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去H市
家里没钱，自然得去借钱，不能真的让苏康成辍学。 可是那个年代，在珑山村这样的偏远山村，家家户户都没有多少钱，都只是刚刚能够勉强度日。村里唯一有点钱的，就是杨雪珍家。 杨雪珍他爸——杨兴文，是村里有名的手艺师傅，当年在外面打工的时候，曾经发过一笔小财，后来身体不行了，就回到了村里，建了一栋小砖楼。 老太太找到了杨兴文，说明了来意。 回到珑山村之后，杨兴文身体一直都不好，病恹恹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去见阎王爷。 那个时候的杨兴文，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病情，反而他的独生女儿——杨雪珍。 他觉得杨雪珍太单纯，在他死后恐怕会被人欺负，所以就想赶紧找个好人家，把杨雪珍给嫁出去。那么以后杨雪珍有了丈夫的庇护，他也就不用担心杨雪珍被欺负了。 苏康成作为珑山村第一个大学生，而且为人踏实本分，自然在杨兴文的女婿名单里。 正好趁着老太太上门的机会，杨兴文就说了出来。 杨兴文说，让他借钱，可以，但是他的钱不能借给外人，只要苏康成答应娶杨雪珍，成了他的准女婿，别说借钱，就是白给都行。 听杨兴文说完，老太太心里其实并不怎么舒服。 一方面觉得被要挟，另一方面，在她心里，儿子是大学生，那么儿媳妇也得是个大学生才行。 杨雪珍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显然不能满足老太太要求。 不过，苏康成自己对此却没什么意见。 杨雪珍是村里有名的漂亮姑娘，就算是和城里的漂亮姑娘比，也是丝毫不逊色的，而且他和杨雪珍还有那么一点青梅竹马的意思，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既然儿子自己没意见，老太太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在苏康成回学校前，两家订了亲。 苏康成大学毕业后，因为家里比较穷，真的需要钱，所以并没有去学校分配的公家单位，而是去了h市的一家私企，成了私企老板的秘书。 那个年代的老板基本都没啥文化，但有了钱之后，却总喜欢找个大学生做自己的秘书，彰显一下自己的身份。 苏康成的老板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儿。老板的女儿见苏康成长的蛮帅的，就看上了他。 老板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觉得苏康成踏实、勤奋，还有生意头脑，确是值得培养，不但没有阻止自己女儿，反而还有点撮合的意思。 被老板的女儿追求，苏康成不能说没有动过心，但最终还是守住了底线。 等工作稳定之后，他就在h市租了一间房子，打算把杨雪珍也接到h市来。 苏康成的老板，和老板女儿，还是十分通情达理的。他们不但没有因此为难苏康成，反而更加看重苏康成了。 听说，苏康成要去老家接杨雪珍，老板的女儿更是提议，可以让老板的司机帮忙，开着车和苏康成一块儿回老家。 老板对此也没有意见。 不过，就在苏康成出发前，老板突然接到了一笔大生意，需要苏康成和他一块儿出趟差。 苏康成没办法，就只能让老板司机一个人去了。 苏康成也因此捡回来了一条命。 那时候，珑山村通往外界的山路，刚刚修好，还没有浇水泥路面，就在老板司机去接杨雪珍的前一天，刚好下了一阵大雨，道路泥泞不堪。 司机接了杨雪珍之后，从珑山村里出来，遇到一段下坡，突然轮胎打滑，汽车冲出了山路。 杨雪珍和司机都死了。 杨雪珍死后，苏康成难过了很久。在这期间老板的女儿，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两人的关系，也随之升温，最后成了情侣。 苏康成和老板的女儿好上了，这件事很快就被杨兴文知道了。 失去了女儿的杨兴文，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他开始造谣，说苏康成为了和老板的女儿在一起，害死了他的女儿。 珑山村里，也还真有人信了杨兴文的话。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村口的老银杏树下，听到那两个妇女骂苏康成没良心，苏乐生是遭了报应。 听完老太太的讲述，我想了想问老太太，苏乐生是不是和他爸苏康成长的很像？ 老太太点点头说，是的。 这么一来，我差不多就明白了，杨雪珍的鬼魂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苏乐生。 苏乐生今年二十岁，刚读完大一，下半年要读大二，和他爸苏康成跟杨雪珍订婚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年纪。 杨雪珍估计是把苏乐生当成了苏康成，所以找上了他，想要跟着他一块儿去h市。 可是，等到上车之后，杨雪珍发现苏乐生并不是苏康成，所以她就现出了真身，把苏乐生给吓了。 现在，如果想要平息这件事，恐怕还得从苏康成入手。 当年，杨雪珍是死在去h市，找苏康成的路上，她因为没能完成这件事，而产生了怨气。想要平息她的怨气，就得让苏康成把她接到h市。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这个“政府的人”，竟然还懂这些。 不过，很快，老太太就把我当成了“钦天监的国师”，对我恭敬的不行。 我说完我的想法之后，又问一直跟着我的冯军，他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冯军笑笑说，他没什么想法。他已经放弃了千人坛的比赛。今天，他之所以一直跟着我，就是为了向我这个玄门百年第一天才，好好学习学习。 我赶紧谦虚了几句，然后又认真问他，他对这件事的看法。毕竟，冯军能被斩龙局邀请来参加千人坛，应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可是，冯军还是说，他没什么想法。 见冯军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让老太太去联系苏康成。 苏康成对老太太，这个从小一个人拉扯他长大的母亲，还是很孝顺的，一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就带着老婆，从h市赶了过来。 苏康成的老婆，就是他老板的女儿。 老板年纪大了之后，就把公司交给了苏康成。公司到了苏康成手里之后，越做越大，如今已经是h市有名的大公司了。 因为怕苏康成他们在山路上，突然遇到杨雪珍，出意外，我并没有让苏康成他们直接回珑山村，而是先让他停在了t市市区，然后我开车把他们接回了珑山村。 苏康成的老婆，看上去，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对老太太也很不错的。 刚下车，她就从车里拿出几套真丝的衣服，送给了老太太。 她说，这几套真丝衣服，是她上次来的时候，听老太太说衣服穿的不是很舒服，回去之后，特意订做的。真丝衣服柔顺，穿起来肯定舒服。 看的出来，老太太虽然嘴上嫌儿媳妇浪费，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我们一行人重新进到老太太家里坐下。 作为一个大老板，苏康成自然不可能和他老娘一样，把我和冯军，当成“钦天监的国师”。他更多的是把我们当成了骗子。 还是我给胖子连山打了一个电话，他才信了我们。 胖子连山，在h市的富商圈里名气不小，苏康成肯定是听说过的。 确认了我和冯军的身份后，苏康成对我们恭敬了不少，还亲自给我们倒了一杯茶。 他问我们，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我把我之前的想法——让他把杨雪珍接去h市——重复了一遍。 听完我的想法之后，苏康成还是有点担心的。 他问我，把杨雪珍接到h市之后，杨雪珍会不会一直缠着他，就是不肯散去怨气呢？ 我想了想说，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 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们可以再想办法应对。而且，就算应对不了，至少也可以保证他儿子苏乐生的安全了。 杨雪珍总不能同时缠上两个人吧？ 苏康成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我、冯军、苏康成，三个人先去了一趟，杨雪珍家的二层小砖楼，撬开门，从里面拿了一张杨雪珍的照片。 苏康成对杨雪珍，应该是真有些感情的。当他拿起杨雪珍已经泛黄的照片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了一下，照片上杨雪珍的面庞。 从杨雪珍家出来，我们就回到了老太太家。 我刚进去，就听见老太太正和苏康成的老婆说，让她别介意，苏康成把杨雪珍接到h市去的这件事。 苏康成的老婆表现的很大度，说没什么的，都是为了救生生。 我们进去之后，她俩见到了我们，就立刻停止了这个话题。 我们弄了几样祭品，然后就开车到了苏乐生出事的地方。 我们把杨雪珍的照片竖在路边，然后在她的照片前面，插上香烛，摆上准备好的祭品。 做完这些之后，我对苏康成使了个眼色。 苏康成点头会意，先冲着杨雪珍的照片拜了拜，然后拿起杨雪珍的照片抱在胸前，大声喊道：“阿珍，我们走，去h市了！” 苏康成刚喊完，山路就起了一阵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