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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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运气很好地,她看见那个青年和一个年轻高挑的女孩儿从学校门口的酒店里出来,相携的背影如同两根针,刺进了她的眼睛里,让她差一点就流出了眼泪。 青年不会知道,只要他转身,就能看见那个无情抛弃他的女孩儿,那一刻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可怜。 他得到了身旁人的亲吻,也得到了身后那人的转身离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这是她早就知道的道理,女孩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自己的认知加深而难过。 好在她没有哭,好在,她没有哭。 停车场里很安静,桑杉从包里掏出反窃听反录音的设备,关掉。 也随手关掉了她记忆的闸门。 《书圣》的拍摄比想象中要纠结一些,米子明和伍铭虽然有师徒之谊,像这样的合作却是第一次。米子明是一位个人风格很明显的导演,他的对画面质量有极高的要求,喜欢犀利冷硬的镜头语言,哪怕是两个角色在谈情说爱,他也喜欢在这种情节中点出一点命运的无常和无奈。可是伍铭不一样,他在读书的时候最崇拜的国内导演是宫行书,宫行书的镜头感觉更趋于欧美电影的质感,干净利落,叙事感更强。 简而言之,米子明拍摄历史剧,想让人感觉到自己是站在时光的此端看着过去的事情如何发生又如何结束。伍铭则是希望人们会把他拍摄的电视剧当成“现在”,同喜同悲,身临其境。 这两种不同的目的是分不出对错的,却足够两个人在细节上纠缠。一个是势头正猛的年轻导演,一个是德高望重的圈内泰斗,他们的这种“争斗”没有任何的私心,在争论结束之后还能有说有笑地去吃饭,兰月方面自然不会过多干涉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却苦了这些演员们,在拍摄的初期为了不同的感觉,他们要在导演的要求下一遍又一遍地去打磨同样的情节。 作者有话要说: 好甜! 渣作者如是说。 然后被我打洗了! 晚上八点约不约? ——by忙着毁尸灭迹的存稿箱菌 第61章 鞋垫 肖景深可以说是这些演员中比较惨的一个。当他翩然若仙地出现在两个导演面前时, 导演们就对他的外形大为赞叹, 当然对他的表演也有更多的要求和想法。 原定是“谢安”的戏份只拍摄一个周, 如果有需要补拍的部分, 他在临近杀青的时候再来进行集中补拍。 可是现在两天过去了,这两个导演连谢安如何出场都还没争论出个结果。 “大远景转远景, 切换到王羲之的视野, 让人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感觉,然后镜头定住不动, 长镜头, 谢安从山坡的亭子上走下来。”米子明哗啦哗啦翻着自己的分镜本子。 伍铭摇头表示反对“这种出现方式仪式感太强了, 我不认为您把一个人物的真实历史意义加诸在他的影视剧形象上是个很好的做法, 我们现在拍谢安是这样的,那以后王导怎么拍?王敦怎么拍?我的想法是远景切换,然后长镜头给王羲之,他往山上走,接着再转谢安, 站在石阶上,特写。这就够了。” 穿着戏服蹲在电风扇边上的男人静静地听着两个导演的讨论, 在大咖云集的剧组, 没有人因为他的戏份少或者知名度不高而在工作的时候为难他, 已经让他觉得心满意足了, 这种专业上的纠结让他感到的是对一个演员尊重。 这时,坐另一边儿候场的秦颂扔了两个花生过来,砸在他后脑勺上, 他捡起来去掉壳儿扔进了嘴里。 “老肖,你怎么看这段戏?” 伍铭拍了一下肖景深的后背。 “导演心里肯定比我有数。我就会拍点儿戏,实在是说不出来哪种好。要不我两种都试一遍?” 恩,也行。 伍铭杵着眼镜,米子明抱着胳膊,看着肖景深穿着戏服艰辛无比地往山上爬。 长镜头下从山上缓缓走下来的谢安宛若山中仙人。 近镜头特写的谢安仿佛与碧水青山融为一体。 两种感觉都很好。 伍铭继续杵着眼镜,米子明继续抱着胳膊。到了下午三点这场戏就拍不成了,他们于是转战棚内,继续拍别的戏份。 晚上,秦颂捏着鼻子泡脚。 戏服虽然一层一层的,好歹有风扇可以吹,他们脚上的鞋子可是实打实的古装靴子,穿上没五分钟就要出汗,每天把脚从里面拔出来再扒掉脚上的袜子,顿时会让人觉得自己脚踝下面连着的是一对泡烂了的猪蹄,那个酸爽劲儿就别提了。这种鞋子又远比平常的鞋子难穿,脚上出汗之后很容易就打滑,就算穿了棉线袜子也收效不大,尤其是秦颂这种汗脚。 “儿子啊,你爹要是演了个摔大马趴的王羲之,你说你的面子可往哪儿搁哟!” 换一盆洗脚水,秦颂闻了闻,终于没有那股恶臭味儿了,才有心情跟自己的亲亲老婆和亲亲儿砸聊视频。 “给你买的鞋垫儿也不行么?”视频那头儿同时传来他老婆的说话声和机械键盘的敲击声。 “太热了!老婆!老婆你亲亲我,安慰安慰你老公么!” “忙着跟人拼文呢,你别捣乱。” “哦。” “算了,亲一口,么!老公辛苦了,加油啊!” “老婆!” 以打字声为背景音,两个人又来回么么哒了好几次。 “要不你去问问你哥们儿?你不是天天说有事儿找老肖么?”方十一给她老公提出了一个建议。 “行咧!还是我媳妇儿聪明!” 给秦颂开门之前,肖景深刚洗完澡,还往身上擦了一层痱子粉。套上背心短裤打开门,他就看见自己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有些扭捏地站在那儿。 秦颂惊叹道:“老肖,你怎么香得跟我儿子似的。” “谁跟你儿子似的??有话快说,要不要吃冰棍儿?我助理给我买了一兜儿我都冻起来了。” 吃着冰棍儿,秦颂坐在肖景深房间的床上左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