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程菲
藏书楼。 梦隐曾来过一次，在下面两层随意溜达了一圈，以她之前普通弟子都身份，也只能在下两层活动。 她对这里的功法、术法、武决等都没有需求，只是为了了解关于这片大陆的信息。 但是下面两层关于这方面的藏书，外院的藏书楼都有，梦隐在外院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了。 梦隐没有丝毫停留，直奔三楼而去。 一袭蓝衣在一众白衣中相当惹眼，轻易便让许多人注意到了。 平日里常有真传弟子来往藏书楼，但从未见过真传弟子中有一道如此娇小的身影。 梦隐的蓝衣亮相，难免引发了一番议论。 三楼的人比下两层要少上许多，核心弟子能出入藏书楼下三层，所以在这里的都是核心弟子。 梦隐快速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她想要的信息，倒是惹来了许多隐晦的打量目光。 “来人止步。” 通往四楼的楼梯处，一位长老现身将梦隐拦下。 “弟子梦隐，见过长老。” 梦隐配合地停下了脚步，礼貌问好。 “请出示腰牌。” 长老见梦遗神色从容，态度良好，语气中便多了一丝气。 梦隐晋升为真传弟子的消息还未正式全院通告，这名长老见梦隐面生，出于对工作的认真负责，阻拦并要求身份验证也无可厚非。 许多人对梦隐的身份也极为好奇，虽说没人会不知死活地假冒真传弟子，可万一呢？ 见梦隐竟被长老拦下了，不少人饶有兴致地悄然看戏。 梦隐配合地递上腰牌。 腰牌上记录着属于她的身份信息，在长盛殿的时候就已经更改过了，那名长老将灵力输入其中，便清楚地看见弟子身份那一处标记着‘真传弟子’四个字。 “身份确认无误。” 那名长老的态度瞬间柔和了下来，果断放行。 只要确认身份属实，其余的都与他无关。 “咦？还真的是真传弟子？” “怎么从没见过真传弟子里有这么一位？” “没看长老好像都不知道吗，可能是新晋的？” 一些人看着梦隐离去的背影窃窃私语。 与下面三层人来人往的热闹相比，四楼安静得落针可闻，连人影都见不着一个。 毕竟从这层开始，只面向真传弟子以上的人开放，符合身份标准的人数量不算太多。 而有资格登上四楼的人，除了梦隐之外，其他人都早已来过许多次，四楼的藏书虽然比下三层珍贵，但各方面涉及的内容都还是比较基础，所以平常没几个人会在这层停留。 若以为人少，行事更方便自由，那就大错特错了，正因为人少，暗中维护秩序的长老就能对每个人的举动观察得更仔细了。 不过梦隐也没想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层楼关于这片大陆的记载资料也不多，梦隐很快就将感兴趣的内容看完了。 至于煞气，那叫一个干干净净，连丝毫都察觉不到。 梦隐仅在四楼停留了半个小时不到，便往五楼走去。 “这丫头是新晋的真传弟子？”梦隐刚离开，四楼一位暗中维护秩序的长老向那位在楼梯中阻拦梦隐的长老询问。 “嗯，已经查验过腰牌核实了身份。还没接到院里的通告，应该是这两天晋升的。” “她刚好像完全没有留意功法、术法之类修炼典籍，都在看历史记载？”另一位长老说道。 “呃，好像是。” 几名长老互相传音议论，他们都留意到了梦隐举动。 “难不成她想直接选五楼以上的功法和术法来修炼？” “我们要不要提醒她一下？上面的修炼典籍若是修为不够，别说想要修炼了，连理解都成问题。好高骛远不是好事，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也有可能她是第一次来，对藏书楼上面几层感到好奇，所以想先每层逛一遍？” “也罢，那便下次看看再说。” 梦隐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四楼的长老贴上了‘好高骛远’的标签，已经登上五楼的她，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有丝丝微弱的煞气！ “嗷呜？”（找到了？） 趴在梦隐肩上的光离察觉到梦隐的变化，轻声询问。 它对煞气的感知仅在正常范畴内，所以对五楼空气中微弱的煞气一无所觉。 梦隐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五楼暗中盯梢的长老数量比四楼更多，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正注视着她的言行举动，不敢随意开口。 梦隐在一排书架前停下，随意抽出一本书，假装好奇翻看，实则以此作为掩护，认真感知着煞气出现的源头。。 “你是谁？为何我从未在真传弟子中见过你？” 突然，一名少女走到近前，秀眉微蹙地打量着梦隐，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探寻之色，语气甚至算不上气。 “师姐好，我叫梦隐，今日才刚晋升。” 梦隐没有介意她的语气，浅笑着回应。 她并没有从少女的眼中察觉到恶意，这大概只是少女惯常的说话方式。 “哦？你倒挺有礼貌的嘛，不像那些个自以为是、自视甚高的家伙，整天端着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厌！很好，你这个师妹我认下了，我叫程菲。” 程菲神色微缓，收起了探寻的目光，抬了抬尖尖的下巴，一副勉为其难接受了梦隐的样子。 “程师姐。” 梦隐重新称呼，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原来是位傲娇的小师姐。 “菲菲，哪有你这样初次见面就这么不气的，也不怕吓着新晋的小师妹。”一位俊逸少年随后走来，语气似有些无奈，可看向程菲的眸中却有着掩藏不住的宠溺之色。 “梦师妹，初次见面，我叫洛风。”俊逸少年向梦隐自我介绍。 “洛师兄好。” 梦隐依旧回以浅笑。 程菲娇美灵秀，洛风俊逸出尘，两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 “谁准你叫得那么亲切，走开，我才不认识你这么虚伪的人。”程菲见到洛风瞬间炸毛，瞪着杏眸，气鼓着脸怒道。 情绪激动之下，一时没控制住声音。 “程菲，注意保持安静！” 暗处一名长老严肃提醒。 “是，弟子知错了。” 程菲立刻认错，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愧疚之色，一看就知道是在敷衍。 “哼，真是些烦人的老头。”认错的话才刚说完，程菲接着就小声嘀咕。 暗处的长老哭笑不得，以他们的修为，哪能听不见程菲说的话，她这声嘀咕分明就是要说给他们听的。 不过长老们都了解程菲的性子，对她会这样嘀咕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你在看什么？” 程菲说着好奇地抢过梦隐手上的书。 “随便看看。” 梦隐其实也没注意自己拿了本什么。 “玄刚顶？你要把脑袋练来撞钟吗？”程菲看了眼封面，嫌弃地将之塞回书架，“练脑袋的功法有什么好看的，走，我带你看瞳术去。选一种厉害的瞳术，最好是练成之后，遇到讨厌的人能一眼瞪死的那种！” 程菲说着还形象地瞪了洛风一眼，而后示意梦隐跟上，朝放瞳术类功法的地方走去。 洛风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梦隐没有异议，默默地跟在程菲身后，边吸收着逸散在空中的微弱煞气，边不动声色地寻找煞气的源头。 程菲绕过了一排又一排书架，最后停在一面偏僻角落处的书架前。 梦隐挑眉，她发现这附近的煞气明显比别处要浓郁些许。 “听说适合修炼瞳术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就算有那个修炼的潜质，也极难练成，我正准备挑选一种来尝试，顺便试验一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潜质。” 程菲麻利地从巨大的书架上取下若干本瞳术功法，显然这里的许多瞳术她都粗略浏览过。 梦隐留意到程菲拿下来的都是一些威力比较强的瞳术，像什么《寒冰瞳》、《鎏金瞳》、《焱烬炽烈瞳》等等，果真是奔着将人一眼瞪死的目标去选择的。 “程师姐的灵力可有什么特殊的属性？”梦隐随口问道。 天地间的灵气本身是不具备特定的属性的，是一种纯粹的能量，但也可以说是包容了所有的属性，可修行者的体质会有一些属性偏向，例如最基本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只是绝大多数人的偏向都不明显，属于无特定属性修行者。 而那些属性偏向明显的人，修炼出来的灵力会表现出带有特定的属性，例如尤悯伶，她的灵力中就蕴含着一丝生命力。 拥有特定属性的修行者，修炼与其属性契合的功法术法，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威力也会比修炼同一功法术法的无特定属性修行者要强上许多。 但这并非就是说无特定属性的修行者就不如拥有特定属性的修行者，毕竟修行一途功法术法千变万化、无穷无尽，可塑性强的无属性修行者往往能创造出更多难以想象的可能。 虽然一些有特殊属性要求的功法，必须得修行者本身具备才能修炼，但拥有特定属性，在更多的时候只是类似于一种效果加成。 “嗯……不知道，好像没有。” 程菲边说着，边继续不断从书架上取下各种各样的瞳术，很快，她怀里就抱满了一大堆。 实在拿不下了，就全都堆到一旁的洛风怀里，然后再继续接着拿。 洛风也不阻止，由着她折腾。 梦隐原想劝说她放弃那些明显有特殊属性要求的瞳术，可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因为这些事情有可能连潮汐院的高层都只是一知半解，超出了她可能掌握的知识范畴。 “你别光站着啊，看看有没感兴趣的，好歹选上几种，待会儿一起研究参详。”程菲头也不回地说道。 “好。” 梦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寻找煞气源头上，可当她将周围的煞气全都吸收干净了，也没感觉到有新的煞气在附近出现，煞气的源头似乎不在这里，但现在突然走开又有些突兀且不太合适。 大概是因为受身高限制，程菲选择的范围都在她可拿取的高度范围内。 梦隐仰头扫了一眼最上面那几排，随意指点了几本，示意光离上去取下来。 光离灵活地爬了上去，按照梦隐大概指的几个方向，随便取了几本扔下来，反正梦隐也只是要来装装样子而已，具体拿了什么，无所谓啦。 正当光离准备下来的时候，不经意间撞到了一本名字模糊的瞳术，梦隐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淡薄的煞气从其中溢出。 “等等，帮我把看不清写着什么名的那本也拿下来吧。”梦隐眸光微闪，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朝光离说道。 光离回过身，准确地将梦隐所说的那本瞳术取出，轻盈地带着回到梦隐怀里。 程菲这时候才发现光离的存在，对它表现出来的聪慧感到很是惊奇。 “咦？我刚怎么好像都没注意到你还带着只小宠？是玄兽吗，什么种族的，为何感觉不到灵力波动？” 玄兽不同于人类修行者，一般都会直观地表现出修为等级。 可低阶玄兽的智慧，也难有及得上光离这时所表现出来的水平。 “我也不清楚，小时候偶然遇见，觉得可爱又聪慧，便一直养着，大概确实会有些未知的特殊之处吧。”梦隐模糊地解释了一下。 她真心不知道光离是什么种族，而且就连光离这个小迷糊自己也说不准。 “嗷呜呜呜！” 光离闻言不高兴了，挥着爪子低声抗议。 明明是我养你才对，你吃的灵果都是我寻回来的，哼！ “它这是在跟你说话？” 程菲见状感到更惊讶了，心中暗忖着灵兽大概都不一定能有这智商，这小兽是成精了吧？ 洛风也对光离的表现惊奇不已。 “呵，大概是在邀功吧，”梦隐笑笑，而后摸了摸光离的脑袋，像逗猫猫狗狗一样对光离表扬道：“嗯，真棒！” “嗷呜呜！” 光离气闷，转过身去不理会梦隐。 哼！真可恶！一点都不可爱了！ “程师姐，我已经选完了，你还要继续选吗？” 梦隐扯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