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唐大人高冷的用鼻子应了一声。 “许夫人定是被咱们府里的阵法迷惑,才无意间闯入大人的休憩之地,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 见唐大人没有放我们走的意思,那小厮提醒道:“唐大人,王爷召许夫人过府,乃是想和许夫人商谈太后寿宴献礼之事,若唐大人也有兴趣,不妨……更衣之后,去主厅一叙?” “不必了,带……许夫人去吧。”他披着衣服转了身,我也不再流连,赶紧下山赶紧走。 “下山的时候,扶着她。”也不知道他在嘱咐谁,那小厮也是一愣,似懂非懂得应了声。 献礼的策划非常的简单,但是因为距离寿宴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这次只是简单的碰了头。 谢天谢地,三姐及时赶到,算是救了我一命。 不然和宣王谈话的时候就会变成—— “夫人,您觉得,本王这个建议如何?” “啊,行。” “那若这般呢?” “啊,没问题。” “可这两个完全是南辕北辙呀?” “啊,是啊。” “大胆!太后寿宴乃家国大事,岂容你儿戏?来人,把许夫人拖出去打死!” 那我就真的废了。 三姐的马没我快,一直在后面估计是先去了明王府才又自己赶来的,都是他在和宣王交流,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那个熟人,和唇上的触觉。 “老板,你脸怎么这么红?染了风寒不成?”出了亲王府,三姐对我道。 “有吗?”我双手捂上脸颊,确实有点热。 “听宣亲王说,你刚刚掉水里了?别着凉了,走,热伤风最是要命了,定要找个好大夫为你瞧瞧!” 晚间,好大夫——穿紫色锦衣的小姑娘急匆匆的出现在王府。 “诗主子,真是对不住,府上的贵人需稍等一等了,我们堂主那里出了些小问题。” 我一下就急了,“怎么了?他受伤了?” “并非受伤,刚采菱来报,说我们堂主和许大人打起来了,许大人伤的不轻,属下需过去看看,小贵人且稍等片刻,或请别的医者吧。”说完,紫玉就匆匆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眨眨眼,抬头问沈如诗,“那个,打听一下,去许大人府上怎么走?”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大官人咋挨打了呢? ☆、重叠 “想不到快两年不见许大人,许夫人还是那般关心朋友。”景昱仁坐在马车的正位,身边是温婉的沈如诗,斜对面是一脸狗腿的我。 “自然,朋友嘛。”鬼知道我到底关心的是个朋友,还是个熟人。 景昱仁弯了弯嘴角,捏了捏沈如诗的手,傻丫头本来还靠在傻小子的肩膀上,见他有动作就抬头去看对方,傻小子立马用漂亮的鼻尖和傻丫头的鼻尖碰了碰。 沃日,不容易,我徒弟终于出师了,感动的我老泪纵横。 “王爷……”沈如诗被景昱仁的动作弄的一阵脸红,转头来看我。景昱仁妇唱夫随,我有眼力见儿的低下头数头发。 许汉文看起来没什么事,坐在桌案前,丫鬟正伺候他热敷,他却戳着腮帮子看一本文案。 “汉文,你怎么样?”景昱仁问道。 “呀,下官看的入迷竟未察觉王爷到来,真是该死,王爷恕罪。”景昱仁在许汉文跪下之前把他扶住。 “你我二人相识多年,还需这些虚礼不成?” “诶,祖宗法礼不可废。” “哈哈哈,好好好,都听许大人的。”景昱仁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诚实的根本没有放开许汉文的意思。 许汉文见争执半天也没拗过景昱仁,便笑着吩咐丫头奉茶。 他这才注意到我。 “这位是?” “这位是许夫人,宣亲王为准备祖母寿宴献礼,特意从尚阳州的洛松镇请来的,汉文应该听说了。”景昱仁道。 许汉文这才真正的把我当成个人类细细打量起我来,接着躬身一拜,“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许夫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把您认成普通村妇,当真罪过。” 村妇!你骂谁呢你! 我紧紧捏着茶杯边缘,硬生生受了他的礼,咬着牙皮笑rou不笑的点了点头。 “都是替王爷王妃办事,大人不必客气。”我道。 “怎敢和夫人相比,在下都是出几个馊主意而已,若没有您在后方银钱支持,怕是在下天好的主意也是行不通的。” “还是您拿的主意好。”我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因为吃了沈如诗给我的变声药,嗓子格外的干痒。 “你们二位就别互相吹捧了,许大人您怎么还和师兄打起来了?”沈如诗问。 我的耳朵不自觉的就立了起来。 “哦,下官和唐大夫时常有争执的,只是这次商量计策的时候,和唐大夫的分歧过大了,他又饮了些酒,便打起来了。”许汉文道。 “什么计策能让师兄那般失态呀?”沈如诗笑问。 “也怪下官莽撞,依着唐大夫探来的消息,宣王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必有大动作。下官就和唐大夫商议,想让王妃娘娘冒个险,谁知唐大夫一下便急了,连争执都没有,抬手便打。下官之前因为给王妃娘娘解毒之事和唐大夫过招过,那旧伤已然好不了了,哪里是他的对手,于是就……”许汉文指着乌黑的眼圈儿,苦笑着道。 我就说嘛,果然是为了沈如诗。 这傻唐舜还真是痴心一片,唉,走火入魔变了心,可一恢复了就变了回来。还挺专一的。 “师兄和我们互通消息,宣王不会不知道,那宣王一次次通过师兄透露消息给我们,到底是何居心呢?”沈如诗手指无意识的捏着茶杯的盖子把玩。 我听不太懂他们复杂的关系,只是因为有唐舜的事,我格外的用心。 想想也是,唐舜因为沈如诗的关系,和明王走的近,但是宣王明知道这种情况下还会收留唐舜让他当客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拿唐舜当枪使,到时候两头不捞好,然后宣王再接机离间唐舜和沈如诗他们,造成彼此孤立无援互相仇视,他好坐收渔利? 我想不明白,就在我走神想唐舜的功夫,已然跟不上他们谈话的节奏。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换的话题,现在居然在谈给太后献礼的问题。 “那王妃娘娘今次表演什么呢?” “本王和诗儿在战场两年有余,皇祖母说只要到时候诗儿陪在她身边,就行了。”景昱仁依旧是一脸宠溺得抓着沈如诗的手,笑眯眯得对许汉文道。 “皇祖母说是这般说,可她老人家毕竟过寿,岂有不送点什么的道理。”沈如诗反驳道,“只是送什么,我还真是犯了难。” “反正老太太想的是你这人,你送什么不一样啊,要不随便跳个舞好了。” “嗯?” “王妃娘娘,许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呀?” “对呀,画……话粗理不粗,就听许夫人的!跳个舞好了,刚好鸿楼也来了人,献舞一曲也不是难事。” “对啊对啊,我跟你说,我们家三姑娘啊,那可真不是吹得!”我还想再给三姐吹点什么的时候,变声药的药效过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沈如诗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对他们二人道:“王爷,我想带许夫人回府找鸿楼的掌柜编个新的舞蹈。” “那本王陪你。” “王爷和许大人商量正事要紧,那我就走啦!”沈如诗拉过我的手,在丫头的带领下,出了许府。 #惠兰园# 三姐和沈如诗就参演曲目问题,就争议有一个多小时了,每个曲子都很好,每个曲子又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我坐在很久没见的那棵桃树下,仰着头美滋滋的看着没熟的小果子,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娘娘,您要是非得选这个曲子,那您恕草民不奉陪了。” 完了,三姐这是生气了,“哟,这怎么话儿说的,怎么还吵起来了?” 沈如诗抿了抿嘴,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兴,“三姑娘选的曲子,在寿宴上弹奏,未免失了庄重。” “哟——” 当三姐把这个音拉长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嗡”的一声,生怕她把我们家小阿诗的玻璃心给刺激了,一把上前捂着她的嘴。 “唔唔唔……” “嗷——三姐你怎么咬人啊?” “呸!脏手洗没洗就往嘴上捂,我若吃了沾了你这脏爪子生了疫病,你就自己去跳舞吧你!” 三姐被我这么一挡,瞬间也反应过来多方是王妃,还是极有可能成为皇后的女人,先是一惊,然后才感激的来“骂我”。 “哟,那我要真的上去跳舞,老太后的牙非得笑掉了不可。” 沈如诗听见我的话,噗嗤笑出来,尴尬的气氛瞬间化解,我也松了一口气,一转头,绿柳已然抱着一张筝过来摆在了案桌上,蓝馨也喜笑颜开的跟在身后。 这副场景似曾相识啊。 “绿柳,那首我和你说的曲子,你可还记得?” 绿柳想了想,撩了裙摆,双手轻轻地按在了弦上,只听温柔如流水般的琴音倾泻出来。 “噔噔噔噔儿,噔噔噔噔噔……”前奏过后,我哼唱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金盆洗手止风雨——” 沈如诗也是一愣,待听清了我唱的是什么之后,轻灵的身影便随着乐曲舞动起来。我看的认真,从袖口拿出扇子,她旋转着路过我面前时利索的拿走。 尾音落,扇子也“啪”一声被打开。 月色下的沈如诗一袭白衣,她已不是初入王府的那个少女王妃,身上自然形成的气质在月光的映衬下居然有发光的感觉。她内敛而优雅,美丽而自信,温柔而英气。这几年无论朝堂还是战场都把她由一块璞玉打磨成一块精美的珍宝。 真奇怪,明明没有什么花瓣雨,但在我的眼里,沈如诗只要一动,都是带着花瓣的。大概这就是女配对女主独一无二的爱罢。 三姐则是完全惊呆了,回过神来直直的就给沈如诗跪下了。 沈如诗气还没喘匀,就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赶忙去扶。 “您不必扶我,娘娘再上,受草民一拜。”三姐扣了个头才起来。 “这……三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忽然行如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