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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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庭和白薇下山走后,裴楷把熬好的药端到裴正良床前,裴正良没有喝药,而是吩咐裴楷去村子里一趟,把村长裴堂请上来。 裴楷没敢耽误,立即下山去找裴堂。 等裴堂和裴楷上山,裴正良已经没气了,那碗药,裴正良根本没喝。在药碗旁边,搁着一张裴家的合影照。裴堂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裴正良知道自己时间到了,怕吓着裴楷,故意支走裴楷,叫自己上来帮着料理后事。 就是这样,裴楷也吓哭了,更多的是内疚,小叔才叫他照顾叔祖没一会儿,叔祖就去了,他怎么跟小叔交待? …… 白薇毕竟不是真的才二十一岁,这种事前世多少也经历过几回,在进去之前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不过她没想到这完全是多余的一进去,左右就扑上来两个上了年龄的妇女,抓着白薇的手就“噗通”跪在地上嚎了起来,顺带把白薇也给拉跪在地上了。 后面丁晓韵也没逃脱,俩人就直接无障碍地开始“哭”灵了。 毕竟当过影后,白薇悲戚的神情很到位,她并没有大声哭泣,只是恰到好处的噙着眼泪,给人一种无声更胜有声的悲痛感觉。 丁晓韵强行挤出了几滴泪,在后头偷偷戳了戳白薇。 白薇这才看见裴正良床前摆放着一本鲜红的结婚证书。白薇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两个妇女拉她使那么大力气,这是把她当做裴家媳妇来对待了。 这个裴庭真是……白薇心里泛起不悦,但一想裴正良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希望看到裴庭成家,裴庭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白薇手摸到腕上有些凉意的木镯,不是她故意不拿出来,是裴正良走的太急,这件事怪不得她。 话虽如此,白薇心头却像堵了一口气,总觉得有点不畅快。 白薇和裴庭赶回来的不慢,裴正良还停放在里间床上,两人现在就跪在床前。过了一会儿,裴堂过来说要入殓,裴堂到的时候已经趁着裴正良还有点体温,把找到的寿衣给裴正良换上了。裴庭说还要等一等,白薇等人都明白他想亲手再帮裴正良整理一下,便都回避出去。 过了二十来分钟,听见裴庭在里头说好了。 裴堂招呼人进来,白薇瞧他们拆了裴正良那屋的门板,从里面抬出棺材,才知道裴正良早就准备好了,那棺材一直就搁在裴正良屋里压寿。 灵堂虽然布置起来了,可丧事cao办起来千头万绪。裴堂是裴家村的村长,裴正良咽气前叫裴楷去找他,意思是很清楚的。可是再清楚,有许多事裴堂也不能自己做主,是一定要问过主人的。可裴庭从裴正良入殓了以后,就跪在棺木前头,跟他说什么,他都一概没有反应。眼见陆续有人上山吊唁,裴堂就有些着急,不由看向跪在裴庭身边的白薇。 裴堂知道白薇身份时也很惊讶,不过结婚证不是假的。裴堂又听裴楷说早上裴正良是知道俩人一起出去的,裴黎也给裴堂讲了白薇的来历,那白薇这个媳妇的身份是得到了裴正良认可的。裴堂见白薇这会儿虽然没有披麻戴孝,可也双目含泪,面容悲戚,但终究不像裴庭那样魂都不在了,裴堂就试着问了问白薇的意见。 其实从昨天到现在,白薇见裴正良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说有多深的感情,那真谈不上。她之所以跪在这里多半是碍于白、裴两家过去的交情和那一纸婚约,还有不能让别人瞧着她太过无情无义。现在裴堂过来问她,白薇就琢磨着没人办事也不行,她反正走不了,不如把人情给做漂亮了。 白薇就跟裴堂商量了两句,她虽然没有亲自cao办过丧事,但参加过几次,多少知道一些,平时也不可能没有积累。除了一些当地的风俗、忌讳之外,红白喜事重要的一环都是人,白薇直接把那五万给了裴堂,叫裴堂一切都按照当地风俗来办,需要什么就买什么,不要省着,重要的是招待好大家,把老人体面的送走。 裴堂原是想着裴庭和白薇都还是孩子,压根没指望白薇能干什么,就是他说了,讲明白了,白薇能点个头就行了,没想到白薇头头是道,还透着老辣,又那么爽快地拿了一笔“巨款”出来,当即对白薇就刮目相看了。 一旁丁晓韵也很吃惊,她从小都晓得白薇是既漂亮又聪明的,可也没能干到这种程度啊,她现在感觉跟白薇差了一辈人似的。 裴堂拿了钱就招呼人干活去了,白薇跟他商量的时候,裴庭就跪在一边,一句话没有,那就是默认了。 裴家的这个媳妇儿,没娶错。 …… 这厢葬礼在裴堂的cao持下办了起来,那边林妮刚坐在公共汽车回到村子里。林妮一手拎着装了新衣裳的袋子,一面还在想上午丁晓韵说的话。她匆匆走进自家院子,既没注意到院子里除了她妈还有几个邻居婶子,也没听见她妈跟她说的话。 “走吧,咱们先上山,不叫林妮去了。”林母招呼妇人们。 男人们得到消息就上山了,女人们手上都有活,好歹得把门锁上。再说,天色有些晚了,毕竟是白事,林妮年龄不大,林母怕冲撞了什么,还是先别去了。 林妮换好衣裳出来,林母已经不见了。 林妮想了想,重回屋里照了照镜子,看见垂下的头发挡住了那有胎记的半边脸,新买的蝴蝶节发夹很适合她油亮的长发和脸型,身上的新裙子也很漂亮,转身拿了一本代数练习册出了门,往山上走去。 这时候大家都在山上,上山的人多,下山的少。 林妮一路上没遇见谁,万竹林走了一半时,忽然听见前头吵吵嚷嚷的。林妮想到丁晓韵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有些着急,用手压住裙子就往前跑。还没等她听出来前头是哭声,面前忽然蹿出个人挡住了林妮的去路。 “林妮,你这是穿的啥?”裴堂要用草绳,一时找不到,就索性出来寻些草自己搓些。 丁晓韵在里头哭半天了,再不出来透透气她怕把自己哭死,也跟着裴堂给裴堂帮忙。 裴堂愈发觉得裴庭媳妇不错,连朋友都这么好。 这会儿丁晓韵盯着林妮短到膝盖的红裙子只想笑,她这个人情绪波动大,要不会被里头那群哭丧的人影响,哭的眼都肿了。 林妮想上裴庭特么都想疯了,丁晓韵想。她一会儿一定得把这件事告诉白薇。 林妮还不明所以,但隐约觉得周围的气氛变了,那嘈杂声有点怪。 “咋了,叔?我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林妮问道,她有点怕裴堂,裴堂是村长,又比她高一辈,跟裴庭是一辈的。 裴堂是真生气,也不管林妮是个女娃,直接骂上了:“你叔祖刚刚过世,你就穿成这样?你是穿给谁看的?哪个女娃像你这样?谁叫你来的?你爹呢?” 第12章 拜拜 林妮傻愣愣地看着裴堂和丁晓韵远去的背影,听到有人过来了,这次她不敢让人瞧见,先躲在一旁林子后头,待看清了往来的都是披麻戴孝的才知道她真是撞了人家的忌讳了。 …… 白薇晚一点的时候听丁晓韵提了一句,没啥反应,她这一大摊子事儿要忙活,哪有功夫顾得上那林妮。 别看山沟里一场丧事,事又多又杂,比起演戏来一点不轻松。头一晚白薇根本没合眼,第二天又跪又迎又是一天,到了晚上才找到功夫在厨房里找了张椅子叫丁晓韵给她挡着眯了一会儿。裴家就三间屋子,正中屋里搁一口大棺材,为着脸面她也不能就在隔壁呼呼大睡。 白薇刚打了个盹,就被人给吵醒了。 她有很浓重的起床气,尤其是两天都没合眼,这睡了有五分钟吗? 白薇快爆发了,结果一睁眼面前的裴楷已经哭的鼻涕眼泪一把了。 “婶,你去看看我叔吧,他什么也不吃,一口水也不喝,这么下去怎么办……” 这两天有人做饭,是闻讯上来帮忙的几个老年妇女,来拜祭帮忙的人总要喝口水,直接在院子里支了大锅烧水煮饭。厨房里也有,现在锅里还有一锅粥,就是预备谁饿了吃一口。 白薇忙是忙,倒也没忘记吃饭。但裴庭吃没吃,她是不知道,也压根没注意。现在听裴楷这么一说,觉得有些严重了,看看手机马上到十二点,过了十二点明天就要出殡了,裴庭这可是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了。他万一再出什么事,她还走不走了? 白薇皱了皱眉,伸手接过裴楷手里端着的粥。走到正屋门口,裴堂几个都在那儿站着呢,看见白薇连忙让开,看来是都劝过了。 “弟妹,跟他说话他听不见。”裴堂有些发愁,担心裴庭是中邪了,别是裴正良舍不得孙子,要带孙子一块走。 不过这话裴堂没敢跟白薇说,怕吓着白薇。 这么多人,白薇就没问裴楷裴庭这两天是不是一口没吃了,显得她多不在意裴庭似的。她端着碗半跪在裴庭面前:“裴庭,你喝口粥。” 白薇叫了裴庭两遍,裴庭都没动静,她伸手拍了一下裴庭肩膀,裴庭眼珠子忽然动了起来,黑漆漆的跟无底洞似的盯着白薇。白薇不觉一哆嗦,手里的粥差点洒出来。 裴堂等人暗自摇头。 裴庭见白薇把手收回去了,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白薇手心里有些汗意,刚才那一眼太渗人了,这裴庭的黑眼珠子怎么比别人的大,是不是中邪了? 白薇不由看向裴堂等人。 裴楷忽然带着哭腔道:“婶,你再试试,别让我叔伤心死了……” 裴堂心想这得请人来,不能折了一个,再叫另外一个出事了,正要叫白薇起来,忽然见白薇握住裴庭的手,裴庭竟跟醒过来似的,白薇就就势把碗送到他嘴边,裴庭竟一口气把那碗粥喝了,也没吐出来。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白薇手没松开裴庭,别着身子把空碗递给了裴楷。 裴楷连忙接了过去。 白薇给丁晓韵使了个眼色,丁晓韵也走了。白薇这才把手挪开,她手心都被血染红了。血当然不是她的,是裴庭的。对付这种受了刺激的人,既然不能当众扇他一巴掌,那就用白花上的别针把他给扎醒。 “明天就出殡了,你要想你爷爷死也死不安生,就尽管跟着去。”白薇把白花戴回去整理了一下就站起来出去了。 她现在要休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得睡一觉,太特么瞌睡了。 看着白薇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裴庭睫毛动了动,视线慢慢落回自己手背,针拔掉了,还能看见一个往外渗血的窟窿,她力气真大。 …… 次日顺利出殡,出殡后是丧宴,虽然白薇跟裴堂商量山上地方小,摆在了村子里,但等一切忙完后,三人上山时天已经黑透了。 裴庭在前打着手电筒,白薇和丁晓韵跟在后头,一路无话。 回去后,白薇倒头就睡,丁晓韵犹豫了一会儿,也爬上床,挨着白薇睡了。 早上外头那间屋里还放着棺材,丁晓韵仍是有些害怕,但白薇跟什么都不怕似的,她也不管裴庭睡哪。 第二天,丁晓韵起来的时候,白薇已经起床了。外头桌子上摆好了早饭,但没看见裴庭。 “他下山办事去了,先吃饭,吃完饭把东西收拾收拾准备走。”白薇坐在饭桌前道,她醒的比丁晓韵早一会儿,起来时裴庭就走了,不过饭已经做好了。她在饭桌上看见裴庭留下的字条才知道他下山办事去了,说是办事,却没说办什么事。不过她也不关心,等裴庭回来,她就跟他说得走了。 丁晓韵“哦”了一声,洗完脸过来对白薇说:“你要不要再多留两天?” 这两天的相处,丁晓韵觉得裴庭不坏,除了半文盲和穷外,别的不比江城那些公子哥差。不过就这两点他就配不起大小姐了,但丁晓韵总觉得裴庭可怜,大约是人家刚死了亲人吧。 “再留就得把他招到我们家了。”白薇道。年轻时的丁晓韵就是心善,想想自己那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现在的她,是没有多余的爱心了。 丁晓韵一想,也是,就坐下吃饭不说话了。 不想,这一天裴庭没有回来。 两人等着等着天就黑了,丁晓韵要下山看看,被白薇拦住了。她们对这山不熟悉,昨天也是裴庭带路上来的,最好还是等着。 裴庭晚上不在,丁晓韵比昨天晚上还害怕,她和白薇毕竟是女人啊,这屋子又刚死过人。 “你睡里边,我保护你。”白薇笑话丁晓韵。 丁晓韵虽然藏在被子里,却死活霸占着靠外的位置:“不行,我得保护你,薇薇,你说你怎么就不害怕呢,你以前不胆小的要死吗?那么一只蟑螂都能把你吓哭。”说到最后,丁晓韵还坐起来比画起来了。 白薇沉默,谁要经历了她那样的一世,就会知道可怕的不是鬼,而是知面不知心的人。 “早点睡吧,明天咱们就下山。”她不可能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丁晓韵这么一问,白薇又是一夜没有睡好,天刚放亮,她就醒了,奇怪的是隐约听到什么轰隆隆的声音。 白薇开了门,没有看见什么,但那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在房子后头。 白薇连忙跑到房子后头,刚爬上一个高坡,就看见晨曦中,有两架军用直升飞机在红薯山上盘旋飞行。 …… “白先生,前方五百米处山坡上有一处座民房。” “好,过去看看。”白祺泰松了松领带,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家里三天没有跟白薇联系上了,奶奶也着急起来,他立即放下手上工作,从江城一路赶来,又托关系弄到这两架直升飞机,到现在他都没合过眼。 直升机渐渐逼近民房,白祺泰忽然看见土坡上站着一个人,那个长度的头发,站立的身姿,不用靠的太近,白祺泰认出来了:“是我meimei!” …… 裴庭开着拖拉机刚到村口,就见裴堂带着人大步跑过来。 “裴庭,不好了。刚才有人进村打听你家住哪儿,我瞧着像找白薇的,他们开着直升飞机,现在去你家了,你看……”裴堂指着山上给裴庭看,当了一辈子村长,除了电视上见过直升飞机,这还是第一次见真家伙! 好家伙,真帅气! 那开飞机的没直说找白薇,可态度和气势都不对,看着就是冲白薇来的,裴庭这媳妇什么来头?裴庭没回来前,裴堂蹲在那儿快把脑袋想破了,也没想出来一根毛,这几日大家对白薇印象都不错,可仔细一想,她从来没说过她是哪的! 那直升飞机的尾巴刚刚消失在山后头,正是冲着裴家的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