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郭小雨让她的新经纪人将车停在我住的宾馆附近，然后在车上单独和我聊天，问我对我俩的关系是怎么想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此事，郭小雨见状便一脸哀伤的说：“我作为一个女孩子先开口已经很丢脸了，你不会想要告诉我，其实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吧！” 郭小雨很漂亮，性格也挺好，与直率的李茜不同，会令男人感到没有那么明显的距离感。 只是，我们俩并不适合，她不会为了我放弃她的工作，我也不会因为她而投身到那个我从来不关心的圈子内。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郭小雨想要听我亲自说出口，大概是想要断了自己的念想吧！ 我正要将话挑明，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胖子听闻我案件结束了，便让我在回去的时候，给他带点省城的土特产。 我挂上电话后，郭小雨的表情变得很冷漠，她拉开车门让我下车，我便对她说了一句“保重”，然后就走下了车。 黑色的保姆车扬长而去，我与郭小雨的这段相识，应该只算是擦肩而过吧！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倒在自己的双人床上，卸掉了多日来的疲惫。 结果在清晨起来后，猛地发现洗手间的镜子上面，竟然再次诡异的出现了那句用口红书写的英文，我便再次拨通了刘国洋的电话。 刘国洋说上一次从我家提取的指纹当中，只有半枚嫌疑人的指印，他这一次带齐工具，希望能够提取一枚完整的指纹。 我再次为刘国洋准备了早餐，他建议我在家安装监视设备，这样就能抓到胆大妄为的凶犯了。 我听从他的建议，便直接从网上订了一组监控设施，等着抓捕在我家装神弄鬼的凶手。 回到阔别多日的警署上班，胖子看到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我给他带得土特产在哪里？第二件事情就是问我和郭小雨的绯闻到底是真是假？ 我将土特产递给他，让他分给其他人吃，然后解释我同郭小雨的绯闻，只是工作需要而已，并不是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茜正好走了进来，我看到她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喜悦。 我问徐荣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有没有积压案件？ 徐荣说我不在的时候，局里的案件很少，一般都被一分队和二分队抢走了，他们这段时间过得很清闲，只是配合检察院那边，调查了一起多年前的凶杀案，在我回来前便已经结束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大队长陈松便走进三分队的办公区，通知我们去开会。 好久没有开大会了，看来又遇到了棘手的案件，我们匆忙整理衣服，前往会议室开会。 大队长陈松说市区的希望昌盛小学，前不久有一个女学生不幸从楼梯上跌下，造成颅骨多处骨折，不治身亡。 结果就在今天早上，学校内又发生了一起男学生跌下楼梯不幸身亡的事件，不过这一次，有老师目击到当时有三名学生在同被害人进行激烈的争吵，甚至有攻击受害者的迹象，然后受害者就在她的眼前从楼梯上面跌落下来。于是这位女老师就报了警，因为她认为是那三名学生在对受害人进行欺辱殴打，然后将其从楼梯上面推下，致使受害人死亡。而且她还认为，之前不幸从楼梯上面跌下去的女学生，有可能也遭遇了同样的霸凌事件，并非是意外身亡。 三名学生的家中认为这名目击事件的老师是一派胡言，学校的校长坚称他的学校绝对没有“霸凌”问题存在，而校长似乎同家长们商量好了似的，一致认为这个女老师在说谎。因为先前死掉的女学生，是女老师的外甥女，她一直认为外甥女不是死于意外。 这个事件的双方各执一词，家长的情绪非常激动，已经将此事闹到了省厅，上面责令荒山警署总局尽快调查清楚。所以局里召开会议，看由哪个小分队接手处理。 大队长陈松说完之后，便一直看着我，我了然的心想：既然早有定论，干嘛还象征性的开会！ 我笑着举手主动请缨，大队长陈松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笑着关心我刚风尘仆仆的回来，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案件交给别的小队来调查。 他此话一出，一分队队长刘清明和二分队队长张大山都立刻别开脸，不与陈松对视。 我见此，便笑着说没关系，然后案件就落到了我们三分队的头上。 出了会议室，胖子埋怨我不应该接手此案，但凡是与未成年有关的案件都很难处理，因为家长会尽一切的手段进行破坏阻挠。像是贿赂调查人员，纠结亲朋好友集体闹事，或是威胁被害人家人这些手段都屡见不鲜，对调查案件的真相形成了很大的阻挠。甚至有些素质低的家长，还会对办案民警动手，被抓伤打伤的事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让他去面对那些发疯的家长，还不如让他待在解剖室看解剖尸体。 我笑着否决不会有他说的那么夸张，胖子则是一脸担忧的对我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头儿，你脑袋虽然聪明，但没心机有啥用，咱们三分队尽是吃亏处理棘手的案件。” 我告诫他吃亏是福，再说，身为刑警，哪里有挑案子的！并让他一定要记住，破案抓捕凶手，这是，刑警的职责！ 胖子无奈的表示他不擅长应对那些失去理智的家长，就由李茜和徐荣陪着我去学校进行调查。我同意了胖子的请求，同徐荣和李茜来到了希望昌盛小学，找到了校长和报案女老师。 第80章 自杀还是他杀 报案女老师叫董蕾，她事后有要求调取学校的监控，寻求真相，但遭到了校长的拒绝。她认为校长收受了家长贿赂，所以阻碍事件进行调查。 孙校长说董蕾完全就是一派胡言，严重的侮辱他的人格，他拿人格保证，他们学校绝对不存在霸凌事件。 女老师董蕾坚称在被害人的脸颊上看到有掌掴的痕迹，也看到三名学生对被害人推搡，然后被害人才会跌下楼身亡。 双方各执一词，究竟谁在说谎，还得调查之后才能知晓。 徐荣要求校长调取当天的监控视频，但是校长说学校这一段时间在维修体育馆，也就是出事地点的监控设施，所以并没有视频可以进行查看。 没有监控调查，那么我们就只能进行走访调查，但是同年级的学生都是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完全处在讳莫如深的状态，似乎被人下了封口令。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先从报告上面着手，寻找有用的线索。 先前从楼梯上面跌落身亡的女学生叫做朱梅梅，是六年一班的班长，学习成绩优异，活泼善良，很爱帮助别人。后面不幸摔死的男学生叫做秀敏，和朱梅梅同班，他与优秀的朱梅梅不同，是老师口中的坏孩子，而这个坏孩子的定义，无外乎是学习成绩不好，上课不注意听讲。以学习为主的老师眼中，学生的好坏，被用学习成绩这把不公平的尺子来进行衡量，而秀敏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个性十分内向，不喜欢说话，对学习没什么热情的孩子而已。 女老师指控伤害朱梅梅和秀敏的三个嫌疑人，是同朱梅梅同班的同学，一个名叫惠香女孩，和另外两个叫做大熊和建泰的男孩子。 我们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惠香，大熊和建泰三个学生，他们三个虽然小小年纪，但是身上都有一种养尊处优的优越感，在知道我们的身份之后，没有显出一丝的不安，表情十分的冷漠。 我问他们三个当天发生了什么情况？ 三人在看了校长一眼后，缓缓叙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大熊和建泰主张被害人秀敏对惠香进行了耍流氓行为，于是他们便将他带到体育馆，想要教训秀敏一下，结果没想到秀敏自己从台阶上面跌了下去。 李茜闻听此言看向惠香，在观察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之后问她建泰和大熊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惠香点头，李茜便问秀敏是如何对她耍流氓的？ 惠香声音冰冷的回答说秀敏在她面前脱裤子，还用手摸她，于是她将此事告诉了建泰和大熊，约秀敏到体育馆，希望大熊和建泰帮她警告秀敏，不要在对她进行猥亵sao扰。 三人言辞一致，我们走出校长室的时候，徐荣问我为何不对他们三人分别进行单独询问。 我说还没到时候，第一次询问，最好三人都在场，因为早就串好供词的他们，才不会更加的防备。这样就能从他们彼此交换的眼神，还有对方说话时露出的表情中看出言语的真假。 徐荣闻听此言复又问我：“那么头儿，他们三个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和李茜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半真半假。” 我们对三个当事人刚进行完侦问，三人的家长就找到了我们的头上，如同胖子所说的一样，三个孩子的父母都坚称自己的孩子绝对不会做出欺凌同学的行为，更不会将同学从楼梯上面推下去。在他们的眼中，就没有比他们自家孩子更优秀，更天真无邪又富有爱心的孩子了。 三对儿家长在夸奖完自己的孩子之后，便立刻阐述立场，希望我们不要再白费时间将他们无辜的孩子列为审查的嫌疑犯，这会对孩子的日后生活造成很坏的影响。有个家长甚至恼怒的责怪我们瞎胡搞，令他的宝贝孩子都患上了抑郁症，晚上经常会从噩梦中惊醒。 此话一出，其他家长立刻随声附和，还表示此事结束后，他们一定要为清白的孩子向政府讨要精神赔偿。有人还高傲自豪的列举他们与哪些政府领导有交情，暗示我们趁早卷铺盖卷走人，不要白忙一场又不讨好。 孩子出事后，很多家长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一味地责怪他人，指责这个社会。然后搬出一些有势力的官员名字，妄图阻挠真相的调查。 这种低俗的社会现象令人感到恶心和恼怒，草草结束的案件，造成多少人蒙受不白之冤，若是被害人没有坚持不懈的追讨，引发社会的关注，这些冤案就会就此石沉大海。而那些被搬出来的大老虎，张着血盆大口，一边继续吞噬不义之财，一边腐蚀着国家的威望。 李茜将三对儿情绪激动的家长引到办公室内进行商谈，徐荣问我此事怎么办？ 我揉了一下发胀的太阳xue说道：“迎头而上。” 我不可能因为这些言语上的阻挠和恐吓就退避不前，不过要想查明这宗案件，就得要先要搞清楚，六年一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现在就希望法医小眼镜那边能够十分给力，但我知道，鉴别从楼梯上面摔下是意外身亡还是被人推下去非常艰难，比鉴别从楼上掉下去是自杀还是他杀更加的困难。 不过还好，聪明的女老师董蕾有拍下秀敏从楼梯摔下后的照片，还有当时在场三人的照片。 我们回到警局，我招齐大家开会，将董蕾提供的照片冲洗出来，进行案件侧写。 徐荣说辨别从高处坠落是自杀还是他杀，可以通过现场留下的足迹进行推测，像是现场有多人足迹，便有可能是他杀，若是只有坠亡者一人足迹，便可以初步判断是自杀或是意外身亡。还有被害人留在现场的脚印，若是朝外，可以断定为自杀，朝内就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不过还要结合坠亡人是否有精神病史，身上是否有防御挫伤，生前有没有留下遗言，还有被害人身上的指纹检查，才能够进行最终定论。即使如此，也要得到嫌疑犯的招供证词之后，才能够定案。 第81章 出人意料的帮手 这起疑似校园欺凌致死案件，是有史以来，三分队接到最为棘手困难的案件。因为弄不好，不是令被害人永无昭雪之日，就是会害掉三个无辜孩童的未来前程，所有人的肩头上，就像压着大石头一样沉重。 精通读心术的李茜从身体语言上对涉案的三名学生进行了分析，她指着照片让大家看，三名涉案学生在看到摔下楼梯的秀敏尸体之后，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和惊骇，反而透着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浓重冷漠，说明他们三个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她认为秀敏的死亡，并非是意外，而是三人有意而为之，现下需要找出动机和证据。 我针对徐荣的讲述，给出了不一样的见解，从楼梯上面摔下和坠楼并不一样。一般人在楼梯上与人发生争执的时候，有可能会背对楼梯意外失足从楼梯上面摔下，而足迹角尖朝前，也可能是被人从身后推下去。不过，通常从楼梯上面失足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人在楼梯上面自己滑下去的时候，一定会下意识的身体向后倒，屁股着地的向下滑落，而被人推下或是在争执中意外摔下楼梯，身体上半身的伤势，与自己不小心摔落相比较，通常都会比较严重一些。 从秀敏身亡的照片上面来看，他是被人从楼梯上面推下去的可能性很大，现在就要看法医小眼镜那边给出的验尸报告了。 胖子说他去技术科定制一个同秀敏体重身材一样的人物模型，去学校体育馆内的楼梯上进行现场模拟，以免那些家长又矢口抵赖。 李茜认为这是一场校园暴力引发的惨案，应该从这方面进行侧写。 校园暴力的行为动因分为四大类：人类本身潜在本能的失控，孤独感带来的困扰，社会价值观的严重扭曲，因为挫败感想要树立威信获得尊重的不合理途径。 一旦产生动机，然后形成决议，校园暴力就无可避免的发生了。不管学校如何抵赖不承认，它都真实的摆在那里，根本无法进行隐藏。 通常校园暴力的施暴者，在他们的身上很早就会出现一些现象，像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吸烟喝酒，经常逃课，过度消费等不良嗜好。而这些孩子身上，因为家长的过度宠溺或是无视，会养成自私任性，性格冷漠，唯我独尊，占有欲强的性格。 施暴学生的家庭都存在一定的问题，有可能是家长离异又无时间教育孩子，又或是长时间不与孩子沟通对其任意放纵，缺乏关心又冷漠的家庭因素，很容易诞生校园施暴者。 而校园暴力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它不仅仅是存在于学生之间，还存在师生之间，还有校外人士与校内师生之间。而如此普遍的问题，却没能够得到很好的重视，家长和教师对此都难逃责任。 小学生中很少出现校园暴力，但是六年级的学生，因为即将步入中学的不安感，会催化情绪大起大落的两极性，然后他们又因为年纪小缺乏自制力，易冲动，受暴力游戏，低俗色情文化影响，认为邪恶比正义更加的有力量，因此甚至开始产生恶魔崇拜等现象。 我们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法医小眼镜送来了验尸报告，秀敏并非是意外身亡，因为没有自救行为受到的伤痕。一般来说，人在意外发生时，会下意识的用手抓身旁的东西，而秀敏的指甲完整无损，说明他是在毫无心理防备的情况下，从阶梯上面滚落，因此可以证明他是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被人大力推了出去，摔下了楼梯。 校园暴力衍生成为了凶杀案，我们接下来要搞清楚三个孩子的动机，找到有利的证据。 但是，接下来的走访仍然一无所获，希望昌盛小学就像是铸就了额铜墙铁壁一般，将我们这些访客拒之门外。 徐荣说这个案件若是继续拖下去，一定会因为家长的从中作梗而不了了之，我闻听此言，不禁皱起眉头。 就在案件深陷沼泽深渊之时，乔纳的忽然出现，给我们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现身在总局的乔纳，笑嘻嘻的说她是来帮助我破案的，她听闻我调查希望昌盛小学的坠梯案件没有任何进展就来帮忙，她的侄女就在这个学校读书，她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证词。 希望昌盛小学这个铜墙铁壁的堡垒终于有了突破口，我非常感激乔纳的帮忙，胖子和徐荣在看到可爱的乔纳后，都忍不住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同乔纳变亲近的？ 乔纳亲密的搂住我的胳膊笑道：秘密。 李茜看到和我异常亲密的乔纳，神情变了变，但是什么都没说。 我让乔纳带我去见她侄女小晴，然后我俩便来到小晴指定要求的冰淇淋店会面。 小晴刚好和朱梅梅秀敏是同班同学，她的言谈举止很成熟，有种小大人的味道，她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说起她们班级的情况。 小晴说朱梅梅是她们班级的班长，学习成绩好，正义感很强，班上的同学都很喜欢她，除了个别的同学除外。 我问她个别的同学是谁？！ 她说她们班级有三个臭名昭著的“恶棍三剑客”，就是惠香，建泰还有大熊，她们三个经常在一起欺负其他的同学，朱梅梅看不过去，就经常和他们发生争吵。 看来希望昌盛小学六年一班确实存在问题，我便问小晴惠香她们平时是如何欺负其他同学的？ 小晴没有回答，而是用勺子敲着面前的空碗道：“吃完了。” 我立刻会意的又给她叫了一份冰淇淋，小晴笑着对我赞扬道：“你还挺上道的嘛！难怪我小姑喜欢你。” 小晴此话出口，我以为乔纳会尴尬的呵斥口无遮拦的小晴，结果没想到，乔纳竟然十分高兴的搂着小晴道：“干得好。” 我看着十分要好的姑侄二人，觉得她俩的精神世界也还真是够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