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第26章 时光 一年后 张善美最喜欢的便是春天，春暖花开，阳光晒在身上都暖洋洋的，拿上一本书，惬意的在校园的一角待上半天，这简直就是极致的享受。 当然这一切的美好在现在的张善美来看，都是幻觉，怎么把自家的rou团子哄住才是正经。去年张善美顺利的考入了大学，如她所愿去了本省的重点师范学校，四年后张善美便会是一名光荣的教师了。 考上大学固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但是难题却随之而来，她入学的时候孩子不过半岁，根本离不开mama，而让张善美放弃这难得一遇的机会又不可能，最后刘志强拿了主意，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崔凤兰跟着去城里带孩子，张善美就近喂奶，他留在村里，每周都要去看望两人两次。 这其中的艰难当然不可言喻，不过好在很快半年就过去了，前不久刘晓婵满了周岁，刘志强决定让孩子回来，改为张善美每周往家跑。不过张善美每次也只能在家待一天，不用想便知道她要走的时候刘晓婵会哭的怎么样个撕心裂肺。 刘晓婵是刘志强翻了好几天字典之后取得名字，晓是早晨的意思，而婵则表示美女美好，张善美听到女儿的名字笑了一下，然后十分识趣的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毕竟没有叫花啊朵啊已经很好了，好在刘志强叫了两次婵婵以后也觉得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馋馋”显得自家女儿很爱吃似的，便改口叫晓晓，倒也顺口。 刘晓婵有八分像母亲，只有眉宇之间有些刘志强的影子，张善美的眼角微微上挑显得十分艳丽，但刘晓婵眼角眉梢却有几分英气，不过不可否认这是一张极为漂亮的小脸。尽管刚刚一岁多的她只不过是个小包子，但是这仍旧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包子。 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孕期间张善美总会喝些种子精华的原因，刘晓婵的皮肤格外的好，刚生下来那会儿就一反常态的白皙，后来更是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一双大眼睛更是闪亮，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你的时候，你的心几乎都要化了。 不过也不是没弊端的，她不能在阳光下狠晒，要不然整张脸都是红通通的，每次一哭眼皮儿也红的不行，让一家人看到都十分心疼，就是刘大伯娘都不止一次抱着小丫头嘀咕“多亏了你爹娘都是有本事的，要不然你这小丫头可怎么养活。” 刘志强对这个女儿那更是当成心头宝一般，前段时间为了给孩子断奶，他一个大男人都掉了泪，看的张善美几乎愣住了。 刘志强什么人，在她看来这个心理强大的男人几乎就不会有软弱的时候，当时她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整个刘家都忧心忡忡，柳树屯的人哪个不伸长了脖子看刘志强怎么办，这一年的时间变化很大，柳树屯剩下的几个知青不管是找什么理由都回城了，就剩了一个张善美，别人还都说刘志强好福气，谁知道现实却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考上大学怎么可能愿意再跟着个泥腿子，这可是大学生，比只是个普通的知青不知道的要好出多少倍去，这样的女人长得又那么漂亮，刘志强恐怕留不住了，就算是生了孩子又怎么样，顺城关王家那闺女也把孩子生了，一家人想方设法的让结了婚，还不到一年人还不是走了。 张善美那时候也想看刘志强会做一个怎么样的决定，不可否认刘志强有能力有担当，但是起码在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张善美对他是不爱的，以前的张善美是个虚荣的人，她喜欢刘志强给她带来的能满足她物质享受的东西，但是这并不说明她爱刘志强，也许是喜欢的，但是并没有到爱的程度，如果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回城，丈夫孩子通通不要了。 张善美记得很清楚少女时期的她喜欢的是那种文质彬彬的文化人，刘志强根本不沾边，而重生之后仍旧不能说爱，她欣赏有之，愧疚有之，而让她做决定留下来继续跟刘志强在一起固然是觉得刘志强人不错，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了孩子。 刘志强应该也是挣扎了很久，最后仍旧给了张善美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考上了就去上，能有个大学生老婆他光荣的很。 张善美一听刘志强这话就笑了，果然她的选择没有错，刘志强或许条件上比不上很多人，但是他的志气，他的心理素质却比很多人强很多，他并不觉媳妇儿上了大学就会压得自己抬不起头来，更不会因此折断她高飞的翅膀。 刘志强给出的答案安了张善美的心，张善美很快便提出两人去把结婚证领了，当年两人结婚的时候并没有领证，农村根本不在乎这个，只要有那个仪式摆了酒席，村里人根本不管你有没有领证，相反如果领证了没摆酒，村里人可是不认为你结婚了。 当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两人并没有领证，因此从法律上来看，张善美现在仍旧是单身，这个证一领，就算是张善美以后真的有什么想法，她也是个二婚头了，远远不如现在这样方便。就算是想再嫁人也有很大的限制。 不得不说张善美把提出这件事儿来安了很多人的心，刘志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晚上却表现的非同一般的热情，张善美差点儿忍受不住，这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承认当时觉得刘志强好，体力好也是一个参考因素。这太好了也不好。 之后俩人着实过了一段十分甜蜜的日子，简直比结婚那会儿还要亲近，刘志强宠着，张善美迁就着，甚至因为张善美重生之后便养胎生孩子而产生的生疏都减少了不少。 一周岁之前刘晓婵都是跟着张善美住在省城的，一个月前她满了周岁，经过十分艰难的断奶期之后总算把奶戒了，这次只有张善美回学校，刘晓婵和崔凤兰都不走了，倒不是刘志强舍不得那点儿房租钱，主要是因为崔凤兰不能再待了。 就算是崔凤兰是刘志强亲娘但是她仍旧是杜家的媳妇儿，虽然说她再嫁之后并没有生儿子，但是杜家老头前面那个也是生了儿女的。 她在刘家待一天半天没人在意，待十天半个月没人在意，但是一待就是一年杜家几乎都要翻了天了，现在可是挣工分的，在刘家待着她一个工分不挣，就算是刘志强给着钱杜家人仍旧不满意。 刘志强给了钱全到了杜家母女几个手里，如果是在地里挣工分那全都是一家之主杜老头拿着，之后少不得贴补几个儿子孙子，就在崔凤兰跟这张善美进了城之后不久杜家的几个儿媳就开始撺掇杜老头把人叫回来，除了挣工分，家里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也少不了人，少了这么一个，他们的活儿不知道增加了多少，而那老婆子从儿子那抠来的钱全给了俩闺女了，想起杜桃儿做了好几身新衣服，几个人心里就格外别扭，还有杜杏儿那里他们看不见还不定私底下贴补了多少呢。 不过软了一辈子的崔凤兰这时候态度却十分坚决，不管杜家人说什么谁来找通通就是两个字，不回，过年的时候杜家老两口打架的消息都传到张善美耳朵里了，不过年后她仍旧抱着孩子跟着张善美一起走了。 那时候崔凤兰脸上还带着伤，张善美格外的不好意思，不过她却说：“没事儿，这次不管怎么着我也得给你们把晓晓抱大，要不然以后死了我都没脸下去见强子她爹。”再软弱的女人在底线问题上都是能坚强起来的，当年对着刘志强的时候她没有坚强，过了大半辈子在对待刘志强的女儿上她终于勇敢了一回。 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在以一种赎罪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的，谁敢触及到她的底线，她就会像一头被伤了幼崽的野兽一样狠狠地反击回去。刘志强没说什么，不过对崔凤兰的态度却比以前好了很多。 刘大伯娘听说了这回事儿私下里跟刘大伯嘀咕，糊涂了大半辈子，终于干了一回明白事儿 现在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杜杏儿今年已经是十八的大姑娘了，因为这一年都把心思放在刘志强夫妻身上根本没顾上杜杏儿，这次回来主要的事儿就是给闺女找个婆家然后在给她把婚事定下。 这半年跟着张善美在省城她也成长了不少，刚去那会儿光是买个菜都能把脸涨得通红，现在虽然说不上大大方方的，但却也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了。 崔凤兰成长了杜桃儿可不是，以前有亲娘在前面挡着她的处境还好一点儿，等崔凤兰去了省城，杜家的几个儿媳妇儿轮着翻的挤兑她，比崔凤兰走之前人瘦了一圈。 见崔凤兰回来说暂时不走了，杜桃儿高兴的很，拉着崔凤兰的衣角抿着嘴直笑。 ☆、第27章 说亲 闺女高兴崔凤兰当然也是高兴的，抚着女儿的面颊说道：“好孩子，这一年为了你哥哥那边耽误你了，过两天我就托人给你相婆家，你大姐像你这么大那会儿早就定下了。” 因为崔凤兰再嫁的原因，杜桃儿的想要说上一个好婆家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像是当年的杜杏儿，杜杏儿哪哪都出色，性格也没随了崔凤兰，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但是说婆家的时候仍旧没有太好的，不是人品不错家里太穷，就是家里条件说得过去但是人品太差，说到底那种出色的人家都不喜崔凤兰是个再嫁的，都说女儿随娘，因此杜杏儿最后嫁的也不是太好，直到出嫁那天她都带着几分不甘。 而杜桃儿的性子比起大女儿来还要差上一截，自从过了年崔凤兰便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先是担心女儿找不到好婆家，又担心女儿这性子，随后又想着自己这也一年也攒了点儿钱，到时候给女儿多点儿陪嫁，或许能比杏儿那时候好一点儿。 听崔凤兰这么说，杜桃儿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更是红艳艳的。其实杜桃儿很漂亮，但是因为畏畏缩缩的原因，连漂亮都减少了几分，两年前她还瘦瘦小小的完全看不出身形来，但是这两年也许是吃的好了的原因，比两年前要高了一些，身上该有rou的地方也有rou了，现在她穿着一件碎花上衣，下面是条蓝裤子，略微收紧了些，便显出了几分少女的风姿。 崔凤兰并没有察觉到女儿的不同，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我攒下了点儿钱，是你哥跟你嫂子给的，我本来不想要的，但是你嫂子说要给你攒着我也就拿了。你哥跟你嫂子都是好孩子，晓晓也是个好孩子。”一提起刘志强和张善美崔凤兰脸上便是止不住的笑，说起刘晓婵那脸上的喜爱之色更是明显，那孩子是她一手抱大的，平时两个大人也不拦着她亲近孩子，因此那孩子跟她亲的很，也不知道她这一回来孩子会不会闹。 杜桃儿也很喜欢刘志强夫妻两个，刘志强这个哥哥虽然没给她多好的脸色，但是对她却真好，不像家里的哥嫂一心想着使唤她，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他哥让她嫂子给带回来的。她嫂子也好，都是大学生了，却一点架子都没有，还时不时的教她对人说话要不卑不亢，不要总比别人矮一截，说那样不管是谁都会看低你一层。杜桃儿其实听不太懂，但是却记得牢牢地，每次遇到人也逼着自己抬着头说话。 家里的几个嫂子提起那边的哥嫂哪个不酸溜溜的，每次听到他们说酸话杜桃儿心里便觉得格外舒服。 她虽然也是家里的老幺，但是却不像刘志英那样受尽宠爱，小时候被同父异母的兄姐欺负，长大了又被几个嫂子欺负，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她能有这种自豪感十分不容易。 听着她娘絮絮叨叨的甚至都说道以后要嫁人的事情了，杜桃儿才忍着害羞说道：“娘，我不想相亲。” 乍听女儿这么说，崔凤兰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有这种想法，你不用担心，实在不行咱们就跟你姐一样找个家里差点儿但能干的，苦上几年这日子也就起来了。”崔凤兰还以为女儿担心婆家不顺，便安慰道。 “不是，不是，”杜桃儿见她娘着急连忙说道：“我哥上个月介绍了个男孩儿认识，我觉得，觉得挺好的。”杜桃儿脸皮薄的很，能说出这话来显然不是一般的满意了 一听是刘志强说的，崔凤兰脸上便带了几分喜色，说道：“你这孩子都上个月的事儿了怎么到现在才跟我说，那孩子是哪个村的，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几乎是不用想的，崔凤兰便觉得只要是刘志强起得头应该就是个好的。 知道崔凤兰为这事儿着急，杜桃儿忍着羞意说道：“是柳树屯的，他是老小上面有两个哥，他说了一结婚就分家，爹娘跟着他大哥住。今年二十一了，长得挺好看的。”说到最后杜桃儿又不好意思了。 见这闺女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崔凤兰着急的不行，连忙说道；“是哪家呀，具体的你知道不？”她也在柳树屯生活了十几年，每家的情况也知道个差不多了，虽然知道刘志强挑的头应该差不了，但是她还是心急。 “我只知道他叫王旭，家住的离我哥家不远。”她是在刘志强家帮忙的时候遇到的，张善美上学走了以后刘志强便自己在家住，男人一个人住难免就要乱一些，杜桃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子倒也不怕人说闲话，就时不时的过去帮着打扫卫生顺便做做饭，有一次王旭突然来家，那时候刘志强不在，俩人碰了个脸对脸。 杜桃儿脸皮薄，第一次见面就被王旭那个厚脸皮的套了不少话，后来遇到的次数就多了，后来刘志强就跟她说了说王旭家的基本情况，问她有什么意见，杜桃儿红着脸什么都没说，刘志强却也明白了，之后王旭出现在她面前的几乎越来越多，就这么着俩人也算是处上朋友了，王旭说只等她娘一回来就让人上门来商量婚事。 这中间的这些波折杜桃儿并不敢对崔凤兰说，毕竟有些出格，只是说是刘志强说的，其实她也怕崔凤兰不满意。 叫王旭，二十一，崔凤兰这脑子转个不停，还真让她想到是哪家的孩子了，当年她离开柳树屯的时候王旭还小呢，还是后来在刘志强那见过两次，是个好孩子，个性也挺好的，王家家底也不错，王家老两口都厚道，不是那喜欢为难儿媳妇的，上面更是有两个哥哥，小儿媳妇儿老人只会偏疼，什么事儿也不用拿大，正好适合自家闺女这性子，就算是亲闺女她也知道，桃儿这软绵绵的性子还是嫁个老小妥当。 就高家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刘志强的面子恐怕是不会考虑杜桃儿的，杜家家底薄，家庭又复杂，柳树屯是十里八乡的富村，外面的姑娘都想嫁，能有这门婚事还真是全托了刘志强的福了。 “明儿咱们去你哥那里看看，也不知道晓晓刚离了她妈能不能适应。”崔凤兰说道。她明天得去问问，这事儿到底是俩孩子的意思还是高家那边也知道，如果高家知道最好，如果不知道，崔凤兰眉头皱的死死的，恐怕还有的磨呢。二来她也是真担心刘晓婵，不知道张善美走了孩子会不会哭，刘志强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带的了。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怕孩子受委屈她都想把孩子带回来，那孩子自小养的精细，就算她提了刘志强也不会同意，那可是实打实的心尖子。 崔凤兰猜的没错，张善美在家的时候刘晓婵玩儿的很好，张善美尽管是再不放心也没办法咬着牙走了，如果错过最后一班车今天晚上可就不回去了，现在的大学可不比后世，课业十分紧张，每周她抽出一天的时间回来平时便要熬夜。 一开始见张善美走了刘晓婵并不在意，甚至还挥着小手跟mama说再见，虽然见到刘志强的时候不多，但是她跟刘志强却格外亲，这半年刘志强雷打不动的每周去两次，每次去都拿不少东西过去，对刘晓婵好得不得了，因此刘晓婵更喜欢跟爸爸在一起。 不过这也仅限于白天，等到天快黑了，见张善美仍旧没回来，平时十分亲近的崔凤兰也没在，小丫头的表情就不对了，“mama，mama。” 现在她也只有一周零一个月，能说话，但是根本连不到一块儿去，更不会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只能不停地叫mama。 刘志强正在给女儿蒸鸡蛋羹，虽然断了母乳，但是平时也是要吃药吃奶的，刘志强托人专门给买的麦乳精，这可是好东西，这个时候也就生了大病的人才舍得吃这个补补，关键是这东西并不好买，求爷爷告奶奶也不见得能买得到。刘志强这一年赚了不少，但是这花销几乎什么钱都剩不下。 一岁多的孩子光吃麦乳精还不行，每天还得加上鸡蛋羹或者熬点粥。 “来，晓晓，吃饭饭了。”刘志强抱过旁边的女儿，拿着小勺子盛了一点儿蛋羹吹凉然后往女儿嘴里放，不过这时候的刘晓婵并不给刘志强面子，头不停的摆动不说，还直嚷着：“不，不，mama”就这么一下，那眼圈便红了。 “mama一会儿就回来了，晓晓先把饭饭吃了。”刘志强说道。 小孩子能听懂什么，刘晓婵见mama始终不来，根本不听刘志强说什么，也不看眼前的鸡蛋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第28章 舍友 等到张善美一身疲惫的回到宿舍，天已经黑了。见张善美脸上还挂着泪痕，宿舍的大姐崔景便首先上前说道：“出来前孩子哭闹了吧。” 张善美住的是六人间，除了一个是应届的其余几个都是下乡的知青，崔景更是老三届，下乡十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因为年长一开始就成了他们宿舍的宿舍长。 这半年张善美在宿舍不多，刘志强租的房子就在学校的家属楼，上课来往方便的很，不过虽然在宿舍住的少跟同宿舍人的关系倒还不错。 崔景早已经结婚了，她丈夫同是知青，第一批考上的大学，考到了外省去，两人有个六岁的儿子，因为没法带便给家里的老人送了回去，一年到头也就只有放寒暑假能见到孩子，因此她格外理解张善美的心情。 “你呀，时间长了习惯就好了，只是可怜晓晓还那么小。”崔景说道。因为住的近，张善美还时不时的把女儿抱过来玩儿，他们这群人除了才十八岁的张晓雪岁数都不小了，因此对晓晓格外的喜欢。 “就是，善美姐，既然这么伤心就别把晓晓送回去就好了，当初我小的时候mama出差，我爸说我哭的几乎昏死过去了。”张晓雪年纪小，嘴巴有些没把门，这话刚出口，就被崔景拍了一下，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嘛。 如果能留在这儿谁肯把孩子送回去，善美嫁的是个农村人，能让孩子出来跟着住半年已经是婆家人疼孩子了，在外面住开销大，别的不说光是房租就不少，更何况还得专门有人过来带孩子，不挣工分一家人吃啥喝啥。别说农村人，就是城里人也不能支持。她儿子已经六岁了，如果不是实在不行她也不舍得把孩子送到丈夫家去。 现在屋里就有他们三个，不过张善美仍旧擦了擦眼泪，脸上带了几分笑说道：“珊珊她们呢？” 除了崔静和张晓雪，张善美他们宿舍还有三个人分别是王珊，张彤和孙晴晴，王珊今年二十一岁，张彤二十五，而孙晴晴今年更是已经二十八了。不过这三个都还是单身，到现在也没成家，都是老闺女了。当初初初见到张善美的时候，众人都十分惊艳，还以为又是跟张晓雪般没受过任何苦楚的小姑娘，谁知道不仅嫁了个农村男人，连孩子都生了。 “说是今天文学社有活动，他们都去参加活动了。”张晓雪说道。说完撇了撇嘴，说是活动，其实还就是联谊，男男女女的在一块儿，张晓雪年纪小这个些都不在意，今天便也回家了，也是刚刚回来。 “他们既然不在你们正好吃先吃点儿。”张善美从包里拿出满满一袋子饺子说道：“白菜rou的，我大娘调的馅儿鲜的不得了。” 虽然说他们每个月都有饭票，还有补贴，但是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吃一顿rou，张晓雪一听欢呼一声说道：“我最喜欢吃善美姐你家的饺子了。”因为前半年张善美喂奶，因此隔三差五都要吃顿rou，伙食算是十分好的，张晓雪没少跟着去蹭饭，就算是在家吃了顿好的，见张善美拿了饺子过来，仍旧十分欢喜。 “刚才不是还说在家里吃了红烧rou，怎么现在还馋善美的饺子。”崔景说道，不过却十分利索的倒了一缸子热水，准备放到里面热一热。张善美从柳树屯到这儿也要两三个小时，早凉透了。 “这怎么能比，说是做了红烧rou，其实也就那么几块儿。”张晓雪一边说一边往嘴里放饺子，甚至来不及定饺子热透了。 “对了，善美姐，我从家里拿了花生酱和辣椒酱，辣椒酱里还学你放了rou沫，咱们这一周好过了。”一边吃张晓雪一边说道。因为张善美总喜欢带东西张晓雪这次也从家里带了些，红烧rou是不可能了，便带了酱和咸菜，虽然比不上rou，却比白水煮白菜萝卜好多了。天知道她整天这么吃，都快吃吐了。 几个人正吃着，王珊三个便推门进来了，“好啊，你们吃独食。”一进屋便闻到了屋里的香味儿，知道张善美回来了，便说道。 “哪是我们吃独食儿，谁让你们不等着善美回来，我就知道善美今天来一定会带好吃的。”张晓雪说道。 王珊可不管，赶紧凑上前去跟张晓雪抢，虽然说张善美拿的不少，但是六个人分每个人也不过能吃几个。一会儿两人便闹到了一起。两人一边闹着一边吃，其余几个人也不闲着，很快一袋饺子便见了底。 这时候张善美也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刚才哭过的痕迹还有一点儿，但是如果不仔细看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她倒不是多矫情，也不是多脆弱，只是当母亲的离开孩子，那感觉真跟割她的心一般。 累了一天，张善美也不再跟几个人笑闹，躺在床上假寐，张晓雪却已经凑到了王珊几个人面前，说道：“怎么样，怎么样，范大才子今天又做了什么新文章？” 除了张善美和崔景，宿舍的四个人都参加了文学社，张善美是孩子学校两头跑，根本顾不上，崔景岁数比几个人都大，不爱这些。张晓雪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到底是文学的一员。 而王珊几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孙晴晴跟文学社的一个干事正谈着恋爱，而张彤和王珊也各有目标了。几个人岁数都不小了，以前下乡不敢谈，大学同学可不是最合适。 张晓雪一调笑，别人没说什么，张彤先红了脸，文学社的才子虽然跟她还没确定关系，但是却给她写过诗，两人还通过几次信，现在就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因此文学社每次有活动，张彤和孙晴晴是必去的，王珊去的次数也不少，不过这却是个真爱文学的，每次去主要也是为了写写文章。 “就是，张彤什么时候范大才子请咱们吃饭？”孙晴晴也说道。前不久她跟男朋友王聪确定关系的时候，王聪虽然没请众人吃饭，但也买了水果来，张善美男人更是隔三差五过来送东西。 孙晴晴这个人有些爱掐尖，当初她对王聪有好感，而王聪却把眼神放在了张善美身上，孙晴晴没少迁怒张善美，后来张善美带着孩子来学校，惊呆了众人，孙晴晴对张善美的敌意才少了。 张彤的脾气十分温和，是个温柔似水的美人，被孙晴晴这么一说，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眼圈都有些红了。 见她不好意思，崔景连忙说道:“晴晴瞧你这张嘴，当时王聪那会儿我们可没催你。”崔景是老好人，平时专门调节舍友之间的关系。好在除了张晓雪众人年纪都不小了，除了一个爱掐尖的孙晴晴，宿舍的关系还算不错，比起其他宿舍针尖对麦芒要好很多。 被崔景这么一说，孙晴晴轻声的嘀咕了两句，不过倒也没再说什么，端上洗脸盆出去接水洗漱去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谁都不再说话，都打水洗脸洗脚。张善美习惯睡前在脸上擦些东西，表面上是市面上十分流行的擦脸油，其实里面被她兑了不少种子精华，擦到脸上皮肤立马便水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