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药铺要人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青儿你看下南头还有间空房，给二位先住下吧。”村长发话道。 “好！”林青正欲要转身带她俩去南头的空房，玉儿对杨昭七唤道：“公子……” 咚！ 玉儿被吓得哎呀叫唤。 村长手中的木杖掷地有声，面色铁青道：“你们哪像是乞儿，分明是一个公子带着丫鬟来游历了，怎么？这是得空没事做，要扮乞丐来丰富阅历、开阔眼界了？好将这底层人的生活作为日后和权贵们相谈之时的笑料？怕是脏了你们的眼！” 这老家伙好偏激！杨昭七汗颜。玉儿被吓得躲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出。 “村长爷爷，您真的误会了。我不是什么权贵之人。诚说，我特看不起他们那些道貌岸然的官人，就是因为他们！我才落到此般田地。要说我和这些官人还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她继续说。 “我不过是马厩里的一名马监，可是大人们的党羽之争却拉上我这种虾兵小将做垫背，您说这年头看匹马容易吗？马毛刷不顺大人们坐得割屁股了是我的错，马毛刷太顺大人们坐不稳闪着腰了也是我的错，我日日夜夜勤勤恳恳只为养出一匹好马，刷出一身好毛，错了么？若不是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怕早已哭成孟姜女！” 杨昭七手舞足蹈，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像是那说书人一样将自己的悲惨经历娓娓道来，令人听了不由被其的情真意切感染。 村长爷爷便是这被感染的人之一。周围的人也都托着腮认真聆听。 玉儿崇拜地仰望说得一气呵成连标点都不知道该打在哪里好的杨昭七，赞叹道：“公子说得太好了。” 杨昭七痛心疾首的长叹一声，“所以，我只剩下这么个贴身的婢女还死心塌地愿意跟随了。咱们的盘缠在路上被盗了。苍天对于落水狗总是这么慷慨啊。唉……” 村长被打动了，握住杨昭七的手，说道：“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出了事儿，大伙一起扛！” 杨昭七激动地嗯了一声。 “出……出事了！”哒哒的脚步声从村口传来，大家转身看，原来是今天和林青一块儿出去偷吃食的人，马杆。只是还有一个叫大虎的没见着人。 马杆跌跌撞撞冲到大伙面前，一脸惊悚模样，嘴上结结巴巴地说得不清不楚。 村长爷爷敛起笑容：“马杆，出什么事了，冷静下来好好说，结结巴巴像什么样。” “大虎被人抓走了！”马杆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大伙纷纷惊震。 村长身边的弱妇身子霎时软了下来，跌坐在地颤着唇说：“大虎……我的儿啊……”她抓住一旁村长的大腿，痛哭道：“村长……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儿啊！求求您了，您一定有办法的……呜呜呜。” 村长扶起弱妇，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梅花，你先别急，我们想法子，”村长朝马杆扬手，“马杆，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大虎什么时候、在哪里、被谁抓了？” “大虎在恒隆药铺被里面的伙计抓了，他被抓后我马上赶了回来。” “不是去偷吃食吗？怎么偷去药铺了？”梅花焦急问着。 “为了给梅花姨吃药养身子，他已经去偷了两回，之前没被抓到。”马杆如实道。 梅花姨揪着胸襟微微啜泣，想起来十来天前，大虎突然给她熬了汤药，说是有好心人给的，原来…… “我懂事的大虎啊……”梅花姨哭叹。 林青呼吁：“村长爷爷，咱们救人去！” 见村长一展莫愁，眉头紧锁的模样，杨昭七知道事情没林青想的那么容易，“村长，若是把钱还上了，是不是就能把人放了？” 村长摇摇头：“只怕不易。以前这一片有很多药铺的，现在全都给恒隆逼倒灶了，从此这一片只恒隆药铺一家。药霸子当市，药价奇贵，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药，更何况像我们这样的乞丐，身无分文。他们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如今还偷了他们的药，这口气怕不是那么容易顺了。” “村长爷爷，去试一下吧！找他们要人，难道就在这干坐着啥也不干吗？”林青愤愤道。 村长眼下也无上好计，就且如林青所说去试它一试好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乞儿村，来到街市上。 杨昭七摸摸下巴亦跟了上去。 恒隆药铺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经过的路人纷纷驻足，相互之间小声交谈，指指点点。 他们认出来了，恒隆药铺外的都是乞儿村的人。往日里，像他们那样的人哪里敢一群人大摇大摆走出来，都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今天倒是好，明晃晃地走到阳光下，少不得受人指责。 “乞儿村那帮乞丐怎么都出来了？” “恒隆药铺他们也敢堵，怕是不要命了。” “上次有个乞儿村的小孩抢我了买的豆腐，要不是我心好看他们可怜懒得计较，早就报官了。” “你报了也没用，世上唯穷病难治，穷人难尽。” “为首那老头看起来蛮有威信的，莫不是乞丐头儿？” 路人议论不停。 恒隆药铺的伙计早站在门口站了一排，个个叉着腰五大三粗吹胡子瞪眼的凶恶样。 站在大伙最前面的村长，在地上掷了掷木杖，朝恒隆药铺的伙计们喊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其中一个伙计朝村长啐了口口水：“呸，就你们这下等之辈还配得上见我们掌柜？” “我就要见你们掌柜。”村长爷爷的话铿锵有力，明明处于弱势，气场却十足，几个居高临下的伙计倒显得矮了几分。 一旁树头上的鸟似是受惊，抖抖翅膀飞离开去，留下斑驳的树叶影子。 “听说，有狗在吠着要见它主人？”药铺里传来一把尖细声音，走出来了个大胖墩子，下巴上的rou垒成了金字塔。他双手交叠低眼看村长爷爷，犹如一座大山。 杨昭七站在队伍尾巴处，心里啧啧，臭小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