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4楼【二氧化硫氧化钙】:说没心没肺的就好笑了,难道要一生不嫁再立个牌坊才显得情深似海,果然女人对女人才最苛刻了。 5楼【西瓜炒番茄】:就我一个想知道秦杨是不是被下了降头吗,那视频看了几百遍感觉真的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6楼【小甜饼打倒小怪兽】:所以这才是爱情啊,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秦杨这类高岭之花为爱而食人间烟火,简直感人肺腑荡气回肠啊。 7楼【苹果醋不醋】:6楼你醒醒,话说难道你们都没想过是两个人为《千秋引》炒作? 8楼【清风不自来】:7楼还是too youny too naive,秦杨出道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和别的女明星炒作了。这么多年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他是gay了。还记得当初那个祝芷雁故意跟他坐同一班飞机发暧昧通稿,秦杨万年不更新的微博直接澄清官方打脸啊。但是今天这出吧,你看这都半天了,秦杨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说他们之间没有情况,我是不信的。 9楼【全世界最好听的情歌】:妈蛋,我看了视频秒变cp粉啊,甜得简直要命。秦杨苏到不行,男友力爆棚啊啊啊!!! 10楼【扬歌而起】:握住楼上双手,我也是啊,cp粉这波不亏,简直是官方发糖。我会告诉你今天上午我都忍不住把视频看了几百遍,我弟惊恐地问我为什么一直痴汉笑。 …… 第9章 旧事所扰 熏香袅袅。 “……就算太子宅心仁厚登基后愿留您一席之地,恐怕与您母族早有旧怨的靖国公也容不得四皇子您。” 蔚子愈跪坐在一旁,轻轻落下一子。 瞬间棋局颠覆,黑子全全被逼至绝境,再无回转余地。 四皇子朝砚神色几番变化,手指不停摩挲着手中的黑棋,一炷香燃尽,仍未落下一子。 蔚子愈平静地垂头看着棋盘,未发一言。 朝砚猛然大怒,一甩袖掀翻棋盘,他直起身,紧盯着蔚子愈:“就算本宫未来将死无葬身之地,也不允许一个敌国质子来插手我朝国事。” 蔚子愈掩住眼底的嘲讽,轻微笑了笑,泰然自若抬头看着他:“我有入您麾下之意,您将看到我的诚意。” …… 温歌远远看着这一幕戏,看着秦杨饰演的蔚子愈玩弄权谋。 配得上影帝这个头衔,举手抬足都是故事,一举一动都像是真的。 叶桦程问过了,之前谈嘉树有幕戏拍了几十次都卡住了,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连带着进度往后拖,魏景山发了不小的脾气,后来干脆直接跳过他的戏份,让谈嘉树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因此距离温歌的戏份还有挺久。 温歌打开剧本,翻到谈嘉树卡在那里的戏份。 思忖了片刻,温歌终于从角落找到躲了起来的谈嘉树,拍了拍他的肩,跟着他蹲在地上看着远方。 远方是延绵的宫殿和城墙,残雪覆盖,显得格外凄清。 谈嘉树沮丧地垂头看着剧本,好似身后的尾巴也沉重得一动不动。 “今天我又上了一次热搜,叶桦程一直还挺自责的,你知道吗?”谈嘉树闻言动了动耳朵,转头看向温歌,“他觉得要是昨天去接的是我,就出不了这轮绯闻了。” 谈嘉树的耳朵更耷拉下来。 “他现在还挺烦的,觉得……”温歌在脑海里搜刮找了一个词,“嗯……觉得不应该接你这个烫手的山芋。” 谈嘉树不知所措,一时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紧紧捏着剧本。 他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是个累赘。” 温歌转过头看着他,口吻中带着一丝带着恶意的残酷:“你确实挺累赘的,戏也演不好,还只会添麻烦。毕竟常理是,省心的尖子生教久了,老师也难免嫌弃那些愚钝的插班生。”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谈嘉树捏着剧本紧紧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剧本“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他不敢抬头看着温歌,拼命抑制住哽咽说:“那我……那我找公司,找公司说一说,让他们给我换个经纪人……对不起……温姐……” 温歌没做声,捡起地上的剧本,拍了拍上面的雪渍。 翻开剧本,看到上面写满了满满当当的笔记。 温歌突然笑起来,揉了揉谈嘉树的头发,捏了捏他的脸:“好了小朋友,对不起,跟你开玩笑的。” 谈嘉树诧异地带着通红的眼眶抬头看着她。 真像以前老跟在她后面的弟弟。 她突然就心软了。 “六皇子朝淮生母为华淑妃,却由皇后抚养,原本皇后对他慈爱照料,没想到后来却越来越怨恨他,一直认为是他害了自己亲儿子。而朝淮生性温和善良,对自己的过错始终耿耿于怀,对皇后却依旧希冀着母爱。因此,当他发现皇后施计陷害他时,相比气愤,他其实更是难过和愧疚的。” 看着谈嘉树有所领悟,温歌顿了顿,道:“所以,你刚才体会到了那种感情吗?” 谈嘉树恍然大悟,他的眼睛再度亮了起来,又恢复了那种过分阳光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温姐,您费心了。” “别讨厌我就好。” “怎么会!”谈嘉树赶紧疯狂地摇头,像只温歌在微博上看到过的一只傻乎乎的柴犬。 他站起身,像是满血复活,猛地熊抱住温歌,在她耳边再次道了一声谢,又欢快地摇着尾巴跑向导演那。 温歌愣了愣,看着他背影,又笑了起来。 果然是心软了,她当皇帝的时候,哪里会这么耐心去教导别人。 不过,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叶桦程终于和公关部敲定好了声明稿。 过来的时候路过拍摄,看见谈嘉树精神奕奕地在拍戏。导演喊重来,也没见他沮丧。 “啧,这小子状态不错。”叶桦程惊讶道。 一旁听见的温歌笑而不语。 当导演喊完“a”,温歌便踏入寝宫。 她第一眼就看见趴在在地上,怔怔地抚摸着绣着虎崽的小孩肚兜的女人。 一瞬间瞳孔紧缩,她想起她的母后。 朝堇快步朝她走去,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那个女人。 她努力放低了声音,盯着华淑妃的表情变化,慢慢道:“母妃,您该就寝了。” “就寝?”华淑妃迷茫地想了想,左顾右盼,“我不就寝,我还没找到我的淮儿……我的淮儿呢……” 朝堇握住她的手,努力地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淮儿来不了了,但是你的堇儿在这呢。” “我只要我的淮儿,淮儿呢……”华淑妃喃喃道,“我只要我的淮儿……” 朝堇把华淑妃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她说:“你就不要你的堇儿了吗?淮儿已经离开你那么久了,为什么始终不看看您的女儿呢?” “我的淮儿离开了?他离开了?!”华淑妃的表情从迷茫疑惑到狰狞,她反过来抓紧朝堇的手,涂着娇艳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朝堇的皮rou中。 “您的丈夫离开你了,您的儿子也离开你了,只有我啊,只有我一直陪伴在您身边,为什么您不看看我呢?我难道不是您的孩子吗?”朝堇的眼里涌出豆大的泪水落在华淑妃的手背,烫得她似乎一抖。 “我的淮儿怎么了?他怎么了?”华淑妃自顾自地喊叫着,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朝堇说了什么,她指甲陷进的地方似乎都慢慢溢出了鲜血。 朝堇的痛觉仿佛麻木了,她眼里的小火苗似乎被华淑妃的一句话吹熄,心里忍不住产生出些微冲动的恶意,像是报复似的缓缓道:“你的淮儿今天在宴会上激怒了皇帝,他被禁足了出不来了……” 话音刚落,华淑妃浑身一抽搐,她反身捏紧朝堇的肩膀,祈求般地看着她:“那你去求情啊,堇儿,他可是你的弟弟,你去求情啊……” “你现在知道我是堇儿了?可是父皇太生气了,要是我去求情,把我也罚了怎么办?”朝堇试探着地说道,眼里止不住的泪水。 “这是你欠淮儿的,要不是因为有了你,别人就不会把淮儿夺走……这是你欠淮儿的……”华淑妃恶狠狠地看着她。 “所以我活该去死吗?”朝堇擦干净泪水,吸了吸鼻子,“你失去父皇的时候,才整天惦记着父皇。后来等到你失去儿子的时候,才开始念叨着淮儿淮儿。所以,难道非要等到有一天你失去我的时候,才终于愿意看看我吗?” 华淑妃根本不听她讲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道:“你去求求情吧堇儿,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我就是这么狠心,我恨不得他死了您才会看我一眼……” 华淑妃的巴掌狠狠扇了过来,扇得她剩下的话都粉碎成渣。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掐死,”华淑妃从地上爬起来,从寝宫朝外跑去,喃喃道:“我要去找皇上,他不能这么对待我们的孩子……” 朝堇耳畔的头发也打散垂落下来,显得她狼狈又可怜。 只剩下她一个人跪坐在华丽而又冷清的宫殿里,过了很久,才发出一声啜泣:“最狠心的,是您啊……” 母后两个字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cut!”导演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大家准备上来重新布置道具和设备。 却只见温歌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跪坐在那仍然一动不动。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桦程刚想要上去看看怎么回事,秦杨拦住他:“温歌入戏太深,她现在在缓和情绪,让她静一静。” 又稍微等了一会,才见温歌动了动,她从地上起来,跪的太久血液不畅,险些摔倒。 叶桦程赶紧上去扶住她。 温歌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是看不出破绽的带着歉意的笑:“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了。” 魏景山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叶桦程先扶她到化妆间休息,她喝了一口热茶,才有点缓过来。 看着叶桦程担心的模样,笑了笑:“睡一觉就好了,没多大事。” 这一次,是她失策了。 她没有料到,在开拍前就心理准备了很久的自己,没想到竟然还能被这些已经太过久远的感情轻而易举影响。 她竟然没有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从任人宰割的公主变成手握权力的帝王,她的心里居然还是没法释怀。 第10章 大白兔奶糖 夜深人静。 第二天五点就要开工拍戏,温歌早早就休息了,结果半夜就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