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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或许这就是一个成年人。

    虽然荒谬,陈修平的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简直一发不可收拾,盖掉脑海中其他所有的猜测,深深地刻了下去。

    既然自己能穿越,能以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占据异界一个陌生的躯体,为什么程印……不能?或许,这才是真相?

    陈修平突然非常希望师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想要一个答案。

    但是很快,镜子前的少年,给了他答案。

    少年喃喃开口,好像叹息:“是,黄粱一梦,还是,重头再来?”

    陈修平恍然大悟,而在他恍然大悟的时候,他期待了许久的,冰棱般清冷的没有情感波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说:“为师一生最大的奇遇与魔障,大约就是此刻了。”

    陈修平又是兴奋又是疑惑,以至于开口叫出的“师父”都是个奇怪的音调,虽然奇怪,陈修平也没在意,继续开口道:“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印却不说话。

    陈修平以为是断线了,连忙又叫了几声。

    程印却淡然:“这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你来说说自己的遭遇吧。”

    要是平时,程印这般说,陈修平虽然心里难过,一定也还是从了师父,但是这回,陈修平却有些不依不饶,不想放过这个话题,他想了想,开口道:“师父,其实我也和你差不多,小的时候,就已经有成年人的灵魂了,所以我……”话还没说完,程印便道:“我知道,你不必多说,我与你受魄时就已经发现,你的躯体和灵魂不合了,为师的情况,与你不同。”

    陈修平有点抓狂,干脆开口道:“我知道有什么不同啊,我是穿越,你是重生嘛!都是曾经的热题材,很有缘啊!”

    这一回,程印难得地发出了疑惑地反问:“嗯?”

    “你是不是重新回到了小时候?这就是重生啊!而我则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这就是穿……”

    “你又为什么确定,你不是从前的你呢?”程印却突然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陈修平从这语气里听出了一种茫然,以至于吃惊的陈修平兴奋的语调像是被踩到脖子的鸡一样戛然而止。

    程印又问:“而我又怎么确定,我就是从前的我呢?”

    陈修平就这样被问的哑口无言。

    陈修平和程印对话的这个时间段,小程印已经叫了人进来,并换了衣服吃了点东西,不多时,之前见过的那个中年人来到了这个房间,他进来后便关切地问:“你现在可好些了,大夫说你身体很虚弱。”

    小程印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他看了中年人一眼,开口:“我已经好多了。”

    陈修平觉得小程印现在的反应有点奇怪,实际上,无论是对于一个熟悉的长辈还是救命恩人,这样的反应,都已经过于冷淡到可以称之为没礼貌的地步。

    但是中年人似乎没有在意,他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才带着关切地表情离开,全然没有在意程印冷淡的样子,程印却只是面无表情,体内已经开始循环起熟悉的功法。

    程印重生而来之前,已经修为至分神,虽不至于精才绝艳,也绝不是庸庸碌碌之辈,但是——

    “上辈子,我在修仙界有话语权,已经是下一代的事了。”

    陈修平瞪大了眼睛。

    “实际上,在我分神之时,修仙界最出名的时,就是红尘道君罗雪沫合道失败,止步于大乘,身死道消,她死之时,天地震动,人间震荡,无数红尘道修士跌落了好几个境界。”

    陈修平吃惊地“啊”了一声:“可是,不是因为你就她,她才……”

    “有我无我,该惊艳世界的人,还是在那儿的。罗雪沫是真正的天才,毫无疑问。”

    陈修平不屑地撇了撇嘴,却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他突然脸色一变,紧张地想:师父对罗雪沫那么推崇,难道……?!看来以后要阻止他们来往!

    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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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的程印已经开始跳跃式地开启人生。

    在所有人都还以为他沉浸在家破人亡的悲痛中难以走出的时候,他已经接近筑基。

    这天他突然整理了行囊,决定外出旅行,这个决定实在太过突然,作为一个寄宿在别人家的孩子,更是任性倒莫名其妙。

    但是程印面对所有指责担忧嘲讽都只一概说:“你们就当我不想打扰了吧。”

    “那你一个孩子,又能去哪呢?”

    懒得回答这样的问题,已经比凡间一流武者还强的准筑基修士,在某个月明星稀的半夜翻墙而出,不间断地前行,到了第三天,进入了一座绵延千里的山脉。

    这期间他从不说话,不与人交谈,只有限的喝水吃干粮,旁人看来,比起人类,更像个机器。

    他应该早有了目的地,兀自前行毫不分心,若看到进山的团队,也只远远避开,绝不搭话,直至到了一个悬崖口,他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但是这个表情还没有在他脸上停留三秒,就又变成了一片凝重。

    他侧耳倾听,确定脚步声确实是越来越近之后,便很快侧身躲进了一处灌木丛中。

    没过一会儿,一行年轻的男女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