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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此熟悉。 他下意识喃喃:“母亲……” 叶云澜皱了皱眉,这人莫不是受伤伤到脑子了,居然会把他当做是自己的母亲。 “我不是你母亲。”他淡淡道,“只是路边偶然撞见你倒下,才随手将你救回。” 他看着眼前人的冷冽眼眸,慢慢回神。 不一样。 他的母亲柔婉顺从,只会依着父亲的肩头微笑,不会露出这样漠然的表情。 这个人……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勉强直起身,发现胸膛的伤势已经被包扎过了,但因为重伤,修为暂时无法动用。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最为虚弱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眼前之人问。 他犹豫了片刻,深深看着那张像极了自己母亲的面容,终是出声开口。 “我叫……古玄。”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见面就喊妈,可真有你的。 第30章 血缘 叶云澜低眸看着眼前人。 对方坐在石床上,黑发垂腰,上身衣物已被除去,胸膛伤处被绷带层层包扎,身体线条流畅矫健。 只是对方面容却是放在人堆里便难以辨认的普通,唯独眼型狭长上挑,流露出一点难掩的凌厉之气。 他对这人自称“古玄”这个名字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你伤势很重,不宜起身走动,还需要再养伤两日。两日之后,以你的体质,当可行动自如。” 这伤势寻常修士起码要修养十天半月,对方却笃定说他只需两日便可行动自如,古玄不知道这人是否已经看出了他来历,沉默了一下,道:“多谢你救了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叶云澜。” 古玄微怔。 “云澜……”他呢喃着这个名字,眼中有很复杂的情绪飞速掠过,刚想开口,却听叶云澜道:“不过萍水相逢,唤我叶道友即可。” “……叶道友。”古玄抿了抿唇,对这生疏的称呼有些不满,可以他如今境况,却实在没有资格开口多说什么。 叶云澜从袖中取出一枚赤红玉令,微微俯身,递给古玄,“这枚玉令,是救你之时,从你身上落下的。还你。”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距离拉近。 几缕乌黑长发从他肩上滑落,长睫如翼低垂,面容淡漠如同冰石,却依然有泼天美色降下。 古玄呼吸一窒,甚至无暇注意叶云澜所递过来之物,只是想,实在太像了。 和他的母亲,足有七分相像。 只是眼前人唇更薄,鼻梁更挺,眼眸更狭长,肤色也更为苍白一些,苍白得甚至透出了……病态。 这些年……他过得不好吗? 古玄不禁想。 叶云澜见他迟迟未接,微微蹙眉,“古道友?” 古玄回过神,将赤红玉令从对方手上接过,这令牌是曜日皇族的身份令牌,为太古玉髓所制作,但令牌上有掩人耳目的阵法,他并不担心叶云澜籍此猜出他身份。 只是接过令牌的时候,他触及到对方指尖如冰的温度,忍不住问:“叶道友所修行的,是冰系功法?” 叶云澜:“为何这样问。” 古玄也知自己的问题十分突兀,然而习惯所在,话一出口他便不会收回,道:“冰系功法修行者体温较常人偏寒,我方才触到叶道友的手如此,忍不住有此疑问。” 叶云澜道:“我并未修行功法,亦无修为护体。而今冬日,身体自然偏寒一些。” 这人怎会没有修为护体? 当初秘法抽离的只是这人的上古血脉,并没有废去他经脉灵根,以他们家族天资,即便没有血脉之力,踏上道途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古玄刚想开口询问,却忽然听到叶云澜低低咳了咳。 而后,他便见旁边一个玄衣青年大步走过来。 那青年长相极为年轻俊美,手臂上挂着一件纯白狐裘,沉声道:“师尊,虽然我在此处置了暖炉,但您身体到底畏寒,还是将狐裘穿上吧。” 古玄眉微微一挑。 虽是受了重伤,但以他超脱凡人数倍的感知,方才竟丝毫没有觉察到洞府里这个青年的存在。 叶云澜只淡淡“嗯”了一声,却没有立时去接那狐裘。 那青年见状,又凝眉喊了一声“师尊”,一边说着,一边将狐裘展开,欲要为他披上。 叶云澜眉目间微微流露出一点纵容,他站直身,任由那青年伺候他将狐裘穿妥,又环过他肩头,拿起领口处的棉绳,为他绑绳结。 古玄看着那青年站在叶云澜身后,微微偏着头,仔细系绳结的模样,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这青年方才叫叶云澜“师尊”,而且动作之间也十分亲近自然……但这未免也太过亲密了。 而且这两人之间,还有一种融洽得仿佛没有空间给第三个人插足的氛围……古玄眼皮跳了跳。 忍不住出声打断:“这一位,是叶道友的徒弟?” 叶云澜微微仰头,由着沈殊为他系好绳结,才低眸向旁侧古玄瞥去一眼,“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沈殊。” “叶道友看上去和自己的徒弟关系很好。”古玄道。 叶云澜还未答,沈殊便道:“我和师尊关系自然很好。这几年,我跟随师尊修行练剑,与师尊一同隐居山中,平日住处周围除我两人外,便没有第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