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升佛碑（二）

    林凡的内心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没想到在这里会再次见到澜沧的圣物，不过很快，他的内心平静了一些，此碑绝非彼碑，虽然外观有些相像，但明显无法和升佛碑的气势相提并论，犹如萤火和皓月争辉，况且此碑明显只是一个死物，不似升佛碑一般，拥有一种特殊的灵性。

    “来，试试吧”小妖有些高傲的拍了拍面前的黑色石碑，看向后面已经呆愣的林凡，精致的俏脸上，难以掩饰内心的自豪，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怎么，看傻了？”小妖提高了几分自己的声音。

    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唤醒了出神的林凡，林凡看了看一脸自得的小妖，无奈的一笑，也是上前几步，走到了黑色的石碑跟前。静静的驻足看着面前的石碑，看了许久，小妖本想出言嘲讽，但是看到林凡少有的沉重表情，突然觉得这家伙离自己好远，又离自己好近，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却感觉流露出一股亘古沧桑的气息，仿佛经历了桑田沧海的变迁，被遗落在一个陌生的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凡一直在默默的看着面前的石碑，一动不动。本就活泼好动的小妖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怕破坏了这种特殊的气氛，这种气氛，让她心里有种淡淡的哀伤，这种哀伤的感觉，只有在她父母离世的时候才有过，她讨厌这种感觉，或者说，想逃避这种感觉，逃避过去的回忆。踌躇间，正待开口，宛如一尊石像的林凡突然动了，左手划过了一个漂亮的弧线，搭在黝黑的石碑上，轻轻拂过石碑的表面，光滑而冰冷，林凡的心里又暗暗叹息了一声，虽然明知道不是升佛碑，可还是忍不住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澜沧啊，奈若何。

    林凡的修长的五指慢慢停了下来，停在了石碑的某处，微微用力，一股股黑色的流光闪现，石碑再一次亮了起来。林凡这才发现，这座石碑上，刻画着一颗颗的圆珠，不多不少，一共十颗。当林凡用力的那一刹那，石碑并没有一颗颗的亮起，而是光芒大放，十颗光珠瞬间光芒大放，但是却闪烁不定。林凡的心里一阵的火热，好熟悉的感觉，这种来源于内心深处的熟悉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闪烁的光芒渐渐敛去，定格在了第四颗光点，林凡慢慢收回自己的单手，闭上双眼去感受刚才的心境。

    “可能这测试碑出问题了吧，怎么出结果的方式那么奇怪。”小妖也是有些呆楞，小声解释道。“你看，你个小菜鸟，就是不如我吧，你才四级战士，堪堪迈入中级的行列，我可是6级战士，中级顶峰哦。”小妖的性格或许就如此，很快就发现了兴奋所在，又开始兴高采烈的打击嘲讽着林凡。

    “哦，走吧，去下一处地方。”林凡这次出奇的没有和小妖争辩，而是默默的向门口走去，这里的一些东西勾起了他尘封的回忆，让他心里很难受，他不想，不愿，更不敢多呆。这个测试碑虽然不是升佛碑，但是确是升佛碑的仿制品，甚至林凡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测试碑里面融合了一些升佛碑的本体，或者说，是升佛碑的一些碎片，所以林凡才会有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升佛碑碎了，澜沧的圣碑，连澜沧六圣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的升佛碑竟然碎了，是谁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是天外来客吗，这些人的力量，到底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林凡的心里渐渐升起了一股凉意，本以为到达了师父的高度，就可以纵横天下，即使寡不敌众，但是也可以暗杀邪魔，没想到，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人物么。林凡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猜测，但是他不敢说出来，甚至不敢去想，这个猜测，只能留到他以后慢慢去印证了。

    小妖看着前面走着的某人，突然感觉一阵萧索，不过初夏，竟然有了秋的悲凉，小妖本就是特殊的人物，对于环境极其敏感，如今在这种气氛下，也出奇的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在林凡后面。

    “今天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林凡突然停住了脚步，后面低头跟着的小妖差点装在林凡的身上，“哼，怪人，刚才还那么欢脱，突然就那么沉默。”小妖不乐意的在林凡背后挥舞了一下拳头。孰料林凡突然转身，小妖急忙把手收了回去，像个偷吃被发现的小姑娘，把手背在后面，憨笑着看着林凡。

    十秒后，林凡再次转身离开，直到消失在黑暗里，身后才传来一身尖叫“啊啊啊啊啊~~~~~”听着小妖大声的尖叫，想着她气恼的模样，林凡不觉一笑，步伐也轻松了很多，几个闪动，消失在走廊里。只留下一脸羞红的小妖在走廊里咬牙切齿，“王八蛋，你竟敢抱我，竟敢抱你姑奶奶我。”看着林凡已经不见了踪影，小妖只能略有几分娇羞的一跺脚，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凡早已回到了病房，斜躺在床上，以手为枕，仰望着花白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他仿佛回到了澜沧，看到了那个弱rou强食，却又鸟语花香的世界。沉默寡言的师父，看上去严厉但却老是护着自己的大师兄，肥硕贪吃总是带着自己在后山打牙祭的二师兄，好色好赌带着自己偷看刘寡妇洗澡的三师兄，还有那个好酒的四师兄，一杯千殇，相思断肠，师徒五人，如今却只剩我孑然一身苟活。林凡单手做举杯状，愿意与澜沧共饮，想敬澜沧的故人，不论当初的隐杀也好，当初的六大门派也好，当初的各种试炼也罢，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愿敬你们一杯浊酒，祝你们安好。

    可惜，梦碎了，眼前的画面，又再次变成了白色的天花板，柔和的灯光，在眼角泪水的折射下，显得是那样的刺眼。“你知道，对吧”空荡荡的房间，似乎空无一人，除了躺在病床上的林凡。

    “你知道的，对吧。”林凡又问了一次，声音中有着一种执着，如果没有答案，林凡肯定会继续问下去。

    “你想知道什么？”空荡荡的房间里终于有了回应，这声回应只有林凡一人能听见，因为来源于他的内心深处，来源于隐藏在他魂海的，金色经书。

    “那段消失的历史，那段所谓的空白，那些尘封的，我不知道的真相，比如，人类文明的起源。”林凡一字一句的问道，一念之间，他已然出现在了灰色空间。

    “达尔文的进化论说，人类是从猿猴进化来的，那书也看过，写的不错。”金书非常人性化懒洋洋回答道。

    “那段进化的空白呐，达尔文解释不了的那段空白呐，又是怎么回事。”林凡盯着金色经书追问道。

    “我说古人类变身了你信嘛”

    “我信。”

    “这你都信？”

    “信，比如变成了大地的肥料。”

    金书的晃动明显一滞，“你很聪明，真的太聪明了，太多的事情已经被你猜到了，看样释道安把你培养的真的很不错。”

    “这个不用你说，我知道我很优秀，你就回答我那段残缺的历史就行了。”林凡这时候也不忘自得一翻，脸皮是真的厚，继续追问着金书。

    “不行，这些东西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金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守口如瓶。

    “好，我猜，你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就行。”林凡态度很是坚决，也不管金书是否答应，直接开口询问道“你对天外邪魔威胁极大，对不对。”

    “对。”金书回答的倒也干脆。

    “你不是澜沧之物对不对。”

    “对也不对”金书的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倒是更加加深了林凡心中的猜测，他大胆的问了第三个问题。

    “澜沧就是曾经的地星，对不对。”林凡大声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经心有所感，如今求真，心在不停的留着血。

    金书上下翻飞，对于这个问题，不愿意回答。

    “对不对。”林凡怒目圆睁，加大了声音的分贝。看金书闭口不言，突然从释放了一个火球，灼热的火球对准自己的天灵盖，大有金书若是不说，就自尽于此的架势。

    “对。”金书犹豫了好久，他着实不愿意告诉林凡太多，但奈何林凡以死相逼。艰难的抉择着，吐露出这个音节。

    原本怒气冲天的林凡突然蔫了下来，颓然的坐在灰色空间。澜沧，竟然真的是曾经的地球，自己当初是穿越到了千万年，甚至亿万年前，看到了曾经的炼体盛世么。金色经书看着颓废的林凡，书页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他担心林凡真想不开直接去死了，林凡死不死他到不在乎，但是自己要是暴露了，肯定会被天外邪魔抓捕销毁，就算自己水火不侵，天外也有一万种方法把自己化为飞灰。

    正当经书踌躇，犹豫要不要开口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少年的时候，林凡突然站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死的，我还有家人。”

    “怕死你就直说。”金书小声的感叹着，对于这个有些滚刀rou是的掌经者，他也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以前的哪一个经仆，不都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

    “你在嘀咕什么呐，什么经仆。”林凡看着金书在小声嘀嘀咕咕，自己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