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这早朝的时间了, 凌晨三点钟！！！也就是说老十每天两点就得起床, 这比在上书房的时候还要早。 不过老十这还算是晚的了，他是宁肯手脚利落一些，也要多睡一会儿，一些动作不是很利落的老臣上朝那天一点钟就得起来。 好在老十只要一想到待会儿安郡王要倒霉了，今日的起床气就消了，没什么比看见自己的仇人倒霉更开心的了！ 相比老十，从温柔乡里醒过来的安郡王心情才是暴躁呢, 年纪一大把了不说，昨晚人家也没消停，刚得了个貌美的小丫鬟, 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恨不得日日春｜宵才好呢，只可惜他只是个郡王，不是皇帝，不然这早朝也就不用上了。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果真是不假，进了西苑门老十就按规矩下了马，由西苑门到勤政殿的路是不允许骑马坐轿的，所以不单单是老十被迫下马了，安郡王也从轿子上下来了。 原本是安郡王先到，老十后到，但安郡王这步行的速度比起老十来慢了可不止一倍，所以等安郡王走到乾清门的时候，老十依然快步走上来了。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老十目不斜视的走过，全当是没见着有安郡王这么一个人，但安郡王可不乐意了，他自诩是长辈，比老十他阿玛康熙还要年长呢，爵位也不低于老十，见老十无视他，便叫嚷道：“老十走这么快干嘛，没瞧见本王吗？” 老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些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这会儿就是关系好的都有可能不打招呼好不好，天还黑着呢，前边侍者的举着的灯笼也并不怎么亮，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呢，这时候谁不是匆忙赶路啊，哪里有心情去辨认伞下的人是谁！ 老十也不是会受气的那种人，回怼道：“原来是安郡王啊，爷走的快，没瞧见是你，要不然爷肯定得停下来好好跟你说说话，毕竟爷的脚程快，几步就能赶过去，不过安郡王既然叫住爷了，那咱就好好在这边聊聊也成！” 安郡王：谁tmd要跟你聊啊，你脚程快，本王脚程又不快！ 安郡王从鼻子发出一声粗重的‘哼’来，理也不理老十撑着伞继续往前走。 老十瞧他这样子，也没再做纠缠，快步往前走去，很快就把安郡王给落在后面了。 如今天气还冷的很，老十尽管年轻体壮活力旺，但这三更半夜的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也真是难熬，去了偏殿以后还没坐下就让太监去给他沏杯热茶过来，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茶水，旁边是暖烘烘的火炉，再想想还在路上受冻的安郡王，老十真觉得惬意极了，雨再下大点才好呢！ 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听见了老十的心声，雨果真越下越大，砸在地上、房顶上、雨伞上，声音在雨夜里显得尤为的大，不多时，天空中又打起了雷，轰轰隆隆吓人极了！ 安郡王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撑着把油纸伞往前走的，他老人家现在已经后悔昨晚没把持住自己了，这冷天＋暴雨简直让他没法忍受了，安郡王一边苦着脸往前走，一边自我安慰道，好在还没有风，不然那才叫倒霉呢！ 安郡王的自我安慰刚刚结束，还没往前走两步呢，一阵强风忽然刮了过来，就跟冲着安郡王过来的一般，一下子便将那把油纸伞给吹了折了，可怜安郡王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大雨给淋上了。 旁边提着玻璃灯笼给安郡王照明的小太监：风有这么大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不远处的老八：还好不是爷一个人的伞被刮折了！！！ 等到老十悠哉悠哉的喝完一杯热茶以后，老八和安郡王也赶着点到了，老八还好，不过是被淋了半身的雨罢了，官服的颜色瞧上去都貌似深了几分，不过被淋的又不是他一个人，晚来的人里基本都被淋了，只不过没被淋的这么厉害。 一同跟老八进来的安郡王就显眼多了，他不单单是被淋了一身的雨水，重点是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再配上他那花白的胡子，眼下的青黑，真真是滑稽极了。 这宫里是藏不住事情的，大家要想知道都不必去问当事人，很快就有人知道了内幕，私底下开始跟众人分享这第一手的消息。 宫中是不允许穿雨靴和雨鞋的，下多大的雨也得穿着平常的缎靴，靴都是油底的，而殿前甬路是汉白玉所铺，平时就很滑，遇雨就更滑了，往往会有官员在下雨天滑倒，这倒是很正常的事儿，滑倒的人用不着很惊慌，也不怕旁人看见，因为这也算不上是失仪，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但像安郡王一样，把自个儿摔的一瘸一拐的还真没见过，特别是这大冬天的，身上穿的这么厚，摔一跤能有什么事儿。但是偏偏安郡王跟旁人不一样，人家不但滑倒了，还正好磕在了汉白玉的台阶上，这还不算完，旁边的表妹夫老八好心伸手拉他起来，拉到一半的时候，看他半个身子都已经站起来，就松开了手，哪成想安郡王居然扑哧一下又摔倒了！ 老八：不管爷的事儿！ 安郡王：本王的屁股！本王的大腿！！老八你个不中用的！！！ 安郡王在大臣里真心没什么好名声，要不是会投胎，有个好阿玛，谁鸟他啊，这会儿摔成这样也没人去安慰安慰他，反而都在暗戳戳的幸灾乐祸。 老八倒是有心想要去安慰一下大舅子，但自从刚刚又跌了那一跤之后，安郡王对老八的脸色就不是怎么好看了，老八一边暗恼，一边又气安郡王的不知所谓，就算他是郡王而自个儿是贝勒，但自己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啊，比他的那个郡王爵位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来，要不是一些事儿还得去仰仗着他，老八打心眼里就不想去理他了。 老十瞧着安郡王、老八这两个人就觉得可乐，用不着自己出手，他们就已经这么倒霉了，那待会儿可别哭才行啊！ 朝会照例进行，安郡王连摔两跤的事儿康熙已经知道了，以他对皇宫的控制的程度，可以说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不能知道的，只不过他到的时候，大臣们早就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了，所以没看到安郡王一瘸一拐的样子，唉，真心遗憾！ 康熙爷这会儿绝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过他的十儿子可没叫他失望，早朝刚刚开始，老十就发大招了——弹劾安郡王混淆皇家血脉、有违伦理道德！ 康熙爷瞧着手里老十呈上来的折子，耳朵里听着老十抑扬顿作、慷慨激昂的声音，脸色分毫未变，但心里却早就已经哈哈大笑了！特别是康熙爷在瞥见安郡王那副似乎马上就要冲上去跟老十干一架的样子之后，就更是可乐了，由着老十不断在那里历数安郡王之举的种种罪责。 老十：皇阿玛居然还没叫停！早知道爷就多准备点词了！ 安郡王：老十你、你公报私仇！！！ 众人：敦郡王的画风转的好快！安郡王的运气简直了！！ 等到老十终于把自己给说没词了之后，才算是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太爽了，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当御史了，这种光明正大在朝堂上当着仇敌的面告他状、说他罪行的感觉简直了！特别是他还不能打断你，简直比亲自揍他一顿还要舒服！ 总算是等到老十停下来了，安郡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上前跪在那里就开始哭，这下康熙爷也用不着遗憾了，因为已经瞧见对方一瘸一拐的样子。 安郡王在贵圈里被称为‘戏精’，除了因为他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了戏台子，还因为他高超的演技，绝对的影帝级人物，还是能拿奥斯卡小金人的那种！ 当然想要感动别人就得要先感动自己，安郡王绝对是做到了这一点。 人家跪在前面，立马就开始落泪不说，抽抽噎噎的模样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老十怎么欺负一个老人了呢！ 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安郡王这画风了，并不惊奇，令人惊奇的是，安郡王他不解释、不反驳，而是认下了这事儿！ 第98章 令众人大跌眼镜等到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安郡王居然一口就承认了这事儿，连把事情捅出来的老十，这会儿都不太能搞明白安郡王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大家伙齐懵逼的时候，安郡王继续泪眼朦胧的说道：“老臣跟张氏当时是一见钟情，她仰慕臣学识渊博，臣则怜惜她多年独守闺房，可怜老臣跟她不曾相逢于未嫁时，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遗憾……” 老十真真被安郡王这副模样给恶心到不行，还相逢未嫁时，差了三十几岁, 就算是相逢未嫁时又能怎么样！！！你能娶她吗！ 别说老十了, 其他人也都受不了了 , 他们是朝臣, 每天兢兢业业的上班, 做的都是严肃至极的事情，又不是哪家的未出闺阁的娇小姐，也不是喜欢听戏的老太太，安郡王把这金銮殿当成戏台子，他们可不是听戏的！ 但是皇上没发话，他们谁都没有资格打断安郡王，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康熙爷可不是喜欢听他那一套, 只是好奇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当皇帝的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见过，最起码安郡王这副‘我俩是真爱’模样, 康熙爷还是头一次看见。 康熙爷怎么想的，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搞清楚，老十纵然为人子，但很多时候也摸不准自个儿皇阿玛在想些什么，万一皇阿玛被安郡王这个不同寻常的方式给糊弄过去怎么办！他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所以在安郡王话音一落，终于把他的‘真爱论’给阐述完了的时候，老十再次补刀：“安郡王您的‘真爱’这么多，若是每个人都带着之前跟别人的孩子，您要怎么办？还记到自己的名下？！使那些父死或父不详的孩子都成为皇家血脉！” 老十这话是话糙理不糙，在场的都知道他的脾性，并不在意老十言语里的讥讽，人家的正事儿昨天被安郡王给搅和了，难道还不许人家自己反击回去吗，再说，安郡王这个搅屎棍还真没几个人同情他，都是自个儿作的。 老十拿着“混淆皇家血脉”的名头弹劾安郡王，安郡王若是抵死不认也到罢了，谁让老十没有证据呢，这样丑事康熙爷也有可能不会派人去调查，顶多就被君臣议论一番，丢丢脸也饿就是了，谁成想人家居然承认了，那这事情就好办了，别说有个不依不饶的老十，就是没有康熙爷也不打算息事宁人了。 不过，康熙爷到底是低估了他的儿子们，这安郡王的事儿他们哪里能不插手啊！ 老三是头一个蹦出来的，他向来自诩是读书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先是不带一个脏字的把安郡王损了一通，之后又言及国法、礼法，历数安郡王之罪，摆明安郡王的罪行影响极大，不严惩不足以让大家引以为戒。 老十：这才是境界啊！ 福晋的舅舅被说成这样了，老八便是做做样子也得出来说几句话啊，“安郡王只是一时心软，怜悯丧父的无辜稚子罢了，虽然做法欠妥，但心是好的。” 众人：呵呵！到底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老十立马就回怼道：“安郡王心这么软，能把丧父的无辜稚子记在自己名下当儿子样，怎么没见这次雪灾捐出来多少银子啊，这心软看来也是分对象的啊，谁让不是哪个人有个貌美的娘呢！” 安郡王花白的胡子被老十气的一抖一抖的，当下居然口不择言的说道：“那些个灾民跟本王有什么关系啊！”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安郡王就这脑子，到底怎么活下去的！ 安郡王说完话，自己也惊恐的很，怎么就一不留神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呢，这下可玩大发了。 老八瞧着自己的猪队友，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洗白他了，这众目睽睽之下，安郡王怎么就跟没睡醒的一样呢，难不成是刚刚摔的那两跤把脑子给摔傻了不成。 这世上从来都不少见风使舵和落井下石的人，安郡王自己把一手好牌打成这样，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直郡王跳出来斥责安郡王身居高位，却不体恤百姓、不思为国效力、为皇阿玛分忧，每年领着几万两的俸禄，却不肯为灾民捐出点银子来。 接着老三、老四、老七也都跟着纷纷斥责安郡王，皇阿哥打了先锋之后，朝臣也没闲着，索额图和明珠这两位大山头一次意见这么一致，坚决认为安郡王必须得要重罚！ 康熙爷倒是在上面乐的看安郡王的笑话，当年岳乐是何等威风、何等得人心啊，康熙爷至今都还历历在目呢，没想到这生下来的儿子这么没用，好色也就算了，主要是没脑子，自己就能把自己坑出一脸血来。 康熙爷顺手推舟，把安郡王的爵位又降了一阶，成了安贝勒，又罚了他二十万两白银，用做此次赈灾。 安贝勒：皇上，你不能啊！！！ 老十：居然这么顺利！！！ 老八：猪队友啊！ 众人：活该！ 出了殿门，老十还恍恍惚惚的呢，这结果超出他的预期太多了，就跟本来他想要吃碗面条，最后人家给他上了一桌子满汉全席一样，这可是降爵啊！安贝勒又不是皇阿玛的儿子，就是新帝上位了，也不会分封他以示恩宠，除非上位的是老八，但这个可能性，老十觉得比他自己当皇帝的可能性都要小，所以安贝勒可能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小贝勒了，要知道最开始人家可还是亲王呢！ 老十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感叹今天这事儿简直是太奇妙了，安郡王不单单脑子有坑，他还霉运附身呐！ 雨已经停了，也听不见风声了，虽然天还暗着呢，但拿着一盏玻璃灯，倒是能看清出近处的路，走到白汉玉的台阶上时，老十的步子尤为的小心，这玩意可是滑的很，一不留神就会被滑倒，要是跟安郡王、不安贝勒一样摔的一瘸一拐的，就不太好了！ 等到老十终于走过汉白玉的台阶和甬道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呢，就听见‘噗通’的两声，还夹杂着呼痛声，这声音听起来还挺熟悉的！回头一看，原来是八贝勒和安贝勒摔到一起去了，两人跟叠罗汉一样趴在台阶上，重点是呼痛的安贝勒趴在老八身上，老八下边可就是台阶啊。 老十离的远，看不见他们俩的表情，但老十觉得老八现在在的脸色一定铁青。 老十摇了摇头接着往前走，就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指不定他们回家喝口凉水都得塞牙！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安郡王被降爵为安贝勒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紫禁城，这年头降爵位比封爵位还要稀罕呢，康熙这两年于爵位上又特别的吝啬，从四贝勒开始，除了老十这个个例之外，皇阿哥们不是被封为贝勒，就是被奉为贝子。于儿子都这么小气，都其他人就更是不用说了。 宗室里倒是有几个曾经受过岳乐恩惠的老人想要给安贝勒打抱不平，但等到打听清楚了到底因为什么事儿以后，也就绝口不提了，活该他被降爵为贝勒，纳个守寡的婆娘当小妾原本也没什么，就是名声上不好听罢了，但把人家之前的儿子记在自己名下，这可就是犯法的事儿了。 再说了宗室的日子也不好过，安贝勒有钱养寡妇养拖油瓶，就是没钱帮帮他们这些实打实的亲戚，让人寒心呐！ 第99章 安贝勒的三观绝对跟旁人是不一样的, 被他冷落了半年的张姨娘，也就是当年带着儿子被纳进来的张寡妇，又重新复宠了！ 安贝勒：世人棒打鸳鸯，想让爷放弃跟张姨娘的这段感情，爷是不会屈服的，就算是降了爷的爵位，爷也还是喜欢张姨娘！ 张姨娘：这爵位降的好哇！！！ 都说小别胜新婚，安贝勒和张姨娘已经半年之久未曾见过面了，如今想起佳人的安贝勒又重新涌起当年那股怜爱之情，这般娇弱的女子便是带个拖油瓶进门又能怎样, 张姨娘含娇带怯的望着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安贝勒, 万般的情愫都在默默无言中, 感动的安贝勒一把将娇妾抱在怀里, 得佳人如此夫复何求啊！ 至于那个被赶出府的拖油瓶, 这两个人已经默契的忽略了。 安贝勒没迁怒张姨娘，这不代表就不会迁怒老八，要不是他让自己跟老十对上，他怎么会被老十弹劾！所以始作俑者还得算到老八头上，降爵位的事儿，老八是没法子了，但是这二十万两银子就得是老八来出！ 安贝勒之前是瞧不上老十这个‘草包’, 但对老八就更是瞧不上眼了，一个辛者库出来的的小贵人的儿子，拿什么让自己瞧的上, 若不是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了他，安贝勒才不稀罕理他呢！ 即便现在他和老八同为贝勒了，但对上老八也丝毫不怯，那家伙还得借着他府里的人脉呢，对有求于他的人，安贝勒绝对是有经验的。 ———— 八贝勒府里，知道自己的舅舅被降爵之后，八福晋气的在房间里一通乱砸，没有人能比她知道娘家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了，她之所以敢在贝勒府里公然打压那些贱人，除了自个儿嫡福晋的身份以外，依仗的不就是自个儿的娘家吗，便是贝勒爷也未尝不是看在她娘家的份上，所以对她多加容忍。 可谁知道到嫁给贝勒爷以后，舅舅居然一路从亲王降到了贝勒！八福晋这会儿担心有之、愤怒有之、更多的是恐惧，她不敢想象万一舅舅那边就这么一蹶不振了，那她在府里的地位会怎样，贝勒爷待她是否还会一如既往？ 八福晋不敢接着往下想，只能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一腔的怒火全都冲着老十去了，若不是他弹劾舅舅，哪里会来这么一出，她要跟贝勒也商量商量，绝对不能放过老十！ 八福晋终于找到了去见老八的理由，整了整着装，便带着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和太监往前院走去，谁成想居然吃了个闭门羹，贝勒爷连书房的门都没出，让个太监出来跟她说，贝勒爷今日不见人，让她回去。 八福晋当下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贝勒爷居然连见都不想见她了！本福晋可是贝勒爷的嫡福晋！爷怎么会不想见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