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这天之后,不用许冬言再躲着宁时修,宁时修也不怎么搭理她了。他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就把自己关在画室,两人连见一面都很难。 许冬言开始反省:或许,她真的做了什么,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周末这天,宁时修又早早地出了门。许冬言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经过宁时修的画室时,她突然心血来潮,很想看看他最近在干什么。 画室里还是老样子,但平时盖在画板上的蒙布被掀开了。画板上是一幅半成品的油画,鉴于风格太过抽象,她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她随便扫了一眼旁边的桌子,发现桌上除了颜料盒,还多了一个小本子。她拿过来翻开一页,都是些她看不大懂的工作记录。她又随手翻了后面的一页,发现这页的边缘位置用铅笔画着一个女孩。女孩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她心里某些异样的情愫在渐渐扩大,但还不确定。她又翻了几页,发现从某一页开始,每页的边缘处都会有这么一个女孩,只是每一张画像中她的表情都不一样,或喜或悲、或嗔或笑…… 她快速地翻动着整个笔记本,女孩子活了起来,表情灵动,这么看也算得上可爱——他画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许冬言!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合上本子。一不小心却撞翻了调色盘,颜料撒了一地,也溅到了她的衣服上。但她却顾不上这些了。 宁时修已经推门进来,看到了狼狈的她以及她手上的那个笔记本。他微微挑眉,神色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颜料,随手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递给她。 她并不接,只是看着他。他便低下头替她擦了擦。可擦了几下,却完全没办法弄干净。宁时修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算了这衣服是穿不成了,先把地板清理一下吧。”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宁时修!”许冬言叫他的名字。他停下脚步,顿了几秒钟才转过身去看着她。 许冬言翻开笔记本给他看:“这是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工作记录。”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宁时修拿过本子翻到第一页:“去年的时候吧。” 许冬言有点生气:“我不是指你的工作!” 宁时修抬手看了看时间,把本子塞回她手里:“我约了人,来不及了,这里……你闯的祸你自己清理一下吧。” “喂,我说你什么意思?” 宁时修没有回答她,径自出了门。 坐上车,他点了一支烟,脑子里也开始捜寻着那个问题的答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在意她的?或许就在当他以为自己对她的好只是出于对刘玲的惋惜或者是碍于温琴和宁志恒的面子时,他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投人了自己的感情。 其实,在那个过程中,他也想过告诉她,但当他试探地问她能不能忘记陆江庭时,她的回答让他把这个念头搁浅了。 既然她心里还装着别人,那他又何必拿自己的真心来绑架彼此呢? 许冬言一边擦地一边想着最近发生在自己和宁时修之间的事情。难道他一早就喜欢上自己了?难怪那天晚上他并没有醉,两个人还是发生了关系。看来他是早有预谋,得偿所愿! 想到这里,许冬言有点生气,但转念又想,那他今天的反应又怎么解释?难道不该借机表白吗?想了许久,许冬言抓了抓头发,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这时候许冬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宁时修不好意思当面表白,改用微信表白了,结果打开微信一看,是温琴:“女儿,我们上飞机了,下午应该就能到家了。” 许冬言读完信息,懒懒地回了一个“好”字。 温琴立刻又回了过来:“这么久没见,听说你妈要回家,怎么也不见你高兴点?” 许冬言无奈:“呵呵,回来就好。” “乖,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谢谢啊!” “好了,我关机了,不和你说了。” 几个小时之后,温琴和宁志恒拎着大包小包地回来了。温琴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点战利品,放得沙发、地板上满满地都是。 许冬言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温琴兴奋的模样,有点不解:,“您就去趟三亚,至于这么买吗?” “免税店东西便宜啊!” 旁边宁志恒笑呵呵地替老婆说话:“你妈平时节省惯了,看见比商场里便宜的东西就忍不住买,感觉像捡了大便宜一样。” 温琴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咱们回来的事你和时修说了吗?” 宁志恒说:“刚打过电话,他说晚上回来吃饭。” 许冬言在一旁默默听着,听说他一会儿回来,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小期待。 温琴的东西眼见着已经蔓延到了许冬言的脚边,她推了推许冬言:“你不帮我收拾就回你房里待着去,别在这儿占地方。” 许冬言撇撇嘴,没有帮温琴的意思,也没有回房间的意思,只是象征性地收了收脚。 就在这时候,门锁响动,许冬言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宁时修回来了。 温琴见到宁时修的第一句话就是:“哟,这孩子怎么一个月没见又瘦了?” 宁志恒在一旁说:“瘦点好,瘦点精神。” 宁时修笑了:“这次玩得挺好的吧?” 宁志恒说:“嗯,我们打算回头去那边养老,你们有假期就去看看我们。” 温琴瞪了老公一眼:“你也就是说说,你舍得孩子吗?” 宁志恒说:“有什么舍不得的,这都多大了?不过要是有了孙子,那就难说了!” 许冬言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聊天,还偷偷瞥了一眼宁时修,正巧他也正看向她。她连忙拿起沙发上的一件衣服仔细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