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师父？是把你养大的那个师父么？”苏墨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没见过养大沈迟的那个师父，听说是个江湖侠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嗯，等忙完琐事我就带你去找师父。他老人家行踪漂泊不定，我们恐怕得费些时候才能找到。” 风越来越大，沈迟将苏墨护在怀里慢慢的往前走着。 苏墨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依偎在沈迟的怀里任由他带着自己回悠然居。 程君然正无聊的睁着眼睛数着屋顶木头的纹理，就听见屋外传来沈肃恭的脚步声。他本以为是沈肃恭来送午饭了，却没想到沈肃恭在门口敲了敲门说道： “公子可是醒着？我家少爷前来看望公子。” 程君然心里大惊，他根本就没有听到第二个人的脚步声这就说明对方的武力肯定在自己之上，迅速想好应对的方式后程君然朗声道： “快快有请！” 沈肃恭推开门苏墨和沈迟进了屋子，程君然这才发现对方是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他以前见过。 “你们是~”程君然努力回想着苏墨二人的名字。 “在下沈迟携妻苏墨前来看望程公子，前几日在下出门打猎不在家中，故没有早日前来探望，还望程公子能谅解。”沈迟和苏墨行了一礼说道。 程君然这才想起几个月前他和弟弟程君棋在路上碰到一对男夫妻的事，而且那对男夫妻送了他们不少自己腌的牛rou酱和腐乳。 “原来是沈公子和苏公子救了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不方便起身还请二位见谅。”程君然客气的说道。 苏墨笑着接过沈肃恭递过来的凳子坐下说道“既然见过面了你们两个就不要谅解来谅解去了，这么客气干啥。” 沈迟顺势坐在苏墨身边。程君然也笑了笑说“苏公子说的是，是在下啰嗦了。” 沈迟言简意赅的说道：“我是在山里打猎的时候救的你，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你是大庆第一皇商程家的少主程君然。” 程君然不顾身体的疼痛勉强坐起身子说道“不知阁下是谁，可与我程家有何恩怨？” 沈迟笑了笑说“恩怨倒是谈不上，只是家师以前叮嘱说‘皇商程家历代忠心为国为民，是为人臣子的榜样，若日后程家落了难该帮的你要尽力去帮。’ 如今你落了难被我碰到也算是遵循师父的嘱托。” 程君然纳闷的问道“不知家师是何人，沈公子可否将名号告诉于我？” 沈迟点了点头说“家师江湖人称‘侠盗吴’” 程君然瞪大了眼睛说道“侠盗吴？就是那专杀为富不仁祸害百姓之人的侠盗吴？那你难不成就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 沈迟点了点头说“在下沈迟，乃是侠盗吴手底下唯一亲传弟子。” 程君然愣了好半天才消化过这个消息，他看着沈迟仍有些不信任的问道“你若真是侠盗吴的亲传弟子，能拿出什么办法证明么？” 沈迟冷静的说道“你刚坐上家主之位时，家中有人起谋逆之心被当时的太子如今圣上发觉，所以革了他们官职贬为庶人流放边疆，这事可是事实？” 程君然没想到沈迟能知道如此隐秘之事，他心里不由得已经信了沈迟的身份，只是面上仍然严肃的说道“没错。此事与你有何干系？” 沈迟面无表情的说道“你那好叔叔的账本等证物还是我送到太子手上的，也算于我有些干系罢。” 程君然这才信了沈迟说道“侠盗吴救火我们程家数次，你既然是侠盗的徒弟，那我们也算是旧识了。不知侠盗去了那里？” “师父他老人家是闲不住的性子，两年前云游四海去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沈迟回答道。 程君然了然的点了点头。 侠盗吴洒脱的性格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喜欢游历，所以从来不在一个地方留超过三月的时间。 气氛有些沉静，苏墨笑着搭话道“不知君棋可能吃得惯我做的牛rou酱，如果喜欢的话我再做些你给他带回去。” 程君然笑着回到说“牛rou酱味道很好，那么一罐都被他吃完了。苏公子若是能再做些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只是我这身子短时间怕是回不去了。” 沈迟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伤势我可以治，我这里有师父留下的奇药，只是数量少了些无法快速痊愈。” 程君然惊喜的说道“不碍事的，不知我这伤多长时间能治好？” 沈迟顿了顿说道“保守估计要半个月的时间，不知程公子意下如何？” 程君然笑着说道“妙极妙极，比我想象之中的好了很多，如果真是这样赶过年之前我还是能回家一趟的。” 沈迟站起身看了看苏墨对程君然说道“我二人去拿药，你先躺着注意休息，药最好从明天开始吃。” 苏墨跟着沈兴出了屋子。只留下沈肃恭照顾程君然。 ☆、雪后赏繁花，执手奕天下 苏墨跟着沈迟走到他们的院子才开口问沈迟说道“阿迟, 你是要用空间井水搓药丸子么？” 沈迟难得的对苏墨的话产生了一种‘无法回答’的感觉，他顿了顿对苏墨说道“不用搓药丸子，用空间里的草药配一副不常见的补血药方用空间井水熬煮过给他喝，效果肯定比奇药还好用！” 苏墨这才知道自己又想岔了，不怪他会这么想，前世苏墨看到电视上只要一提奇药画面上出来的保证就是麦力素黑丸子，苏墨早就被洗了脑。 “嘿嘿, 我就说说”苏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 沈迟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怀里，又为他抚去头发上的雪花说道“没事，雪越来越大了快进屋。” 苏墨任由沈迟拉着进屋, 这会儿的程君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沈迟抓的药方是竹楼二层书房里的一个古方，补血益气的效果很好，只是味道就不那么美妙了。 程君然第一次喝到药的时候直接在苏墨怜悯的目光中吐了，然后他就上了沈迟心中的黑名单。因为那碗药是苏墨为了做实验他自己亲手煎的, 没想到程君然这么不识货，然后程君然就发现第二碗药竟然比第一碗还苦的多。 苦不堪言就是程君然现在的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沈迟，反正这几天沈迟一直臭着脸不给自己好好说话。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观察沈迟的脸色了，连续喝了十天苦的要命的‘奇药’，程君然觉得自己要是再喝下去肯定就要变成黄连的。 “当当当”沈肃恭敲着客房的门, “程公子，该喝药了！” 程君然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说“进来吧小肃恭，我还活着！” 沈肃恭将黑漆漆的药碗喂到程君然唇边说“少爷说了，喝了这碗药你就能试着出门走走了, 待会儿我给你拆布带。” 程君然身上受伤的地方太多，苏墨只好把他包成了木乃伊，所以到目前为止他连坐起来都很困难。 “真的？是你们小少爷说的？”程君然怀疑的问道，沈迟给自己的印象太差，他现在一点都不相信沈迟。 沈肃恭笑了笑说“是小少爷说的，你快喝药吧，今儿没有下雪，太阳暖和的很你可以出去转转。” 程君然这才放下心来，苏墨是肯定不会对自己使坏的。因为心情好的原因程君然觉得平时比黄连还苦的药竟然也没有那么苦了。 乐滋滋的喝完药，沈肃恭帮他拆了身上的布带。程君然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屈了屈腿，许久不动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应突然的动作，他缓了缓才小心的活动着各个关节。 沈肃恭看他笨重的动作有些好笑，从门口拿进来一对拐杖递给程君然说“小少爷让人做来给你支撑身体的，你走路的时候小心着点。” 程君然的身份到目前只有沈迟和苏墨二人知道，沈肃恭一直拿程君然当普通的书生来照顾，程君然不是看不起下人的人，他很喜欢和沈肃恭相处时如朋友般自然的态度，在心里也是拿沈肃恭当朋友看的。 断断续续下了许久的雪终于停了，太阳露出久违的笑脸来，苏墨和沈迟在空间里修练完后来到院子里晒太阳。 沈迟的修为已经到了练气十三层，再过不久就要筑基了，筑基后他的生命可以活到两百岁，容颜也将凝固在最好的时候，这是的他才算真正踏上修真的道路。 苏墨也不赖，将内力全部转化为灵力的他修为增长到练气八层，而且他生性聪颖，《造化决》又是最适合他单木灵根修炼的功法，所以沈迟并不担心苏墨赶不上自己。 两人坐在亭子外晒太阳，院子里冬天大部分的树都落叶了，只剩下枇朳树竹子这一类的植物还绿着，苏墨从山里移植出来的几棵腊梅也开了花，红的白的很是好看。 程君然拄着拐杖慢慢在悠然居走着，他从小生在富贵长在繁华之中，见多了精致典雅的山水别院也看过了皇城高大巍峨的高贵大气。本该对于乡下富绅的宅院提不起什么兴趣的，可是看了悠然居却不这么想。 悠然居的布局称不上最好，却合理自然没有刻意的雕琢打磨，透着一股子舒服劲。 更重要的是悠然居的氛围很好，主子伉俪情深感情和顺，下人齐心协力忠心护主，这些人人期望却难以得到的感情在悠然居却普通的如同家常便饭。 穿过几棵开的正盛的腊梅树，程君然看到了正在手谈的苏墨二人。 他靠着拐杖勉强拱手行了一礼说道“雪后看繁花，执手奕天下。二位真是好雅兴！” 苏墨落下手中的棋子笑道“程公子缪赞了，不过是闲来无事混时间罢了。” 沈肃安端来椅子和炭盆放到程君然脚下，沈肃恭往小炭炉里添了几块银霜炭，又为程君然倒了一杯热茶，随后二人侍在苏墨身后。 苏墨在小炭炉上放了一个小锅，锅中盛着黄澄澄的汤水，闻着有一股酒味儿。 程君然细细闻了闻说“这不是陇家的黄酒么，苏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陇家并不是指的一户人家或酒楼茶肆，而是大庆国顺安府下的一个小县城，县城不大但县里人家酿的黄酒却是一绝，味道清淡又能补气益血，适合冬日饮用。 不过陇家黄酒不耐储存，价格又不是很高，所以大多商队都不愿意卖黄酒，所以陇家黄酒除了顺安府其他地方是很少见的。 苏墨笑了笑说“程公子好眼力，这正是黄酒，不过不是陇家的而是我自己酿的，程公子正好尝尝。” 炭炉里的火烧的很旺，锅里的黄酒慢慢有了温度。苏墨将一旁的硬霜糖放到黄酒里。 程君然说道“那在下就有口福了，多谢苏公子厚爱。只是苏公子这是要煮酒么？” 沈迟看了程君然一眼说“火都烧上了不煮酒难道倒着玩么？” 沈迟心里非常不爽，自己媳妇亲手替这人脱了治伤自己就很不爽了，他还敢嫌弃自己媳妇煮的药。如今更是可恶，媳妇竟然亲手为他煮酒，自己这个相公都是第一次看媳妇儿煮酒。 “呃，这倒也是”程君然有些噎住，他小心的问沈迟说“沈公子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 苏墨笑着替程君然添了半杯热茶说“他性子直，说话没什么弯弯绕绕程公子多担待些。” 程君然笑了笑说“没事没事，我也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说话，沈公子说话挺合我心意。” 程君然这时才发现沈迟眼中的吃味，苏墨是男人所以他很平常的称赞苏墨，可他忘了苏墨还是沈迟的媳妇，这种情况下称赞就不太合适了，怪不得沈迟老针对自己。 程君然为自己找了个好借口他决定离苏墨远些。虽然他的借口一点都没沾上边，但是做出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沈迟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苏墨又往锅里添了枸杞和红枣，沈迟看着苏墨的动作不说话，程君然也细细的看着苏墨的手法，他准备偷师。 在悠然居的这段日子他深切的了解到苏墨有一手好厨艺，至于他为什么会了解？程君然想起苏墨派人送来的几碗汤就想擦口水。‘可以我没有厨艺这么好的媳妇’程君然暗暗的想着。 正宗好黄酒是用党参、糯米、黍米等精心酿制而成，喝的时候加入冰糖枸杞煮一会儿味道会更好。 大庆没有冰糖只有硬霜糖，效果差不多。枸杞和红枣的味慢慢渗出来后苏墨把小锅从炭炉上拿下来，将黄酒倒入准备好的漏斗里去掉渣子。 沈迟接过苏墨手里的酒替三人斟一满杯，程君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酒味浓，入口清甜，比凉的好喝的多，苏公子好手艺。”程君然喝完一杯说道。 苏墨尝了一口笑着说“程公子快别夸在下了，煮黄酒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你再家若是有空闲也可以煮的，保证味道比我煮的更好。” 程君然放下酒杯正经道“你二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叫我君然吧，叫程公子显得生份了。我比苏兄弟长几岁，苏兄弟也可以叫我程兄。沈公子大我一些，我便厚着脸皮叫你为沈兄了。” 苏墨替他斟满酒说“我也这么觉得，那就听程兄说的。公子来公子去的到底麻烦。” 程君然哈哈大笑，他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苏墨和沈迟很对他的胃口。 “说到酒，我听说沈兄和苏兄弟在镇上开了一家卖酒的糕点铺子？”程君然好奇的问道。 “是，我二人闲暇时在家里捣鼓了些美人酒放在铺子里卖，也算给家里添个进项。”苏墨谦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