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李阿姨明白黎桦的心思，宽慰她说：”你别担心，我侄女儿说了，主要是面试形象。还有看看人品。她说了，我介绍的应该人品不会差，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不然大公司也不好交代。公司有培训，你不用担心你没有经验的事！” 黎桦稍微松了口气，感激的拉着李阿姨的手说道：”阿姨，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李阿姨拍拍她的手背说道：”你是好孩子，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也没看你叫一声苦。不怕苦的孩子到哪里都错不了，阿姨没什么大本事，也就能帮帮这点小忙。” 黎桦抱了一下李阿姨，感激的说：”阿姨，这现在就是大忙了！谢谢你，太谢谢了。” 回到娘家，黎桦安顿好孩子，迫不及待的就给李阿姨的侄女儿发了一条微信，询问什么时间面试。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复。黎桦有心想再发一遍，怕人家觉得烦，就忍着没发。 一直到晚上给孩子洗完澡，手机一直都很安静，无论是张睿还是李阿姨的侄女李穆都没有只言片语。汪淑芸看出来黎桦神不守舍，劝她道：”别着急，这找工作跟找男人一样，都是缘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来。” 黎桦知道这个道理，但连续求职失败，让她对自己毫无信心。黎桦只是对母亲笑笑，心里想的却是可能又失败了。半夜，她给张梦桦喂完夜奶，发现放在客厅的手机屏幕闪了两下。 黎桦轻轻的走过去看了一下，竟然是李阿姨的侄女李穆发来的微信：不好意思，一直在忙，刚看到。给你一个电话，你明天九点以后打电话给她。 后面附了一个叫杨夕瑶的女孩子联系方式。黎桦一颗心放下来，满足的上床睡觉。 第二天电话倒是很快就打通了，那个叫杨夕瑶的女孩语速很快，蹦豆一样的告诉她面试地址，时间就是当天下午。 黎桦顿时紧张起来。这可是她平生头一遭接受面试，汪淑芸跟她说话，她总是走神儿。面试之前，她特意找出几乎没怎么穿过的职业裙装，踩上已经四年没碰过的高跟鞋，又化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妆，最后拿了一款很配的手包出了门。 然而完全准备的黎桦没想到，同样面试的人有三四个，人家都穿的非常随便。一个女孩素颜朝天，穿着一条刚刚遮住臀部的破边牛仔裤，一件吊带背心就来了。还有一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一条连衣裙配了双球鞋，鞋上还有好多泥渍。 黎桦一进来，所有的人都是一怔。接着那个破边牛仔裤的小姑娘站起来，大方的问道：”您是来叫号的吗？我叫陈晓晓，请问是第几个啊？” 黎桦也怔了一下，局促的摆摆手：”我不是公司的，我也是来面试的。”室内的人又轻松了不少，继续玩手机的玩手机，看风景的看风景。 只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瞟一眼黎桦。黎桦被人看的挺不自在的，她有点奇怪，上学的时候老师说面试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一定要把职业干练的一面让人家看到。张睿上班是一定要穿职业装的。只要不是周末，张睿永远是衬衫西裤，锃亮的皮鞋。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黎桦看看大家再看看自己，怎么感觉画风不太对？那个叫陈晓晓的破边牛仔裤姑娘凑过来问道：”嘿！你是来面试什么职位的啊？” 黎桦朝她礼貌的微笑，随后说：”商场促销员。”正往喉咙里灌水的陈晓晓一口水喷出来，差点没溅到黎桦的裙子上，室内的气氛似乎也凝固了起来，其他人也一脸莫名其妙的向这边看。 陈晓晓咳嗽了半天，才上下打量着黎桦说道：”促，促销员？哇塞，你穿成这样，我以为你要面试经理呢！”黎桦有点不明白，看看自己问道：”我穿的有问题吗？”陈晓晓又咳了两声才说道：”你没干过促销员吧？这活儿没那么讲究。你穿的再好看，换上厂家促销服都一样。没人看你穿什么，就看你会不会卖货。” ”再说了，现在都没人愿意干这个，要不是他们公司给的待遇高，我才不干呢！上哪不能一个月混个三五千的，躲在空调房里打打字多舒服，谁愿意再商场站着给人吆喝去啊！” 黎桦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个女孩，听听人家那口气，上哪都能混个三五千，怎么自己投出去的简历就没人要呢？陈晓晓看黎桦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不用紧张，面试就是个形式，只要不长的特别对不起人民群众，一般都能过。他们还担心你不干呢！就你这么漂亮还......” 她顿了一下，又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黎桦，说道：”这么会穿衣服，应该没什么事，这活儿，简单，不用太当回事儿。一会儿他们问你有没有经验，你就说干过，随便说你卖过什么都行，只要干过他们就能用，放心吧。” 黎桦刚想再问问，有人进来喊道：”你们几个面试促销员的，跟我过来。”黎桦就懵懂的站起来，跟着大家进到一间小会议室里。这次也就等了一分钟，就进来一个又瘦又矮的女孩，穿的也很随便，运动服，运动鞋，还梳着一个马尾辫。 黎桦估计了一下，她最多也就大学刚毕业。那女孩环视了一周，多看了一眼黎桦，然后问道：”你也是来面试促销员的吗？”黎桦知道又是自己这身衣服惹的祸，尴尬的笑了笑，小声说道：”是。” 那女孩眉毛皱了皱，又问一遍：”我是负责促销员招聘的，你是面试促销员的吗？”黎桦声音大了点：”是。”那女孩又上上下下大量了她一遍，问道：”你以前干过吗？” ”我......”旁边的陈晓晓给她打眼色，黎桦想说干过，不过第一她实在没有经验，怕人家再多问一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二她是李阿姨介绍来的，李阿姨一定把自己的情况都说了，她说干过，那不是一下就穿帮了吗？ 所以黎桦很诚实的说：”没有......不过我......”她还没说完，那个女孩眉毛皱的更紧了：”声音这么小，还没干过。你再试试找别的工作吧，我这儿可能不适合你！” 黎桦被她说的怔住了，不是面试吗？这怎么还没问问题呢，自己就被淘汰了？她还等着对方提出一大堆刁钻古怪的问题，自己一一回答呢，就这么两句话，就——被淘汰了？她张了张嘴，脸涨得通红，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就那么灰溜溜的低着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就这么被淘汰了！黎桦懊恼的不得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下了电梯。一出电梯门，外面好多人挤了进来。黎桦脑袋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没挤出去，她索性也就不挤了，就在电梯里又跟着上了楼。 电梯一层层的停靠，轿厢里的人又慢慢稀少。黎桦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动。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许应该再发短信给李阿姨的侄女问问，至少要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淘汰的啊！可是她拿着手机左看右看，信息编辑了删除，删除了编辑，怎么都发不出去。 电梯门再次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黎桦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她此时无比讨厌这个有些懦弱的自己，狠狠的锤了下轿厢。她锤了这么一下，轿厢发出巨大的声响。黎桦这才想起这是电梯，还没等她觉得不好意思，电梯飞快的向下坠去。 巨大的惯性，让黎桦感到一阵眩晕，她站立不稳，一头栽到旁边那个人身上。旁边的人一手扶住她一手飞快的在电梯控制面板上从一层一直按到最高层。电梯在飞速的下降后，终于在8层停了下来。 但电梯门却没有开。旁边的人一边按下呼叫键，一边转头问黎桦：”你没事吧？有没有心脏病什么的？”黎桦此时脸色煞白，她喘了几口气，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到那张脸，不由得和那个人同时叫道：”是你？” 意识到自己还被别人扶着，黎桦急忙退开一步，那个人拉住她说道：”别乱动，电梯现在紧急下，你动作太大搞不好又会让它继续下滑的。” 黎桦就不敢再动了，她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抬头说道：”真对不起，我刚才情绪不太好。没想到惹这么大麻烦，连累你了。” 男人眉心动了动，低头看着黎桦问道：”你总是这么勇于承认错误吗？”黎桦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道：”是我的错，就要承认啊。”男人点点头：”这是好品质。不过不要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这电梯老化是前提，你锤了它一下，只是诱因。如果这是一部运行良好的电梯，锤一下问题不大。”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黎桦，说道：”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有多大力气。” 黎桦又不好意思了，她抬头看看那个人，随后小声说道：”对了，那天的事谢谢你。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走的太快，没有道谢。” 男人又按了下呼叫键，无所谓的说道：”不用谢，我只是随口安慰你一句而已。再说也是实话。”黎桦抬起头，诚恳的说道：”不，不仅是您的安慰。我后来想明白，那些工作人员不是随便就查我和张睿的包，一定是你们先发现了他在我手机上动手脚，然后用这样的方式来帮我，谢谢你们。” 没错，这个和黎桦一起被关在电梯的人，就是那天在咖啡店里遇到的高大男人。 ☆、第11章 劫后 高大的男人沉默半晌，说道：”不用谢。” 黎桦愣了下，有些迟疑的问道：”我以为......你会继续装作那是偶然的。”男人扫了她一眼，看着电梯面板上的8字，说道：”你都猜出来了，继续装傻那是侮辱你的智商。再说我也没打算要你回报什么，一句口头感谢，我还承受的起。” 黎桦低低的笑了笑，说道：”您还挺幽默的。”男人摸摸鼻子，有点意外的问道：”是吗？还真是不知道。”黎桦又笑了。男人咳了一声，问道：”对了，刚才看你吓的不轻，你身体没事吧？” 黎桦摇摇头：”没事。我就是突然遇到这个情况，有点慌。””嗯。”男人点点头。不再说话，电梯里陷入安静。男人又按了两下呼叫键，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黎桦说道：”怎么维修人员这么慢。” 黎桦靠在厢壁，轻声说：”放心吧，我们不会死的。”男人有点意外，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挺乐观嘛！”黎桦朝他一笑，说道：”不是乐观，是我还不能死。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长大成人之前，我都不能死！就算死了，我也要活回来。” 男人脸上的线条骤然紧绷，他盯着黎桦看。黎桦吓了一跳，摸摸自己的脸，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男人闭上眼睛呼吸了一下，随后说道：”不，你没有错。你的孩子有你这样的mama，真幸福。” 黎桦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说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好mama，但是我希望我能让他们幸福。这是我活着的全部目的。”男人凝视了她一会儿，问道：”那你自己呢？除了让孩子幸福，你就没有别的目标了？” 黎桦仔细想了想，说道：”如果说还有......那就是要想办法赚钱，让父母不那么cao劳，让孩子的未来有保障。”男人笑着摇摇头：”还是孩子和父母，我是说你自己呢？你自己没有什么人生目标吗？” 黎桦迷茫的看着他，默默的摇摇头。男人又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黎桦主动问道：”对了，您是在这栋楼工作吗？”男人靠在轿厢壁，低声说道：”不，我今天来谈点事情。”黎桦”哦”了一声。她鼓足勇气说道：”您知道吗？您的声音特别像我喜欢的一个个人电台主播。” 男人挑了下眉，转头看她：”是吗？”黎桦拼命点头，随后说：”嗯。我可喜欢那个节目了。那个主播叫'只能七海为家'，他每天都给自己的妻子读一封情书。话不多，但是字字戳心。我那时候在怀二宝，几乎每晚都是听着那个节目睡觉的。” 男人的眼眸暗了暗，没说话。黎桦沉浸在回忆里，继续说道：”我想，那个人一定很爱他的妻子吧？那么深情的表白，听起来一点都不rou麻，满满的都是感动。现在像这样深情的男人实在太少了。”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黎桦觉得不对了，她转头问到：”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你真的是'只能七海为家'吧？”男人转过身，冷冷的说了一句：”不是。”再次按响呼叫键。黎桦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下，然后讪笑着摸摸鼻子，说道：”对不起，是我话太多了。” 男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她的手包问道：”你在这里上班吗？”黎桦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我是来面试的。”男人点点头，又问道：”那看来要耽误了。”黎桦苦笑道：”耽误什么啊，我被人淘汰了。” ”淘汰？”男人皱眉看着她：”什么原因？”黎桦摇摇头：”我如果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好了。奇怪了，都说促销员缺人的厉害，什么人都能当，怎么我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淘汰了呢！” 男人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面试促销员啊？”黎桦重重的点头，表情还有点委屈。男人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不适合。”黎桦张大嘴，过了半天才不甘心的问道：”怎么你也这么说？” 男人没说话，黎桦懊恼的说道：”那个面试官小姑娘也是，我还没说话呢，都没给我表现的机会就说我不适合。明明说很缺人的，那怎么就不让我去试一试呢！” 男人又按了下呼叫键，趴在门上侧耳听了听，还是没有动静。他转过头，看着黎桦说道：”你穿着这身衣服，一看就是不知道促销员的工作性质，也没有去了解。还有你的声音太小了。这种声音聊天可以，在卖场很快就会被掩盖。性格看起来也不主动泼辣，你这样先天不足，就算公司缺人也不会去浪费时间和资源培养不适合的人。” 黎桦睁大眼睛看着他，等他说完了，她又懊恼起来，拍着自己的脑门：”我也知道我穿的可能太正式了。可是老师都说面试要庄重一些啊。声音小，我也可以喊啊，我喊起来声音很大的。可是她们都没问我。” 男人只是摇摇头，再没说话。黎桦自己一个人懊恼了半天，终于说道：”这电梯怎么还没人修啊？这是要困多久啊？”男人很淡定的说道：”你不是说了吗？死不了，别担心。” 黎桦”嗯”了一声，情绪很低落，没再说话。男人又按了几下门铃，转身对黎桦说：”你不是说你会喊吗？来，喊两声。”黎桦没明白：”你说什么？”男人说道：”我说让你喊两声。呼救。就当是给你的促销员生涯做铺垫了。” 黎桦眨着眼睛看他：”为什么你不喊？”男人很无辜：”我不想做促销员。”黎桦被噎了一下，小心的走到门边，喊道：”有人吗？”没有回应。男人冷静的说：”这声音，除了我谁都听不见。” 黎桦扭头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大：”外面有人吗？电梯坏了！”男人掏着耳朵：”比刚才强点儿，估计也没人能听见。”黎桦气呼呼的又看了他一眼，再次对着门缝吼道：”有人吗有人吗？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 男人终于说了一句：”这回声音还不错，不过还是没人听见，再接再厉！”黎桦气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在这儿嗓子都吼破了好吗？你一动都不动，还说风凉话！” 男人的声音无比冷静：”我没说风凉话，我只是客观评价。还有这个音量勉强在卖场能让人听见吧！”黎桦不再和他说话，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的吼道：”有人吗！有人吗？！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她一边喊一边用力拍，终于听到有人说： ”里面的人别着急，我们正在想办法打开电梯门！”黎桦开心极了，双手挥舞，原地蹦了一下：”耶！” ”咣！”电梯再次向下滑动！黎桦惊叫一声，男人再次长臂一伸，搂住她向前栽倒的身体。”咣咣”电梯又一次停下。黎桦吓坏了，抱着男人的胳膊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无奈的说道：”嗯，这个声音在卖场应该可以了。”黎桦花容失色的抬起头来，看到男人促狭的笑容。她张嘴欲说什么，电梯门”咣”的一声打开了。黎桦回过头来，电梯没有停到楼层正中，而是卡在了八楼和七楼之间。 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八楼的楼层。有人趴下来跟他们说话：”电梯事故没完全排除，你们快上来。电梯有可能会掉下去！” 黎桦转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男人没说话，站起来一把将她举过头顶。黎桦惊呼一声，低头对着男人喊道：”你举我干什么，动作这么大，电梯会掉下去！” 男人用力往上一托，听他的声音很是吃力：”快点爬上去！”黎桦低头看他：”那你呢？”男人喘着气，黎桦能看到他额头有汗珠滚落。 男人的手臂有些发颤，用力说道：”你是女人，再说你还有孩子。先上去，快！别磨蹭！”黎桦知道这时候不是演电影，那种”你不上我就不上”的桥段不适合。她用力抓住上面的人递过来的手，借着男人的手臂和肩膀爬了出去。 她出去后没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立刻转身去看下面的男人。男人动作很利落，一个跃起一手攀住楼层地面，一手抓住救援人员的手，用力爬了上来。 他刚到地面，电梯”咣”的一下再次下坠，所有的人都看着下落的轿厢，倒抽一口凉气。只有一秒，再晚一秒，男人的双腿恐怕就会被夹断！ 黎桦捂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出。大家纷纷走过来庆贺他们俩劫后余生。黎桦平复了下心情，转过头，朝男人露出微笑，诚恳的说：”谢谢你，再次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男人只是摆了摆手。 黎桦还想再说什么，包里手机响了。黎桦拿起来一看，是刚才面试公司那个叫杨夕瑶的女孩。黎桦急忙接通，那边依然是蹦豆一样的语速：”你是黎桦吧？我在公司等你，你怎么还没来？”黎桦愣了愣，说道：”我，我刚才去了，面试官说我不适合，让我走。” 那边停了一秒钟，随后咆哮起来：”我去！你是那个打扮的像卖保险的那个？你怎么不早说你认识李穆姐。你人在哪呢？” 黎桦机械的回答：”我刚才被困在电梯里了。现在刚出来，还在大楼里。” 女孩又叫了一声：”不是吧？困在电梯里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倒霉啊？那你再上来一趟吧！我再跟你聊聊！” 黎桦很开心，看来这工作有戏！她高兴的想回头再和男人道一声谢，然而转过头，除了在抢修电梯的工作人员，哪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第12章 同学 公司在十一层，黎桦没敢再乘电梯，找到楼梯间走了上去。黎桦跟前台报了杨夕瑶的名字，不一会儿，她又被带到了那个会议室。刚才来面试的人似乎都走了，会议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把杯里的水都喝完，刚才那个扎着马尾，穿着运动衫的女孩才匆匆走进来。 她走到黎桦旁边坐下，上上下下的看。黎桦抱着自己的一次性纸杯，小心的说：“我知道我的衣服没穿好，不过我声音其实很大的，在商场吆喝完全不成问题。” 女孩完全没理她说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你说你可真是的，认识李穆姐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以为你不一定是谁介绍来的呢！你早跟我说还面试什么啊，我直接给你培训不就得了嘛！” 黎桦脸一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这工作也是人情关系啊。杨夕瑶又拿出一张表格递给她，嘱咐道：“你先填着，我还有点事没忙完，一会儿再来跟你说公司的制度待遇。等着我别动啊！” 黎桦点点头，拿出笔认真的填那张履历。姓名年龄的都不是问题，到后面一整页的过往经历学业履历，黎桦有点头晕，学业后面有个括号——高中起。黎桦就规规矩矩的填上自己高中的名字，然后，就没有了。 填好履历，那个女孩还没有来，倒是进来了几个男人，看见她一怔，听说她是面试的，也没管她，把一箱箱的牛奶放在墙角堆着。黎桦知道这是一家乳品公司，估计这些就是公司的产品了。 等那些男人走了，她走过去好奇的看那些牛奶，一看吓一跳。她只是知道这是一家乳品公司，但却完全不知道这家公司的品牌如此如雷贯耳，是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的一心牛奶。她再次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简历表，标题是心意乳品有限公司。 这公司名怎么跟自己的品牌完全不一样啊！黎桦这次打定主意，一定要留在这里做促销员。因为这里的确就像李阿姨说的，是家大公司。一心牛奶，她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喝了，不夸张的说，她是喝着一心牛奶，吃着一心冰棒长大的孩纸。无论在哪一家超市，看到的最多的就是这家公司的奶制品。 不过这么大的公司，这办公室还真是.......黎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寒酸？这栋楼有各种各样形形□□的公司，这家公司只在其中一层，占地最多200平。前台装修的也很简陋。进来的时候黎桦扫了一眼，这里并不是格子间，而是完全敞开的，桌椅看着也都很旧了。总之这个地方怎么都不能跟那种精英人群出入的大公司联系起来。 黎桦漫无目的的在会议室看来看去，杨夕瑶再次进来朝她招招手，拿过黎桦的简历，杨夕瑶皱皱眉毛：”你高中学历？”黎桦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杨夕瑶又仔细的看看她，说道：”看你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都不大，还以为你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黎桦脸一红，好在杨夕瑶并没有追究的打算，依旧速度很快的说了公司概况及待遇情况。黎桦这才知道，原来这处寒酸的办公地点，只是公司在本市的一个营业部，公司本部设在郊区，规模相当大。待遇倒是和李阿姨说的一样，说完，她看着黎桦问道：”你想做长促还是短促？” 黎桦肯定的回答：”长促。”杨夕瑶”嗯”了一下，继续道：”我先跟你说，这促销员吧可不只是在商场站着卖卖货这么简单。我们是厂家，把你派到商场去，你要跟商场的人处好关系，这家商场的销量和你的绩效是挂钩的。而且入到这家商场的赠品货品你都要有数，都是需要你负责的。明白吗？” 杨夕瑶说话太快，黎桦其实没太听清，但她依然懵懂的点头。杨夕瑶继续说道：”短促其实责任小一点，而且不走绩效，只拿日薪。诶，看你斯斯文文的能吃苦吗？要不你做短促试试，至少收入是固定的能保证。” 这次黎桦听清了，她想了一下，问道：”短促签劳动合同吗？”杨夕瑶摇摇头：”临时协议，不过没什么用，反正一期最多半个月。”黎桦回答道：”那我还是做长促，是签那种正规的劳动合同吗？” 杨夕瑶回答道：”对，统一的合同，一签一年。”黎桦肯定的说：”那我做长促。”杨夕瑶也不磨叽，再次嘱咐道：”长促虽然待遇高，不过真的是跟绩效挂钩的。而且过了试用期，如果你想走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发离职申请。不然就是毁约，要赔违约金的。你确定吗？如果你确定，我就去给你申请长促名额。” 黎桦非常确定自己要做长促。不为别的，就为了那本劳动合同。她咨询过了，只要拿着正规劳动合同，签约一年以上，自己就有得到抚养权的胜算。 杨夕瑶和她谈完，让她再坐一会儿，她去给黎桦申请长促名额。又等了一会儿，杨夕瑶再次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比杨夕瑶靠谱多了。虽然也是穿着休闲装，不过一看气质妆容就知道是成熟的企业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