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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娘,母亲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宁安郡主到了张次妃那里,说了两句就迫不及待地问张次妃,张次妃不料女儿会这样问,迟疑一下才拍拍女儿的脸:“横竖怎样,她都不会对你不好。”

    “娘,不是这个。”宁安郡主拉住张次妃的袖子,张次妃轻叹一声:“三姐,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是王爷的女儿,从出生就在皇家玉牒上。有俸禄有地位。王妃是个守规矩的人,规矩之内,她不会对你怎样。不,就算你偶尔不守规矩,她也不会对你怎样的。”

    “娘的意思,如果一个人不守规矩,王妃就会很不满?”宁安郡主的声音变的低低的,甚至没有用上母亲这样的称呼。张次妃再次轻叹:“这就要看这个人的造化了。大哥很喜欢世子妃,大家都看得出来。你要亲近世子妃,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毕竟王妃不会对你怎样。但是别人,就未必可以如此。我在这父亲身边,也有二十来年了,这么多年下来,很多事,已经看淡了。”

    ☆、第48章 疑惑

    张次妃的语气虽然极其平静,宁安郡主还是听出张次妃话里含有的些许惆怅,宁安郡主不由靠在张次妃膝上,低低地叫了声娘。

    张次妃拍拍宁安郡主的后脑勺:“你也不用为我委屈,我当初进宫做宫女,再到被贵妃娘娘赐给你父亲,再到现在,一路走来,所见已经许多,能有今天平静富足生活,也很好了。”说着张次妃抬起宁安郡主的下巴:“再说你和你弟弟都那么聪明乖巧,王妃待你们也好,以后等你父亲大去,她也不会像太后昔日那样,我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娘,太后?她怎么了?”对这个皇祖母,宁安郡主算不上熟悉,毕竟宁安郡主长这么大了,从没入京朝见过她。至于亲祖母吴贵妃,宁安郡主就更不晓得是什么样子。张次妃微笑:“你渐渐大了,有些事也该晓得的,不过这事,和你要出嫁的女儿没关系。”

    宁安郡主一听这话,就晓得张次妃不会说了,直起身唇不由微微嘟起。张次妃捏下女儿的下巴:“好了,别这样,还是高高兴兴地过你的日子。你是宗室郡主,天下身份胜过你的女子并没多少,出嫁之后,仪宾也会爱敬你,你的日子,是我梦想过许多年的。”

    “娘都是为了我,才忍这样委屈。”宁安郡主的话让张次妃又笑了:“做人妾室,这也是该做的。况且你只晓得你这里有些委屈,你又怎么知道王妃那里,就没有委屈了?”

    “谁会给母亲委屈受?”宁安郡主的话让张次妃再次微笑:“至亲至疏夫妻,这句话,当初贵妃娘娘对我们念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见你父亲和王妃之间相处,我才明白这话。三姐,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对你嫂子多有分寸,谁也不会为难你。”

    宁安郡主应是,张次妃轻拍女儿一下,女儿的世界如此美好,又有谁愿意在她面前,告诉她王府其实并不那么美好。张次妃又和宁安郡主说了几句闲话,内侍送上晚饭,母女俩用过晚饭,宁安郡主也就回房去。

    张次妃的院子离宁安郡主的院子还有一段路,夏天天长,此刻天还亮着,能看到天边彩霞火红一片,宁安郡主带着从人走在路上,想着张次妃说的话,突然宁安郡主停下脚步,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这些事,还是……

    宁安郡主还在想,就看见孟微言从前面走来,宁安郡主晓得这是往宁王妃寝殿的必经之路,想来孟微言是要去宁王妃寝殿,于是宁安郡主笑着对孟微言招呼:“大哥这是要去哪儿?”

    “这会儿还能去哪儿?”孟微言抬起手,给宁安郡主瞧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我这两天在外面,寻到几样好玩的东西,特地拿来给娘瞧瞧,三meimei要喜欢,也去挑挑。”

    “母亲面前什么好玩的东西有?大哥这还特地寻去,难怪母亲说,大哥最孝顺了。”宁安郡主和孟微言说着话,也就跟着他往宁王妃的寝殿行去。

    孟微言摇头:“采买送来的东西,那不一样。”说着孟微言拿出一个竹子做的水桶来:“你瞧,咱们府上的织造也有做这个的,不过他们虽然手艺精湛,我总嫌有几分匠气,不如我手里这个,瞧着粗糙些,却是朴拙有趣。”

    宁安郡主从孟微言手里接过这个小水桶,仔细瞧了瞧:“原来大哥早早就给我侄儿备下这些玩耍的物件,还要托词说给母亲寻的。”

    孟微言略有些不好意思:“这总也要先给娘瞧过,才叫有孝心。”

    说话间,两兄妹已经走进宁王妃的寝殿,锦绣正坐在宁王妃面前,和她说着话,宁安郡主走进时候,海棠正把地上矗灯点上,烛光在锦绣脸上跳跃,让锦绣脸上像被镀了一层浅浅的红,更加好看。

    宁安郡主想起宁王妃的话,不由站在那里,仔细瞧着宁王妃和锦绣的互动来,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宁王妃是个对锦绣不满意的婆婆。难道说这个在自己面前永远笑容和蔼,宽厚无比的嫡母,真的是内心狠毒的人?

    宁安郡主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宁王妃抬头看向宁安郡主:“三丫头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没说话?”

    “我,女儿……”宁安郡主不知该说什么,见孟微言已经坐在那里,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宁王妃瞧的时候,宁安郡主晓得若照了平常,自己该去凑趣说几句的,但想起张次妃的话,也许自己一句凑趣的话,就会引来宁王妃对锦绣更大不满。

    于是宁安郡主的唇张了张,什么都没说。宁王妃已经对孟微言笑着道:“你方才和三丫头说什么?我在里头就听见你们有说有笑的,这会儿进来她怎么不说话了?”

    “三meimei方才打趣我,说这些物件是给她侄儿预备的,我说定要先给娘瞧过,她定是恼了。”孟微言并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含笑对宁王妃解释。宁王妃望向宁安郡主:“果真这女儿要出阁了,就是娇客,脾气比以前也要见长了。母亲和你说,你不用担心,这出了阁,真有个什么,还有我和你爹爹呢。”

    “母亲又笑话我!”宁安郡主勉强说出这句话,刚想就着和锦绣说话,但张次妃的叮嘱又在耳边,于是宁安郡主为难起来,索性吩咐玉兰:“母亲这素来有好茶的,今儿的菜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做的咸了些,在娘那里也喝了不少茶,还渴的很。玉兰jiejie快些把好茶给我泡一碗来。”

    “原来早早出来,是来王妃这里讨茶吃了。”张次妃的声音也响起,她款步走到宁王妃面前行礼后就坐在宁王妃身边,对宁王妃道:“王妃就该不给她好茶喝,该渴着她。”

    “渴坏了她,次妃你不心疼我可心疼。海棠,今儿下午进的梨子,赶紧洗了拿出来。这梨子我吃着好,等会儿再各自房里送了些。还有,送到三姐房里时候,可别忘了再包上一包好茶。”宁王妃连声吩咐着,海棠玉兰答应成一片声。

    屋内众人都笑了,锦绣却觉出宁安郡主今天的些许烦躁,不过这话不好当面问出,锦绣也只有随着众人说笑。内侍把梨子送来,众人吃几片梨,喝一会儿茶,见宁王妃面露疲惫,也就各自告退。

    锦绣想着走出屋就好好地问问宁安郡主呢,谁知张次妃已经和宁安郡主先走了,她们母女想来有什么私房话要说,锦绣自然不能去打扰,和孟微言并肩走在路上。锦绣悄声问孟微言:“今儿三meimei怎么了?方才我见她谈锋不像往常一样。难道说……”

    “你们女儿家,就是想的多。”孟微言握住锦绣的手笑着道:“娘也说了,这在家待嫁的人,脾气比原先大些也是常事。”说着孟微言低头瞧着锦绣:“你好好告诉我,你要嫁给我前几天,是不是也爱发脾气,还担心我会不会对你好?”

    锦绣不由啐孟微言一口:“呸,你也好意思问这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再说,我可一点都不担心。”

    “那是为什么不担心?”孟微言再次追问,锦绣的脸红起来:“不担心就是不担心,难道还要给个原因,我先走了。”说着锦绣甩开孟微言的手就大步往前走,孟微言追上锦绣:“哎,说说啊,为什么不担心,难道说你一直想着我?”

    锦绣听了孟微言的话,脸更加红起来,这会儿天已经黑了,王府路上的灯已经亮起来,锦绣索性小跑起来。孟微言哪能让她跑的这么快,也跟在后面追。没有几步就追上锦绣,把锦绣搂进怀里,还要追问。

    锦绣气喘吁吁地瞪孟微言一眼:“你怎么变的这么坏?成亲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是我媳妇,我当然只对你坏了。”孟微言凑近锦绣耳边,悄声说了一句,锦绣的耳根发红,还要再把孟微言推开,孟微言怎么会让她把自己推开,索性把锦绣打横抱起。锦绣不由高声叫了一声,抬头见身后从人都离的远了,锦绣的脸更红了,伸手捶向孟微言:“你快些把我放下,这像什么样子?”

    “这会儿都到我们院里了?还害羞什么?再说了,谁不知道我们是新婚小夫妻?”孟微言已经跨进院子,毫不在乎地说。何嬷嬷带着院内的人迎出来,见锦绣被孟微言抱着走进,锦绣一张脸埋在孟微言怀里,何嬷嬷不由抿唇微笑,示意丫鬟们掀起帘子,并让众人把门关上,并不像往常一样去伺候。

    院内偶尔能听到锦绣传来的笑声,接着那笑声就消失,锦绣对宁安郡主的那点疑惑,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49章 抄经

    这一夜过的很快,锦绣醒来时候觉得全身懒洋洋的,还能感到阳光照在自己身上。锦绣唇边露出微笑,翻身打算去摸身边的男子,突然锦绣睁开眼,阳光,不对,这时候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今儿是明明白白起晚了。

    锦绣坐起身,看见帐子已经被掀起,窗也被推开一扇,透过窗,能看到檐下的鸟叫的很欢快。枕边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屋内只有自己一人,安静垂着的门帘后面,能听到丫鬟们的低声交谈。

    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时候了?自从进了王府,前前后后加起来,锦绣从没起的这么晚过。锦绣双颊通红,想倒在床上继续装睡着。

    吉祥已经掀起帘子往里面探头,见锦绣睁着眼,吉祥忙对人喊了声:“世子妃醒了。”说着吉祥就笑盈盈地走进屋内:“大哥早上起来时候,王爷说京中来了使节,要大哥去呢。大哥还说,要世子妃好好地睡,不要打扰。”

    吉祥说一句,锦绣的脸就红一分:“大哥起来时候,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大哥说不用把世子妃唤醒,我们自然不敢叫。”何嬷嬷带着众丫鬟端着梳洗的用品走进,笑眯眯接话。这个,简直就是,难道整个院子的人都晓得自己今天贪睡赖床?

    吉祥给锦绣披上衣衫扶锦绣下床,何嬷嬷见锦绣面上依旧红彤彤的,对锦绣笑着道:“谁没打年轻时候过来?王妃方才还遣人来问世子妃起来没有?要起来了,再请世子妃过去。”

    这么说不止这个院子,整个王府都已经知道自己今天贪睡?锦绣更觉不好意思,任由丫鬟们替自己梳洗,如意拿着脂粉上来,笑盈盈地说:“世子妃今儿这脸,都不用再打胭脂了。”锦绣这才抬眼瞧如意一眼:“还敢这样说,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

    虽然锦绣努力让自己做出威严样子,但面上的娇羞怎么都藏不住。何嬷嬷先笑了,如意也笑着给锦绣跪下:“世子妃要这样说,以后我们可再不敢开玩笑了。”

    “没脸的,这会儿还说呢,以后可不许再取笑了。”锦绣叫如意起来,脸上的红色可还一点没消,众人都笑出声。欢笑声中,锦绣梳洗好了,也就前往宁王妃那边。走出屋时锦绣望了望天色,见阳光刺眼,迟疑一下才问吉祥:“这会儿,到底什么时候了?”

    “离午时还有一会儿呢。”竟然快午时了,自己今儿真是起的太晚了。锦绣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用手摸一摸脸,急急地带众人往宁王妃这边来。何嬷嬷见锦绣一脸羞涩,含笑劝道:“世子妃也别如此,王妃疼您,不会多说什么。”

    这不说还好,一说了锦绣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母亲疼我,我更该谨守礼仪呢,哪能如此贪睡?”

    说话时候,锦绣已经走进宁王妃的院子,丫鬟往里通报一声,锦绣也就走进寝殿。刚进殿内,就听到传来一阵笑声,还有宁安郡主的撒娇声:“母亲,您瞧,我的字写的也不好,这要抄经,您可别嫌弃?”

    富贵人家的主母,喜欢礼佛的不少,宁王妃也不免俗,寝殿内就有一个佛堂,在西边,小小三间屋子,自成一个院落。除了几个贴身服侍的人,别人一概不许靠近的,宁王妃也常让众人抄经供奉祈福。

    锦绣在宁王妃身边服侍的时候,也曾见海棠玉兰这些大丫鬟抄过经。此刻听宁安郡主这话,就笑着上前道:“这是母亲疼三meimei呢,想着三meimei要出阁了,就要抄上几部经,好为三meimei供奉祈福呢。”

    宁安郡主笑着点头:“嫂嫂您说的对,不过呢,我的字可不好。”

    “字好不好的,也没什么要紧。”宁王妃含笑说了一句,对张次妃笑着道:“我是想起越简王快到三周年了,因此想为他抄录几部经书,也好供奉供奉。还有呢,就是方才世子妃说的,三姐要出嫁了,到时也好给她祈福。”

    “王妃一直想着三姐,其实呢,她少淘气一些就是。”张次妃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抄录几部。”

    “娘的字,可比我好吗?”宁安郡主好奇问道,张次妃含笑不语,王夫人已经从内室走出来:“张次妃的字,确实好呢,要照我瞧来,比……”

    说着王夫人就冥思苦想起来,众人都晓得这府内,王夫人见过的字迹,也就是宁王夫妇,孟微言和寿安王等寥寥几人了,这要拍一下张次妃的马屁,就会得罪了别人的事儿,王夫人一下就卡住了。

    “说的是呢,母亲要觉得媳妇的字好,也就让我抄录几部。”锦绣见王夫人顿在那里,也就拿话岔开。

    宁王妃抬头看了锦绣一眼,含笑道:“你们小夫妻,这抄经的事还是不要做了。”抄经的人,必要斋戒沐浴,这夫妇同床自然也是不许的。锦绣被宁王妃这么一提醒,一张脸不由红起来,昨晚的荒唐似乎还落落在目。

    张次妃已经明白宁王妃为何要在锦绣快要到来的时候讲抄经这件事,这会儿见锦绣果真一步步走进宁王妃安排好的陷阱里,张次妃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当然当着宁王妃的面,她也不会提醒锦绣,只是在那想着,该怎么打破这个沉默。

    突然而来的沉默让宁安郡主有些不知所措,她咬一下唇,到底该帮着谁?一个是王府现在女主人,一个是王府未来女主人。可是,总要等到成为王府女主人时候再说。锦绣的脸红了又红,声音也放的更低了:“母亲这是笑话我呢,我们孝敬母亲,就该在这些事上,再说抄上几天经,也……”

    宁王妃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委屈你了。”张次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唇张了张什么都没说,只在那微笑:“王妃有了这么一位可心的儿媳妇,该恭喜王妃呢。”

    “等你儿媳妇进门了,也会一样可心的。”宁王妃的语气永远那么温和,张次妃笑了:“王妃说笑话了,总要王妃先可心。”

    王夫人也在旁边赔笑:“还不晓得世子妃的字怎么样呢,等抄好了,我们也好见识见识世子妃的字。”

    “自然是比不上张次妃的。”锦绣谦虚地说了一句,众人也就说些别的闲话,宁王妃面上的笑一点都没变,然后眼中并没笑意,而是有些冷然。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各自领了抄经需要的东西离开,宁安郡主想要和锦绣一起走好细细地问问锦绣,张次妃已经拉住宁安郡主:“我有东西给你,随我来吧。”宁安郡主晓得自己娘是托词,只好跟着张次妃走了。

    进到屋内,张次妃才对宁安郡主道:“你可记得我对你说的话?你啊,可以亲近你嫂嫂,但还是要……”

    “要站在母亲这边,是吗?”宁安郡主打断张次妃的话,张次妃一动不动:“大哥和王妃,才是亲母子。锦绣再好,你大哥再喜欢,王妃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可是锦绣,已经嫁给了大哥了。”宁安郡主的话让张次妃冷笑:“那是你没听过民间婆婆是怎么对待儿媳的。三姐,你是宗室郡主,自然不用在意这些。只是我希望你更顺利一些,大哥和王妃对立,王妃怎么都舍不得对付他的,可是别人,就说不定了。”

    “嫂嫂这么好……”宁安郡主嘀咕一声,张次妃已经听到了,冷笑一声:“皇家宗室之间,还说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上面人喜欢,就好,上面人不喜欢,就不好。”

    “我也是……”宁安郡主的话让张次妃又笑了:“可你是郡主,不是王爷王妃。好了,好好听我的话,我只愿你一辈子顺顺利利的,不用看人的眼色过日子。”

    “大哥也不会对我不好的。”张次妃捏捏宁安郡主的脸:“那也要等到你大哥成为王爷。回去罢,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宁安郡主见张次妃有些困了,也就乖乖应是。走出屋时,阳光当头照,宁安郡主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觉得王府越来越不熟悉了。这人,为什么要长大面对这些?

    宁安郡主不由叹一口气,锦元好奇地问:“次妃和三姐说了什么?三姐怎么有些不高兴。”宁安郡主收起郁闷,对锦元道:“这日子越发长了,我们去寻嫂嫂吧,瞧她在做什么?”

    锦元也想去见锦绣,急忙应是陪着宁安郡主往锦绣那边行去,进的院内,见丫鬟们三两成群,在廊下或打盹或做针线。锦元咳嗽一声,吉祥急忙站起身跑到宁安郡主面前:“三姐好。三姐可是来见世子妃的,正巧世子妃还没歇午觉呢。”

    “大哥还没回来?”宁安郡主口里问着就走进屋去,锦绣正坐在桌边,亲自裁着抄经的素纸:“我想着先把这些裁了,明儿正好可以抄经,三meimei坐。如意,倒茶来。”

    ☆、第50章 警告

    “嫂嫂对母亲是真心孝顺。”宁安郡主坐在锦绣旁边,见锦绣小心翼翼地在裁着素纸,不由感慨一句。

    “可不是吗?奴婢们都说,让世子妃歇着,我们来裁就是,偏生世子妃说,既然王妃说了要做,那就要做的妥妥当当的,一点都不能假手他人。”如意端着茶上来在那笑着说。

    锦绣这里的茶也很不错,王府内凡能近身服侍的,都泡的一手好茶,宁安郡主瞧着杯中清澈的绿色液体,闻着那股茶香,却一口也喝不下去。要不要告诉锦绣,其实宁王妃对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温柔慈和。

    可是真告诉了,就是在孟微言和宁王妃之间制造裂痕,他们才是亲母子。张次妃的告诫宁安郡主可是一点都没忘。

    “裁这些都是小事。”锦绣把裁下来的素纸整齐放在那里,抬头见宁安郡主端着茶杯在那发呆,不由好奇问道:“三meimei今儿是怎么了,可是有谁惹你不高兴了?”宁安郡主回神过来,急忙掩饰道:“没有,我不过是在惭愧,嫂嫂都这样孝顺,我这个做女儿的,倒不如嫂嫂了。”

    “你是娇客,在这家里该人人让着你才是,谁还能挑你的不是?”锦绣果真没有往心里去,只笑着安慰宁安郡主,宁安郡主看着锦绣面上笑容,又想开口,又觉得这样说了,会让张次妃的处境变的艰难。

    宁王妃不会对付宁安郡主,因为她是宗室郡主,可这不代表她会对张次妃也置之不理。而且,置之不理,也许就是惩罚了。宁安郡主深吸一口气,对锦绣微笑:“嫂嫂这样说我,我倒不好意思了。”

    外面丫鬟已经在那传报孟微言回来了,锦绣站起身往外瞧去,还不忘和宁安郡主说:“瞧你说的,你大哥这会儿不就回来了?”

    说话间孟微言已经走进屋内,锦绣觉得孟微言眉头微皱,似乎有心事,刚要开口问呢。孟微言倒笑了:“三meimei原来在这里?我还说,你该多来陪陪你嫂嫂,免得整天在家中也是无聊的很。”

    “瞧你说的,我哪里无聊了?”锦绣嗔怪地说,接着就对如意吩咐:“把我做那个荷包拿来,送给三meimei。”宁安郡主没想到锦绣还记得这事,急忙起身推辞:“昨儿不过说着玩罢了,怎么还要嫂嫂真的给我做个荷包?”

    “一个荷包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锦绣见如意拿着荷包走出,接过荷包把荷包系在宁安郡主腰间:“况且我见你也很喜欢我的针线呢。”

    宁安郡主低头看着这个荷包,颜色和上面的花样都是自己喜欢的。锦绣素来是个细心人,宁安郡主已经知晓,谁知做了自己嫂嫂,还是和原先一样,又体贴又细心又温柔。宁安郡主此刻内心斗争不已,到底要怎么做?

    若说原先是为了在这王府之中过的更好,此刻却是感念锦绣了。可是,那边是自己的亲娘啊。宁安郡主眼中泪滴落。锦绣和孟微言都惊讶地看着宁安郡主,还是孟微言先开口说话:“怎么,你嫂嫂就给你做了一个荷包,你就担心我吃醋,不许你嫂嫂给你做别的?”

    “我……”宁安郡主在心中斟酌自己该说什么:“我只是记得,母亲从来不送人空荷包呢。”

    “原来如此,还当你要说什么呢。”孟微言说着就从自己荷包中掏出一个金麒麟来:“给你拿着玩罢,可不许说我敷衍。”

    宁安郡主努力地让脸上露出快乐笑容,接过金麒麟,郑重地放进荷包里。孟微言屈起手指敲她额头一下:“这会儿瞧着还是孩子呢,就要出阁了,出阁后可不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