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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事情是怎样的处理结果,唐怀瑾已经不记得。多半是找了大人来。那年行舟还在逆水而行,十分艰难,于是他们上的并非后面那样的贵族学校。一件八百块、国外品牌的裙子,放在老师眼里,已经是件“大事”了。 他只记得唐怀瑜含着泪,带哭腔,说话的一刻。 明明也有他真心想要保护meimei的时候。 是从哪一刻起,一切变化,他开始只想伤害唐怀瑜呢? 钟奕看了眼腕上手表,又说:“按说,我该多与唐先生讲些爸妈的事。”说到“爸妈”,他语气不变,丝毫看不出童年遭遇如何对待的影子,“可时间太久,坦白说,我也不太记得。” 唐怀瑾有些无力,道:“啊,钟总,我理解的。” 钟奕便说:“这样就好。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像是昨日重演。去年那一顿饭,也是这样。说好半小时,但只过了几句话时间,钟奕便离开。 那之后,唐怀瑾捡了钟奕的头发,又遇到池铭。 像是就此脱轨。 此刻,他看着钟奕的背影,忽然想:对,他还是怀瑜的哥哥。 而不是我。 他心里升起一点难言的妒忌。很微妙,并不像是对失去今日生活的担忧。 到后面,唐怀瑾把这归于错觉。他强迫自己改换思路,想:如果唐德是从警方那里,知道自己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看他那副样子,多半还不曾告诉谢玲。 自己还有机会。 这会儿,唐怀瑾唯一为难的事,在于:在“先发制人”时,是否要说起此前两次基因检测。 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坦白——坦白“去做鉴定”,而非自己知道结果,这不过是个巧妙话术,唐怀瑾并无压力——另一条,则是咬死自己不知情。 后一项选择,当然会让自己更无辜。 但更像一场赌博。如果赌输了,便要事后弥补、再圆一次谎言。 赢了,也不过得一刻安宁。 过了许久,面前食物彻底变冷,唐怀瑾终于作出决断。 这晚,他提前回到家中。唐德开门,见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烟灰缸,缸中都是烟头的“儿子”。 屋内烟雾缭绕,哪怕是唐德这样的老烟枪,都有些呛到。 他诧异。二十余年的骨rou之情,让唐德在这一刻下意识问:“怀瑾,怎么了?” 唐怀瑾抬头看他。 眼里带着点血丝,说:“爸。”停了停,闭眼,像是痛苦无以言说,“今天,钟奕约了我一面。” 唐德骤然睁大眼睛,错愕:“钟奕?” 他不是不想与自家牵扯? 唐德心乱如麻,惊讶之后,是点酸中带甜、甜中带苦的难以置信。他与唐怀瑾相处二十年,明白自己会在亲生骨rou与养子之间偏心。于前者更多的是愧疚,对后者才是时光铸造的亲情。而钟奕不需要他的愧疚,才有了眼下局面。 可钟奕约了怀瑾,这是不是说,昨天他对警方所说的那些话里,有些气话、并非完全真心? 他在外多年的儿子,其实仍对父母有所期许,所以才去找怀瑾。 他想这些的时候,唐怀瑾在细细观察唐德的表情。他没有池珺那样敏锐的洞察力,好在时间可以弥补这点。他微微眯起眼睛,带了点冷漠,想:对,哪有男人不要自己血脉,反倒要一个外人。 但开口的时候,唐怀瑾仍然是挣扎又痛苦,说:“他给了我一本相册……他说,昨天他与您一起去了警察,他说——” 唐德下意识问:“说什么?” 唐怀瑾一字一顿,“说我并非您和妈的孩子。” 唐德“嘶”了声,追问:“他还说什么了?” 唐怀瑾心中冷笑,脸上表情不变,说:“他说,他觉得那本相册应该交给我。”此刻就摆在面前茶几上,猛地看上去,像是他翻看许久。 事实上,唐怀瑾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对着镜子,当然能看出,那个男人与自己样貌中的相似。他很嘲讽,觉得命运弄人。但命运总要被自己把握。 他在为自己的未来抗争。 唐怀瑾带着点“小心翼翼”,问:“爸,他毕竟……毕竟不是您,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想问您一句。钟奕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甚至抽噎了声。 这时候,唐德适应了屋内的呛鼻气息。他回想起昨天警察讲的话,再看唐怀瑾,眼神复杂:到这时候,你还不愿意承认,你早就知道这事了吗? 他倏忽心冷,想:这样骗我的,就是我和玲玲养了二十四年的“儿子”。 可唐怀瑾下一句话,就是:“爸,您不告诉我……其实高三那年,家里出了事,您还记得吗?” 唐德到这一刻,慢慢发现,今晚,唐怀瑾与自己讲话,都是说“您”,而非平时用的“你”。 像是两人之间有了无形隔阂。 他在一边坐下,“嗯”了声,明白,这是唐怀瑾要说两次基因检测。 做了许久上位者,在被进门时那一幕冲击后,到此刻,唐德思绪回笼。他仍然矛盾,感情上,很想相信唐怀瑾。二十四年的亲情,他不希望这是假的。但理智上,又明白,眼下的话,很可能只是唐怀瑾的花言巧语。 想到这里,唐德不免难捱:为什么钟奕约怀瑾,不与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