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房间里，宁母正不满赵父的擅自行为，“你干嘛拉我？没发现我们聊得很好吗？”对于第一次上门的准儿媳，赵母是满满好奇，恨不得一下子就弄清宁瑶的生辰八字，家庭状况。 “有你这么一上来就问问问的吗，保不得人家觉得你是在查户口，”虽然赵母问的时候，他耳朵竖得比谁都直，但该有的立场还得拿出来。 突然醒悟到这一点，赵母忍不住后悔，“我刚刚没问什么不该问的吧？都是大众问题，应该没什么不可说的吧。” 同宁瑶想给赵父赵母留个好印象一样，赵母也如是。想到刚刚她的确问了不少问题，赵母下意识看向赵父，想从他嘴里听到不要紧的回答，哪还有追究赵父拉着她回房的心思。 “还行，不要紧的，”如意说出赵母想听的话，赵父才问了自己想问的，“你觉得这小姑娘怎么样？” 私心里，他很矛盾。 小姑娘长得漂亮，又是大城市里来的，家境、品性都不错，相比之下就显得他们有些高攀，赵父怕这个高门婿赵毅以后会做得委屈。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家儿子这么优秀，只有同样优秀的女孩子能配得上。 “什么怎么样，挺不错的啊，”瞥了眼赵父，赵母警告着，“你可别学那些不着调的人，想插手儿子的感□□啊。以后过日子是石头在过，该找什么样的，他最有发言权。” 她可是看过家庭剧的人，电视上哪个插手儿子感□□的婆婆两头落得好？不是引起家庭大战，就是遭到儿子、儿媳双重嫌弃。 她早就想好了，不管儿子找什么人，只要他喜欢就行了。至于他们做父母的，能相处愉快自然最好，相处不到一块也不碍事。反正，他们是没打算搬到城里，真正住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 “我有说插手吗？就是问问，问问，”儿子从小就那倔，一根筋，他想插手也插不上。 “那就还行吧，反正，我挺满意的，”漂亮、懂事，加上自家儿子喜欢，赵母觉得第一印象还不错。不过具体的，还要相处才知道。 肚子很饿，但真正吃下去的并不多，到底是还有些坐车的后遗症。 因客房没有自带浴室，吃完饭后，赵毅就直接带着宁瑶到他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今晚就住这，我到隔壁睡去。” 其实，多日不见，赵毅更想抱着宁瑶一起入睡。不过，考虑到这是他家，也就只是想想，他可不想让他妈以为宁瑶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 “这样不好吧，你还睡这，我洗完澡回客房住，”第一次上门，宁瑶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碍事的，这点小事我爸妈不会放在心上的，”客房很少住人，里面透着阴凉，棉被也经常放在柜子里，哪及得上他那床经常翻晒的棉被暖和。 “嗯，好，”见赵毅坚持，宁瑶便没推脱。她有些认床，能够睡在有赵毅气息的地方，自然更好些。 一夜好眠，等再次睁眼，宁瑶是被热闹的人群喧哗吵醒的。不悦地皱着眉，恍惚了好一会，宁瑶才发现周围陌生的装饰，自己是在赵毅家里。 这下，什么残留的睡意都没了。 看了眼亮堂堂的外面，宁瑶慌忙地掏出手机。天啦，她是猪吗，竟然一觉睡到八点半，赵父赵母会怎么想她啊。 心里无限懊恼，也顾不上被窝里的暖和外面的冷，宁瑶嗖地一下准备起床。想到等会见到赵父赵母，宁瑶就头皮发麻，不知要怎么解释她晚起的事儿。 匆忙地洗好漱，出来后，只看到赵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左右看了眼，确定只有赵毅一人时，宁瑶才小跑过去，轻声问着，“叔叔阿姨呢？” “我爸妈在下面看店，饿了不？先吃早饭，”年前年后，小超市的生意很红火，每天天刚亮就准备着开门。之前几天，赵毅也一直帮忙，今天还是宁瑶过来了，才没下去。 “呼，吓死我了。我还想着起这么晚，你爸妈那要怎么说，幸好他们不在，不知道，”类似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宁瑶不知觉笑了起来。跟在赵毅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看着他又是端菜又是盛粥的。 默默看了眼宁瑶，见她一脸笑得高兴，赵毅也就咽下了他妈一早上来两次询问的事了。反正，从他妈的语气来看，挺喜欢宁瑶的，他就不说出来让她揪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像是情人节耶，大家过得怎样？追文时，看到许多大大要发红包，默默潜水的我，立即留了言，不过好像没收到。 那我也来意思意思一下，选前五留言的 三个我挑中的 ☆、考验任务 吃过早饭，赵毅便准备带着宁瑶出去逛逛。 其实，这个天气，更适合窝在家里，看看书玩玩游戏。可宁瑶好不容易来一次，若什么都没逛，便是想想也有些可惜。 压着宁瑶多穿了一件羊毛衫，又系上他的围巾，两人才动身出门。 半大土狗听到动静，屁颠屁颠地围了过来。可能是嗅了一晚上的气息，此时也不冲着宁瑶汪汪叫了，反倒讨好地蹭了蹭裤脚。 昨晚天色昏暗，加上人又疲倦，倒没心思打量这只小狗。此时，宁瑶才发现，除了可爱外，这只小狗还透着许机灵。 黑溜溜眼珠，带着关泽；圆嘟嘟身子，添许可爱，挺惹人喜欢的。 “小灰？”宁瑶迟疑唤了声，昨晚赵毅好像是这么叫来着。 听到熟悉的唤声，小土狗尾巴摇得更欢快，半个身子歪在宁瑶脚踝上。 “这狗多大了？看着挺可爱的，”中华田园犬，宁瑶也是看过的。只不过那些都很大只，看着就很凶狠，外加有些丑，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没想到这幼崽还挺不错的。就是想到再过几个月，这等小萌物极大可能会长残，宁瑶又一阵心塞，累觉不爱。 “快两个月了吧，”赵毅也不清楚，估摸猜着。见宁瑶视线还胶在狗上，有些不爽地上前，借着巧劲用脚背将其踢翻了个身。 “喂，你踢它干嘛？无缘无故的，我踢你一下，你高兴吗？”虽然知道赵毅没用什么力气，但宁瑶还是有些不满。 她是十成七的狗控，最见不得有人伤害狗狗了。 “谁说这是踢了，我们在玩呢，”眼也不眨一下，赵毅诡辩着，“快点走了，刚还催着我快点，现下自己又磨蹭了。” “有……这么玩得吗？”后面的五个字还没说完，宁瑶就看见某条不争气的狗，竟翻滚个身子，跑到赵毅脚边。 咬了口鞋帮，然后后退，过了一会，可能是见什么也没发生，又凑上前来，咬一口再快速后退。 还真真以为赵毅是和它玩呢。 果然是一个土狗，便是透着聪明也只是看着而已。哼，小笨狗。 恼羞成怒，宁瑶暂时不想理这两个让人生气的罪魁祸首，绕过他们，一鼓作气就想往前冲。无奈，出了门，才发现这不是j市，她根本就分不清这里的阡陌交通。 又放不下脸面，回头询问赵毅，宁瑶就这么站着，佯装看周围的景。 落后几步的赵毅，一眼便看破宁瑶的囧态，也不多说，只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地牵起宁瑶的手，“我带你去看看我读小学、中学的地方，好不好？” 小灰似乎也觉察到宁瑶的羞怒，重新讨好地围在宁瑶腿边转圈圈。 “嗯，”矜持着勉强答应，宁瑶才有心思看起周围的人景。 可能是因为镇中心，人流量还挺多了。大多数都认识，遇到熟悉的，赵毅也会停下来，带着宁瑶打声招呼。 农村人大多热情，心里有什么，嘴上便说什么。见赵毅牵着一个陌生姑娘，想想也知道两人的关系，问得话自然尺度也大些。 一圈走下来，宁瑶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人问他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抱娃。饶是一向脸皮过硬的赵毅，也忍不住泛着些赧意，更遑论是宁瑶了。 直等周围的人少了，宁瑶才偷偷松口气，有种虎口逃生的既视，“她们好热情啊，”除了这个，宁瑶竟想不出其他形容词。 “别太在意，他们就是好奇而已，”对于这种情况，赵毅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农村的邻里关系比城里来得亲厚多了，他又是他们这一带的大龄剩男。突然有女孩子过来，自然会引起大家注目。 一路晃晃，倒也不觉得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时间过得极快，不过一会就到了赵毅就读的中学。， 不同于小学，关着校门，只能从外面看看，再比对着介绍。中学，可能是因为有老师留校，大门是开着的，赵毅直接带着宁瑶进去了。 昨天的雪，还没来得及化掉。此时，白茫茫的一片，没被践踏，显得极美。 宁瑶小心翼翼地踩着步子，能闻到细微的沙沙声。 其实，早在出门时，宁瑶就想踩踩这雪地了。只是，路面的雪大部分都被行人践踏得化成水了，剩下完好的也都是一些边边拐拐。 “很喜欢？”宁瑶脸上的表情很明显，赵毅松开牵着的手，看她双手张开，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周围静谧，只隐隐听到外面人家的声响。视线一片雪白，只余前面徐徐移动的身影，以及一只撒着欢围在一旁的小胖狗。 心里，突然地平静下来。不管在外面呆了多久，其实他骨子里还带着农村人特有的朴实。只这么简简单单的画面，就让赵毅觉得满足，觉得岁月静好。 “嗯，”j市温度偏高，便是下雪，也在落地的那刻化为雨水，很少有这般覆盖了厚厚一层的场景。 转过身子，宁瑶正对着赵毅，后退行走。 地上，留着她刚刚走过的一排脚印。微微陷下去的坑，在一片平整中，显得别样可爱。当然，其中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朵朵小梅花。 莫名的，就想起小学学过的一篇课文。大部分内容都忘记了，只记得一句小狗的脚印是梅花，还是小狗走后留下一串梅花来着。 记忆太过遥远，当年的想法早已模糊。只是，看着这记忆中描述的画面，宁瑶突然有种原来书上没骗人的感悟。 突然，脑海里冒出个想法。宁瑶小跑过去和赵毅并排，“毅，我们并排走，然后走成一个心字形图案好不好啊？”越想，宁瑶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她在里面，赵毅在外面。等下形成的心形，也是大心包着小心。想想，便有些甜蜜。 赵毅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指着前面的cao场，“我们到那儿去，那里容易施展得开。” “往下去一点，这样才有弧度。” “再靠外边一点，你这样不对称了。” “喂，你会不会啊，我都想在外面你在里面了。” 小嘴喋喋不休，好好的校园游，变成了个人的作画秀。赵毅也不觉得烦琐，宁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脸上始终带着笑。 他见多了她以前不说话时的清冷，此时这般充有活力，只会让他觉得两个人离得很近。 等终于完成了巨作，两人大冷天都有些热气。 站在交汇处，宁瑶自豪地看着眼前的双心图案，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图片。只是因为颜色太过单一，图片出来的效果并不好，只隐隐约约看出中间的图形。 没等宁瑶说，赵毅也拿出了手机，拍了几张。只不过他的图片中，每张都把宁瑶容纳进去了，给一片雪白添了些生机。 这时，不远处撒欢的小灰也跑了过来。它可不懂情人间的那点小趣味，一来，就是围着两人绕圈圈。顿时，还没来得及阻止，原先单纯的心形图案就添了许多梅花。 赵毅及时抓拍了这一瞬间。 “你这个坏蛋，谁让你过来的哈，”没好气地拍了拍狗头，宁瑶真想揍它一顿。 只可惜，小灰听不懂人言，看着这个动作，还以为宁瑶是和它玩呢。一个翻身，在地上打滚了两圈，原本的漂亮梅花也彻底花了。 弯下腰，宁瑶揉了几个雪团，孩子气地砸向小灰。雪团很松散，碰到障碍物便四散开来，惹得狗身上到处都是雪。 小灰显然不把这点小儿科放在心上，站起来，威风凛凛地抖了抖。不过几个回合，原本沾上的雪就悉数落了下 “瑶瑶，你想什么时候结婚？”一人一狗正玩得疯时，赵毅突然问出声。 结婚的事，两人早在之前就商量过了。那时的打算是三年后，宁瑶二十六岁，他二十八岁，经济上宽松些，正适合也有能力组成一个家庭。 可现在，可能是刚刚那些婶娘们的追问，也可能是此情此景的触动，赵毅突然想早点结婚。他想和她组成一个家庭，让她彻彻底底属于他，冠上他的姓氏。 “你是想早点吗？还是说推迟？”因为认定了赵毅，宁瑶对何时结婚并没有多大的想法。反正，他们都住在一起了，除了没突破那种关系，和结婚也没什大的区别。 “当然是早点了，瑶瑶，我想结婚了，真得很想很想了，”之前林建飞的事，虽然没有了后续，但他一直记在心里。未来变数太多，他只想牢牢抓住现在的幸福。 从背后抱住宁瑶，赵毅开始期待他们婚后的生活了。当然，这中间一点也不妨碍他小心眼地趁着宁瑶不注意，又踢开了缠在宁瑶脚上的小灰。 若是小灰能知道赵毅想法，一定会感叹，“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狗了，就嫌弃人家t^t。” “那就早点吧，不过得双方父母都同意才行，”宁瑶真得无所谓何时结婚，闻言，并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 “等要结婚的时候，你要好好想个求婚方案，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虽然结果是既定的，但过程，宁瑶还是蛮追求的。 人生唯一的一次，她不想等回忆时，却没有可值得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