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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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大哥没办法,碰了盘水果,过来帮他们洗牌。 没料到,这一局居然真的让安格斯输了。谢朝偷偷和他咬耳朵:“你刚不会真作弊了吧。” 安格斯承认:“洗牌的时候放水了,没想到编剧眼睛这么尖。” 谢朝叉了口摄像大哥的哈密瓜,深深地感觉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倒霉了,他手气一般……都不怎么好,安格斯看来也没差…… 赢家要听安格斯的真心话,他到真心话里抽了张牌,牌上写着:今天内裤什么颜色? 都是很套路的问题。 他沉声答:“黑色。” 胖编剧摸着牌:“真无聊,我都不想听你这种大男人回答这种问题。”说着眼睛在组里的女演员身上转了转,有色心没贼胆的怂样。 谢朝所料不假,真的是他倒霉了。 胖编剧的镜片上反着光:“你就真心话。”他搓着手,“最好抽个劲爆的问题。” 谢朝眉头一挑,问题确实劲爆:初夜发生在什么时候。后面还有附加条件,具体到时间地点。 “二十岁,酒店房间。”谢朝简要地一说。 胖编剧猥琐地发问:“具体点儿,不要这么模糊。” “……”谢朝没辙,“夏天晚上,威尼斯酒店。”威尼斯酒店那么多,说了没关系。 胖编剧勉强让他过了。下一轮,一个精壮的汉子运道太差,被他整去跳了钢管舞,跳得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没想到安格斯又遭殃了,问题竟然抽的和谢朝一模一样。众人对这些隐私都抱有几分好奇心,竖着耳朵听着。 安格斯低声道,看不清楚面部表情:“二十二岁,威尼斯酒店。” “该不会也是夏天的夜晚吧?”摄像大哥打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们也不怕蚊子咬,哈哈哈。” 后面这一句颇有画面感了,仿佛两人真的打过野战了,席天幕地下,窝在草丛里,蚊子满天飞,浑身都是包……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摄像大哥自个儿哈哈大笑,其他人就看着他笑。众所周知,安格斯私生活非常严谨,连配合别人炒作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大家都觉得这个玩笑开得不太适合,而且他两还是好朋友。 安格斯漫不经心地摸着牌,冷峻的眉眼像工笔画般精雕细琢,赏心悦目。平时他就面瘫着一张脸,为人倒是和和气气的,但谁也琢磨不透他,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有些人在某些方面就是开不得玩笑,安格斯就这么静静地不说话,大家以为这玩笑过火,惹得他不悦,纷纷停了手头的动作,一时之间,热闹的包厢西边忽然没声了,只剩东边汉德尔喝酒小酌的聊天声。 胖编剧动了动嘴唇,刚准备出来打圆场,就听得安格斯戏谑道:“差不多是夏天,但没有蚊子。” 他反手把手上的小牌覆在磨砂玻璃的桌面上,花花绿绿的纸牌背面的菱形方格密密麻麻,“要是真有蚊子,我就要去投诉这酒店了。” 大家见安格斯不介意,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气氛又活络开了,胖编剧笑着说:“听你们这回答,感觉是一块儿的,果真是好基友。”他的胖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做了个挤眉弄眼的鬼脸。 谢朝被他这挫样逗笑了,捏了把他大臂上厚实的肥rou:“你可别再折腾你的脸了,眼睛本来就不大,这都快没了。” “这次放过你啊,你这回答明显不走心,剽窃谢朝的标准答案啊,小心谢朝问你收钱。”胖编剧打着哈哈,吆喝大家继续玩儿。 摄像大哥捏了把汗,心道下次可不能随便瞎开玩笑,不熟悉的人开不起,就算气氛再好也不行,有点吓人…… 谢朝侧过头,问安格斯:“你是不是不想回答,故意跟着我的答案说。”他眉眼弯弯,笑出一侧的酒窝,“没关系的,我不介意,谁没有个过去,我刚才也答了的。” 他们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该经历的肯定经历过了,青春期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冲动,年轻时的回忆不值一提,成熟之后就看淡了很多东西,重要的是将来。 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而且安格斯心里还有个白月光,但是你得坦诚接受啊,那都已经埋葬在回忆了,说不定都腐烂透了。 谢朝向来想得开,何况他也有段过去,他不能严于律人,疏于律己,这就太过分了。 虽然他的那段过去根本算不上什么,他都不记得怎么发生的了…… 心塞至极…… 第57章 安格斯眸色湛蓝, 偏过头:“你真这么觉得?” 谢朝真诚地点点头。 “那我说的也是真话。”安格斯贴近他的耳朵,缓缓说道, 温热的呼吸散在谢朝耳侧。 他转头看过去, 安格斯已经在摸牌了,胖编剧催谢朝赶紧抓牌。 谢朝忙伸手抽了张牌, 看都没看, 就压在桌上,拽过安格斯的胳膊, 问:“你什么意思?”他又不笨,时间地点真的很巧,同一年,同一家酒店, 他都怀疑安格斯是故意诱导他想歪的。 安格斯捏紧手里的牌, 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他抿着嘴角, 这事儿谢朝迟早会知道,等他主动发现, 还不如他自己招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两人才在一起没有多久, 感情正在升温中, 如果现在爆出来成年旧事,谢朝十有八九要冷处理他一段时间了。 安格斯低头瞄了一眼牌, 决定听天由命,如果牌很大,他就趁着这个机会招了。他翻到正面, 赫然就是五颜六色的大鬼,这可真大啊。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事后好好哄着便罢。 “等牌局散了,回房间说行么?”安格斯压着嗓子,在桌子底下握着谢朝的手,轻轻捏了把他的虎口。 谢朝一听,心里“咯噔”一跳,直觉有大事。他瞥一眼安格斯淡然的神色,又不确定起来。 这局谢朝输了,他得大冒险,足足喝了一大杯的香槟,安格斯本想帮他挡点儿,然而死胖子不依不饶得盯着他猛灌。 谢朝没办法,想着明天也没事,喝醉了也关系,径直猛地灌了,没一会儿脸色就红起来了,脑袋已经不怎么清醒了,反应也慢下来了,实在是酒量浅。 胖编剧咋舌:“你还能不能继续玩了,摸个牌都和蜗牛似的。” 谢朝慢吞吞地看他一眼,慢吞吞地摸了张牌,停顿了三秒,才低头看牌。虽说动作迟缓,但眼神却亮晶晶的,在昏暗的包厢里发亮,嘴角含着笑,小酒窝浅浅的。 大家看了看谢朝,觉得他挺正常,眼睛贼亮了,应该没醉,附和着胖编剧,催他赶紧玩起来。 谢朝特别正常地笑着点头,眼睛又是一亮,像洒了碎钻。 安格斯看着他,心头痒痒的,忍不住想捂住他的眼睛,真是太亮了,又想去戳戳他的酒窝,一定很软。众目睽睽之下,谢朝肯定不乐意他这么干。安格斯扫过四周,折中一下,把手搁在了他大腿上。 过了会儿,谢朝把手搭上了安格斯的手,刚喝了酒,手心热乎乎的。 安格斯修长的手指点着纸牌,估摸着谢朝马上就要丢开他的爪子了。 谁料,谢朝抠了抠他的手心,指尖像猫爪一样挠到了心里,一股痒意从手心蔓延到头发末梢,酥酥麻麻的。 安格斯没克制住,忽然伸手抓紧谢朝不安分的爪子,湛蓝深邃的眼睛望了过去。 谢朝察觉到他灼人的视线,歪头一笑,酒窝更深了,一口漂亮的大白牙整齐干净。 安格斯舔了舔上颚骨,舌头在齿缝间了溜了一圈,紧紧地握住谢朝。他眼里含着笑意,看来今晚的事情似乎挺容易的。而且又不是他没提过,是谢朝没认出来。 这可真是伤了老朋友的心,安格斯这么一想,似乎自己还占了上风。他点在桌面的手指忽然加快的节奏,呵,是时候想想要怎么抓住这点,好好占占小便宜了。 接下来的游戏,谢朝慢半拍地玩下去,安格斯则是心不在蔫,不在状态。 好不容易捱到散伙,可爱的服务员过来收拾包厢。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谢朝一直坐在原位没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服务员动作。 安格斯以为他想歇一会儿,等了半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板着的脸透出不虞。他伸手五指,在谢朝眼前晃了晃:“这就看呆了?” 年轻的女服务员便谢朝看得僵了动作,脸都红了,头也不敢抬,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谢朝嘿嘿一笑:“好看。” 安格斯瘫着脸,去拉他的手:“有我好看?”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只有两人能听见。 谢朝侧头认真打量他的脸庞,安格斯下颌到脖颈的线条流畅锋利,一双蓝眼睛占尽了优势,深邃的眼窝立体,鼻梁挺直,最重要的是气质特别好,虽然说了句不上道的话,但气质还摆在那儿。 “你好看。”谢朝中肯地评价。 安格斯沾沾自喜。 谢朝接着说:“但她的耳朵更好看。” 听到后面一句,安格斯一愣,朝女服务生看过去。女人留着一头黑长直,哪里看得见耳朵?他目光滑到她头顶,两个尖尖的猫耳竖着,确实挺好看…… 好吧,谢朝刚才估计一直盯着人家耳朵看来着。 安格斯眸光一转,不怀好意地问:“喜欢?” “可爱。”谢朝点头,“你戴了肯定比她好看。” 他伸手摸摸安格斯栗色的发丝:“你要戴橘猫的耳朵,就更好看了。”服务生戴的是黑猫耳朵。 安格斯语塞,又不甘心:“你戴个黑色的耳朵,我就戴橘色的。” 谢朝歪头一想,这交易貌似很公平,于是同意:“好啊。” 安格斯没想到这么容易,瞬间喜形于色,直接正大光明地问工作人员拿了两只耳朵回去了。 谢朝抓着假耳朵,使劲揉了揉。 安格斯领着他回房间,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戴上了。 果然很可爱, 毛茸茸的耳朵藏在黑发里,谢朝拿水汪汪的黑眼睛瞅着人,像只又乖又萌的小奶猫。 安格斯心思一动,拍了他屁股一把,眯着眼睛问:“尾巴呢?” 谢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后腿一步,反应迟钝地想:尾巴呢? 他迷糊地转头看过去,没看到尾巴,顿时急了,眼眶一红,着急地问:“不见了。” 安格斯知道他的酒量,没想到醉成这个程度。他怔忪了片刻,搂着谢朝说:“骗你的,没有尾巴。” 谢朝狐疑地看着他,眼里雾蒙蒙的,手伸到屁股后面抓了抓:“没了。” “就算没有尾巴,我也不嫌弃你。”安格斯笑眯眯的,像只大尾巴狼。 谢朝很感动,抬眼望过去,睫毛颤了颤:“真的?” 安格斯非常“真诚”地点头,肯定了这个意思。 手头还有事没解决,他趁热打铁:“你还记得七年前么?” 谢朝歪头思索了一会儿,眼里全是茫然,缓慢地摇了摇头,“不太记得。” “哎,你都忘记我了,肯定也不记得了。”安格斯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我帮你回忆回忆。” 他搂过谢朝的腰,贴近他,嘴唇游移在赤裸的肌肤上,呼出来的气息灼热。 “想起来了没有?” 谢朝对此一无所知,懵懂地望着他。 安格斯很想趁机重复那天的全过程,好好地帮他完全回忆一遍。可是,指不定谢朝清醒了就要生气,他可不不能火上浇油。 “嗯,我必须得告诉你我的中文名字了。”安格斯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沈、其、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