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那个时候，德基穆斯已经预见了艾琳未来的不凡成就，只是他没有想到，艾琳竟然还能觉醒缘故血脉——他能够感觉得到，她的血脉比起那位马尔福家家主的血脉还要纯净强大，这意味着如今的她已经更类似于精灵，而不再是普通的人类。 作为精灵的后裔（不管那些精灵们是否承认），妖精们的制造才能都来自于精灵，包括他们的文化与历史，以及引以为豪的铸造术，因此，对于“大梦国际巫师银行会铸造妖精钱币”这件事，德基穆斯不像古灵阁的其他人一样嗤之以鼻——它们认为不可能有人能学会妖精的铸造技能，可如果那个人原本就是妖精的“先祖”呢？卡拉精灵虽然和泰勒瑞精灵不是一个族群，但某些技能总是互通的，坦率地说，德基穆斯甚至怀疑艾琳可能拥有比妖精们更为精妙的铸造术。事实上，在得知艾琳早在许多年前就觉醒了精灵血脉后，德基穆斯一直在动辄普林斯回归的这一天——以小观大，普林斯有艾琳这样的继承人，不可能始终默默无闻，即便他们一度关闭了庄园，也不意味着普林斯就此倒下了，反而很有可能是一飞冲天之前的蛰伏。 可惜这只是德基穆斯的看法，长久的富裕安稳生活已经让许多的妖精失去了该有的敏锐，他们不认为普林斯还有重新崛起的能力，甚至一度认为他想要和普林斯对话实在太看得起普林斯——一个早已没落的纯血世家，有什么资格能让在巫师金融界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妖精主动上门？ 可以说，德基穆斯是顶着其他妖精长老们的压力，坚持才有了这一趟的拜访。 ——他是来寻求合作的。 古灵阁是巫师们的唯一一家银行，这是因为一千多年前，妖精们用自己铸造的货币取代了巫师界曾经的流通货币——黄金，当巫师们选择将黄金存在古灵阁，反而使用金加隆、银西可和铜纳特来进行交易时，妖精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他们通过控制金融的方式，在巫师界取得了他们想要的话语权，可这还不够，妖精们不止想要与巫师对话的资格，还想要与所有种族平等对话的资格，但他们这一次没有急功近利，而是足够聪明地选择了暗中滲透，结果自然也是令妖精们满意的，他们如今不仅在魔法部有了职位，在威森加摩也有了几个世袭爵位，下一步他们打算试一试梅林骑士团，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可以让妖精占据一席之地。 是的，妖精们们的手段或许不算光彩，但那又怎么样呢？金融交易市场的世界里，在每一个掌声雷动的荣耀rou身之下，都几乎隐藏着一个个违规者的灵魂，不是吗？ 大部分的妖精们为此志得意满，只有德基穆斯有所担忧，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是蠢货，也许他们一时之间没有发现妖精们想要做什么，但他们总有明白过来的那一天，古灵阁里拥有巫师界绝大部分的黄金储备，可这同时也意味着风险，一旦巫师们将它们取走，古灵阁就会成为一具空壳——从目前来看，这应该不会发生，至少在短时间里，巫师们没有办法完全舍弃掉妖精货币，当然他们也没这个打算，德基穆斯为此而感到庆幸，但与此同时，他也希望能未雨绸缪，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大梦国际巫师银行的诞生，好吧，他的确可以和以前一样动用一点小关系、小手段，让它经营不善，从而业绩一路下滑直至倒闭，但大梦的背后不是别人，是资产远超马尔福的普林斯，还有那个让人看不透的梅洛普·斯莱特林，如果真的要打金融战，古灵阁若是想像从前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击垮对手全身而退，显然没那么容易。 古灵阁发展至今并不容易，妖精们能取得现如今的成绩也很艰难，德基穆斯不希望这一切都在一场无谓的金融战中毁灭殆尽，与其这样，不如寻求合作的机会——他完全不认同某些妖精长老“任何竞争者的存在都应该是被消灭的”观念，他更赞同“害怕竞争很可能会导致灭亡”这种被大部分妖精嗤之以鼻的说法。 无论如何，现在古灵阁的负责人是他德基穆斯而不是其他人，这就够了。 定了定心神，德基穆斯说起他的来意，“我谨代表古灵阁，希望能与大梦进行合作。” “是什么合作呢？”艾琳对德基穆斯的印象还不错，尤其是当她在不久前知道这位先生以相当惊人的实力打败了他的所有竞争对手，成功上位古灵阁，并且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向马尔福寻求合作希望共同持股开发新产业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位先生可能和她认知里那些整天盯着古灵阁那一亩三分地的妖精不一样，她完全不排斥和这样的妖精合作——只要他不是打着合作的名义，实际上却是想要做一些小动作，“您知道，我们其实是对手，不是吗？” “当您觉醒了泰勒瑞的血脉，古灵阁就不会站在您的对立面。”德基穆斯和善地注视着艾琳，“妖精的血脉来源于精灵，不管是卡拉还是泰勒瑞，都是妖精的朋友。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合作没有风险，事实上，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投资人，所以，我希望当大梦坐上大船的时候，能让古灵阁为你们保驾护航。” 艾琳没忍住，笑了一下，“您想参与我们的投资？”想分一杯羹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果然不愧是油嘴滑舌的妖精？ “不，不是我，是古灵阁，”德基穆斯强调说，“古灵阁自创建起来，已经累积了大量的黄金，但这些黄金若是一直堆在地下，也不过是一堆没用的石头而已。” “据我所知，古灵阁也是有自己产业的，不是吗？”古灵阁与麻瓜银行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没有“利息”这个说法，相反，那些保存着贵重物品的家族每年还要为此付给古灵阁不菲的保管金，而这些保管金就是古灵阁的收入来源，妖精们擅长做生意，他们会将这些钱拿去投资，从而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和实力，现如今巫师界的不少产业都有妖精们的股份，所以，德基穆斯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古灵阁的收益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德基穆斯摇着头叹了口气，他看起来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多透露，艾琳却是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难道是魔法部的那部税收政策？” 魔法部年前颁布了新的税收政策，对于金融业加强了监管的同时还增加了部分行业的税收，因为普林斯和马尔福家的产业都不在被税改的范畴里，所以艾琳只是看了一眼就略过了——反正她从来都是依法纳税的好老板，就算以后有什么涉及的也无所谓，依法纳税（合法避税）就是了，不过她倒是听说某些行业因为违反了某些条例被严格控制了一把，莫非这些妖精们…… “魔法界总是巫师的，”德基穆斯答非所问地说，“而妖精在大部分巫师眼里，只是一种魔法生物。” “可妖精们总比大部分巫师要聪明能干得多，不是吗？”艾琳眨了眨眼，“您其实并不只是想要参与投资，对吗？” 如果只是参与投资，德基穆斯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甚至还使出了“装可怜”这样博同情的招式。 “好吧，好吧，”德基穆斯失笑，再次摇了摇头，笑着说，“这些小手段对你而言的确没什么用，我得为我的失礼道歉，”他站起来，微微欠身，又很快站直，严肃道，“事实上，我听说你得到了魔药师协会的认可，取得了s级药剂师资格证，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很快就可以开启真正的普林斯庄园了，对吗？” 艾琳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德基穆斯肃穆着脸，“艾琳，我没有恶意，只是妖精们有件东西，大概是落在了那个城堡里。” 连真正的庄园是座城堡都知道啊…… “是什么？”艾琳问道，妖精们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普林斯城堡里？ “如果现在我告诉你，你或许会认为我们想要将某些不属于我们的珍宝占为己有，”德基穆斯回答道，“城堡里应该有伊莱恩·普林斯的画像，你可以问问她，‘昆廷的夜晚，繁星是否依然闪耀如初？’——她会告诉你答案的。” 第250章 普林斯城堡 德基穆斯的拜访并不隐秘, 当他前脚离开不久前方才重新开启的普林斯庄园, 后脚就有传讯的鸟儿飞向那些有心关注着普林斯动向的家族, 而与此同时, 火爆魔法界的“pm邮购业务”中，那个除了代表着“马尔福”的“m”之外的“p”, 原来意味着“普林斯”的消息，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传遍了魔法界。 预言家日报花了整整三幅版面介绍了pm的发展历程和马尔福的发展历史, 与从前提起马尔福就会长篇大论不同, 这一次它只花了短短一段的篇幅描述了马尔福，反而用了大部分篇幅十分细致地讲述了普林斯曾经的辉煌——它曾是最古老的世家，据说它的第一代家主伊莱恩·普林斯与梅林有着非比一般的关系，而伊莱恩·普林斯的丈夫似乎来自精灵族，这也让普林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许多纯血世家联姻的首选, 他们的美貌让天地都黯然失色, 他们的天赋让所有人为之惊叹, 普林斯的魔药贩售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巫师都为之趋之若鹜, 可好景不长, 普林斯渐渐没落了，就像璀璨的流星落下了天幕, 终成一堆没用的废石。 谁又能想到，连继承人都没有了（大部分人是这样以为的）的普林斯，连纯血骄傲都丢弃了普林斯，舍弃了魔法界投奔了麻瓜们的普林斯, 竟然还有回来的一天。 他们怎么能回来？ 他们竟然能回来！ 可他们不仅回来了，还给魔法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m改变了巫师们的购物方式，越来越多的店家愿意与pm合作，因为这不仅会带来暴涨的销量，还能节省租赁店面的不菲租金，这无疑意味着更高额的利润；越来越多的巫师愿意在pm上购买他们需要或者不需要的商品，暂且不说pm时不时推出的折扣活动比起实体店要便宜了不少，单说巫师们大部分都是不缺钱的，而购物向来都是有钱又有闲的人群的天性之一。 最重要的是，pm，p是在m前面的，这意味着这项业务的主导者是“p”，能够让马尔福心甘情愿退居二线的家族，巫师界猜测了许多种可能，但由始至终他们都不曾想过这个“p”竟然是普林斯！ 而除了pm，普林斯现在还联合了斯莱特林家族——尽管这个家族目前来说还看不到是否有恢复曾经荣光的可能性，不过仅凭这个姓氏，就足以令其他家族用更谨慎的态度来对待了，现在，斯莱特林要和普林斯联合开设巫师银行，甚至古灵阁主动上门寻求了合作——更令人惊疑的是德基穆斯去找的不是斯莱特林而是普林斯！——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改变了他们对“普林斯”这个姓氏和家族的看法。 这个普林斯，或许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是狼狈逃回魔法界的。 可惜的是，预言家日报的报道就在这里戛然而止，倒是让各大世家对普林斯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 雪花一样的信件被猫头鹰带着飞向了再次开启的普林斯庄园，家养小精灵们每天整理信件都得花费一整天的时间，更别说读信的伊恩——他已经好几天没能去他心爱的实验室了，恼怒之下，老先生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再也不想读信了！再有信来，无论是谁的，全部烧掉！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艾琳没有收到某些信件，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了。 当然，现在的艾琳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已经进入了真正的普林斯庄园——普林斯城堡里。 这是一栋相当巨大的城堡，rou眼望去甚至无法将它的侧楼全部收入眼中，而这座城堡，艾琳从来不知道，原来它就藏在普林斯庄园上空的，是的，它是一座“空中城堡”，只有通过了s级药剂师的考核，得到了庄园密室里城堡守门人的认可，得到了门钥匙，才能进入这里。 城堡是环形的，坚固的城墙将正中的花园环绕起来，高大而坚固的墙壁砌成深灰色，辅以墨绿色的琉璃瓦顶，看上去华丽而威严；城堡的主楼长度超过百米，显得极为气派；两翼延伸出去，形态宛如欲起的雄鹰；东西两侧分别连接着一座罗马式四方形塔楼，镶满浮雕的尖顶上覆盖着白雪，看上去银装素裹，分外美丽，它们粗略看去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眼力极好的人才能发现尖顶上的浮雕有所不同——东侧是一条巨蛇，西侧则是一只巨龙。 一整条环形附楼将东塔和西塔连在一起，上面有着雕刻得极其传神的石雕，有点儿像是艾琳曾在遗弃神殿见过的石雕，不过城堡上的雕像不是魔法生物，而是许多穿着盔甲的人族，从身形看，有男也有女，也不知它们是不是和遗弃神殿的雕像一样，是被什么力量封印在这里的。 这么一想，这座城堡竟莫名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 艾琳忍不住抖了抖，快步下了楼。 许久没有人踏入的城堡好似日日都有人清扫一般没有半点灰尘，空气清新，隐约还有花香从城堡正中的花园里飘进来，伴随着风铃清脆悦耳的叮当声，轻浅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城堡里，一盏又一盏的魔法灯感应似地接连亮起，白色大理石铸成的地板在鹅黄色的灯光照耀下晕出柔和的光芒，古朴的大门意外地不显老旧，反而带着一种特殊的精致。 这座城堡才是真正的普林斯庄园，也是传说中伊莱恩·普林斯的住处。 艾琳一路穿过宽敞而奢华的门厅，路过数十个或大或小的华丽房间，直至走出主楼，进入长长的走廊。在两旁画像的注视下（这里的画像都是不会动的普通风景画，左下角无一例外地有着花体字的签名，笔迹秀气显然是女孩子的签名，艾琳猜测或许是伊莱恩），她穿过一道道镶嵌着繁复浮雕与镂空图案的哥特式拱门，顺着回旋状的楼梯走上去，来到一扇门前。 这扇门和她路过的那些都不一样，不仅更大，而且上面的雕花也更细致，墙壁上镶嵌着铃兰花形状的烛台，乳白色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了烛油。 艾琳推开了门。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扇全手工织造的屏风，看着有些像华夏国的手艺，它的正面绣着一个黑发少女和一个金发男人，两人背对着站在湖边，姿态十分亲密，而在湖的那一边，亟待喷发的火山冒着黑烟，喷火的巨龙咆哮着在天空翱翔，guntang的热炎灼烧着大地，一派人间惨剧的景象，与这边情人依偎的甜蜜恬谧恍如两个世界。 屏风的另一面则是一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绣像，英俊的男子怀抱着温柔美丽的女子，他们的怀中还有一个手舞足蹈的小婴儿，这一家人的耳朵都是尖长的，他们的面部似乎被施了什么魔法，看不清楚五官，只能从他们的肢体动作中感受到他们的温馨幸福。 这莫非就是伊莱恩·普林斯一家人？ 房间的四面墙上都镶嵌着异常华美的彩色琉璃窗——这里本来就是城堡的最高处，位于东侧塔楼的顶部，这样的装饰让整个房间异常明亮，巨大的环形吊灯垂下来，灯饰是摇摆着尾巴、梳理着头发、捧着脸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形态各异的美人鱼——是深神话故事里那种拥有人类美貌和鱼类下身的、更像是海妖的美人鱼，而不是黑湖里的那种长相狰狞的品种。 地面上是一个温泉池，也不知道伊莱恩是怎么样让温泉从地底爬到几千英尺的高空的，泉水清澈见底，还能看见几个小小的动物玩偶落在水底，千年过去，这些玩偶也没有被泡成一团渣，反而看起来就像主人家不久前还把玩过一样。 在房间的一侧是一张双人床，墨绿色的厚重帷幔被蛇形的挂勾勾起，洁白的床单就像新的一样，软枕上还放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 双边有两个小小的柜子，其中一张上面有一副女人的画像，那个画像不大，只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画像中是一片深蓝色的海，美丽的金发女郎从海中冒出了头来，这幅画的作者显然用了十成十的心思，将女子画得极尽精美，每一根头发都栩栩如生。 这显然不是伊莱恩·普林斯。 可这间房里只有这样一副画像是会活动的魔法画像，想要找到突破口，也只能从它入手。 艾琳拿起了那幅画。 女子眨了眨眼，妩媚的气息几乎要透过画框溢出来，“是谁？” “艾琳·普林斯。” “普林斯？”女子嘻嘻笑了一声，调皮地转了个身，艾琳隐约看见了她藏在水下的尾巴，“你来这里做什么？书房可不在这里。” “我来找伊莱恩。”艾琳当然知道书房不在这里，事实上，当伊恩知道她能够进入城堡的时候就嘱咐了她“伊莱恩不喜欢被人打扰”，但她还是找来了这里。 “伊莱恩？她不喜欢见外人呀。”女子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我可不敢告诉她——她会骂我的！” 不见？那她怎么问小月林那群精灵和那个魔源的事？尤其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人在虎视眈眈时刻关注着她——兰开斯特在她完成s级药剂师考核的第二天就寄了信来，提醒她不要忘了两人的约定。 “坦率地说，是有一个人拜托我来转达他的请求，他希望能见伊莱恩一面。”艾琳决定把锅丢给兰开斯特，“那个人姓兰开斯特。” “兰开斯特？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女子眯了眯眼，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好吧，你等一会儿。” 说完，她一头扎进了水里。 第251章 伊莱恩·普林斯 艾琳怀疑过金发美人鱼是不是真的有去找伊莱恩了, 毕竟伊莱恩虽然在家族的传说中的确通过某些方法成功蜕变为泰勒瑞精灵, 但传说也只是传说, 尤其是在伊莱恩的丈夫是血统纯正的泰勒瑞精灵的前提下, 普林斯血脉中的精灵成分究竟来源于丈夫还是妻子实在无从分辨——就算是泰勒瑞精灵，也不代表着他们会像人鱼一样居住在海底吧？ 这幅画上可是只有一片缀满繁星的天空和深蓝泛黑的大海！ 何况, 作为艾琳设想中的“突破口”，她真的能这么容易就见到伊莱恩·普林斯？ 不过, 那条美人鱼似乎听说过兰开斯特的名字, 也许她真的会去找伊莱恩也说不定？——虽然她在这个城堡逛了一圈也只找到了这么一副魔法画像，但很难说伊莱恩是不是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给藏了起来，又或者，她真的住在这片海域的深处？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艾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她甚至依在古木的床柱边打了个小小的瞌睡, 也依然没有其他生物出现在画像中，除了那片静谧的海, 连星空都似乎黯淡了下来。 就在艾琳开始怀疑或许自己真的被那条看似单纯天真的美人鱼给骗了的时候, 她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空茫歌声： 瓦尔妲 美丽的星辰之后 精灵们最敬爱的神啊 如果你听到我的呼唤 请用你仁慈的光辉 点亮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请指引你最心爱的儿女 回到海外仙境 请让那些无辜的生命 回到你的怀抱 …… 艾琳恍惚了一下，眼前似乎有许多场景飞逝而过, 无数张人脸略过，她看见了伊恩，看见了阿布拉克萨斯，看见了西弗勒斯, 甚至还看见了许久未曾想起的托比亚·斯内普，这些曾经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好似电影胶卷一样走马观花般地流过，她感觉自己仿佛在极短的时间里再次经历了一番转世轮回的人生。 而后，一道白光闪过，她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 画像中的美人鱼是美丽的，可那种美丽是世俗可见的，至少在小月林的那群精灵之中，就有不少长得比美人鱼还要漂亮的，当然，精灵们是众神的宠儿，他们鲜少有长得差强人意的，平均水平比起其它种族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让艾琳的眼光也跟着拔高了不少，事实上，即便在巫师们眼中美貌惊如天人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艾琳看来也不过是中上游水平而已。 眼前的这一位，用美丽两个字来形容，似乎都是一种亵渎。 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不，哪怕是雪，也会在她面前自惭形秽，那是一种仿若初生的圣洁无暇，几近透明的肌肤甚至能隐约看见那藏在皮肤下的血管，她的嘴唇是淡淡的樱花色，却不会显得娇弱，紧抿的唇角令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坚硬，她的眼眸宛如幽深地底焕发光彩的宝石，当那双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忍不住沉溺其中，即便将要溺亡在那汪深潭里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