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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谢野并不觉得枯燥无趣。他本来就是那种会主动看书看报,摄取相关信息的小孩。正是因为森鸥外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对他进行额外的知识传授。与谢野从中学到了很多,基于此,他对森鸥外还是挺尊敬的,颇有将他当做老师的意思。

    只是,如果森鸥外不会偶尔用那种“明明长得那么可爱,年龄也合适,为什么偏偏不是女孩子呢”的遗憾眼神看着他就好了。

    “你要记住,”森鸥外谆谆教诲道,“国家之间哪怕签署了盟约,可只有在大家都有意遵守的时候,这条盟约才能作数。当一方为了利益背弃盟约,那么被蒙在鼓里,依旧遵守盟约的一方会遭到巨大的损失。双方共同定下的盟约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现在没有任何约束力、自以为是的‘潜规则’了。”

    为此,他举了之前与谢野提到的例子:“你看,在我们埋头进行前线作战的时候,敌国绕到后面袭击了我们本土。又因为我

    们找不到任何有指向性的线索和证据,就算想联合其他国家也没有办法,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凶手呢?

    “此外,如果我们不管不顾地对所有可疑目标进行报复,那反而会将我们树成靶子,被所有人集火。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吃下这个闷亏。”

    “……”与谢野抿着唇,郑重地点点头,做了总结,“也就是说,即使大家纷纷将战场转移到常暗岛,但这并不代表敌方就不会对本土进行偷袭了。只要不被抓到,那么他们既打击了对手,又不会受到实质性惩罚。若我们没有证据胡乱动手,反倒成了无理的一方,敌人便可趁机联合其他人,率先将我们排除出局。不考虑人道主义和破罐破摔的问题,他们这么做有百利而无一害,是这样对吗?”

    森鸥外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并摸摸他的脑袋,感叹说:“所以这就是重视异能力者的好处了。”

    “威力大的大型武器有被提前侦测到的可能,就算无法防范,敌人也没办法完全掩盖行踪和线索。可如果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只是一个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异能力者,那对方想要偷偷潜伏进来,调查、策划、发动进攻,最后脱身,那就容易多了。”

    “反过来,如果我们拥有证据搜集方面的异能力者,也不至于被动至此。”与谢野脑筋转得特别快,“就没有官方部门管理这样的异能力者吗?”

    森鸥外叹了口气:“你要知道,异能力者是在最近几十年被陆续发现的,数量稀少,异能力千奇百怪,不是谁都像你的一样,是无害又有用的治疗。”

    “虽然坊间已经有了异能者传闻,但出于一些考虑,国家对异能力采取的是与诅咒世界一样的‘不公开原则’。”

    “因为特殊又不被官方承认,异能力者中的大多数并不容易被社会接纳,甚至遭到了排挤。这样便导致,这些人为了保障自身安全,悄悄地藏了起来,官方自然无法网罗这方面的人才。”

    但是异能力者与咒术师始终是不同的。

    森鸥外无比清楚这一点。

    咒术师的敌人是大多数人都看不见的诅咒,可异能力者需要对付的家伙就简单明了多了。官方根本没必要对普通民众进行隐瞒。

    说到底,那群思想僵化的家伙就是不愿做出改变罢了。

    森鸥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让官方认清形势,然后尽快将有用的异能力者收集起来,投入战争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当然,这些考虑就不必告诉小家伙了。

    听得认真的与谢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继续说了,下意识追问:“怎么了?”

    “暂时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些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森鸥外非常敷衍地转移了话题,根本不理会腮帮子鼓鼓的与谢野,叫来助手,让他带与谢野去房间休息。

    森鸥外倒是没骗与谢野,这之后他确实忙了起来。

    等到与谢野再次见到他时,二人已经登上了停驻在常暗岛旁的基地航母——燕骑士号。

    第5章 第五篇日记

    与谢野才十一岁,却是以军医实习生的名义来到常暗岛的。

    一开始众人不能理解森鸥外为什么会带小孩上前线,可当他们见识过与谢野的异能力后,所有的顾虑和质疑统统不翼而飞。

    与谢野用他的异能力,将濒死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一次又一次地在众人面前施展“奇迹”。

    没多久,他就被救治过的士兵们起了个“天使”的外号——戏称他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并赐予他们新生的使者。

    “太恶心了!”与谢野一听到这个称呼,面红耳赤得简直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他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士兵们一是真的感谢他,二则存了逗小孩玩乐的心。毕竟与谢野是这个基地里年龄最小的,甚至好些士兵的孩子也就和他差不多大。

    森鸥外也不阻止,就在旁边笑,以看与谢野的热闹为乐。

    “与谢野君到来后,基地里的诅咒都rou眼可见地减少了。”驻守在基地后方的咒术师忍不住感慨道。

    “那不是挺好的吗?”森鸥外笑了笑说。

    两人就基地最近的情况简单交谈了几句。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森鸥外就止住话头,回头冲与谢野那边招呼了一声:“晶子,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