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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修平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想到王妃娘给自己的令牌那么牛逼,便也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搞不好另有悬念,于是也只含糊地说:“嗯……好像是。”

    夜覃斜眼瞥了陈修平一眼,问:“东西在谁那儿。”

    “啊?”陈修平不明所以,满目茫然。

    夜覃便皱着眉头将目光投向了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熟悉的笑声传了过来,陈修平一下子听出这就是罗雪沫的声音,顿时僵住了身体。

    罗雪沫的声音摇摇晃晃如同幽魂:“夜覃,你被骗啦,东西就在你旁边的程印徒弟身上呢,程印装作那么放心交给你的样子,其实是在诓你呢。”

    陈修平这才知道,夜覃问的那东西就是攫魂令——他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捡了什么巨大的便宜,在一群用一根小指头就能把自己压扁的修士中捡漏,压力真的好大。

    夜覃又看了陈修平一眼,这回她想了想,走近了几步,然后她微笑道:“他一个小修士,怎么跑得了,要是诓我的是你,那才是要糟糕了。”

    罗雪沫的语调中带上了冷意:“夜覃,你不要太自信,这样会后悔的——不如我们一起将这个小修士先杀了,再来讨论一下‘轮回’的归属?”

    不受控制的,陈修平的冷汗冒了出来,他捏着油灯的手都疼了起来,努力朝又望向自己的夜覃挤出来一个微笑。

    夜覃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她说的是真的?”

    陈修平拼命摇头。

    夜覃捏了捏下巴:“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杀了你,程印会找我拼命呀。”

    陈修平拼命点头。

    夜覃笑了,她笑起来,像只猫一样懒散,更令陈修平觉得眼熟到目眩的地步,但是与此同时,她说的话却令陈修平瞬间清醒,她说:“不过既然罗道友这么说了,我还是先避开一下吧。”

    这样说着,她身影后移,又溶解在了黑暗之中。

    陈修平知道,她的意思就是,要放任罗雪沫杀他了。

    这个时候陈修平却非常冷静,因为他记得师父跟他说过,要是罗雪沫真的要杀自己,就告诉她师父能解决她合道的问题,就算陈修平还没有到达那一阶层,也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对罗雪沫会对此感兴趣非常有自信。

    但是他的心脏还是剧烈跳动,连带着手中的火光也不断地摇晃,周围的光晕也随着火光的摇动轻微地颤抖。

    在颤动之中,光晕的边缘突然出现了细小的尖刺,像是啃噬的光晕一般,一层层缓慢地推进。

    然而它刚刚推进一层,却突然像是被打散了,于是解体般变成了细小的黑点。

    陈修平听见了孟小宝的声音:“罗雪沫,你还真的不把程印放在眼里啊。”

    罗雪沫的声音像从四面八方而来:“我和程印认识几千年了,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呢——我想杀他的小徒弟他当然会阻止,但是既然杀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孟小宝冷哼了一声,随着这声冷哼,光晕突然放大,一下子蔓延到远处,看起来简直不像这样一盏看上去像油灯的灯能发出来的,而在光圈之中,罗雪沫、孟小宝、应暖、夜覃和莫图的身影都显现了出来。

    夜覃猛地皱眉,望向了孟小宝:“你要救这个小修士?”

    孟小宝笑而不语。

    夜覃目光流光,忽道:“莫非只是障眼法,攫魂令在你手中?”她失去了先机,现在看见谁都觉得可疑。

    孟小宝笑容不减,看似随意地走到了陈修平的身边,说:“总之,你不能杀他。”

    应暖表情懵懂,本茫然无知地站在原地,现在看见陈修平,却走了过来,冲陈修平甜甜地笑了一下,这笑容里面的傻气令陈修平想到了原守规,不禁感慨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咳咳咳……

    不过因为这样,现在的局势到不那么险恶了,孟小宝应暖同罗雪沫夜覃对峙,一个莫图游离在局外,带着“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说”的神秘笑容。

    ——一触即发。

    ☆、第88章 梦魇修仙琐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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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印睁开了眼睛。

    因为分神的消散,突然之间多了一段记忆的感觉令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段人生。

    洞府内并非完全的幽暗无光,除了嵌在石壁上来的明珠,交接的石缝间隙也会有阳光漏下,这些阳光在洞府内留下层层交叠的光圈,然而下一秒石缝突然扩大,阳光倾斜而下,很快破裂开来,而程印飘然而出,落在了凌剑峰的峰顶。

    他的目光划过在他的所在峰上忙忙碌碌的一些低阶弟子,明白这应该是金石阁的人,虚连风大概认为自己已经变成凌剑峰新的主人了吧。

    他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他没有管这些人也没有笑,他只是很快脚踩虚空,御剑而去,剑光如一道匹练划过天空,底下的小弟子们面面相觑,还没有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山顶怎么突然裂了?”

    “哀悼它以前的主人吧。”

    “那反应也太慢了吧……”

    程印暂且没有兴趣去管寻仙宗的事,若是一件事实在太过简单便能解决,那么相信谁都不会在这上面花费太过多的精力,这并非自大或是不谨慎,而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但是如果他早就知道一件小事最后会发展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绝不会听之任之,重生以来,对于已知的事,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但是陈修平的事似乎走出了既定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