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她一贯爱说爱闹，是胡氏身边的皮猴儿，按照老太太的话来说，做了娘的人了也不消停。不过胡氏对她那是真心的疼爱。当初就是预备着给长子做媳妇儿的。 大户人家的嫡长子是作为预备家主培养的，一般对嫡长子的教育都十分的严格，因此嫡长子的妻子也是一个家族的重中之重。一个好的主母能够兴旺家族。 反之，一个不合格的主母也能够毁掉一个家族。所以当初胡氏有心想要让甄知远娶杨氏也是对杨氏的一种肯定跟喜爱。 倒不是说胡氏不喜欢林氏，两个姑娘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就是家世也十分的匹配。她都很喜欢。只不过杨氏比林氏比起来要更加活泼一些，谁不喜欢有活力有生气的姑娘？ 只可惜，两个孩子倒是自己做了选择。如今林氏跟自己的长子夫妻恩爱，还接连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就是二儿子跟杨氏也是琴瑟和鸣，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胡氏更是没有什么不满意了。 再瞧着林氏，颇具大家风范，而杨氏依然跟做姑娘时候一样，爱说爱闹的，两人的位置啊果真是没有摆错。胡氏顿时越看越满意。 齐氏见林氏知书达理，颇有大家风范，杨氏颇得老太太的喜欢。她是个庶子媳妇儿。虽然不求有多出众。这个时候也应该适当地表示一下。她将自己亲自求的平安符拿来给甄婠戴上，说了一些吉利的话，果然老太太看她的眼神越发的慈爱了。 甄婠想起前世，这个三婶婶一直恪守本分，默默无闻。只可惜后来三叔变了心，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因此甄婠特地对齐氏甜甜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谢谢三婶婶。” 齐氏不由一愣，她记得这个侄女儿一向高傲，虽说侄女儿年纪小，她不好说侄女儿是不是因为她夫君和她的身份看不起自己。不过见她以往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她也没有想太多。 只是觉得老太太疼爱孙女儿，她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毫不关心。可是没有想到，侄女儿竟然对她笑得那么甜，还那么有礼貌。齐氏是极喜欢孩子的。特别是相貌生得好的孩子。 她立即笑了起来。“乖孩子。以后来找三婶婶玩。”甄婠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顿时把齐氏的心都给萌化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三婶婶玩！”甄嫣见甄婠答应找齐氏玩，生怕她不带上自己，连忙插嘴道。“你去可别把三婶婶那屋给拆了。”杨氏不理会自己小闺女儿，开口就拆台。 “娘，你！哼！小嫣不跟娘说话！”甄嫣被气得不轻，不满的嘟起了小嘴巴。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甄婠也无奈地捂着嘴笑，二婶跟小嫣虽然喜欢斗嘴，不过她们娘俩的感情却一直是不错的。 请了安，甄知远夫妇领着几个孩子准备去永安侯府。因为是甄婠的伤好了第一次去外家做客，一家子倒是显得有些庄重。到了门口，甄婠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是江清音，她今日也打扮的格外隆重。 甄婠知道江清音的自尊心极重，外祖家的孩子们都不喜欢她，她就越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在护国公府过得好，因此每次跟甄婠一家子去都会打扮的格外隆重。 今日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缂丝长裙，上面用蓝线绣着大幅的蝶恋花，梳着垂髫髻，髻边分别簪了一朵蓝色的珠花儿，花心是用蓝色的水晶珠子做的。看上去格外清新漂亮。 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是一双大大的眼睛，琼鼻微皱，嫣红的嘴唇微微咬着，见甄婠一家人过来，眼底闪过一丝妒忌，立即又换做了笑容。“姨父姨母，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表妹。你们总算来了1 若是前世，甄婠定然会觉得让江清音等着不好意思。可是重生回来，知道了江清音的真面目之后，甄婠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江清音言下之意是责怪他们来迟了？ 甄婠一直知道，虽然住在护国公府，可江清音毕竟不是护国公府的孙女儿，因此平日里也不需要跟老夫人请安。 再加上老夫人平日里也吩咐了不必请安，虽然架不住子女们孝顺。可江清音作为一个寄住的表小姐，没人教她，她自然也不会巴巴地去跟老夫人献殷勤。 况且江清音觉得老夫人年纪那么大了，也没有几日可活，况且这国公府迟早是自己姨父姨母的。因而自然也不会去巴结老太太。这些都是甄婠自己恶意揣测的。但是根据她对前世的江清音的了解。 甄婠觉得多半就是自己想的这样。 今日要去永安侯府，她更是恨不得早点去那边炫耀。自然是早早的等在了门口。 “祖母是长辈，我们出门自然要先跟祖母请安，难道表姐不知道吗？”甄婠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说道。 “这，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清音巴掌大的小脸有些发白，忙矢口否认道。 甄婠也懒得搭理她，“爹娘，三位哥哥，咱们快走吧，外祖母要等急了呢1还没等林氏反应过来，甄婠就拉着林氏上了第一辆马车，甄知远父子三人自然是骑马。 还剩下的一辆马车原本是预备给甄婠跟江清音的。可是如今甄婠钻进了林氏了马车。江清音只好脸色铁青的一个人爬上了马车。一边不停的安慰自己，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甄婠这个臭丫头一定是脑袋磕坏了！ ☆、第十一章 外家 上了马车，甄婠立即就扑到了林氏的怀里，闻着母亲林氏身上的香味儿，甄婠心情才舒缓了一些，她以为重生之后再见到江清音，她不会恨。 但是前世她这般护着她，却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这个仇恨她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了。想起江清音那难看的脸色，甄婠竟然有些高兴。她定是恨惨了江清音。要不然不会如此。 自那日甄婠婉拒了江清音来访之后，她再也没来找过自己，甄婠以为她识趣，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殊不知她是还将自己当成傻子呢！去那劳什子的清高寡淡，这一世她定然要活得有滋有味儿。 这一次去外祖家是一个机会。甄婠不想动手杀了这一世还没有来得及对自己做出更多过分的事情的江清音，免得脏了自己的手。她以为自己不会恨年纪小的她，殊不知只是因为没有看见她。 现如今两人见了面，甄婠发现自己果然容不下她。再活一世，她不想在任何地方委屈自己。等着吧，等到了外祖家，她定要想办法把江清音赶出护国公府。 林氏将女儿从怀里捞了出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没有发热，微微一叹，“今日是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表姐的吗？” 虽说甄婠的伤跟江清音不无关系。不过林氏一向重视亲情。想起与死去庶姐的情谊，既然答应帮助她照顾清音这个孩子，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跟她好好相处。 若是甄婠无缘无故的针对江清音，林氏定然会想法子叫姐妹俩尽释前嫌的。 不过自己的女儿一向最护着清音这个孩子，如今怎地？甄婠低下头，眸光微闪，娘亲的眼光一向敏感锐利，前世怎就没有看穿江清音的真面目呢？ 还不是因为自己护着她，她就想看看这一世她不护着她，还时不时地上眼药，看江清音还能不能快活！“娘，女儿的伤才刚好，女儿想跟娘亲在一起！” 甄婠把“娘”字拖得老长，带着撒娇的尾音，林氏立即妥协了。女儿才刚受了惊吓，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些，跟亲娘亲近些也是自然的。 “娘，为什么咱们每次去外祖家都要带上表姐？”甄婠忽然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道。林氏不由一愣，女儿心里真的对外甥女儿有嫌隙。“你姨母去世得早，娘亲既然答应你姨母要好好照顾你表姐，你跟表姐好好相处好不好？” “娘，女儿知道。”林氏摸了摸女儿柔顺的头发，“娘的婠婠真乖。” “女儿对表姐可好了，每次表姐看中女儿房中什么东西，女儿都叫画眉包起来给表姐送去。” 甄婠抬起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眨呀眨呀，看上去纯真无邪。可是这话在林氏听来却怎么都不对劲儿，林氏皱了皱漂亮的黛眉，终究没有说什么。 清音这个孩子眼皮子未免也太浅了一些。庶姐嫁的不好，又去的早，那孩子怕是苦怕了。林氏叹了一口气。甄婠乖乖的趴在她的怀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甄婠知道有些事情要徐徐图之，如果太急功近利反倒不美。 这一世，江清音做的事情在林氏她们看来或许根本就是小孩子玩玩闹闹的，根本不值一提，若是甄婠态度坚决，一定要将她赶走，倒是显得她对这个表姐不友爱了。 毕竟江清音的娘去世之前，娘亲林氏亲口答应她会照看江清音的。林氏最重感情了。这就是她的弱点。不过若是江清音触及到了她的底线，甄婠相信娘亲一定不会姑息她的。毕竟娘亲心中最重的还是他们一家人。 不急。她这一世有的是时间。 马车很快就到了永安侯府，甄婠被甄知远一路抱着走进了永安侯府，从永安侯府门口到前厅，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远远望着甄婠乖乖的伏在甄知远的怀里，江清音眼底流露出妒忌的光芒。 这本该是她的！ 江清音抬头望着朱红色的大门，青色的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内心既激动又有些自卑畏惧。激动的是这里是自己的外家。 自卑和畏惧的自然是舅家的表兄弟姐妹对她都不甚友好。这个时候她又开始怀念没有磕了头的甄婠了。那个时候的甄婠对她简直就是言听计从。可是如今……江清音咬了咬唇。 她最喜欢的大表哥甄锦瑀走在前面，她不方便唤她。江清音只好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甄婠一行人才刚进了前厅，就被一群丫鬟婆子给围住了，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青鸦色绣百宝花纹的慈祥老太太，正是甄婠的外祖母，永安侯老夫人乔氏。 永安侯府共有三房，除了当年江清音的生母大林氏之外，其他的都是老夫人乔氏所出。大舅林敬文，二舅林敬武，三舅林敬修。如今只有三舅舅林敬修尚未成家。 最大的舅舅林敬文的大儿子，也就是甄婠的大表哥林承彦甚至还比自己的小叔林敬修大两岁，已然娶妻温氏，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小名娇娇。 如今站在乔氏身侧的分别是大舅母程氏，二舅母孟氏，比着两个舅母才是表嫂温氏，还有一群表兄弟姐妹。三岁的娇娇被奶娘抱在手里，指着甄婠直喊小姑姑。惹得众人直笑。 甄婠跟三个哥哥并上江清音齐齐地跪在乔氏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乔氏瞧着欢喜，忙叫起来，一个个仔细看了看，又连连说了四个好，轮到江清音的时候只淡淡“唔”了一声。 甄婠知道外祖母乔氏远比普通的大户人家老太太要纯粹的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也得益于当年甄婠的外祖父在的时候对夫人乔氏就是专房之宠。若不是因为江清音亲外祖母这件事情，老祖父跟老祖母两人称得上是时下贵族夫妇的典范。 乔氏不喜欢江清音也是正常。不过就算是再不喜欢江清音。外祖母当年对那个庶出的女儿也并没有任何虐待。甄婠不明白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姨为何会对外祖母这般厌恶憎恨。甚至不惜从小给江清音灌输各种仇恨的思想。 甄婠实在是不明白，最终只得出个结论，怕是人心不足吧。 既然如此，她家又不欠江清音什么，凭什么还要养着她这只白眼狼？以外祖母对江清音的态度，让她回永安侯府，只要她不作死，平安长大嫁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若是她还敢作死，就是手伸长些，甄婠也要将她赶回江州去！ 大舅母程氏相貌端庄秀美，虽不是倾国倾城，只是因为夫妻恩爱和顺，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也不像是一个已经做了婆婆的人。只见她梳着凌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珊瑚翡翠宝石琉璃蝴蝶型大凤簪。身着一袭绛紫色的乌金云绣衫，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富贵又得体，脸上带着笑容。 “娘总念着你们，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婠婠瞧着似乎胖了一些。”程氏看了甄婠一眼，对林氏说道。林氏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这段时间难得肯吃，才养了一些rou。” “小孩子胖些才好。外甥女儿就是养的太瘦了，风一吹就跑了。依我看小姑还要加把劲儿，瞧瞧我们家薇儿，跟婠婠比起来，就像一头小猪1 孟氏捂嘴笑了笑，扯着帕子，点了点身边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儿。众人的目光不由投向了她所知的小女孩儿，那女孩儿正是孟氏的幼女林妙薇。 林妙薇今年六岁，比甄婠要大一岁，虽然长得胖乎乎的，但是一张小圆脸儿看上去格外喜气，眼角和嘴角上扬，即便不笑也仿佛是笑着，整个就是一个可爱的胖娃娃。被亲娘指着说跟小猪似的，林妙薇也不生气。反而扬起头，望着甄婠，脆生生地说道：“表妹你听见没有，我娘说你不如我呢1 “咯咯咯！二婶是说你像一头小猪！”另一个指着林妙薇咯咯直笑的女孩儿是程氏的幼女林妙蕊，今年七岁，比林妙薇要大一岁，比甄婠大两岁。 她生得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大大的杏眼，身上穿着鹅黄色的齐胸襦裙，挽着两个漂亮的小花苞，髻上簪了两朵迎春花儿，既鲜艳又漂亮。眉心还坠着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白珍珠，打扮的甚是精致漂亮。若是仔细看，与林氏颇有几分相似。 都说外甥肖舅，侄女儿肖姑，并不是没有道理。就是性子都与林氏年轻的时候有些相似，爱打扮，爱漂亮。大清早的听说甄婠一家要来，便早早吩咐了丫鬟叫她起床，打扮了许久才肯出来。却不想还是不如甄婠精致。 原本她气得不想说话，不过见自家堂妹那个蠢萌的模样，才忍不住开口。这一笑，心里的闷气倒是出了不少。 她又望向甄婠，皱了皱精致的眉头，“你最好也吃得跟她一样胖。到时候肯定没有我好看。” 甄婠知道这个表姐只是爱美，爱攀比，不顾心肠并不坏，前世她跟这个表姐就有些不对付，原因自然是她清高冷傲，而这个表姐自然是看不惯的。两个人见了面也说不上几句话。 反倒是江清音有意结交，处处哄着她说话，她们俩关系还算可以。“蕊表姐。”甄婠乖乖地喊了一声，“我是瘦了一些，再胖些也健康点。” 似乎有些诧异与她一样爱美的甄婠会这么说，林妙蕊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半晌都没有话说。乔氏见外孙女儿跟孙女儿相处融洽，虽说小孩子难免有些争执，但是相处相处才会感情更好，心里也很高兴。 她年纪大了，站的久了也累，便招呼着甄婠一家进大厅坐，问了几句甄锦瑀兄弟几个的功课，又抱着甄婠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叫他们几个孩子出去玩。 ☆、第十二章 表哥 甄婠才刚出大厅，就被娇娇给缠上了，小丫头才三岁，长得圆滚滚白嫩嫩的，眉毛生得极好，就像两条柳叶，大大的眼睛就跟葡萄似的，水灵灵乌亮亮的，小嘴儿嫣红儿，嘴角还辍着一小点亮晶晶的口水。 小胳膊就跟莲藕一样一截儿一截儿的，特别是今日还穿了一件青色的齐胸纱裙，小胳膊就显得越发白嫩，仿佛能掐出水儿来似的。胖乎乎的模样简直就跟林妙薇如出一辙，不过林妙薇最爱跟着林妙蕊，而娇娇则最喜欢甄婠这个小姑姑。 “小姑姑，小姑姑，我听娘说你病了，你现在好了吗？” 甄婠捏了捏她娇嫩的小脸儿，忍不住逗她，“你看小姑姑好了吗？” 娇娇虽然只比甄婠小两岁，但是两个人的身高却有不少的距离。况且甄婠内里子已经是从二十多岁重生回来的，总觉着瞧着眼前的小不点儿就这么小一只。 甄婠耐着性子作出大人的模样低下头俯下身体跟娇娇说话，然而实际上甄婠如今的身体也不过五岁，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显得格外的滑稽。至少江清音就是这么觉得的。 江清音自从前厅出来之后就没人搭理她，她不甘心，只希望甄婠能够跟往常一样帮帮自己，若是甄婠护着自己，即便是那些表姐表哥们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至于太被孤立。 可是没有想到，以前一直会跟自己站在一起的甄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想着甄婠这个丫头自从磕了头之后就不对劲儿。刚才马车也不跟她一起坐。 难道是因为她磕了头自己没去看她的缘故？江清音摇了摇头，不对呀，她明明去了，是甄婠任性不见她。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姨母。姨母还安抚了她一番呢。这就证明她没有错！ 江清音咬了咬牙，既然她没有错，甄婠这个丫头凭什么不理她？不过她以后还要住在护国公府，要跟甄婠打好关系。 想到此处，江清音努力扬起笑容，向甄嫣跟娇娇走去。“婠婠，原来你在这里。”她看了一眼胖嘟嘟的娇娇一眼，想着娇娇是大表哥的长女，不过三岁，小娃子好哄，若是娇娇能喜欢她也不错。因此有心想逗逗她，“娇娇还记不记得小姑姑？” 哪知娇娇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小姑姑在这里。你不是小姑姑。”江清音脸上的笑容便是一僵。不过她也不敢对娇娇发作，那可是乔老太太的嫡重孙女儿，金贵得很。 “我叫清音，也是你的小姑姑。”江清音很不喜欢提自己的姓，永安侯府的表哥表姐们姓林，护国公府的表哥表妹们姓甄，而她一个姓江的，总觉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江清音一直觉得她娘跟甄婠的娘都是侯府的小姐，凭什么自己的父亲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出身是她永远的痛，不过娘跟她说过，只要她努力讨得姨母的喜欢，讨得所有人的喜欢，以甄婠那不讨喜的性子，将来她一定能嫁得要比甄婠还要好！ 虽然年幼的江清音现在还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隐约知道，就像娘亲嫁给自己的爹爹一样，若是她娘当年嫁的是姨父，那么她就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 “清音姑姑。”娇娇脆生生的唤道。江清音的脸色又是一僵，一个是“小姑姑”，一个是“清音姑姑”，一听就知道亲疏，她干脆不再理会娇娇，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能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