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她笑着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表示只要我不嫌弃就行，她并不在乎！说完，她便再次兴高采烈的将我从椅子上面拉起来，说要去玩跳楼机。 这时，我的电话忽然响起，是局里打来的电话，乔纳见此，脸色变得阴暗起来。 我接听了电话，是李茜打来的，她说局里有新案子，让我赶紧回去。 乔纳扯着我的手臂不让我走，说好不容易与我约一次会，进行到一半就得结束，她会伤心死的。 我安慰她以后若是有时间，一定会再陪她来游乐场玩半天，将今天的遗憾补上。 乔纳先是很高兴的瞪大眼睛问我是真的吗？然后又立刻一脸幽怨的说：“下一次，你什么时候才会有时间啊！” 我像乔纳保证，这一次的案件结束后，一定与她再来游乐场玩，乔纳这才悻悻然的放开我的手臂。 乔纳伸出手指要与我拉钩起誓，我觉得她还真是孩子气，便同她拉钩上吊，说我若是食言就是小狗，她这才肯放我离开。 我匆匆赶往局里，三分队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胖子看到我，立刻笑问我与乔纳的约会怎么样？ 我解释自己和乔纳只是兄妹关系，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茜，她神情怡然，似乎并不在意胖子对我的问话，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掠过，弄得心潭荡起一丝波澜。 徐荣将案件文件递到我面前，我翻开文件，发现是一起连环凶杀案，已经有两位被害人出现了。 被害人皆是被扼颈导致的机械窒息而亡，事后被抛尸在三姐妹河的河岸边，之所以被认定是连环凶杀案，是因为被害人的脚上，都穿着一双三十六码的不合脚“红色鸳鸯绣花鞋”。被害人的家属都证言说被害人在失踪之前，穿的绝对不是这双诡异的红色鸳鸯绣花鞋。而且，并不会有人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四处走动，所以红色的鸳鸯绣花鞋，一定是在被害人遇害之时，凶手硬是将不合脚的鞋子套在了被害人的脚上。 我看着被害人脚上的红色鸳鸯绣花鞋，觉得很是眼熟，但是我最近接触的案件的证物中，绝对没有这样相似的鞋子。 徐荣说他也觉得这双鸳鸯绣鞋很眼熟，但也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了。 技术科刘国洋将证物红色鸳鸯绣花鞋送了过来，他说制作一双鞋子，需要非常复杂的程序，像是一般的鞋子贸易商在接到客户的订单之后，会先制出模具，坐一两双样品给客户看，客户认为可以才会大批量的生存。 通常贸易商会找制造鞋子大底的工厂，布料商，五金加工厂等分包工厂，最后由成鞋厂粘贴制造完成。不过像是一体成型的硫化鞋制造就比较简单，通常一个工厂就可以直接完成。 追查鞋子这条线索比较复杂，不够被害人脚上穿的鸳鸯绣花鞋比较特殊，刘国洋指着证物上面的刺绣对我说：“这上面的刺绣可以看出有些许的不同，说明并非是大批量生产的机器刺绣，而是手工刺绣。” 荒山市内有一些制鞋小作坊，工人从十几人到几十人不等，不过他们的制造费比较昂贵，但是一些微量的订单或是需要手工进行加工处理的鞋子，都会由他们的作坊进行制造。 第85章 惊悚小说 刘国洋说红色鸳鸯绣花鞋上面的刺绣很精致，看得出来是老工匠的手艺，像是这样的老工匠在一个工坊内并不会有很多，查找起来应该很容易。而制造同一号码的相同绣花鞋，这件事情也会引人注意，所以制造工匠应该会记得制造这些鸳鸯绣鞋的人。 我将鸳鸯绣鞋分到大家手上，让他们去工坊街那边进行查访，看这些绣花鞋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众人正准备动身之前，手中拿着红色鸳鸯绣花鞋的徐荣，忽然一拍脑袋惊呼道：“我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鸳鸯绣花鞋了。” 众人全都看向他，问他是在哪里看到这样的鞋子，徐荣立刻拉开抽屉拿出一本书，递到大家的面前。 我也想起来了，前不久我看了一本名为《鸳鸯绣花鞋》的惊悚小说，封面上面的绣花鞋与我们手中拿着的鸳鸯绣花鞋一模一样。 胖子看着徐荣手上的书立刻皱起眉头：我一看书就脑袋疼，你给大家讲讲这本书写什么，为什么凶犯要将和书封面一样的绣花鞋穿在被害人脚上？ 徐荣将书翻开，他说这本《鸳鸯绣花鞋》是讲述民国时期的一个悲惨故事。 这本书我看过，是一个叫做“木米”的作家写的惊悚故事，我平时并不会看这种类型的书，但是上一次去书店，书店有促销活动，买四送一，售货员问我赠书选哪一本的时候，我看到旁边展示摊位上面摆着的这本书皮很有中国古风味道，便随手拿了起来。 这本书一直被我遗忘在书房内，后来书荒无聊时便看了两眼，我记得故事很简单，讲述的民国时期一户姓牛人家。朴实又惊悚的故事，还算有意思，用来茶余饭后消遣时间还算是值得一看。 这时，徐荣已经开始向众人讲述书中的内容，我便在一旁同众人一起听了听来。因为时间有限，他讲得比较简略。 民国时期一个名叫洼噶村的小村庄，有户姓牛的人家。鳏夫牛大壮，带着两个将近三十而立之年的儿子生活，令他最cao碎心的便是儿子们的婚事。 牛大壮的两个儿子分别叫做“牛大和牛二”，都是身体强壮又勤劳肯干的老实庄稼汉。按理说：只要身体结实又勤劳，在村子里并不难娶到媳妇儿。但是，牛家却有些不同，因为牛大有些痴呆，但还没傻到猪狗牛羊不分的地步。 牛大壮希望两个儿子同时娶妻，其实他是有私心，心想着小儿子结婚以后，剩下傻呵呵的牛大一人没人照顾可不行。所以一门心思盼着两个儿子能够一同娶妻的牛家，因为牛大的状况，便将牛二的婚事也给耽搁下来了！ 牛二在村子里面有个相好的叫做红杏，二人已经苟且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日深夜，二人在苞米地里面偷完情之后，红杏就逼着牛二将她迎娶进门。 但是牛二说他家老头子有话在先，他家的傻老大若是不娶妻，他也不能迎新媳妇过门。 红杏见牛二窝囊没主意的样子很是生气，就说她可不想大着肚子被全村人的耻笑，若是牛二再不去她家下聘礼，她就嫁给隔壁村的王老五。 牛二一听便着急了，说那王老五是个瘸子，根本配不上红杏，并像红杏保证他一定会迎娶她过门。 红杏说她等不了了，牛二便苦着脸说他非红杏不娶，红杏若是嫁给别人，他就不活了。 红杏见此，便说她有一个主意，能够解决这种困境，问牛二想不想听？ 牛二立刻欢喜的点头，让红杏快点说，红杏便好似怕被别人听到一样，附在牛二耳边说了两个字“骗婚”。 天亮之后，牛二去了隔壁牤牛村，向对他有好感的雪花提亲，结婚日子定在了三日后的初五，他说找人看过了日子，是个适合结婚的吉日。 响亮的鞭炮声在牛老汉家的门口响起，盖着红盖头的两位新娘，分别被喜婆分别从轿子中搀扶下来，一同带到端坐在院中的牛老汉近前，同牛大牛二一起跪倒给牛老汉磕头。 牛老汉伸出筋骨暴突有力，却因为激动而颤颤巍巍的双手，一一接过新媳妇敬上的茶水，眼含热泪喝下了两杯茶水，然后便叮嘱此时此刻结为夫妇的两对新人，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早日为牛家开枝散叶。 接下来，流水席开宴，新媳妇按照本村风俗，被喜婆扶进屋内歇息，而新郎开始给宾客敬酒。 牛二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家都夸讲说牛二有福气，能够娶到这么漂亮的新媳妇，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牛二春风得意的喝下众人敬过来的一杯杯喜酒，而憨厚笑着的牛大，也学着他二弟的样子，喝下众人敬他的一杯杯喜酒。 喜宴从中午喝到了晚上，流水席的客人是一波接着一波，新婚的牛大，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而牛二，还在喝着众人敬上的喜酒。 婚宴从一大早闹到夜幕低垂，原本还打算闹洞房的宾客，在看到牛大牛二都醉得不省人事之后，便纷纷离开。剩下几个年轻力壮，平时同牛二交好的同村发小，在牛老汉的吩咐下，将牛二和牛大分别送进了一栋房子内的东西屋。 盖着新娘红盖头，坐在炕边上雪花，听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然后一群人欢闹着闯了进来，她以为是有人要来洞房，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但是，她只听到什么东西被扑通丢在炕上的声音，然后接着便是人群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房门被关上的嘎吱声音，在这之后，房屋内寂静得能闻针落的声音。 雪花送了一口气，她正愁不知该如何应对热情的闹洞房，结果宾客们十分识相的走了。她从刚才的紧张情绪，变得期待又紧张起来。 可是她坐在炕边上等了半天，只听到新郎厚重的喘息声，却一直没有来给她掀盖头。她想新婚的郎君应该是喝醉了，便自行掀起了红盖头，然后因为娇羞而不敢看身旁的新郎官，而是不好意思的盯着自己脚上的红色绣花鞋。 第86章 骗婚 雪花的娘亲早早就过世了，她很想念她的娘亲，希望她的大喜之日，娘亲也能够亲眼见证，所以在新婚之日，她特意穿上了当年她娘嫁给她爹时，穿的那双红色鸳鸯绣花喜鞋。 雪花爹是个知书识礼的教书先生，人斯文达理，上门搭线想要为他续弦的媒婆有不少，但是因为他害怕若是再娶，后娘会亏待雪花，便一直未娶，独自将雪花抚养成人。 雪花被他爹教养得很好，今年十九岁，出落得如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而且不似一般目不识丁的村姑，雪花不仅能够断文识字，还喜欢作画写诗，在贫瘠败落的山村，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才女。也正因为如此，她眼光很高，一直对不断踏进他家门槛的媒婆，置若罔闻。 随着年龄的增长，雪花她爹开始有些担心，他想起古话中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教雪花读书识字，令她现在眼高于顶。 其实，雪花有自己的心思，她有一个钟意的人，便是隔壁洼噶村的牛二。 牛二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目不识丁，但是雪花觉得他身体好，心眼实在，在这封闭落后的数个邻村之中，算是比较优质的青年。毕竟，在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中，懂得读书识字的青年才俊几乎没有。偶尔附近村中出现一两个有些才气的，也都离开了村子，去省城内发展，然后落叶生根，逃离这好似未开化之地的偏远山村。像是她虽然长得漂亮，识字又文静，但是同城内的那些女生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听闻，省城内的女孩子，都很前卫的时髦，据说她们穿一种叫做旗袍的衣服，是一种突现身材玲珑有致的连身裙，都不穿裤子。而且裙子下面还开叉，别人都能够看到大腿。她想不明白，穿那种叫做旗袍的衣服，不是被人都看光了，实在有伤风化，而且穿那样的衣服不穿裤子，还怎么下地干活？ 雪花很想见识一下叫做旗袍的衣服，不过她并不想尝试将其穿在自己的身上。她虽然读了不少的书，但是她骨子里非常的封建传统，像是她的第一次，绝对要在新婚之夜，献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但是，当她鼓足勇气，笑得甜丝丝的扭头看向身侧思慕已经的新郎时，吓得立刻从炕上跳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痴傻的大伯牛大，为什么会躺在自己屋内的炕上？！ 对了，一定是宾客搞错了，将新郎抬错屋了。 雪花想到这里，立刻推开门冲出屋，奔到距离只有三五步的对门近前，用力的拍打她新嫂子红杏的房门。 过了许久，门里面才传来慵懒的声音，然后木板房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雪花看着衣衫不整的二人，脑子嗡的一下好似被雷电劈中了一样，半天后，她似乎明白了，但是实在是不敢相信憨厚老实的牛二竟然骗了她。 震惊之中的雪花希望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梦境，或是幻觉，或是异常误会。可是当她听到自己思慕的牛二叫她大嫂之时，她不得不相信，她被骗了！ 雪花激动的抓住牛二的手臂，质问他为何骗她，结果被黑着脸红杏冷不防一把推倒在地。 红杏亲昵的搂着牛二的胳膊宣誓自己的主权，并扬言雪花若是敢打牛二的主意，不同牛大好好过日子，她就撕烂了雪花的脸，并还恶狠狠的威胁雪花若是不安分，就将她浸猪笼。 红杏的娘家在村中很有分量，家族兴旺的她就是仗着雪花家人丁单薄，利用雪花喜欢牛二的感情，进行了这场骗婚。 跌坐在冰冷地上的雪花，满脸都是眼泪，却目光闪亮的盯着牛二，但却只换来了牛二木然的转身。 雪花盯着眼前紧闭的门扉，将嘴唇都咬出血了，她好恨，恨自己傻得被人骗，恨自己没有可以替她出头的娘家。 怒气滔天的雪花，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她在心中发了一个毒誓，死也不会放过坑她的红杏，还有利用她感情的牛二。 第二天，洼噶村早起去村口小河边上洗菜的几个村妇，看到河边有一件剪碎的喜娘嫁衣，旁边还放着一双绣着鸳鸯的红色绣花鞋。 意识到什么的村妇，立刻吵嚷着冲回村子内，村们很快便全都聚集在牛老汉家的庭院中。 雪花失踪了，大家都说她因为被骗婚，跳河自杀了。等到村民再前往河边确认的时候，河边只留下一件被剪刀剪得不成样子的喜娘嫁衣，而那双红色鸳鸯绣鞋，不翼而飞了。 洼噶村的村民，都觉得那双鸳鸯绣花鞋不吉利，所以不会是村民拿走的。有人便猜测，有可能被别的村来河边洗漱的人给拾走了。不过有些人难免将此件事情，进行了一些怪力乱神的言论。 牛老汉双目无神的呆站在河边，他在想，自己的傻儿子，在自己百年之后，该由谁来照看？还有，昨天刚成为亲家，今天就变成冤家的隔壁村雪花她爹，他该如何给人家一个交代？ 牛二完全是听从了红杏的主意，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了雪花的幸福。没想到雪花的性子竟然如此刚烈，最后竟然选择投河自尽了，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在想，雪花含冤投河而死，忽然诡异消失不见了的鸳鸯绣花鞋，说不定代表着雪花她阴魂不散，不禁开始担心日后雪花的冤魂，会来找他报复？ 这件事情的主导者红杏，她完全不畏惧周围人的风言风语，她不相信这世界有鬼，也不畏惧雪花变成鬼来找她算账。她在想，雪花死了也好，反正她嫁给牛二的目的已经达成，留着雪花这个长得妩媚的狐狸精在牛二的身边转悠，她看着也心烦。这下子，她省心了。 第87章 女鬼雪花 看够了热闹的红杏朝着牛二一摆手，让他跟着她回家去，完全不理会周围人的异样眼光。就好似，雪花的死，和她一星儿半点的关系都没有；就好似，她对这件事情，一点责任都没有。 因为此时正是种地农忙的时节，村民很快便在繁忙的耕种生活中，淡忘了投河自尽的雪花，包括牛老汉一家。 但是，雪花头七的那一天，还是出事了。 半夜睡得稀里糊涂的牛二和红杏，总是听到内屋的房门外面有人敲门，但是打开房门之后，门口却是空无一人。 诡异的敲门声一直持续到深夜，不堪其扰的红杏，将牛二踹下炕，让他去外屋的厨房内仔细搜索，查看是否是有鸡鸭跑进来瞎闹腾？ 牛二壮着胆子，举着闪烁豆粒光亮的煤油灯，开始在外屋内搜索起来。 阴冷潮湿的外屋散发着恶心猪食和稻草发霉的味道，阵阵阴风好似死孩子冰凉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搔弄着牛二的后颈。牛二他从来没想过自家的外屋竟然这样阴暗恐怖，令他有想要立刻冲回温暖内屋炕上的欲望。 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自己不找到那只搅扰他们休息的鸡鸭或是老鼠，泼辣的红杏是绝对不会让他回屋上炕的。而牛二心里也十分的清楚，自己之所以会对生活将近三十年的外屋忽然感到畏惧，是因为他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感觉脊背发凉，感觉背后有阵阵阴风。 房间内传来红杏的催促声，寂静夜晚忽然响起的声音，即使出自熟悉的枕边人，牛二还是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手上的煤油灯不小心被自己粗重的呼吸给吹灭了。 牛二终于忍不住要转身回屋，结果内屋房门口由窗户透过来的光亮处，竟然有一双红色鸳鸯绣鞋，吓得他一屁股便跌坐在了地上。 牛二迎娶红杏那天，他害怕弄错新娘，一直观察红杏和雪花脚上穿着的绣鞋进行分辩。他清楚的记得，红杏当时脚上穿的喜鞋绣着双喜荷花，而雪花脚上的那双红色喜鞋，绣的是鸳鸯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