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小弟有点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黑乎乎的小爪子又在脖子上留下一个手印，小满看得一愣。山鸭又说道：“我们也是讲义气的，既然你没有伤害小弟这个情我山鸭就承下来了。” 他又介绍了一下这几个孩子，瘦点的叫做瘦猴，高点的叫做竹竿，矮点的那个话多的叫做羊仔，还有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脏小孩，叫做癞毛。小满的眼光特意多停留了一下，这孩子脏兮兮的脸和刚刚长起来杂毛一样的头发都挡不住他的模样清秀，就像，就像是个小女娃一样。 那个小孩也是孩子中比较腼腆的，这会看着小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山野也往癞毛身前挡了挡。： “我的名字叫做小满，他叫做冯磊。”小满自我介绍了一下，山鸭就开始赶人了：“成了，我自个和癞毛带他们去找老李头，你们去看看有没有羊毛可以带回来。” 像是习惯了老大比较偏袒癞毛，其他孩子嘴里发出不情愿的声音，但是还是很快就一哄而散了。癞毛跟在山鸭的身后手拉着山鸭的裤腰带。 三个人往东街上头走，一路走下去见到了一家黑色的木门，匾额已经被摘了下来，门柱上面贴上了木头做的门牌号，东街135号大院。门上面的铁环也被撬了下来，用两个链子勉强拼在一起关上。 大白天的，门打开着，有小孩子在院子里面跑来跑去，院子的死角摆着炉灶，各家的女人都正准备做饭：“毛小子进来做什么，去去没得吃的给你。” 山鸭跟在前头，一个拿着扫帚的女人看见他就憨了起来，迈出去的腿又不情愿的停在远处。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山鸭满不在乎的呸了一口：“住着了都是穷光蛋，假清高什么呢。” 他又转头对着小满说道：“老李头白天的时候就在这里暂时住着，门房那间最小的屋子，我们进不去你自个儿去问问。” 小满点了点头，刚刚看到山鸭的待遇自己也有些尴尬：“谢了，事情成了之后我就分你三块钱。”癞毛还是刚听见这件事情，眼睛亮了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山鸭。 山鸭拍了拍她的头发，算是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能不能成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这房子原本也是老李头做房东的，不过他这人聪明，一开始响应大家的号召就主动分了自己的屋子出来。 儿女都大了，并且都是有出息的人，现在在外头没回家，老婆子去的也早，他一个人也住不了什么大房子。所以自己搬到了门房原来住的小屋子里面。 “请问，李大爷在家里吗？”小满站在门口叫了一声，这会搭话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媳妇子：“你们是谁，找他干嘛的。” 小满和冯磊两个虽然也是小娃娃，可是面上看着也是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的人防备心也低了很多：“我是他家亲戚孩子，我奶让我进城里面找他。” 倒是面不红心不跳的，院子里的人倒是知道老李头现在没什么亲人了，但也没听过他细致的家谱。又各忙着各的，媳妇子指了指角落里的那间房。 “今天还没有见过李叔出来，你自己去敲门看看吧。”小满道了一声谢就走过去了，冯磊跟在后面还是兴致不高，他脑袋里面想着今天的那一幕，要不是满儿会功夫，自己可完全不能保护好她。说不定那些要拿来卖的串珠子都会被抢了过去。 冯磊一边自我检讨着，一边想回去跟自己爸妈说要再学一点拳脚功夫。这房间倒是一点都不难找，角落里面唯一的一间，房门上面有一块很长的木头遮在上头。小满敲响了门：“请问李大叔在吗，我是山鸭介绍过来的。” 一连敲了好几下，才有一个人慢吞吞的开了门。看门的正是李大叔，头发已经有点地中海的趋势，挺着中年男人特有的奶油肚子，他穿着一跳短裤和一件白色的背心，后上拿着蒲扇。 “山鸭那个臭小子，随便把你们带来干嘛，我可没时间收留小孩子。”他开门之后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还以为是山鸭有招揽了新的流浪儿，想要暂时收留在他的院子里。 这李老头的下巴有一颗大黑子，眼睛又小，胡子拉碴的样子吓得小满一愣，冯磊也往前站了站说道：“我们不是来找地方住的，我们有东西拿来换，山鸭说可以找你。” 李老头的神情愣了愣眯着眼睛看了小满又看了看冯磊，这两个小孩也不像是能够拿出什么好东西的：“我这里可不收什么破铜烂铁，去找别人去。” 小满倒是先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果然桌子上面放着一串没来得及收好的手串：“因为门房上面的木板，像是大人进门就很不方便，李大叔同样的没有来得及弯腰阻止。 “大叔，我这个好东西可是和你的手串子差不多的，要不是急着用钱我绝对不会拿出来换，您要不要考虑一下。”这小孩还能看出来手串子是个好东西？这年头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这街上好多人没见识过的都会以为就是一串破木头珠罢了。 犹豫了一下他也让了冯磊进来，把门关上，自顾自的走回去将珠子拿在手里盘着：“你们还算是有点见识，但是要是骗人，我就把你们赶出去了。” 他的面相不和善，说出来的威胁听起来也有几分可信度。小满倒是很有自信的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来了一串碧绿的手串珠子，珠子的中间是一只玉雕刻的老虎：“放心吧，这个玉手串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珠子共有十四颗，都是上好的青白玉，颜色如同雨后的青空，一个个被打磨的圆润，每一颗都有12mm的大小，散发着一股子油润的柔光。 “这手串你可以拿去看看，都是上好的玉料打磨而成，珠子十四颗刚刚好代表的就是菩萨的十四无畏，这老虎自然是辟邪护人的。”老李头早就被这手串给吸引住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过来，这玉石看着倒是粒粒饱满，入手也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老李头用手帕轻轻的擦了擦拿出自己的夸张的眼镜片在烛火底下细心的观察，有些珠子上面有些细小的瑕疵但是并不妨碍关航，颜色是自然地过度入手的触感和样子都是天然的和田玉。 “这..”虽然心里惊喜，但是他还是没有太着急：“这东西你们从哪里偷来的，赶紧还回去。免得到时候找上门来我还惹麻烦。”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两个小孩子，想要看看其中有没有蹊跷，谁知道小满翻了一个白眼倒是不太害怕：“这是我们自家的手串，要不是为了凑去农场的路费，我也不和我哥来卖这个了。” 冯磊也比较眼疾手快，担心着老李头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趁着小满说话的时候把手串往回一拉揣在了自己的怀里：“哎哟喂，这个可是好东西，你别给磕坏了。” 手心里一空，老李头吓出来一身冷汗，赶忙叫着冯磊别把手串弄坏了，冯磊哼了一声：“你要是不买，我还担心你把我家的手串弄坏了呢。” 看着这两个小孩还是刺头，这附近倒是没有和田玉的，老李头有些不解，看着小娃子也眼生的样子似乎真的是要赶路去找人。 “这真是你们自己的，我才好收下来，这赃物不敢收。”他长相就比较jian诈，所以这话从他嘴巴里出来说不清的滑稽。小满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真的急用，不然也不会卖手串，山鸭替你做了保，说你价格厚道不欺负我们小孩，我才来的。” 听到山鸭作保，李老头的神色又动容了一下，不过也没说话，小满继续说道：“假如你诚心买我们的手串，这个手串就卖你二十五块钱，或者十五块钱加上十斤的粮票。” 这个价钱可不便宜，但是看着冯磊手头的手串，老李头这颗爱宝的心纠结的不行。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三妹烧饼 “这是不是贵了一点。”眼见着小满把手串子接过来盘在她自个的手腕上，老李头就觉得心里更痒痒了，真是夭寿，小孩子手里头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东西。 “贵不贵我也不好说，只是这价格我们是不会变了的。”冯磊和小满就跟商量好似的，你一眼我一句就是不松口。老李头看着这个珠子一颗一颗的油润色泽，想着在手里盘玩儿的触感和成就感。 他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根烟点燃说道：“别急，这价格不便宜，东西是好东西，你们等我想想。”冯磊和小满坐在了板凳上，小满的肚子饿的咕咕的叫着，凑过去咬耳朵：“磊子，要不咱们便宜点？”她倒是不在乎这点子，反正自己大不了再做就行了。 冯磊却摇了摇头，按住了小满跃跃欲试的手低声说道：“我大伯说过，第一单生意要是价格就把不稳日后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小满叹了一口气，暗了暗自己的胃心说：等一会出去就要买好些好吃的回来犒劳自己。这冯磊平时什么都好说话，自己说一，他绝对不呛二。可唯有在这做生意上面守着自己的原则寸步不离的，知道这家伙现在比驴还倔她索性也不说话了。 老李头自然是听到了两个小孩子的嘀嘀咕咕，不过听不大真切。掀了眼皮问道：“怎么了？你们也觉着价格低了。”他在心里暗自窃喜，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开始闹内斗了。 冯磊倒是正襟危坐一副严肃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有，价格自然还是之前的价格，您要是觉得贵，我们再去找找别人就是。只是可惜了刚才的那个小兄弟，他跟我们极力推荐的您。” 一副娃娃脸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老气横秋，看着想发笑，不过老李头心里也在想，看来这两个娃娃的来头不小，指不定是什么富贵人家遭了难。 他试探着询问道：“我看你们的聪明劲儿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们就只有这一点东西了？一串珠子？”话音未落，小满就孩子气的抢话：“哪儿呢，我娘留给我好多首饰，我们只是先拿一个来换路费。” 说完她冲着冯磊眨了眨眼睛，冯磊领会了意思，绷着一张笑脸：“还有其他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拿来换的。” 老李头更动心了，要是只有这么一件东西，他大不了就坑小满一回，少给点粮票，反正两娃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是这男娃子嘴巴里面说着还有其他的好东西。 这手串他是真的喜欢，心里对着其他的好东西就更期待了，想着把这两只小绵羊留住。万一日后熟悉起来降低了防备，能够从他们手中拿到一点大漏。 想通了这一点，老李头皱起的眉头就渐渐的舒展开了，他自认不是个好人，虽然有时候有点软和心肠，可做生意嘛，不jian诈点怎么行：“成了，我这次就不跟你们还价了，其实你们这个玉手串价格着实是高了点，不行出门可以拐到其他地方问问。现在这个年生，二十五块钱都能够抵一家子的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