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我翻着眼珠往上看，转了一圈视线，才说，“那昨晚我说的事，你怎么个态度？” “这……”他面露迟疑，似乎还是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我一下就恼了，把他推开，“送欣欣去上学吧！要迟到了！” 他一下笑开，重新拉住我，“你别生气，我答应你就是，如果以后有什么违背这个承诺的意外，你相信我绝对不是骗你就行，可以吗？” “那你也要说到做到。”我语气软了点，却还是不依不饶。 裴敬尧很肯定的点头，“我保证，说到做到，那你不生气了吧？”凑过来，笑容清浅的直视着我。 我故作沉吟的想了想，“还有点生气吧，不过如果你今天有时间陪我去医院复查，或许……我就没那么生气了。” 抬腕看了下表，他答应着，“好，中午我回来接你，高兴了？” 我简直心花怒放好不好，偶尔的任性，能被喜欢的人这样哄，哪个女人还能不高兴？ 忍着笑，我点点头，“还行，那你去送欣欣吧。” 指了指自己的脸，裴敬尧期待的说，“那你亲我一口吧，早上因为你不理我，我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你该帮我找回好心情，否则我去公司也没办法好好工作。” “裴敬尧，你很无赖知不知道？怎么还讨价还价了？”我佯装不悦，在他张口欲争辩时，飞快凑过去亲在他的唇上，捂着嘴笑起来。 他这才发现我是故意的，又把我抱着狠狠的亲了一番才放开，要不是我注意到楼下欣欣捂着眼睛，却在指缝里偷看，真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来。 等裴敬尧出门后，我慢条斯理的一个人吃过早餐，随便看看书，上上网，也就中午了。 手机在旁边响了起来，一看是沈笑雯的电话，我立刻接起来。 “是不是有消息了？” 沈笑雯说道，“欣欣的那件事暂时还没有，我打电话来是告诉你另一件事，上次不是让你把裴子琛的血样留了下来吗？结果和我们想的有点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可我觉得不管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和裴敬尧，和倪朵都毫无关系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那我也跟你说一件事吧，那个孩子，其实没必要在他身上费心思，他……他根本就不是倪朵生下来的？” “什么？”沈笑雯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问出一连串的疑问，“你没搞错？确定吗？真有这个可能？但是裘年他说……” 说到这里又戛然而止，大概是太惊讶，沈笑雯出了口气，“算了，你先说吧，我听着，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她提到贺裘年的名字而带走了一些心神，闻言才开口，“没有弄错，这事是我晴儿听到的。” 于是我就把事情经过跟她说了一遍，听完后沈笑闻却忽然显得有些兴奋，就好像什么事茅塞顿开一样。 “我明白了，怪不得，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不过……”说到这里她又顿住，有些欲言又止，“可如果裴子琛不是倪朵所生，那我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忽地又想起什么。 “是贺裘年让你在帮我做什么吗？你们原先打算怎么对子琛？笑闻，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而且现在所有的事也跟他没关系，不管怎么样，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不该牵涉到他身上。” “我知道，放心吧，一一，我可没那么坏心眼，就是……唉，算了以后你们有机会见到，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不过他可能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了，就那样的人。” 沈笑雯有些无奈，语气里不觉就多了一丝惆怅。 我沉默了会儿问，“他……最近还好吧？” “嗯，挺好的，比之前好多了，基本上差不多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生活方式了，表面看起来……倒是挺开心，只是究竟到底怎么样，我就不好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大听懂，觉得她这样的形容很奇怪。 沈笑闻低笑了一声，“真的已经很好了，至少他开始正面生活了，其实就是……恢复到没认识你之前时的生活，就是……纵横风月那种，你懂，他以前就是那副德性，可能这样的生活更能让他活的轻松些吧。” “哦对了，他现在在医院做的也挺好的，不过工作上没以前那么好说话了，医院的护士医生都偷偷地说贺二少像是变了个人，太严苛了，一一，你会不会为他觉得难过呢？” 我一下就明白了，沈笑雯是故意把这些说给我听的，张了张口，我哑然无声。 电话不知什么时候在沉默中被沈笑雯挂断了，我捏着手机半天也没动作。 打开通讯录，往下翻着，最后停在贺裘年的电话号码前，手指和屏幕几乎就要碰到，点在拨号上，咔嚓一声响，门打卡了， 我转头看，是裴敬尧，这才想起早上我们说好，中午一起去医院陪我复查的。 我立刻收起手机，走过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怕晚了你不高兴，怎么了？好像……表情有些不对劲？才十点多啊，你又生气了？”他一本正经的打量我的神色，很诧异。 我知道裴敬尧是在故意逗我，便一拳打在他身上，“对啊，生气了，还不快点，不然医生下班了找谁去？我还想去早点吃饭呢。” “好，那我们走吧。”手搭在我肩膀上，揽着我就出了门。 到医院后做了一些必要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告诉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脊椎骨的轻微损伤目前来看也恢复的很好，以后就不用来医院了。 离开医院，我们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饭，一边聊着天，说着闲话，不时会因为彼此的话而相视一笑，这种感觉很美好。 我想要的生活，不需要很多激情增加新鲜感，这种平平淡淡中，却又温馨而甜蜜的生活，就让我很满足了。 端起杯子我喝了口水，也吃的差不多了，准备一起离开，裴敬尧的手机似乎是来了电话，他说了声‘等一下’，然后摸出手机来。 一看来电，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对我说，“欣欣班主任打来的。” “嗯？班主任？”我也觉得奇怪，立刻道，“那赶紧接吧，说不定是有什么事。” 我说话中，裴敬尧已经接起了电话，对我颔首示意，喂了一声，“你好，我是裴欣欣的爸爸，有什么事吗？”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裴敬尧的脸色陡然间就变了！ 紧跟着追问几句，挂了电话就拉着我往餐厅外跑。 我不敢怠慢，上了车才着急的问，“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欣欣怎么了？” 一脚油门下去，他把车子开得飞快，也是真的在着急。 平缓了一下情绪，对我道，“我跟你说了你先答应我不能着急，行吗？” 一听他这么说，我哪能不着急，都顾不上他在开车了，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是真的要急死我吗？” “好好，我说，你冷静点！别欣欣还没找到，我们两就先躺进医院了！”裴敬尧腾出一只手来安抚我，将我的手给拉开了。 我有些听不明白，“什么意思？找欣欣？欣欣不是在幼儿园吗？找什么啊？” “她班主任刚刚打来电话，说……欣欣不见了。”拧着眉，裴敬尧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怕我担心过度，又赶紧保证，“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尽快找到她！” 我却一下瘫坐在椅子里，欣欣不见了？谁把她带走了？ 第一时间我想到了倪朵，怀疑昨天她说的那些是不是故意诈我。 之所以说什么要怀上裴敬尧的孩子，只是想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全部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如果我没听到，没提防错了方向，她也就好下手了。 不对，那也不该行动这么快啊，她不是说裴母拒绝了她吗？ 不管是不是她，现在我都要先找到欣欣！这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幼儿园，欣欣的班主任和幼儿园的校长，也早早的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没来得及等裴敬尧，我已经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冲了出去，跑到他们面前就是连珠炮似的喝问。 “我女儿呢？欣欣在哪？！” 激动中我一把抓住了班主任的胳膊，大概是太用力，弄疼了她，班主任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却不敢推开我。 哭丧着脸看向我身后，“裴先生，您先让你太太冷静点，我们好好说！” “一一。”裴敬尧过来抓住我的手，目光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们会找到欣欣的，你这样会耽误时间，先听一听到底怎么回事。” 我慢慢松了手，红着眼，“好，那你们说，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就在学校，怎么就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们找过没有？” 第135失踪 “找过了，都找过了，学校监控也全部看过，中午吃饭时欣欣就在，但是去了趟洗手间，就没见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女班主任年龄不大，可能比我还小几岁，她焦灼惶恐的说着，一脸的害怕瑟缩。 我脑子里一团乱，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上一次欣欣好好地在幼儿园不见，至少我们还能知道一些线索，知道是裴敬尧带走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今天这件事显然非同寻常，我伏在裴敬尧怀里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心就跟被火烤一样的煎熬，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 欣欣现在到底在哪里？谁好好地把她带走？就算是绑架，也该打电话过来找我们啊！ 裴敬尧薄唇紧抿着，只把我抱着，沉吟片刻问道，“既然学校没问题，那会不会是外面来的人把孩子抱走？你们学校就只有这种级别的安全性吗？” 校长板起脸，像是受到莫大侮辱似的，“我们幼儿园管的可严了，不是学校里的人，根本不可能被放进来！怎么可能有人进来把欣欣带走嘛？裴先生，既然你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来，那就是相信我们的安全保障，对不对？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 “呵……可我女儿还是从你们这安全的学校不见了！”一声冷笑，裴敬尧森然的盯着校长，“不管你们怎么说，我的女儿，必须找到！要不然，徐校长，你该明白后果！” “裴……裴先生。” 校长秃顶的脑门冷汗都流了下来，却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们也很着急嘛，已经让学校里所有老师在帮忙查看监控，寻找每一个角落，如果有问题，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不行的！敬尧，现在都不知道抓走欣欣的人是谁，又是什么目的，我们不能这样等着，必须尽快找到她，这跟上次你带走她的性质完全不一样，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停，不管做什么，都要去找欣欣！ “好，我知道，我知道，一一，你让我想想一下。”安抚着我，裴敬尧目光深邃，努力去想着办法，目光落在门卫室，似乎是想到什么，命令校长，“把门卫叫来！” 校长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他的话敲着窗户把门卫叫了出来。 一个五六十岁，花白头发的老头走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惶恐，“徐校长，你找我什么事？” 徐校长腆着肚子，摆摆手，“是裴先生要找你，快过去。” 门卫抬头看来，不敢怠慢的走来，笑容憨厚可掬，“裴先生，太太，有什么事吗？” 点点头，裴敬尧问他，“中午时候，出入这里的人，你应该都还记得有谁吧？” 这个幼儿园，是包午饭的，所以中午小孩子们是不会被父母接回去的，一般都是在学校吃完，就午休，因此如果有小孩被人带着进出，都比较少，应该也不难忘记，因此裴敬尧才有此一问。 门卫点头，“进出的人确实不多，有……三，有四个，裴先生你要找谁吗？这四个人都是我们学校的，要是找人，找校长更方便呀。” 校长一听，话题又带到他身上，立刻瞪了门卫一眼，轻咳一声说，“裴先生……” 还没说完，裴敬尧就抬手打断他，对门卫道，“这件事只能问你，你说说看，这四个人里有没抱着，或者背着一个小孩出去的？” 原来是问这个，我立刻激动起来，既然人不在学校里，那就肯定是出去了，出去的话，就一定会走门，只要这个门卫能提供一点线索，那就有可能很快地找到欣欣。 我顿时充满希望，点着头无比的恳求，“叔叔，麻烦你好好想一想，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女儿不见了！一定是有人把她带走了。” 门卫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今天进出的几个人，都是大人啊，三个是老师，一个是学校的保洁，都没看见抱着孩子的。” “怎么可能？人明明是从学校不见的！”我的心登时如坠冰窟，这不可能啊！ “确实……确实没看见小孩子。”他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倒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