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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人的桃花,”路域眼含笑意,低声道,“当真合我心意。”

    “花开需折直须折。”关霖轻咳了一声,“世子若喜欢,拿去就是,想送与他人也可以,不必还予我。”

    “这不行啊,”路域貌似苦恼,“谁给的桃花,自然就要还给谁,否则本世子岂不是成了那花心滥情之人?”

    关霖:“……”

    他手指僵硬地接下了那枝花,只觉得仿佛又中了路域的什么圈套。

    这人的口舌果真厉害,尤其是逗人的时候。

    ……但他似乎并不讨厌。

    关霖摩挲着手里的桃枝,心里茫然地走着神。

    “本公主来迟了!”

    一声娇呵突然自不远处传来,却见七公主由侍女提着裙摆,带着满头的金钗玉sao头,花枝招展地冲过来。

    她心里有些急切,今日出门时,她为了让自己能更漂亮些,没直接随着母后赴宴,在宫里对镜打扮了许久,却不想是错过了时辰。

    路域才刚刚坐回座位,看见了来人,顿时又想起身就跑。

    他还想今日宴席没见谭初芸真是走了大运,却不想还是躲不过。

    皇后忍不住微微蹙眉:“芸儿,注意仪态。”

    谭初芸是皇后唯一亲生的女儿,又是年纪最小的公主,免不得娇纵了些。谭初芸便乖乖地上前给母后行礼,又期盼地问:“域哥哥可曾表演?女儿没错过吧?”

    皇后深知自己闺女的德行,顿时有些头疼。

    果不其然,下一秒,知道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的谭初芸差点原地跳起来,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委屈巴巴地抿紧唇,看向了路域。

    路域低头喝茶,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谭初芸依旧不甘心,娇声问:“域哥哥可否再表演一次?芸儿想看。”

    皇后皱起了眉:“胡闹!你说演便演,世子岂是你随意指使的伶人?好生坐着,本就来迟了,莫要再惹人嫌。”

    谭初芸闻言红了眼眶,旁边一些小姐们不少都在忍笑,显然是觉得谭初芸这幅样子太过没出息了些。

    路域轻咳一声:“殿下,实在不是臣不愿,只是那代替剑的桃枝已物归原主,臣不做夺人所好之事,也不会贪图已有所属之物。至于这剑舞……若殿下感兴趣,臣可以将几式简单剑招教给殿下宫中之人,殿下便可以日日在自己宫中欣赏了。”

    他这话虽看上去是在给谭初芸找台阶下,但满是暗喻,让谭初芸不禁想起了那日路域同她说的话。

    “抱歉,殿下,我明了您的心意。”

    “只是我已经心有所属,殿下厚爱,我恐怕无福消受。”

    谭初芸当时还不甘心,气呼呼地追问他:“你心悦的那人,可有我貌美?可有我地位尊贵?”

    她话音未落,却见路域眼眸深深,神色禁不住地带了笑,显然是想起了那位心悦之人。

    谭初芸当时就愣住了。

    接着她扭头就跑,企图掩饰住自己的那一份狼狈。

    路域不必再说什么,她也明白了。那人不必有多貌美,也不必身份一定尊贵,但可以让路域一想起,就心生欢喜。

    而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滴——恭喜女主爱慕值降低20%,当前爱慕值:55%。】

    路域闻言,看着七公主那难过的神情,却想起了他现实世界中的meimei。

    他meimei第一次恋爱的时候就碰到了渣男。那渣男有了女朋友,还跟他meimei暧昧不清,嘴上说的话看似在拒绝,行为却像是勾着他meimei一般,让他meimei纠结难耐,每日都念叨着“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一个月瘦了近十斤。

    路域当时听说了,将那渣男在酒吧里抱着新聊的姑娘的照片发给了渣男的现任,然后在暗处拍摄了一通现任手撕渣男小三的视频,发给了他的meimei。

    小姑娘立即明白了,当晚就哭了一场,然后快乐地吃起了路域带回家的奶茶炸鸡小蛋糕。

    而一个月后,他meimei瘦了的十斤变本加厉地胖了回来,发现夏天裙子快穿不上的小姑娘尖叫一声,发了一个整整两分多钟痛斥他的语音条。

    路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这些容易为感情所迷惑的小姑娘们来说,当断则断是最好的方式。

    但他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凛。

    可能是系统故意的设定,虽然已经过了两辈子,但那些现实中的记忆还鲜明地萦绕在他脑海中,仿佛昨日。

    主系统……是可以干扰他的记忆的么?

    不等他多想,旁边的谭子乐推了推他:“到了赏花的时候了,你可要去逛逛?”

    原是这才艺表演到了尾声,饭也用的差不多了,现在到了下一个项目,众人在御花园中自由行走,赏春之际,若有心仪之人,也可上前去搭讪。

    路域心领神会:“你看上了哪家小姐?去便是。”

    谭子乐嘿嘿一笑,一展自己的折扇,端的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扬长而去。

    而路域默不作声地在原位,喝着茶,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拂袖起身,对旁边也没有离开的关霖邀道:“关大人若无陪同之人,与我一起走走,可好?”

    关霖自是应下,他起身的那一瞬间,听见路域在他耳边很低地说了一句:

    “范正初之侄范同,去了假山的方向。”

    关霖的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