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余总，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宫金天启动车子，幽幽的说道，“当时你很着急很担心，生怕卓少出事呢。” 卓轩宇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斜眼看着余晚晴，伸手就要去抱她，结果被余晚晴一手拍开，“我想你是弄错了，明天是我正式上任第一天，我只是担心我的助理不在身边，气场不够大。” “是这样吗？原来是我误会了。”宫金天哈哈笑，“那下次我遇到了什么难题，余总一定也会很担心吧？” “当然。”余晚晴一本正经的说着，“那个，卓轩宇，你和罗警官谈得怎么样？” 卓轩宇眉头微皱，故作忧虑，“他还是很怀疑我。毕竟我正好在那个时候见过云盼盼。” “你只是去见她，又没有杀她，他是警察，怎么可以随便怀疑人！”余晚晴脸上纠结又担忧。 “因为当时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怀疑吧。”卓轩宇叹了口气，“别担心，你会有更好的助理。” “……”余晚晴咬着唇说不出话来，明明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是为了激她，可是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偏偏这个晚上，卓轩宇去见了云盼盼。而云盼盼恰好那个点出事。又没有其他人见过云盼盼……综合这一切，卓轩宇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好了，罗京也不是傻瓜，宫金天也会尽力调查，不会有事的。”他楼上她的腰，爱极了她明明担心又忍着不说的神情，口是心非明明是个贬义词，可她做起来却显得那么可爱。 “好吧，对了，闵安勋和罗京是朋友，要不我跟闵安勋说一声？”余晚晴眼睛一亮。 卓轩宇却脸色一沉，他根本就不信任闵安勋，实际上，他对闵安勋的怀疑一直没消减，反而在加深。不过，这些他不打算现在告诉余晚晴，免得打草惊蛇。 “不必了。宫金天和罗京是校友。有他就够了。” “啊？宫金天你和罗京认识？”余晚晴大吃一惊，之前卓子清被捕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宫金天有什么动作，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竟然有联系。 “没错，不过我们的关系可是势同水火。”宫金天一边开车一边解释，“这家伙低我一届，在学校的时候把我当成对手，没想到我压根没拿他当回事，毕业后也没有成为警察，他心里可是恨透我了。” “……这样的关系，罗京哪里会帮你啊。”余晚晴无语。 “正因为他把我当对手，绝不愿意在我面前落了下风，所以他会尽快调查出整件事的真相。罗京这个人，虽然小肚鸡肠，但是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宫金天像是长辈点评晚辈一样，语气带着些宠溺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余晚晴稍稍放心。 在送走卓轩宇等人后，罗京立即让人调查酒店的监控视频，结果正如宫金天所言，视频被动了手脚，这样一来，卓轩宇的嫌疑减轻了不少。此时已经凌晨1点，看到专案组同事们一个个累得打哈欠，他宣布下班。 他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按点下过班，对于罗京来说，工作就是他的一切，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破获更多的案件，解决别人不能解决的疑案难案。他废寝忘食，一旦投入案件调查中，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至今单身。而闵安勋，是他唯一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两人在多年前的一起案件中认识，罗京欣赏闵安勋的才干，视他为知己。 开车出了警局，罗京心里一头乱麻，既然视频出现了问题，那么证明有人想要陷害卓轩宇，这样说来，卓轩宇做笔录的时候说的他有个暗中对头，也许就是真的。 罗京越想越烦闷，一想到今天失误错怪了卓轩宇，并且被宫金天当年纠错讽刺，他心里就不好受。宫金天如今根本不是侦察刑警，却比他敏锐得多，这让罗京越发觉得失败。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还是轻易败在他手下。 烦躁的罗京打了闵安勋的电话，此时此刻，他急需找个人倾诉，两人在一家酒吧约见。 他们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坐下，罗京一言不发，一下子就喝了一大杯酒。 “你找我来说话，自己光顾着喝，这是什么意思呢？”闵安勋拿着酒杯小酌一口，好笑的看着罗京，“遇到什么难题了？说来一起分析分析。” 闵安勋的逻辑推理能力也不错，每当罗京遇到难题想不通，喜欢跟他聊一聊，没准就会理清思路，发现不经意的线索和突破。 “刚刚出了一起案子。这些人，你都认识。”罗京于是把云盼盼被杀，卓轩宇被怀疑，以及监控视频被动了手脚的前后事情都说了一遍。 “监控视频被动了手脚？看来这人不简单。”闵安勋皱眉，“通过网络系统对视频修改，你们能否找到动手脚的这个人？” 罗京摇头，“对方的技术手段非常高，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也根本无迹可寻。” “这样说来，你完全不能肯定是谁动了监控的视频？而第一发现监控视频的人，是宫金天？”闵安勋神色严肃。 “没错，他提醒我后，我让技术人员去重新查看，发现确实视频被动了手脚。在六点左右的时间段的视频是复制剪辑的。”罗京肯定点头。 “明明是警方第一时间查看监控视频，却没有发现问题。而宫金天随后再查看视频，就发现了问题，是不是太巧？”闵安勋声音低转，罗京神色一震，“你是说……不，宫金天是我的学长，我们虽然并不亲近，但是我相信他的人品。” 罗京自上大学起，就把宫金天当做目标，自然也是多方面了解他的。他心目中的宫金天，虽然玩世不恭，但是也绝不是暗中搞鬼的小人。 “此一时彼一时。罗京，你了解的宫金天是多年前学校里的宫金天，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卓轩宇，宫金天和卓轩宇可以说是兄弟一样的关系。他会怎么做，谁也猜不到。”闵安勋神色谨慎，“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罗京你应该明白，在办案的时候，对一个人的印象绝对不能固化。有时候往往不可能的事情，却蕴含了那个可能。” “如果监控视频真的是宫金天改动的，那么他这岂不是贼还捉贼。”罗京心里一沉，他不愿意这么去想，可是正如闵安勋所言，作为一名刑侦警察，他要用怀疑的眼光看待一切，而不能被过往的看法束缚。 “你也别想多了，这只是我的猜测。好了，喝酒吧，看你愁眉苦脸的，下班了就放松一下。”闵安勋给罗京的酒杯倒满酒。 罗京点点头，只是眉间依旧愁眉不展，如果真被闵安勋猜对了，那么对他，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宫金天，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或许是贼喊捉贼 第二天。 昨晚宫金天把卓轩宇余晚晴送回家后，余晚晴草草洗漱就呼呼大睡，等卓轩宇把她从被子里捉出来，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你第一天正式上任，不能迟到。”卓轩宇从她的衣服里挑选宝石蓝制服，丢给她，督促她赶紧起来。 余晚晴努力把被子又裹紧，眼睛也不睁开，“九点上班，我还可以睡一个小时。” “难道你想慌慌张张的赶到办公室？当着众多慌张打卡员工的面走进电梯？”卓轩宇再次掀开丝被，“有条不紊，是领导者的基本素质。” “……”余晚晴无奈的睁开眼睛，瞪着眼前已经穿戴整齐，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你这个助理管得也真多，以前薛侨鑫也会喊你起床吗？” “不需要，我每天六点准时起。”卓轩宇一脸自傲，“我生活很自律。一个懒惰的人，永远做不出成就。” “……”被卓轩宇这么赤裸裸的挖苦，余晚晴也不好意思再赖床了，她爬起来洗漱穿衣。这一套宝石蓝套装穿在她身上，衬得她越发沉静优雅，也十分适合今天的场合。不得不说，卓轩宇这个助理还是挺全才的。 他们简单吃过早餐，就开车前往大通集团，今天是余晚晴作为大通新任ceo第一天任职，备受关注，不过他们来得早，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上电梯，并没有和媒体正面交锋。 他们直接上了总裁办公室，这里本是属于卓轩宇的办公室，但是因为新主入驻，在装饰风格上做了不少改变。办公室里原本黑白灰风的色彩变得明亮起来，沙发变成深蓝色，窗帘换成了草绿色，四处也布置了盆栽花束。这让余晚晴很满意，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卓轩宇吆喝，“去把窗帘打开，再给我泡杯咖啡。” 卓轩宇面无表情，却还是乖乖的去拉开窗帘，但是并没有给她冲咖啡的动作。 “我刚才应该说得很清楚吧？我现在可是你的上司哦。”余晚晴一脸嚣张的提醒着卓轩宇，“我的咖啡呢？” “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卓轩宇说着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喝水吧。” “……”余晚晴皱着眉看着卓轩宇，“你这样可不行，现在在公司，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然我怎么树立威信？”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可怕，但是卓轩宇压根不给她面子，“威信从来不是靠使唤人得来的。在这里想要竖立威信，必须拿出果决的做出判断，拿出真正的成绩。” “……”余晚晴翻白眼，她现在是明白了，她不是找了个特别助理，而是鸡婆的教导主任。 “我当然会拿出成绩的。毕竟你的成绩就是我的成绩。”余晚晴恨恨从卓轩宇手里接过杯子，没想到卓轩宇却捉着她的手，坐在了她身边，他略作思考，一本正经的点头，“好。” 他的脸距离她的脸两公分，独特的男人味道瞬间将她围绕，余晚晴脸上发烧，脑中情不自禁的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越是显得娇羞，他就越是心动，当卓轩宇正准备品尝一顿清晨甜点的时候，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总裁秘书长郭丽娜，眼前的情况让郭丽娜有点不淡定，她没想到余晚晴会这么早到办公室，更没想到，和她一起的还有前任总裁。更更没想到，两位前任总裁和后任总裁一起贴身坐在沙发上，像是要做什么羞羞的事情，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悄悄的走出去？ 郭丽娜额头滴汗，她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两个总裁四只眼睛都盯着她，除非她能隐身消失！ 余晚晴一脸尴尬，她一巴掌拍在卓轩宇脸上，然后用力一推，将卓轩宇推开，然后努力做出正常的神色，看向郭丽娜，“郭秘书，有事吗？” 郭丽娜瞄了瞄因为被推开一脸铁青的旧总裁，又赶紧把目光看向现任新总裁，“余总，打扰了，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本来我是想提前来整理一下办公室，把资料送过来。” “没关系，什么资料？”余晚晴看到郭丽娜手里拿着一叠东西，“是这些吗？” “是的，余总，您因为受伤修养，之前没有在公司办公，所以我就把公司近期的情况整理了一下。”郭丽娜又看了看卓轩宇，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多余的，既然有前任总裁陪着，余总有什么担心的？这对夫妻的关系也真微妙，竟然没有因为金钱权利的事情闹得天翻地覆，一大早还在办公室玩情趣，难道是她老了？她上前把资料放在茶几上，又赶紧退后几步。 “哦，谢谢，看来卓助理说得没错，你是个细心负责的人。”余晚晴笑了笑，“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被余晚晴认可，郭丽娜心里轻松，虽然之前并没有和余晚晴共事过，但是去年年底新总裁任职会议上，余晚晴雷厉风行，气魄压人，也让公司不少人明白，这个新总裁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也绝不简单。 “当然。不过，卓助理？”郭丽娜又瞄了瞄旁边的卓轩宇，这卓助理，说的就是卓总吧？看他神情淡定自若，看来从总裁降级成助理，也是没什么的。 “恩，卓轩宇，以后他就是我的特别助理了，至于薛侨鑫嘛，我稍后再安排。”余晚晴一脸傲娇，压在卓轩宇头上的感觉，相当不错。 “恩……余总，今天的早会将在9点半准时开始，主要讨论项目我已经在资料上说明了。如果没有别的需要，我就不打扰了。” 虽然才在办公室里呆了三分钟，可郭丽娜却明星感觉到卓轩宇的目光越发不耐烦，看她已经惹起前任总裁的不快，还是迅速撤离吧。卓轩宇虽然被降级成了助理，可郭丽娜一点儿都没觉得他的威严有所下降，她心里依旧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不能惹。 “恩，好的，有需要我会叫你。”余晚晴点头。 郭丽娜出去了，余晚晴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资料，只见上面的会议事项都被整理得工工整整，详细却不冗长，看来这个郭丽娜是个人才。 “财务总监阮雪一的办事效率果然高，她已经和三家新银行谈妥了。”余晚晴看着资料上的内容，心里不得不感慨，大通集团的人才果然不少，就她如今接触的几个，一个个工作能力不俗。看来卓轩宇在用人这一块，也非常睿智。 “恩，但是也不必完全只和新银行合作。一旦我们有了新的金融合作对象，那些之前合作的银行肯定会心慌，这个时候我们再和他们谈合作，就有优势。”卓轩宇点点头，又给了她一个新提议。 余晚晴眼前一亮，“你说的没错，虽然很狡猾，但是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她斜眼看向卓轩宇，“你为什么不把这些点子留在会议上说，却现在告诉我？这样的话，可是没人知道你的功劳。” 卓轩宇笑得一脸暧昧，“就当是对你昨晚的奖励吧。不过表现有待提升。”然后他趁着余晚晴脸红，迅速亲了她一下。 “……流氓！”余晚晴捂着脸，一下子蹦了起来，她避开卓轩宇调戏的目光，“我警告你哦，现在可是办公时间，我是你的上司，你这样子，是sao扰！” “恩，我就sao扰。”卓轩宇靠着沙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你奈我何的模样。 “……”余晚晴抱着资料，坐到办公桌前，打算不理睬这家伙，好好做会议准备。 一个小时后。 大通集团每周一都有高层例会，而今天例会显然不一样，因为余晚晴从今以后要正式插手大通集团的各项业务了。 对于这位新总裁，所有人的态度不一。其实谁当总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公司的收益状况。所以余晚晴能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就看她能不能做出业绩。 今天理会的新人，除了余晚晴，还有市场部的总监方耀，她是三年前入职公司的，然后这几年取得了突出业绩，在今年年初市场部总监的竞聘上力压前任市场总监，成功成为新任总监。 方耀人如其名，她外形高挑优雅，一头短发神情犀利，是典型的女强人形象。做事风格犀利强硬，是全公司都出名的。 “既然大家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提前开会。”郭丽娜坐在余晚晴右手边，“现在，就请各部门的负责人把近期的情况说一下吧。” 阮雪一刚准备发言，方耀却先一步开口，“等等，在开会之前，我有个疑问。余总，不介意为我解答一下吧？” 方耀看向余晚晴，神色严肃。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令我很失望 余晚晴事先有了解过这个女人，她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方总监，请讲。” “您是公司新总裁，这不容置疑。那么，卓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去年年底，他已经离开公司了，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了吧？虽然卓先生是您丈夫，可这里毕竟是公司。”方耀语气平静，可其他人一个个都静若寒蝉，他们都知道方耀这个女人犀利又强硬，但是没想到她第一次见余晚晴，就敢这么说话，也不怕得罪新总裁？ 卓轩宇跟着余晚晴一进来，大伙儿都看到了久违的卓轩宇，心里有点纳闷。可是两人是夫妻，余总要怎么做，他们也不想过问。没想到方耀倒是胆子大。 “对了，他将会是我的特别助理，薛侨鑫将重新安排工作。人事任命稍后发布。”余晚晴并不恼怒，而是语气柔和的解释着。 “可是余总，我认为，卓先生不适合继续在大通任职。我有确切消息，卓先生涉嫌一起杀人案，近期公司的名誉好不容易回升，股市也稳定下来，我想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努力维持，而非冒险。”方耀继续说道。 方耀话一出，大伙儿都震惊不已，涉嫌杀人？这可不是小事情，如果卓轩宇和这种事扯上关系，那对公司的影响确实很大。 余晚晴再也维持不住好脸色，她收起笑容，“方总监，这样随便说话，可算得上诽谤。卓轩宇有没有嫌疑，是警方说了算，不是你。” “可是昨晚，卓先生被带到警局问话，这没有假吧。”方耀继续说，“抱歉，我并非想要冒犯卓先生，我是为了公司考虑。在我看来，公司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方耀说话有理有据，又显得十分为公司考虑，大家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儿，都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