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极拳
这一日，暖阳并非像往常那样从东方升起，天空是一望无际的灰白色，飘落下一片片纯白，如同从上天掉落下的一只只精灵，又像是纷纷的鹅毛，将这间寒风中摇摇晃晃的小房子守护起来。 晴天身穿着单衣，就坐在庭院的正中央，伸出一只细嫩的小手来，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这些可爱的精灵，一片片的雪白飘落他手中，转瞬即化，变成乌有。 晴天还是第一次见下雪，但只是这一次，就被它的唯美惊叹到了。雪花在天空中飘摇，回转，就像是上天在众生前尽情舞蹈。 “喜欢下雪吗？”周东的声音就像是一片雪花轻轻的飘落在地上，语气轻柔，充满了慈爱的意味。 “嗯。”晴天轻轻应着。 周东搬着两只小板凳，走到晴天的身旁，递给他一个坐下。抬头看去，雪花就像是蝴蝶一般在身边飞舞。 周东看了一眼身上新做的棉服，深深叹了口气。 “不冷吗？”他问到。 “我年轻人，火力旺，不冷的。”晴天安慰道。 “跟老格说的一样，你这孩子果真是吉人天相，生病能自愈，又如此天生神力，只不过落到爷爷这里，真的是屈才了。” “孩子，爷爷问你，听没听说过武术？”周东说到一半，突然问道。 晴天放下双手，偏过头来隐晦的审视了一下老翁，最终他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周*然有些兴奋起来，带着有些孩子气的小骄傲说道：“爷爷可是练过太极拳的人，也算是半个练武的，怎么样？爷爷厉不厉害？” “太极拳？”晴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听说过吧，来来来，爷爷今天就教教你。” 周东一把将晴天拉起身来，自己站在晴天的斜前方，深呼吸了一口，抖了抖身子，做出一副大师的状态来。 “孩子看好了！一会爷爷做什么动作，你就跟着做！听懂了没！” “来！第一步！起势！看好了啊，两脚分开，两臂前举，屈膝，按掌。” 院内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两人却是在这风雪中练起了拳。虽然晴天身体在这天寒地冻中有些发冷，可这是他在时隔四十年后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不由得眼眸有些湿润，眼前老翁的身影都模糊了。 “看清楚动作没？站好了不要动啊，我看看你做的标不标准。” “嘿！你小子发什么呆呢 ？！还不赶紧做！” 晴天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刚刚看见外边跑过一只兔子，愣了一下。”晴天嘿嘿一笑。 “这可不行啊我跟你说，知道练太极拳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那就是静心，你在这快把马步给我扎好，不许动！我出去看看。”不过一会，周东口中嘟嘟囔囔的就回来了，“这兔子怎么跑的这么快，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咳咳，那我们接下来进行下一个动作，野马分鬃！收腿抱球！” 晴天跟着周东一练就是数天，整整二十四式，手把手的传授给下一代。 “怎么样？感受到太极拳的要义和神奇之处没？”周东高兴的问道。 事实上，晴天经过这么些天的摸索，不得不承认太极拳的开创者的确是个奇才，但他也清楚的看出，老翁所学根本不是太极奥义的真传。这舞动的二十四式，也只能作为健身之用，若以为这样就算掌握了太极拳，就有些可笑了。但是看在周东的面子上，他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就知道小李你悟性高。爷爷决定了，等三九一过，我就把你送到咱们村子的私塾去，学着认认几个字，也是给小伯风做个伴。” “爷爷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当年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斗大字不认一个，连取个名字都要求人，可不希望你们再像我一样。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这点钱爷爷能出的起的。”周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 “爷爷，您这是拉我去干啥？我这……屋子还没扫呢今天！” “扫屋子的事一会再说了，我今天先带你去见你周格爷爷。”周东对晴天又是拖拽，又是推搡，赶着他往门外走。 “我跟你说，你周格爷爷可是咱们村里最厉害的人，文武双全懂吗？爷爷学的太极拳可还是他教的呢，一会见了一定要喊爷爷，恭敬点听到没？” 周格居住的地方就在村子的西边，跟老翁讲的故事一样，在家门的正前方，一个仅仅有着两米宽的小胡同延伸出去，大概有着二十余米长短，太阳常年照不到这里，地面都是阴湿湿的。 咚咚咚！ “老哥在家吗？我是小东啊！”周东敲了敲木门，大声喊到。 吱呦！木质的门轴发出轻响，打开一个缝隙来，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来，头顶梳着一只小辫，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是生的亭亭玉立，桃羞李让，虽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她撅起一张樱桃小嘴，一根纤细的手指堵在嘴边，示意二人襟声。 “爷爷他正在打拳呢，你们先进来，不要出声，我怕吵到他。”小女孩压低声音说道。 晴天和周东二人向院内一看，只见一个老人站在院中，一遍遍的演练着太极拳，拳如流星，腰似蛇行，每一下力量都是极其顺达。虽然只能够看到一个背身，仍然能够知晓这个老人至少已经年过七旬，一头长发垂落，上白下黑，一直延伸到腰间。 周东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对老者的拳术极其羡慕。晴天则是看到了更多的东西，眼中微茫一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只见这时周格一个左右倒卷肱，转过身来，一眼瞥到晴天二人，眼中突然精芒一闪，对练拳一下子没了兴趣，瞬间换上和善的笑容朝着二人走过来。 “来啦？”他嘿嘿一笑，向两人问道，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嘿！楞啥呢？还不快点叫爷爷。”周东见晴天还站在那发愣，也不准备做出什么表示，用力的晃了晃他的胳膊。 “诶？什么爷爷不爷爷的，叫不叫有什么所谓，你不用强迫人家？”周格连忙拒绝着，没有接受爷爷这个称呼。 “唉，你看这孩子，还太小不怎么懂事，你别介意。”周东摸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哪里会？这孩子看起来鬼灵精怪，我可是很喜欢的，不知道老弟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吗？” “这不是过些日子想要送他去私塾上个学吗？寻思着怎么也得有个大名，就想着找你来帮个忙。” “去上私塾？”周格眼光在晴天身上转了转，“那不错，挺好的事。”他说，“你的意思就是让我给取个名字喽？先让我想想……”周格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下。 “既然他跟了你，那肯定姓周没问题了，孩子是一场雷雨之后被发现的，人们都说，风雨过后便是彩虹，就取一个虹字，孩子在你家是老二，伯仲叔季，那就叫周仲虹好了，觉得如何？”周格从房中取出一张纸，一面题字一边盯着晴天的双眼问道。 “我听不懂你们文人一天天念得啥，不过这名字是你取得，我就是一百个放心了。”周东看了一眼纸上的三个大字，憨厚的笑了笑，一边的晴天也是毫无意见，满意的点点头。 “这小子的体格不错，我我看他挺顺眼的，老弟，我带他练两天你看怎么样？我是就怕你有些不舍得。”周格突然说道。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可是咱们镇子里出了名的武术高手，你愿意教他可是他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周东本就有让周格教授晴天一招半式的意思，只不过是不知从何提起。现在见周格主动请缨，自然是乐意至极，满口答应道。 “你我二人改日就在此地再见，小友觉得如何？”周格凑到晴天耳边，带着有些隐晦的眼神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