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龚小玉闻言眼泪再也止不住，“唰”地一下便泪流满面了，她紧紧抓住沐嫣然的手，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哽咽着对沐嫣然动情地说道：“meimei，我本以为你也会站在沐旭升那一边的，我本以为你也会像爹和娘那样劝我接受这个平妻的……” 说道此处，龚小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发出的都是痛苦的呜咽。 沐嫣然也心中难过，搂过她来一把抱住，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依靠，轻轻地拍抚她的背脊。 沐嫣然心中一叹，自己的爹娘此时自然是站在哥哥这一边的，而且他们也相信了哥哥将王晴梅娶回家中但是绝不宠幸的承诺，认为哥哥娶王晴梅做平妻只是无奈之举，只是应付皇差的表面工作，实际上哥哥和嫂子一夫一妻的实质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爹娘就哥哥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事事为哥哥考虑，就算他们再怎么喜欢嫂子，但是当哥哥和嫂子的权利冲突的时候，他们很容易便会做出选择。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却是哥哥之后的变心，所以才会一直给嫂子撑腰，才会和哥哥闹得那么僵，因为他们发自内心地觉得对不住嫂子，没有放嫂子走，给嫂子更幸福的生活，另外的人生选择。 沐嫣然却早早就洞悉世事，知道哥哥绝对是属于经不住诱惑的那种男人，娶了一个平妻回来绝不会不碰她，所以沐嫣然情愿嫂子这个时候就狠心和哥哥和离，这样才能有更好的生活。 沐嫣然知道，嫂子一开始的确是动过和离的念头的，可是爹娘不同意，大哥不同意，她自己的父母亲又远在南云国，或者说是现在的永平郡中，所以嫂子才会在和离无望的时候选择离家出走，而后却被哥哥追回。 沐嫣然这一世要做的就是帮助嫂子和离，不然她心软被哥哥追回来，只要她在这个时候能狠下心来毫不留恋地往前走，那么她的人生绝对不会这么可悲。 龚小玉哭了一阵之后才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问沐嫣然到：“meimei，我想要和你哥哥和离的事情是不是闹得很大，你在宫里都知道消息了？” 沐嫣然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嫂子，哥哥把永平郡王府管理得很好，仿佛铁桶一般，爹爹和娘亲也没有传消息，所以你想要和离的消息整个长安府中都没有人听说过。只是我做了你这么久的meimei，怎会不知道你的性格，自然早早就猜到你会和大哥和离了。” 龚小玉闻言一怔，再次伸手拉住沐嫣然的手，她的手因为激动微微地颤抖着，她完全没有想到最后站在她身边的会是性格一直都这么骄纵的meimei。 龚小玉说道：“meimei，不瞒你说，我们云族人都是奉行一夫一妻制度的，虽然南云国灭了，南云国变成了永平郡，但是我却永远是云族人，接受不了你哥哥另娶平妻的。” 沐嫣然点了点头，说道：“嫂子，我明白的，莫说是一个平妻，便是一个妾室、一个通房丫头你也不可能接受！我与你的心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只是我命苦，进了这大秦后宫之中苦熬着，永远没有独占丈夫的一天，可是嫂子，你不同，你是有机会得到幸福的！那种只有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丈夫，永远不用防着别的女人和你抢丈夫的那种幸福！” 龚小玉微微一笑说道：“是啊，那是每个云族女子都可以享有的幸福！我绝不放弃！而且meimei，你知道的，云族有族规，若是男子有了二心要娶别的女子，孩子是可以归母亲抚养，和母亲一起再嫁的，我若是和你哥哥和离之后想要带着英儿走，你会不会反对？” 沐嫣然笑道：“英儿就是嫂子你的命，他在你心中的分量恐怕比哥哥还要重几分呢，我怎么会让你和英儿骨rou分离？放心吧，如果你坚持和离，我必然会让皇上在给你的圣旨上写明英儿是要归你的。” 龚小玉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说道：“meimei，有你支持我，我心中真是欢喜呢，谢谢你。” 沐嫣然却摇摇头，对她说道：“嫂子，我虽然支持你和离的决定，但是我还是想要再和你说一说利害关系，让你好好权衡一番再做决定，但是无论你做出了什么决定，日后不要后悔。若你与哥哥和离，那么就说明你要放弃郡王妃的身份，英儿也失去了永平郡王爵位的继承权，并且和离之后你也知道你最好的归宿其实是南云，也就是永平郡，而哥哥却会一直居住在长安府中，也就是说你和英儿日后恐怕都难以再见到哥哥了，英儿还小，没有爹爹对他的影响会很大。” 说道此处，沐嫣然观察到龚小玉的面色不忍，神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动摇了。沐嫣然心中微叹，儿子就是母亲的心头rou啊，为了儿子，母亲什么都可以忍！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忍了就可以解决的，能争一争其实对孩子也许会更好。 沐嫣然继续说道：“嫂子，如果你忍了，受了哥哥的骗继续与他一起过日子，他也娶了那个女子做平妻。早先的时候他的确会为了你冷落那个妻子，可是你在长安府里人生地不熟，无法给哥哥任何帮助，让你出去交际，那些太太小姐们你一个也不认识、一个也说不上话，不仅对你自己是种折磨，同时也会让哥哥对你这个妻子不满。而那个平妻王氏呢？她从小就在京城的贵女圈中长大，对里面各家各户弯弯绕绕的关系都是门儿清的，与那些夫人小姐们也交好，对大秦的风俗礼性也熟悉得很，哥哥对外交际总少不了和她商量，一来二去，她在哥哥心目中的分量会越来越重。而且恕我直言，嫂子你若是和那样一个女子比心机、比柔弱是决计比不过的，若是日后你有失宠的一天，你如何自处？若是那王氏生下了儿子，且样样比英儿还优秀，得了哥哥的欢心，英儿又如何自处？你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吗？” 龚小玉越听沐嫣然的话，她握住沐嫣然的手就捏得越紧，最后待到沐嫣然的话说完之后，龚小玉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她对着沐嫣然苦笑了一下，说道：“meimei，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让我不要幻想着在有一个平妻的情况下还与你哥哥像以前那样。” 沐嫣然点了点头，说道：“后宅之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有了平妻和没有平妻就是不一样的，哥哥不论再怎么劝你也只是谎言而已。若是你忍受不了和另外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那么你就走得远远的，过自己幸福的生活去。若是你离不开哥哥，那么就改变自己的性格，努力学起怎么做一个合格的郡王妃，把那个女子踩下去。” 龚小玉摇了摇头，说道：“meimei，我是很爱你哥哥，可是我却不愿意为他改变我自己，若是沦落到要和一个女子争宠的地步，我还不如选择离开了，我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沐嫣然叹了口气，了然地点了点头，嫂子就是这样的直脾气，否则也不会两辈子都斗不过那个王晴梅。 龚小玉说道：“meimei，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和你哥哥和离，要带着英儿回南云去改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让你哥哥羡慕嫉妒死！哼！我龚小玉也不是没有追求者！且我爹娘都在南云，我即便选择不嫁日子过得也绝不会差！” 沐嫣然笑着点了点头，对龚小玉说道：“嫂子，你这样选我很高兴，我恨不得能选择和离的人是我！” 我也想要一夫一妻，我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20章 女子抱负 第二十章女子抱负 龚小玉离开皇宫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沐嫣然已经重新洗脸梳妆之后带着灵儿和小柔杀到乾清宫里面去找皇上去了。 刚刚和大嫂说话的时候太动情了，甚至想到了前世里很多大嫂和自己受委屈的各种画面，心绪难免会震动，脸上的妆也哭花了蹭花了。可是毕竟这已经是第三世为人了，沐嫣然很快就收敛住了情绪，此刻站在乾清宫前，她的眼神中一片平静。 荆正白大奇，怎么下旨的时候沐嫣然都没有闯到乾清宫里来找他，此刻见过她大嫂之后却来了，难不成受不了她大嫂的哭泣，来求自己收回成命了？ 荆正白苦恼地摇了摇头，但还是让赵总管宣沐嫣然进来了。 沐嫣然进来的时候，荆正白并未看到意料中的一张愁眉苦脸，而是看见笑得一脸明媚灿烂的沐嫣然施施然地给他行了一个礼，仿佛心情很愉快一般。 荆正白问道：“爱妃，我听闻掖庭宫中你和你嫂子哭得厉害，怎么此时你却是一脸喜色啊？” 沐嫣然笑着说道：“皇上，臣妾眼看着一个女子从此脱离苦海了，且这个女子还是一向与我亲近，与我感情深厚的人，我如何能不心中欢喜呢？” 荆正白一挑眉，问道：“哦？脱离苦海？难道爱妃在你嫂嫂面前拍胸脯保证了什么？” 沐嫣然笑着点了点头，但还未等荆正白色变就抢着说道：“皇上放心吧，嫣然不会这么无趣，强求您收回圣旨的，嫣然只是希望您能再下一道圣旨，恩准我哥哥嫂子和离。” “和离！”荆正白一脸的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沐嫣然，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的？还说这是什么脱离苦海的方法？我看和才是把你嫂子往死里逼迫呢！和离虽比休妻好听一些，可和离后的女子还如何能过得幸福？” 沐嫣然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皇上，你们中原大族的想法和我们边缘的云族想法可不一样，在你们这里女子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我们云族可不这么认为。我们认为与平妻共享一个男子是侮辱，能够带着自己的孩子和离远走寻找自己新的幸福才是一件乐事呢！再说我嫂子也是云族中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她的仰慕者不要太多！我看等她回到南云，不永平郡之后，求亲的人一天之内就能排到三里地之外去，端看嫂子自己心中乐意不乐意了。” 荆正白大奇，问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沐嫣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只是嫂子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册封过的郡王妃，和离的时候没有圣旨傍身总是有些不便，不如皇上下旨嫂子可以带着英儿和离，日后与哥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如何？” 荆正白更加惊奇了：“怎么和离之后孩子是归你嫂子的？你侄儿不是姓沐么？” 沐嫣然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云族的族规，哥哥有了二心，孩子可以由嫂子选择带走或者不带走，适才我已经问过嫂子了，她愿意带着英儿走的。” 荆正白皱眉沉思，眼中看着沐嫣然变幻不定，似乎在思考着沐嫣然的要求是否行得通。 沐嫣然一笑，说道：“皇上，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是犹豫下旨让哥哥和嫂子和离之后还是否会让我沐家大乱是不是？你放心吧，只要你成全我嫂子，让她带着英儿走了，沐家就不可能不乱。你想，我爹娘这么喜欢嫂子和英儿，爹爹身上还有云族组长之位，待爹爹百年之后还不一定是传给我哥哥还是我侄子呢。且我哥哥停妻再娶，在云族中地位和口碑都降到谷底，虽然封了永平郡王，却少了很多拥护他的人。我嫂子的娘家却是云族中令一大姓龚家，若是凭着我侄儿让龚家夺得了组长之位，而我沐家依然保留着永平郡王之位，永平郡的云族不就分成两半，再也不足为惧了？” 荆正白目光闪烁，问道：“嫣然，你为什么愿意看到云族分化，沐家失势，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沐嫣然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对荆正白说道：“出嫁从夫，我沐嫣然既然已经嫁给了你，那么自然就变成了荆家的人，日后我儿子却也是有权力争这天下之主的，永平郡能真正的平定下来，对我的儿子不也有好处么？” 荆正白看着沐嫣然的表情，面色变幻不断，最后他实在想不出来沐嫣然除了她自己说的这个理由还有什么理由想要沐家内乱起来，于是便点了点头，按照沐嫣然的要求写了一分圣旨。 圣旨之中不仅点明了让永平郡王沐旭升和郡王妃龚小玉和离，并且同意龚小玉走的时候想要带走她的儿子沐连英便可以带走，为了补偿龚小玉，还赐了她好多钱财。 荆正白觉得，等到沐旭升与王氏女子成亲之后，必会生下自己的儿子，而那个时候，沐家的血统之中就融入了大秦的血脉，他这个做皇帝的人也会放心很多。 几世之后，云族和大秦便不分彼此了，他们将会真正地忘却南云国，把他们当成是大秦永平郡的人。 而沐嫣然喜滋滋地那到了圣旨之后也不耽搁，立即告退了，只留给荆正白一个潇洒的背影。 荆正白怎么可能想到，沐嫣然虽然姓沐，虽然是云族，但是她更是一个女子！作为一个女子，当然更知道女子生存的艰难。她有着在南云国内幸福生活的记忆，还有着在大秦后宫中不断挣扎的痛苦记忆，痛苦越深，那些幸福的记忆也就越清晰而深刻，成为深宫中她唯一的慰藉。 她可以接受南云国灭国，可以接受沐家丧失永平郡王的爵位，甚至也可以接受沐家失去云族组长之位，但是她绝对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云族族长之位被送到了哥哥这样娶了两个老婆的人手里！ 那是对云族传统的背叛，对所有云族女子的背叛！ 若是哥哥这样的人不会得到惩罚，反而会得享齐人之福，那么是不是会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的云族男子是不是也都有样学样？ 这对于所有的云族女子来说会是灭顶之灾！ 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下去，不用几十年，云族的男子们会越来越被大秦同化，云族的女子们会过得越来越艰难，最后沦落到大秦、楚国女子相同的境地，再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和男子同权，享受一夫一妻制度和同等的政治权利。 哥哥沐旭升的确很宠自己，而且他头脑清晰、政治敏锐，能当好一个郡王。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合适的云族族长，他只会毁了云族的所有女人，所以沐嫣然有生之年都绝对不会让他当上云族的族长。 抬头看着乾清宫外的蓝天，沐嫣然灿然一笑，她已经陷入了深宫之中无法自拔，那么她可以努力地为所有云族的女子们撑起一片天来，让她们继续享受着千百年来云族女子便有的幸福，永远不必在男子面前低三下四！永远不用为了讨好男人而委曲求全！ 她们可以肆意快活地生活在阳光下，想笑就笑、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骑马就骑马、想嫁人就嫁、想和离就离、想练武功就练、想念书就念…… 她们永远不用被世间的男子用各种规则束缚住，将她们困在深宅大院之中慢慢的腐朽，她们可以拥有最珍贵的自由！ ☆、第21章 肺腑之言 第二十一章肺腑之言 荆正白派人去宣旨的速度很快，然而龚小玉收拾东西走人的速度更加的快。沐嫣然才刚刚听着灵儿向自己汇报宣旨的情况不过一个时辰，便收到了第二个消息——龚小玉已经带着儿子沐连英驱马出了长安府的城门！ 灵儿来向沐嫣然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可是沐嫣然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欣慰一笑，半点儿都没有担心。她只是对着灵儿和小柔说道：“嫂嫂走的速度这么快，可见她一早就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只等着自己下定决心了。她走了也好，日后便不必吃苦了。” 小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郡王妃求仁得仁，日后定会过得精彩万分。” 灵儿却撇了撇嘴，说道：“日后她便不是郡王妃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这么懦弱，在别的女人面前退让呢？她应该要坚强起来捍卫自己的爱情和婚姻的啊！当然，还有她郡王妃的地位以及她儿子世子的位置，她这么拱手把一切都让给别的女人了，不是便宜别人了吗？” 沐嫣然看着灵儿微微一笑，说道：“灵儿，你不懂，你以为留下来是坚强，离开是懦弱，但是我却认为留下来是懦弱认命，离开才是真正的坚强。” 灵儿撇了撇嘴，一副不认同的样子，可是嘴里依然说道：“娘娘说的是。” 小柔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灵儿的头，说道：“呆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彼之蜜糖，我之□□。你要是觉得在后宅里面和一群女人斗来斗去才觉得开心，才觉得你的丈夫心里有你，那你就斗去呗。郡王妃不愿意和别的女人斗，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得更快活，那么她就走。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行了，哪有这么多对不对的。” 沐嫣然赞许地看着小柔，说道：“没有想到小柔才是我们这里面的明白人呢！”然后沐嫣然将站得较远的春桃也唤到身边来，对她们说道：“你们三个都是我身边亲近的人，日后若想要嫁人了都由得你们自己挑选。若是想要找个一夫一妻好好过日子的，那么就给你们配个云族的男人，还立下规矩日后需得老老实实的不纳妾、不娶平妻。若是想要找个身居高位后宅纷乱的，也由得你们斗去，赢了站住脚是你们的本事，斗输了、后悔了也由得你们回来找我求情，我帮你们做主和离，重新配个好男人！总之，我的宫女就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快快乐乐的。” 小柔灵儿都笑着应了，春桃却是一脸的震惊，看着沐嫣然好大一会儿，才唯唯诺诺地说道：“昭仪娘娘，您说的可是真的？就连公主娘娘们都不能保证驸马爷不纳妾呢，春桃一个小小的宫女，又不是云族女子，也能有一个一心一意守着自己的丈夫？” 沐嫣然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你挑人的时候也要看准了，免得像我哥哥一样，成亲前对我嫂子海誓山盟，成亲后却又抵不住压力娶了一个平妻。一般来说地位低一点儿的人比较靠得住，起码迫于你主子我的权威不敢对你太坏。” 赵宝儿也适时过去凑趣，看着依旧不敢相信的春桃说道：“春桃，你还不快谢恩！我这都快羡慕死你们了，还有能出宫快活嫁人的一天，我可没有这个指望，只能盼着一辈子好好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了。” 沐嫣然对着赵宝儿一笑，说道：“这辈子你是成不了一个家了，可是我却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日后你喜欢的银子和权力却是少不了你的。” 然后沐嫣然正色对他们四人说道：“不就后就要搬到莲雾殿里面了，皇后必然会派来很多人手，说不定各个地方来的探子都有。你们四个日后手下都要管理几个人，注意给我把人盯好了，好好分辨一下，即便他们背后有主子，也要尽量把人争取到我们这边来。” 四个奴婢们齐声称是，然后好好地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没有想到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一等就是半个月。惹得灵儿在掖庭宫中怨声载道的。 沐嫣然却浅浅一笑，她不怕皇后在这种小事上面为难她，上次拿着鞭子在她的坤宁宫中狠狠放肆了一把，争取到了自己的权利，这次就退让一分让她好好消消气罢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懒得费精神去争斗，累得慌。 日前沐嫣然在坤宁宫中动鞭子的事情被皇后下了封口令，灵儿和小柔这边沐嫣然也嘱咐她们不准说出去，再加上这段时间里沐嫣然的退让，让宫妃们对沐嫣然和皇后吕霞的战斗力对比有了不合理的估计，于是纷纷在皇后娘娘面前抱怨，希望皇上能够雨露均沾，不要总是独宠沐嫣然，好好教训一下沐嫣然。 吕霞每次都是笑眯眯地听了，却从不应下来，却也给了大家一种错觉——沐嫣然已经向皇后娘娘投诚了，没见皇后娘娘都护着她的吗？ 哪里知道皇后吕霞其实是有苦说不出——她也轻易不敢招惹那个煞星啊！她只是庆幸这个煞星还给她几分薄面，没有在明面上和她撕破脸皮，却也不敢太过为难沐嫣然，不敢把搬离掖庭宫的事情拖得太久。 刚刚搬进莲雾殿的第一天，沐旭升就向皇上求了圣旨，希望皇上能收回让他休妻的圣旨。荆正白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沐郡王，这圣旨可是沐昭仪为你辛苦求来的啊，朕如何能收回成命？” 看着沐旭升一瞬间的愣神，荆正白心中微微一笑，或许他这么做之后还会得到一些以前没有想到的附带好处——离间一下沐旭升和沐嫣然的兄妹之情？ 沐旭升果然开口求了晋见沐嫣然沐昭仪，荆正白略微考虑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了，不过他不可能让沐旭升进入后宫，只能讲沐嫣然召到外殿书房内与沐旭升见面。 沐旭升见到沐嫣然后，便急急质问沐嫣然为何要向皇上求那道和离的旨意，沐嫣然一笑，说道：“哥哥，你为了感情变糊涂了，我怎么能看着你做错事情？我们云族从来都是一夫一妻的，若是娶了平妻，你岂不是掉入了皇上的陷阱之中，在云族中声望大跌？还不如忍痛挥剑斩情丝，与大嫂和离，名正言顺的迎娶大秦淑女，还能维持好你的声望，免得父亲百年之后我们沐家后继无人。哥哥，永平郡王的位置再好，也不是云族的族长啊！只有云族才是我们沐家的根，离了这个，我们沐家什么也不是！” 虽然沐嫣然知道荆正白必然会派人偷听她与沐旭升的话，但是她还是大胆地说出了上述那一番理由，也不想去管荆正白会不会怀疑她。管他怎么想，怎么怀疑，她沐嫣然自然能把哥哥哄得心服口服地离开。 果然，沐旭升的确如沐嫣然之前所想，满脑子都是权位，把夫妻感情看得并不是很重，听了沐嫣然的话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便出宫去准备迎娶事宜了。 此番他与之前的郡王妃已经和离了，那么他这次娶的便不是平妻，而是真正的郡王妃了。如此一来，王家那边的人也是极为满意的。 不满意的人便只剩下了一个——荆正白。 荆正白忽然发现，他的昭仪怎么这么两面三刀心口不一，上次在他面前他觉得沐嫣然说的是实话，是肺腑之言，可是怎么这次在沐旭升面前，他觉得沐嫣然说得也是实话，也是肺腑之言呢？ 难道他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这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