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我哪是与老人家一般见识，分明是大哥还没回来，这事没弄清楚呢就要开了钱。万一是一时误会那岂不是害了二丫的名声？就算大吵百嚷的，也得弄清了事情真相再说。你说，我一个傻子都懂的道理，他们怎么就不懂呢？”段芳草说完还叹了口气，气得段奶奶脸通红。 这傻子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明白呢，不就是说她们这事做的不对，人还不知道做什么呢就来要钱了。可是现在不要什么时候要，反正二丫肯定是和顾老大跑的，这件事她媳妇儿都承认了。 “你这傻子快放开我，你这个当爹的看什么呢，快把你女儿给我拉开。” “哎，来了。”段父答应一声就过来想拉段芳草，而段芳草直视着他，道：“爹，我们可是你的女儿啊，你这样做是坑了我们一辈子知道吗？” 段父是很憨直但不是傻子，听到女儿这样一说怔了一下。他以前何时听到过这个大女儿和他正常的讲过话啊，有时候着急了都能和他对着打。而段母也觉得段芳草说的对，再这样二丫就真的毁了。原本她也不同意过来，但是自己的婆婆一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骂他们软弱，到时候陪了女儿连个聘礼钱都没有，所以就带了他们过来要钱，她想拦也拦不住啊。 现在人越来越多，她这才知道婆婆就是有意想将事情闹大逼顾家要钱，可是赔上的却是自己二女儿的一辈子名声。 “娘，不如咱们到屋里慢慢说吧？” “慢慢说个屁，今天顾家想坑我们段家就没门儿，小心我砸了你们的新房子。”说完就使劲一甩，段芳草没想到她突然间发力，一个没留神被甩在一边差点没摔了。可是顾云安反应快将人给扶住，这一下却将一边的顾母给吓了一跳，她的大孙子啊，这一摔还不摔没了？ 平时顾母还是挺注意形象的，可是这个时候就发起了火，指着段奶奶道：“好好，你砸，今天你砸了明天我就去官府告你。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当我们顾家怕你们是吧。这人还不知道哪去了呢就冲我们要人，说句不好听的。我那大儿子现在可是给在官家上工的，要是找姑娘找什么样儿的没有，凭什么看上你们家那个阴狠货。不是扎自己jiejie就是想将自己的jiejie坑的嫁给个瘸子，这样的人想进我们家门倒找钱都不要。再往深里说，那姑娘可是自己走的又不是我大儿子去抢走的，她自愿和人家私奔关我儿子什么事儿。没准就是倒贴呢，养了一个赔钱货还怪我们，我呸……” 我去，厉害了我的婆婆。 段芳草早就听顾云安讲自己的婆婆有多厉害，可是她一直以来对家里人还是挺照顾的，也没瞧她打这个甩那个，今天才看出来原来这厉害是对外面的人啊。 这段话说的可是句句诛心，将个段母说的直掉眼泪，段父脸通红通红的，段奶奶指着她说不出话，最后找了个棍子就去敲堂屋纸糊的窗子。 顾母也没拦着，而段芳草道：“相公你用不用去找个笔记上，看损失了什么到时候赔咱们的时候好有个凭证？” 村子里的人大部份人都不识得字，所以对识字的人有种天生的惧怕，觉得那东西很神奇，要是万一交到上面惹了事可怎么办？ 段奶奶就气得一摆棍子向段芳草这边砸，道：“你这个小傻子，看我不打死你个吃里爬外的赔钱货。” 段芳草向后一躲，然后笑着耸耸肩道：“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我都嫁进顾家来了就是顾家人，这吃里爬外一说可不准确哦。我这是帮理不帮亲。再说了，您这么大岁数就别生这么大的气了，小心气出点啥病来我们家还得赔钱。” “……”顾云安一只手按着头，本来还想让她少说几句省着挨打，可是她这样一说这段奶奶的棍子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不就是砸几下窗子吗，砸坏了可以补，但是砸到她身上可怎么办？想着就追上去相护，顾母却比他早了一步，直接拉住了段奶奶的棍子不让她打道：“芳娘现在是我家人了，你这样追打一个小辈儿成什么样子？这事情还没弄明白呢……”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道：“唉啊，顾老大回来了，还有段……段二丫也一起回来了。” 天啊，顾母只觉得自己这张脸被打的生疼生疼的。别说她连段芳草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真的私奔了，而且还没天黑就回来了，这到底是私奔成没有啊？刚还说的挺满，现在好像无话可说了。她摸了下鼻子，觉得好想揍顾老大一顿。 段奶奶这棍子也不打了，冷笑道：“说啊，说啊，你们还有啥理能掰扯的继续啊。儿子拐走了我的孙女，这都一起回来了还有啥说的？” 顾母气得心口疼，还好段芳草扶住她才站定。 而顾老大这个时候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他将马一栓就高声道：“别特么的说些没用的话，这女人你们马上给我带回去。我顾云辉就算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敢要她，太贱。” 他这话一说这村里可就热闹了，一个男人这样讲究一个姑娘家还说得这么狠分明是想逼死人家的节奏啊，再看段二丫已经抱着个包袱站在那里直接哭了起来。 神转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父这个时候才上去揍了顾云辉两下道：“你给我跪下，一个大男人别乱讲话。” “我没有乱讲话，爹，这事真不怪我。”顾云辉听话的跪下了，被顾父打也没有还手，只是灰败着一张脸。他是有些瞧上了段二丫没错，可是两人本来就八字还没一撇呢！ 结果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知道他要出门办差事收拾包袱进城找他，还跟着他出城。弄得上风都知道有个小姑娘找他，还要跟着他走，并且明着暗着又点了他几句。 顾云辉先是平静的和她讲话想将人赶回来，可是没想到她就是死活非要跟着他，没有办法将差事交代出去他只能将人带回来。 第55章 奔者为妾啊 一进村儿就有人耻笑他们道：“哟，这不是顾老大嘛，听说你们私奔了，怎么还回来啊。”说完还看了一眼顾二丫，那眼神的意思是，这私奔至少要过一夜啊，人没睡就带回来连便宜都没占上。 顾云辉这才知道了怎么回事，自己这是被算计了。还是被一个小丫头，怪不得家里人都说她心术不正，今天他也算瞧出来了，这个女人真的不能娶。 竟然连他这个大男人也敢这样的算计，以后到了顾家还不定出什么妖蛾子，她真的不是良配。等到了家之后才知道事情闹大了，越发的觉得这段家和段家的这个二丫不能沾。 他到底是个血性汉子，所以这反应才过激了一些。 “不怪你我孙女为什么要跟着你走啊，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段奶奶想冲上去打顾老大，可是被他一把就将棍子打开了。 顾云安这会怕伤到了段芳草将她带离了几步，才道：“大哥你有话就说，这个时候不用顾忌别人的面子。” 顾云辉哪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就道：“大家伙评评理，我顾云辉向来行的正做的端，早上的时候进城打算替官家出去办差事，可是却被人背后议论，一出来就看到这个女人站在官家差使馆门前，那里可是兵营……然后为此我被上风给训了一顿。本以为她走了我好出去办工，哪知她竟然随我出了城。”说完就一阵气闷，然后道：“天下间的女子我见得多了，却没见过这样的人。让他回来也不回，就非得死皮赖脸跟着。到最后我不得不推了差事将人送回来，这个女人是想毁了我的差事，你们觉得我还能对他客气？” 他这样一说之后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而段芳芳马上走过来，委屈着道：“不不，顾大哥不是这样的。我知你有意与我，可是家中父母皆反对。可我知道你是个好的，所以……这才下定决心……” “谁说我大伯子中意你的？你们之间可有媒妁之言，可有订下亲事？”段芳草在旁边问的随意，可是却也问到了点子上。 段芳芳摇头道：“若是同意了，我们的亲事便成了，何必让我走这一遭。” “哈哈。”段芳草直接笑了，笑的抱着肚子，她觉得自己一个穿越的都没这姑娘彪悍，直接叫板顾家。可是，最重要的是顾老大还不同意这婚事，她这是哪来的自信？ 顾云辉觉得她这笑声真的很刺耳，他之所以会犹豫着要订下顾二丫完全是因为她的原故。但是，没有想到顾二丫会是这样的人。还好，外人没有人知道。于是他冷笑道：“我只不过去放马的时候与你巧遇了一次，如果那般就让你觉得我对你有意，那真的……以后顾某人都不敢与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见面了。” 段奶奶这个时候指着麻氏的屋子，道：“这外人不知道你家里人还不知道嘛，她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去蛊惑我孙女和你一起跑。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不带着我孙女敢做这样的事情？” 顾云辉冷冷的道：“当初我早上走的时候骑马还稍了村里的三哥一下，他可以作证我是自己出门的。然后，你的孙女找上差官的时候就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那里的守卫都可以作证，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一句不知情将段二丫打击的不要不要的，于是她脾气就上来了，指着顾老大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段芳草突然间有种想法，这要是小说里男人是不是要回一句：你是不是想亲身试验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男人？ 可惜，这不是小说。 顾云辉身上突然间涌上一层冷煞的血性，站起来对着段二丫道：“我顾云辉在战场上拼杀了两年，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种小事我有必要说谎吗？” 真的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怕眼神，惊得周围的人终于明白什么是战场上回来的人了，身上都带着杀气的。 段奶奶以老卖老道：“总之我孙女儿让你害的没了名声，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不娶，这事与我无关，如果你们非要逼我，咱们衙门见。”顾云辉红着眼睛道。 顾云安道：“小弟可以为兄长写下状纸。” 段二丫大声哭道：“你们是想逼死我吗，我我……” 段芳草瞪了她一眼，道：“自找的，你好好在家呆着不就没事了，非得弄这一出。” “不是我，是是……”段二丫也没想到顾云辉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性子，本想逼一逼，同时也让他知道自己是对他一心一意的才会做这种事，但没想到…… 可是她到底没这么大的胆子，所以能做出这一切都是麻氏挑唆的。 现在真的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她的。于是恨恨的道：“是麻氏，她对我讲顾大哥本是相中了我的，结果你们顾家所有人都不同意，他气得想自己离开。所以，所以她让我找顾大哥说清楚……” 顾母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这事麻氏竟然还跟着掺和去了。她气得叫麻氏出来，可是她就在屋里不出来，看来是心虚了。 段奶奶冷声道：“这是你们顾家的错，快快赔钱来。聘礼也一并送了，五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除此之外……” “等一下。”段芳草突然间开了口，她看着段奶奶一字一字的道：“就算是麻氏与她说了这些但也不是我们顾家让她去的。再说了，麻氏只说让她去说清楚没让她和我大伯子私奔啊。” “你少插嘴，一女配了二夫还不行人家再找媳妇儿了，你还想着让两个男人一起……” “住嘴，段奶奶请你留点口德。”顾云安瞪着段奶奶，双拳握在一起，那种要碾压式的气场全开，倒也是挺唬人的。 可是段芳草一点也不怕，笑吟吟的道：“奶奶您可别这样说，这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儿。虽说我大伯子回来了挺让人尴尬的，但是那是一条命，活着总比丢在战场上强，为此我牺牲点名声什么的也不在意。可是眼下，我与现在的相公日子过得好好的，而大哥也让娘寻了媒人想好好的娶一房媳妇儿，这个大家也都知道的。只是，像段二丫这样的……咱们顾家是真不敢要啊！她的名声现在还不如我呢，至少我行得正，相公和婆婆他们也相信我，对不对？” “jiejie，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你脑子好了就要不将meimei当回事了吗？”段二丫咬着牙看着段芳草，有种想撕了她的心。 “哟，可别叫得那么亲切。以前没有人的时候你可总是傻子，疯子，没脑子的叫个不停。没事的时候就拿针扎我，拿炭火棍烫我，后背上有一处伤现在还有疤呢！我还记得娘问我怎么来的，可是我当时脑子不好答不出来，你就说是我玩火自己烫的。哈哈，谁玩火烧自己后背啊？”段芳草对这个段二丫真心瞧不上，所以将之前的事情也都说出来，让大家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品。 要说逼死，哈哈…… 就段二丫那种小心眼儿的人，肯定逼不死啊。再说，死了也不是她逼的，自己找的。 “你你……你对你jiejie做那种事？”段母听了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二女儿竟然是这样的。 “没有，你别听jiejie胡说，我才没做过这些呢。” “胡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段芳草也没有在说，这种程度的已经够了，现在段二丫的人品和名声都臭了，相信即使是顾云辉一直坚持不要她那段家也没有办法。 段奶奶伸手就去打段二丫，道：“你这没用的货，谁害你你找谁去啊，在这里眼泪巴巴有什么用？” 段二丫一想也对，她就扑去麻氏的屋子那里使劲捶她的窗子，然后大声道：“麻氏你给我出来，你竟然这样害我，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麻氏在里面道：“我又没叫你和人家私奔，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还怪我了。不是你自己说的，一定要嫁进顾家嘛……” “你要是不说顾大哥对我怎么样，我何必做出这样没脸皮的事情，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撞死在你家门前。”说完段二丫就用头撞麻氏的窗子，吓得她在里面直叫。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娶这个女人的。”顾云辉厌烦他们闹，可是段奶奶却拉住他道：“你必须娶，这人都跟你走了谁知道你占没占便宜去，你要是不娶今天我就吊死在你们家门前。” “那就吊呗……”段芳草刚说完就被顾云安给拉住了，然后他对着周围的人做了一拱，然后笑道：“既然这段家姑娘对我大哥情根深种还做出那种事的确应该负些责任的，尤其这事还是我二嫂言谈有失造成的。” “老三……”顾云辉。 “三儿啊。”顾母。 他们是极不同意段二丫进门的，可是没想到顾云安此时话锋一转道：“但无论任何段二姑娘这德行有亏，更何况奔者为妾，顾家当不会以正妻之礼将人娶进门，否则当会影响我大哥的前程。” 第56章 妾从后门入 段芳草略有些惊恐的看着顾云安，不光是他，村里所有人都和她一副呆样儿。 要知道，这个小村子能娶上媳妇儿就不错了谁还敢往妾上面想啊，只有地主乡绅或是富贵人家的男主子才有左拥右抱的权利。再者，人家好好的姑娘给弄成了妾，这顾家的老三是不是有点太狠，怎么说这妻和妾可完全不同。 连顾云辉都怔住了，道：“三弟，这种女人怎么可以入我家门……” “怎么入家门呢，大哥难道不知道这妾在大门大户里就是比奴才稍好一些。虽说咱们家不是什么大户，但是礼可不废。到时候就委屈你拿点钱出来在村里随便找户没有人住的房子租下来让她搬过去就成了，这妾并不是妻，到时候免得未来的大嫂膈应。至于她是否能进门，还得看未来大嫂的心思。” 顾云安淡淡的说完，这一袭话好似刀子一样割着段母的心。她马上摇头道：“不，不行，我不能让女儿为妾……” “好，这丫头你们带走就是。可是别人家买个丫头都得花一两银子，你们接回个大活人总不能空手吧？” “这是自然的。” 顾云安笑着点头，段奶奶见这家人都听他的就道：“那就给人我们家五两银子……” “一两银买个坏了名声的丫头还是亏了呢，你们若再闹就带回去自己发落吧！”顾云安甩了下袖子心里还有点忐忑的，怕自己这样子整段家人自己媳妇儿那面过不去。下意识的瞧向她，见人正笑着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一定。 “不行，一两银子你们就想带我走别混扯了，今天就是将人打死你们也别想。”段奶奶拿着棍子就向段二丫打去，但和料想的不一样没有人阻止她。 段母也是气得没了法子，想着好好的女人与人作妾还不如打死好了。 段二丫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刚瞧顾云安那般护着个傻子心里发涩。其实她也不是特别喜欢顾老大，只想着等自己嫁到顾家好好过日子，到时候让顾云安后悔去。哪知道事情会进展至此，自己没嫁成顾老大还被顾云安几句话给说和成了妾。 这一时心乱段奶奶这一棍子也没躲开，立刻被打到胳膊上痛得惨叫了一声坐倒在地上。 这是自己的亲孙女嘛，下手还真狠。 顾云辉冷冷道：“要打出去打，死在我们家院子里好说不好听。” 段母听到二女儿的惨叫才清醒过来，不由得几步走到了段芳草面前道：“大丫啊求你救救你这个meimei吧，她小不懂事，可是你们毕竟是亲姐妹，娘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