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楚暮云嘴角抽了抽:“不想成了蛋花汤就消停些。”

    夜蛋蛋:╭(╯^╰)╮,两面派,对那没颜色(并没错别字)的小子那么好,对本蛋蛋就这么凶!

    楚暮云强行封闭夜蛋蛋的五感,很快他自身就感觉到从修罗域蜂拥而出的绝望情绪。

    这滋味,任何一个没有承受过得都无法体会其中千分之一。

    rou体上的痛苦最终也无非是通过神经集中到了精神上,真正品味这些感官的也不过是人的大脑。

    而此刻,从修罗域中涌出来的是直接塞到了他的精神上。

    省略了rou体上的磨难,但这份痛苦却翻倍翻倍再翻倍了。

    楚暮云只是尝试了一点儿,浑身上下便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韧性极强,一般人无法承受的疼痛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眉头轻皱,可这会儿,他竟也被逼得有些精神恍惚……

    混乱中,一声闷雷响起,楚暮云陡然回神。

    外面的阵法还没有修复!

    与修罗域融合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楚暮云心里还没谱。

    但天灾却不会等人,它是怎么往死里折腾怎么开心的。

    楚暮云强撑着意识清明,抱着夜蛋蛋走出了山洞。

    阵法的裂缝很小,他只需要坚持一会儿就能修补完成,而且他还可以趁机在阵法外围撒一圈刚才挂掉的九阶妖兽的血。

    妖兽都是凭本能生活的动物,看到同类强者的血液会自然而然的避退,能省不少心。

    盘算得很好,若是正常情况下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可这会儿却cao作得极有难度。

    布阵是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可楚暮云现在最难做到的就是这点儿。

    任谁被那狂风暴雨般的负面情绪冲击着,都很难保持冷静和理智。

    可是……必须做到。

    楚暮云对零说:“绝对清醒。”

    零宝宝颤了颤。

    绝对清醒的技能在这个情况下使用,只会让那些负面情绪更加嚣张,只会让楚暮云在绝对的清醒下看得更加清楚更加明白也就意味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连旁观着的零都有些被修罗域影响,他简直没法想象使用了绝对清醒之后楚暮云要面对什么。

    楚暮云又说了句:“听话,我心里有数,你用完了就封闭五感。”

    零分得清轻重缓急,如果现在让楚暮云分心,阵法上有误,到时候天灾砸进来,内忧外患之下,麻烦更大。

    他在抖成一团的情况下释放了技能。

    楚暮云因为剧痛而闷哼出声。

    不过再睁开眼,他的眸中已经一片清明。

    在绝对清醒的影响下,他整个人像是分成了两半,一半遭受着几乎将人撕裂的巨大痛苦,一半又维持着绝对的冷静。

    这滋味可不好受,水和火撞到一起,吞噬彼此的同时也让承载它们的容器濒临崩塌。

    好在修补阵法对楚暮云来说实在简单,那妖兽也死的透透得,血液蜿蜒而下,恰到好处的环住了半个山头。

    终于松了口气,绝对清醒的时间也到了,楚暮云额间冷汗直冒,一身黑色长袍全部打湿,走回山洞的脚步都微微颤了下。

    君墨终于还是没忍住,他从屋子里走出,看到的便是扶着墙壁站着的男人。

    他疾步走过去,刚刚伸手,楚暮云便用力地握住了他。

    力道非常大,君墨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再这样下去,他的手会断掉。

    第156章

    可是君墨没有松开,他小心地扶住了他,让他坐在了宽背椅上,靠近他问道:“阿沐,你怎么了?”

    这样剧烈的痛苦肯定不是无缘来袭,君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猜得到,十有八九是和自己有关的。

    和他亲近的人,总会受到各种各样的灾难,天灾是一种,病痛折磨也是一种。

    在君墨久远的记忆里,曾经有个收留他的少年,本是天之骄子,却年纪轻轻便走火入魔,从此成了一个废人,最后落魄至死。

    一个两个,君墨还能把这当成是巧合,三个四个也能说是运气不好,但每一个都如此,君墨便明白了。

    不是别人的原因,而是他自己。

    诚如那些人所说的,他是个灾星,走到哪里灾难便跟到哪里。

    他活着就是不停的给身边的人、给亲近他的人,给所有无辜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折磨。

    没有谁是例外的……到最后的结局都是一个死字。

    而他……永远都死不了。

    一声脆响,君墨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断了,楚暮云已经全无意识,手中握着的是什么也毫无所觉。

    骨头断裂的痛苦会让人惨叫出声,可君墨却面不改色。

    他的手腕不自然的垂落,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遑论其他了。

    骨头断裂,继续紧握下去,只怕这只手都会直接掉下来。

    君墨想了下,轻声说道:“听得见我说话吗?”

    楚暮云是听得到的,只是大脑被苦痛充斥,没法及时作出回应。

    “松开一下好吗?”君墨柔声说着。

    楚暮云恍惚间有所察觉,他松开了手……君墨把手抽了出来,接着又将完好无损的那只手交给他。

    楚暮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再度死命地握紧。

    君墨没有修为,只是凡胎rou体,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力道,毫无意外地,手腕再度断裂。

    而另一只手却正在上演着令人惊诧的一幕:断骨重生,那强大的愈合能力让人目瞪口呆,明明已经垂落的手没用了多久便恢复如初。

    淤青散去,白皙精致的肤色似乎比之前还要细滑。

    君墨见怪不怪,见这只手复原了便又替换出那只手。

    如此往复,他自虐一般的陪着楚暮云,陪着他承受让人绝望的痛苦。

    君墨虽然愈合能力极强,但痛感却不低,甚至比正常人还要敏感一些,手腕断掉的滋味并不好受,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是真的能把人折磨疯。

    其实他根本不必如此,这样做的用处不大,虽说他的肌肤有一定的镇痛效果,但效果却极轻,轻到细微不可计,远没有达到足以压制楚暮云所承受的痛苦的程度。

    他顶多是让楚暮云稍微舒服下,而这点儿舒服也是杯水车薪,堪称毫无用处。

    可是他执着如此,不肯离开,心中所想的却是一种赎罪感。

    太多的事他都改变不了,可是他却贪心的想要拥有……

    哪怕明知道结局是什么样的,但却总忍不住想要尝试,希求着也许有一次,仅有一次也好,是不一样的。

    而只要有这么一次,他这漫长的一生也不算是白走一遭。

    外面雷光闪烁,地动山摇,山洞里一片静谧,能听到只有楚暮云极压抑的呻吟声。

    大概是痛到了极致,这么坚韧的男人也会忍不住闷哼出声。

    君墨从早上守到他晚上,天色渐暗之后,楚暮云的状态没有好转,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外面的月光极盛,这是一个代表着祥和与团聚的月圆之夜。

    可这山洞中却经历着度日如秒的煎熬时光。

    眼看着楚暮云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君墨起身,将他扶到了温泉池中,为他脱去衣服,打算让他到温热的泉水中。

    ——泡到水里应该能减轻些痛苦。

    只是楚暮云的状态太差了,差到没法在温泉水中站稳,君墨索性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也走了下去。

    他扶着楚暮云,让他靠在了池边……君墨正准备转身,楚暮云却一下子把他拥入了怀中。

    两人都未着寸缕,这样的拥抱简直是密不可分,整片胸膛都贴在了一起,一股惊人的颤栗感瞬间狂窜至神经末梢。

    君墨微怔。

    让他惊讶的是,楚暮云竟然状态 好了些。

    本来那失控地力道竟然轻缓了许多,这是……没那么痛了?

    君墨有些意外,是时间到了,还是这个拥抱的原因?

    君墨尝试着从他怀中离开,而两人刚刚分开,楚暮云便紧皱着眉头滑倒在池边。

    显然是痛得狠了。

    是肌肤相触的缘故?

    君墨是知道自己的肌肤有镇痛的作用,但很轻很轻,就像之前所说的,轻到正常人根本察觉不到。可怎么会只是这样拥抱着,楚暮云就减轻的痛苦?

    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若是这样有效,君墨不介意做得更多一些。

    他伸手抱住了楚暮云,让两人紧紧相贴,果不其然,楚暮云的颤抖轻了很多,那闷哼声中不再全是痛苦,反而夹杂了一丝丝舒适……

    君墨莫名心颤了下……

    鬼使神差地,他垂首,素淡地唇落在了男人光滑的脖颈上。

    这个吻很轻很轻,像蝶翼一般,柔到了极点。

    可这样一个几不可察的吻却让楚暮云拥着他的力道又放轻了许多,显然是……再度降低了痛苦。

    君墨怔了怔,但很快他就回神……细密的吻从他的脖颈开始,轻缓绵柔的向下。

    楚暮云还是神志不清的,他只是找到了压制痛苦的办法,遵循本能的靠近——就像在寒冬中的人们不自觉的接近火源一般,只是本能。

    可这扬起脖颈,主动送上来的姿态却撩人到了极点。

    君墨起初是心情平静的,但当亲吻越来越向下……

    他含住那粒小豆时,身下男人愉悦的轻哼声瞬间让他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