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韦明玄脸上平静,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阮阮怎么会拜谢宜昉为师呢?

    谢宜昉此时怎么会在金陵呢?!

    前一世,阮阮的母亲崔氏也曾经想让阮阮拜谢宜昉为师,可谢宜昉当时出门远游,不知所踪,指不定要多少年才回来,此事也只好作罢了。

    后来,还没来的及重新找个学堂,阮阮便被选做公主的伴读,这才得以入宫,并结识自己,今生怎么会完全不一样呢?

    原本,他只等着阮阮在公主选定伴读时顺理成章的入宫,两个人如前世一般结识相知,最后两情相悦,再求母后赐婚。

    可是如今,阮阮拜谢宜昉为师,岂不是不会入宫做伴读了?

    难道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许多,所以阮阮的命运,也有诸多不同吗?

    不应该的,卢氏之流乃至于后宫前朝的诸多事宜,不都同前世一模一样吗?

    韦明玄怔怔的,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阮阮原本的轨道会同前世完全不一样呢?

    他犹疑一会儿,心中陡然一惊——难不成,还有别人像自己一般,重生一世吗?

    刻意改变了阮阮原本命运的轨道,倘若真的有整个人,他可是同阮阮有什么牵连?

    只可惜,直到现在,自己才发现这一点同前世的不同,也无法看出这一点改变于阮阮来说,究竟凶吉如何。

    又或者,这个人可能别有所图,阮阮只是被不经意的影响了一下吗?

    还是说,阮阮根本就是受到自己之前布局的无意间影响?

    揉着额头,他苦恼的笑了一下。

    ——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第24章 名寺

    回府之后,阮琨宁将同玉奴讲的故事稍一改编,说与崔氏听。

    崔氏吃了一惊,但转即就是欢喜:我们阿宁是最可爱的,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永宁侯见了崔氏神色,心里很有点不痛快,一把将阮琨宁抱起后,状似无意的问:“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谢宜昉好,还是阿爹好?”

    在见到谢宜昉之前,阮琨宁就是举双手偏向永宁侯的,在见到谢宜昉,幻想破灭之后,简直是举双手双脚的喜欢永宁侯。

    凑到永宁侯脸边狠狠地亲了一口,她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阿爹好!那个谢宜昉,连阿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万万没想到见过谢宜昉之后,女儿还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永宁侯很是生出几分志得意满,对着崔氏得意的笑了笑,里头的意味不言而喻。

    崔氏见了他们父女神色,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曾说什么。

    晚饭时一家齐聚,崔氏向着几个孩子道:“明日初九,我约了定国公夫人往寒山寺上香,你们也一道去。”

    阮琨宁早就忘了这一茬,眼睛转了转,才想到那是大哥相亲的日子。

    她笑嘻嘻的朝着阮承清眨眨眼,目光里的揶揄bulingbuling。

    阮承清含笑揉揉她的头,倒不扭捏:“不只是我相看,你们也要看,该说的就直说,不必有顾虑。”

    崔氏微微颔首,目光中隐约有赞许之色。

    ——这也是她叫几个孩子一起去的原因。

    阮承清既是世子,正妻便是永宁侯府的下任女主人,不仅要主持中馈,管理家事,同弟妹之间的关系也是头一等重要。

    毕竟,另外三个孩子或嫁或娶,都要这个世子夫人在旁扶持协助。

    女儿送多少嫁妆,儿子出多少聘礼,分家时是几几分,都是需得慎重的事情,若是嫡亲骨rou之间为了这些失和,不只叫外人看笑话,也叫永宁侯夫妇伤心,阮承清身为长兄,夹在中间也最难受。

    阮承清毕竟大了,崔氏可以暗示,却不能明晃晃的指出来,这话叫他同弟妹们说,比起崔氏提出来,才更显骨rou之间的情谊。

    阮琨烟性情沉稳,同徐云姗又是手帕交,言语中便含几分褒扬之意:“徐家jiejie温婉得当,进退有度,很好。”

    崔氏听得颔首——她也是觉得徐家姑娘好,才叫儿女去相看,照她的眼光来看,此事已然成了一半。

    自从出了阮承峻的事情之后,阮承瑞人也稳重许多,年纪虽小,却隐隐有了阮承清身上的厚重感,完全是能担起责任的模样了。

    他近来勤于读书与武艺,脸也瘦了下来,崔氏看的心疼,却也暗暗感动。

    ——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上进。

    向阮琨烟一笑,他道:“阿姐眼力素来极佳,想必徐家jiejie确实好。”

    阮琨宁眨眨眼:“明日且去看看,再说别的吧。”

    崔氏微微点头,见时间已晚,便催着几个孩子去睡,总不好明日对着定国公府的人哈欠连天,叫人觉得永宁侯府不重视这桩亲事,轻慢她们。

    侯府诸事,永宁侯一贯不插手,见几个孩子各回院子,这才问了一句:“你似乎很喜欢徐家的孩子?”

    崔氏莞尔:“那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很稳重,同清儿很配,同几个小的,也能相处得来。”

    永宁侯点点头,没有再说,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得意了起来:“怎么样?阿宁今日见了谢宜昉,可还是最喜欢她阿爹,夫人觉得,阿宁说的对不对?”

    崔氏颇觉好笑的看着他,心中像是盛了棉花一般,软软的,柔柔的。

    她知晓他厚重绵远的深情,也从未想过辜负他,远在天边的谢宜昉是很好,但是,又如何比得过朝夕相处的丈夫?

    “阿宁说的很是,侯爷是世间最好的男子,无人可同你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