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节
漩涡老头早就眼巴巴的等着果酒, 奈何宇智波镜从没拿出来过, 今日正好举行庆典, 赫狼又带着镜的孙子止水来了, 宇智波镜一高兴，就拿出了私藏。 果酒在火光的照射下露出瑰丽的光, 轻轻抿一口, 味道清淡透彻, 带着丝丝果香, 顿时漩涡老头的眼睛就睁大了。 “味道好极了, 今年桃树结果了，可要麻烦你多做一些。” 宇智波镜失笑：“这味道其实很寻常，只是……”他的目光扫过欢笑的人群：“你只是太高兴罢了。”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说的就是漩涡老头了。 老头哈哈一笑：“是啊，看着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再无战乱和鲜血，吃什么都觉得香！” 宇智波镜感慨道：“没人愿意生活在战乱当中。” 他幼年时宇智波和千手打的天昏地暗，那时正值宇智波实力逐渐下降，父兄皆死于千手之手，幸而族长宇智波斑带着大家和千手谈和，建立了木叶，迎来了和平。 虽然整个大陆并未真正和平，但最起码小孩子再也不用四五岁就上战场了，他的孩子，他的孙子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想到这里，宇智波镜不由自主的去追逐孩童中的宇智波止水。 看着止水脸上的笑颜，宇智波镜心中陡然升起巨大的勇气和信念。 为了守护下一代的未来，哪怕前方的敌人是斑大人，他也无所畏惧。 赫狼正在和一个姓田尚的千手支脉族人说话。 “在这里住的还算习惯吗？” 田尚有些拘谨的点点头，他忐忑的问赫狼：“当初纲手大人承诺说，过几年就让我梅子也过来，不知道……” 赫狼道：“我听纲手说过，她特意问你的妻子，是否愿意追随你的脚步，成为一个情报忍者，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没事传递一些情报就行了。” “你妻子同意了，现在应该在火之国的京都居住，那里向来安定平和，过两年再安排她病逝，就可以和你团聚了。” 名为田尚武的中年人闻言松了口气，他道：“多谢大人和纲手大人给予的机会和安排，实在太感谢您了。” 赫狼摆摆手：“你们在这里好好休养生息吧，我听纲手说，你母亲是千手族人？” 田尚武点点头：“哎，按照辈分来算，我母亲算是纲手大人的堂妹。” 赫狼惊讶的道：“可你的年纪……” 田尚武笑了笑：“千手族人嫡支有很多谱系和脉络，柱间大人和扉间大人那一脉是嫡支中的嫡支，但柱间大人的儿子正清大人成婚较晚，纲手大人出生的也比较晚，所以……” 赫狼了然，大家族的辈分问题。 赫狼垂眸，冷不丁问道：“正清大人？柱间的儿子？没听说过啊。” 田尚武闻言叹了口气，若是在木叶他定是不敢随意谈论那位大人的事情的，可既然他都在月亮上了，这种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正清大人在二十多岁时就去世了，那时正好是一次大战的尾端，扉间大人死后没多久，云忍反扑，正清大人在前线正好遇上新任的雷影……”田尚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低声道：“扉间大人去世时，指定三代大人成为火影，听说千手族中很多人都对日斩大人不满，当时扉间大人的六个弟子中宇智波镜大人和秋道取风大人留在前线帮忙，其他四位大人回到木叶交代老师的遗嘱，最后他们一个成了火影，一个成了长老，两个成了顾问。” “取风大人为了保护正清大人而死，镜大人带着残存部队击退云忍后就离开了前线……再后来镜大人成了宇智波族长，他就再没掌管什么重要的事了。” 田尚武看着面前这位白发男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阵阵发虚，但有些话他也忍了很久了，既然今天说了，那索性说完好了。 “千手族中都在传，因为上一任宇智波族长斑大人死于初代大人之手，所以镜大人故意没有救援，导致取风大人和正清大人死亡。” “当年的事情过去的太久了，我也是小时候偶然听见母亲对父亲哭诉才知道一些。” 田尚武匆匆行礼：“这件事我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今日说出来，赫狼大人就当听个笑话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中年人速速溜走，因为他不敢继续留下来了。 赫狼看着不断跳动的火光，他怒极反笑，是啊，真的是听了个有趣的笑话，太好笑了。 这样的村子，这样的后裔，怪不得斑将希望寄托于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上。 他现在也有种将村子全部砸了再重建的冲动啊！！ 宇智波镜拎着酒坛过来找赫狼时，就看到他正幽幽盯着火堆，身上的杀气时隐时现。 宇智波镜被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小心翼翼的坐在赫狼身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起来：“赫狼大人？我之前酿了一些果酒，您有兴趣尝尝吗？” 赫狼扭脸，他直接问宇智波镜：“我刚才听了一件有趣的事，柱间的儿子千手正清死在你手上？” 宇智波镜先是一愣，随即发出长长的叹息，看上去疲惫极了：“如果别人来问，我一定不会回答的，既然是赫狼大人问的话……”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宇智波镜苦笑：“那毕竟是柱间大人的儿子，我又不是傻子！” “当时情况很复杂，几乎是在一瞬间事情就发生了。”宇智波镜轻声道：“扉间老师在死前虽然指定了日斩为火影，可实际上当时村子很乱，千手一族失去了柱间大人和扉间老师后，后继实力不足，而扉间老师严令禁止三代火影由千手族人担当，而且……说实话，正清大人的实力虽然也不错，但和柱间大人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了。” “正清大人悲愤难过不已，索性就留在北边战场，想要为扉间老师报仇，那毕竟是柱间大人的后裔，身边随时有千手一族的家忍保护，还有暗部盯着，我和取风到前线后，因为取风更擅长攻击……好吧，因为我是个宇智波，我就没往正清大人身边凑，主要处理前线的文书和各种命令事宜，前线真正的计划都是正清大人和取风做的，所以当我在后方接到正清大人被袭击的事时，我简直不敢置信。” “我匆忙带了人前去支援，取风已经死了，正清大人重伤昏迷，回到营地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后来经过详查，当时应该跟在正清大人身边的暗部居然在前一天就全部死亡，可实际上当晚那个小队的队长明明来和我汇报过工作，我才将暗部小队进行轮换，派遣他们去做别的任务，让新小队接手正清大人的护卫工作。” “然而后来新小队没有接到保护正清大人的任务，小队长死亡，队员尸体被找到，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像是被精神力绞杀致死。” “……我的嫌疑是最大的。”宇智波镜无奈道：“就连族内都有人说是我干的，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退守宇智波一族，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赫狼皱眉，精神力绞杀？他冷不丁想起了当年看的黑三日记，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我明白了，这些年难为你了。” 他安抚宇智波镜：“和我说一说宇智波的族人吧，当初你带着他们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我大致都记着什么样，我用幻术展现出来，你告诉我哪些能带上来。” 宇智波镜松了口气：“是，明天开始吗？” “过几天吧。”赫狼摇头：“止水先留在你这里，你教导他修炼，我要带着舍人离开一趟。” 宇智波镜没有多问，只说：“我明白了。” 庆典很晚才结束，最后宇智波镜点燃了他特制的烟花，整片黑沉沉的天空都被五彩斑斓的烟花渲染，每个人都仰头看烟花，烟火的光映照在大家的笑脸上，幸福悄然降临。 舍人扯了扯赫狼的袖子，小声道：“以后月亮上都会有烟火绽放吗？” 赫狼抬手摸了摸舍人的脑袋：“对，就算大筒木羽村的月之后裔只有你一个，你也不会寂寞的。” 他指着三三两两携手战立的青年男女，还有一些嬉闹的小孩子：“他们都将是你的亲人。” 舍人闻言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恩，我明白了。” 庆典结束第二天，村子恢复正常，该干活的干活，该修炼的修炼，赫狼带着舍人前往人工太阳中心的城堡，同时还打算去羽村神庙看一看。 上一次他羽村神庙里又吃了一顿转生眼，这次他带着舍人过去是想给死了千年的大筒木羽村上柱香，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回头叫上宇智波镜，将羽村神庙迁移到村子附近，方便生活在月亮上的人随时祭拜，虽然漩涡、千手还有宇智波不是日向，但他们也是大筒木羽衣的后裔，看到哥哥的后人来上香祭拜求平安，想必大筒木羽村也会很欣慰吧。 赫狼的速度很快，一天不到就带着舍人来到了人工太阳内。 城堡内的样子和当初他离开时没什么区别，舍人用精神力看到自己过去生活的地方，再想想昨晚的烟火和热闹的村民，顿时觉得这里太清冷了。 “还有一些傀儡。”舍人索性将整个城堡都搜刮了一遍，当初赫狼虽然也搜刮了一些卷轴和资料，可他毕竟不是大筒木羽村后裔，一些需要特殊血脉作为钥匙才能打开的密室依旧保存完好，舍人打开了所有密室，取出了剩余的傀儡，一些秘术卷轴和一些品质很好能容纳查克拉的材料。 赫狼扫了一眼，给舍人几个空间卷轴，让他都收起来了。 出乎赫狼和舍人的预料之外，他们还在一个小箱子里找到舍人母亲留给他的信，信很短，写着希望舍人能幸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母亲都爱他的话。 信笺上的笔迹看上去很凌乱，笔锋无力，最后一个字的笔画还飘了出去，但舍人却拿着信，睁开那双空洞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刚出生的时候，我的精神力就很强了，父亲知道我能保持清醒，不像别的婴儿睡过去后，就天天对我说一定要执行羽村的天命，说这是我们大筒木羽村后裔活在世界上的唯一理由，然后在我满月的时候，将我的眼睛挖走了。” “父亲说，我的眼睛在大陆，在日向宗家，当我开始执行天命时，就要去日向宗家拿到一双嫡支族人的眼睛，我就可以开启转生眼，催动巨大的转生眼装置，毁灭大陆，重建全新的世界。” 舍人小心翼翼的将母亲的信贴身藏好，他扭头【看】赫狼：“小时候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牢牢记住了，现在想想……” “很可笑，但又可悲，无奈而且无法反对。”舍人有些落寞的道：“如果您不将我带走的话，我恐怕真的会这么做吧。” “因为不这么做，我完全不知道干什么？” “更不知道我活着的原因。” 赫狼拍了拍舍人的肩膀：“你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你已经长大了。” 舍人低着头，半晌才道：“可当我明白了当年父亲说的话意味着什么，我反而觉得很迷茫。” “我到底是为什么存在的？”小孩看着赫狼：“羽村的天命吗？可那不是错的吗？如果是错误的话，我的眼睛，我的母亲，我的族人……又为了什么而消亡？” 赫狼道：“舍人。” 他蹲下来，认真看着男孩：“月亮和大陆之间的通道只有你能完全掌握，你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也是和平和希望的种子，如果大陆战火绵延，你完全可以拯救那些颠沛流离的民众，如果大陆盛世太平，你也可以让月亮上的人回到大陆上去。” “你是人类最后的理想乡之锁，也是桃花源的唯一渡航，我不相信和兄长一起击败了传说中带给世界灾难的卯之女神的大筒木羽村会怀揣着毁灭大陆的想法逝去，相反，他一定是希望他留下的传承能在危急时刻帮助兄长的后裔，我想这才是羽村天命的真正意义。” “你并非没有存在的意义。” 不怕小孩子思考，就怕他们钻进牛角尖，然后开启了神奇脑回路模式。 赫狼谆谆教导舍人，衷心希望面前的男孩能心理健康，阳光灿烂。 “相反你的存在至关重要，未来村子的人能否繁衍生息，未来大陆能否保留希望的种子，都要靠你了。” “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通道，保护好月亮。” 舍人忍不住睁开黑漆漆的眼眶，他的眼睛像是黑洞似的，什么都没有，可是这一刻，赫狼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少年深深注视着，少年抓着袖袍的手指紧紧攒在一起，全身似乎都在颤抖。 很快舍人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灿烂极了。 “恩，谢谢您赫狼大人，我明白了。” 赫狼带着舍人离开城堡，又前往羽村神庙。 神庙反重力漂浮在人工太阳中，神庙周围漂浮着碎石，这些碎石形成一个玄妙的通道和图案，上次来时太匆忙，此刻再仔细观察一下，赫狼竟觉得这些碎石摆放的位置非常有意思，他暗暗记下这些碎石的位置，踩着碎石形成的台阶，带着舍人踏进神庙的前殿。 前殿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写着大筒木羽村后裔的来历和发展，上面还写着羽村天命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赫狼略一犹豫，索性在石碑上刻了一个封印阵，将包含羽村天命的内容封印起来，省的后人看到再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前面的大筒木羽村后裔记事就留着吧，毕竟这可是传承千年的古物。 神庙四周雕刻着精美的浮雕，大筒木羽村后裔中做出杰出贡献的强者都被雕刻其中，血脉传承代代不绝，谱系脉络清晰而源远流长，舍人【看】着这些雕像，根本移不开脚步。 赫狼笑着道：“我打算回头带着镜过来将这座神庙迁移到村子附近，到时候不只是你，村子里的人都能来祭拜，相信你的先人和大筒木羽村前辈看到无数后辈来给他们上香，也会很高兴吧。” 舍人听后高兴坏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以后很难看到了。” 赫狼道：“我们在这里转一转，看看还有什么隐藏起来的地方。” “恩！”小孩高高兴兴的抓着赫狼的袖子，兴致勃勃的转了起来。 穿过前殿就是羽村神庙的正殿，正殿上保留着一尊大筒木羽村的石像，旁边有一块石碑，上面记载着大筒木羽村的生平……以及羽村的天命= = 赫狼先是带着小孩一起给石像行礼，然后不得不满头黑线的将石碑上关于羽村天命的消息再度封印。 大筒木羽村端坐在一个石椅上，他似乎在看着远方，手边放着一根长长的石杖，额头生角，面容肃穆而略带怀念。 赫狼看了一会，突然发现大筒木羽村的眼睛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