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时琦摇摇头,整个人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周慕深:“先睡会儿,到医院叫你。” 时琦靠在他怀里,一晚上的动荡,确实有点累了,她阖眸,又忽然睁开眼,拽了拽他的衣袖,仰着下巴:“你身上的烟味好重。” 周慕深低眸看她:“不累?” 时琦含含糊糊抱怨了句,复又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安分闭上眼。 等到了医院。 章致远一大早被周慕深叫到医院,只当是有什么人受了伤。 到没想到他火急火燎赶来,却只为处理道不大不小的口子。他好歹也是一个外科医生,竟然被叫来给人清理口子。章致远不满嗷嗷叫:“周司,我好歹也是个外科医生,这清理口子的事犯得着一大早的就给我打电话?!” 话虽是这样说,但最后章致远还是给时琦清理了口子,唤来小护士给时琦包扎伤口。两人到了吸烟区,章致远散给周慕深一支烟。 章致远和周慕深是大学舍友,虽然两人不是同一专业,但感情也颇深。前些年他结婚,周慕深也随了个大份子。章致远也听说周慕深领证的事儿,只是没见过时琦,如今一看,倒觉得这姑娘跟他这兄弟看着也挺般配,性子柔顺温和,就一小绵羊。 两人说了会话,也没聊别的,无非就是大学的一些事儿。 小护士给时琦包扎完伤口,问:“需要叫你先生进来吗?” 时琦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出去就行。” 两个男人抽着烟,章致远扯起自个家里的小孩儿。他前年刚得了个大胖小子,第一回当父亲,新鲜劲儿正热,逢人就要提上几句。他说的正高兴,眸光瞥见出来的时琦,手肘碰了下慕深:“诺,出来了。” 周慕深掐灭了烟,扔到垃圾桶:“改天有机会再聚。” 章致远抽了口烟,笑:“行啊,就不知周司长有没有空,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喽。” 两人回到酒店,周慕深手机从进医院开始就一直在响。 时琦躺在被窝里,见状道:“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个在酒店休息一会儿就好。” 周慕深没搭腔,径直关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睡吧。” 他半靠在床头,手臂横在她脑袋底下,时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实有些支撑不住,她闭上眼。 或许真是太累,不过两分钟,她就进入睡眠,呼吸均匀。 周慕深见她睡熟了,这才将手臂抽出来,替她掖了掖被子。 他下了床,捡取柜上的烟盒,打开取出一支,叼在嘴上,余光瞥见床上的人,又拿了下来,走到阳台。 吴效给周慕深打来电话,那端他道:“据说只打算偷个东西,没想干别的。” 周慕深点上烟,将打火机扔在一边,语气凛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吴效跟在周慕深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撞上他发脾气,顿时大气不敢出。 时琦这一觉睡得挺长,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 她意识还有点懵,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下床,开门出去。 客厅里,沙发上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茶几上摆着几份文件,周慕深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衬衫袖子堆到手肘处,手里握着支黑色签字笔,正点着文件纸,和身边人讨论着什么。 最先发现时琦的,还是吴效。 周慕深见没人回应,一抬眼,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时琦。他眉目未变,放下手里的一沓文件,不疾不徐道:“你们先商量着。” 他起身,从一众人身前走过。 周慕深带上房门,也顺势阻止了客厅那一伙人探询的目光,他看身边的人:“饿了没?” 时琦实诚点头:“很饿。” 周慕深失笑,走到床头,按了串号码,让人送些吃的上来。 待客厅那一伙人都走了后,时琦才敢出去,她这一觉睡醒,天已经黑透了。 孔敏刚刚给她来了通电话,问她人有没有事。两人交谈间,孔敏提起今早一大早,就有警察来村里。后来,两人又说了几句别的,才挂了电话。 时琦挂了电话,便跑去书房去找周慕深。 书房里,只桌上亮着灯。 他手肘搭在桌沿上,正翻阅着文件,听到脚步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落到书房门口的人的身上:“进来。” 时琦走进去,还未开口,就听周慕深说:“明天,我有个会议,你是同我一道回去,还是先回去?” 时琦想了想:“我跟你一块回去。” 周慕深点头说好,余光瞥见她还站着桌边:“有事?” 时琦抿抿唇:“那个,警察是你叫去的?” 她说的含糊不明,周慕深倒是听明白了:“对,有问题?” 时琦摇摇头。 时琦原以为,今晚周慕深会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将床让给她。 她今天睡了一天,晚上倒是半点睡意也没有,玩儿着手机,裹着纱布的脚搭在被子上一晃一晃。耳边是浴室水流的哗啦啦声。 时琦时不时抬眼看一下,目光又落回手机上,半个钟头后,里头的人才出来。时琦用余光去扫那人,只见周慕深在床侧坐下,拿毛巾擦拭着头发。 他身上套了件白色短袖衫,肩膀处沾了点水渍,晕开浅浅的一圈,下身是黑色的运动裤。时琦手撑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试探:“你晚上在哪睡?” 周慕深一顿,将毛巾从头上拿下来,偏过头来,漆黑的眸子锁住她:“你说呢?” 第27章 阳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 投射在明晃晃床头上,周慕深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睁开眼, 刚想抬动手臂, 就听到一声不满的嘤咛。 他低眸,她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酣, 长发胡乱的糊在脸上,遮住大半张脸,双唇微抿着。他抬眸瞥了眼她身侧,那空出的一大半的床。 这姑娘的睡觉习惯可真有点不太好。 两米来宽的床,她却能睡得硬将自己挤在床沿边上。 周慕深翻身下床, 到洗手间去洗漱换衣。 时琦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瞧见落到地上的枕头, 她盯着洁白干净的枕套,犯了会迷糊,这才想起昨晚她和周慕深同躺一张床上。 她登时坐起身,环顾了周遭一圈,却没看到半点他的人影。 他人呢? 时琦揉着头, 复又躺在床上,桌上的手机嗡鸣震动一声。时琦摸了过来, 一条信息来自周慕深。 “收拾收拾, 等会回b市。” 时琦起身去洗漱,她的行李箱, 昨晚吴效已替她拿回来。在酒店用完早餐,又兀自消磨了会儿时间,才等到周慕深回来。 周慕深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时琦随口问:“昨晚,睡得好吗?” 周慕深歪头看她,眼角染了点笑意,时琦不明所以,只听他道:“还成。” 时琦不疑有他。 两人去机场,等下了飞机,却接到何冬锦的电话,让两人回一趟老宅。 周慕深他二叔来b市,难得,他父亲也回来了。 周慕深挂了电话,对时琦道:“先回老宅,二叔他来了。” 时琦点点头,她和周慕深领了证,然而至今还未见过周慕深口中的二叔。 周泽康和周泽州虽是兄弟,但两人的长相却还是所区别。周泽州的五官趋于儒雅文人气那一种,而周泽康的面部轮廓趋于硬朗,威严,给人几分距离感。 周慕深附在时琦耳边,提醒她:“叫人。” 时琦乖顺叫了一声二叔。 周泽康宽厚笑笑:“时琦吧。” 周泽康和时琦说了几句,楼梯口下来一人。 那人穿着浅蓝色的衬衣,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姿挺拔,风流蕴藉。见到周慕深,他吊儿郎当:“哥,这位就是嫂子了吧?久仰大名哈。” 周慕深将行李箱搁到一边,抬手点点他,语带提醒:“正经点儿。” 男人收起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伸出手,规规矩矩:“周廷渊。” 时琦冲他点点头:“你好。” 这厢几人互相认识,周慕深和周廷渊哥俩,在院子里聊天。 周廷渊只差周慕深两岁,只不过生活作风上难免随性了点,至今身边还无固定的女友。两人抽着烟,周廷渊似有感慨:“哥,你可给我制造了个大麻烦。” 周慕深看他,周廷渊继续:“我妈现在可是三天两头的逼我相亲,烦死个人咯。” 话落,周廷渊胳膊肘碰了碰周慕深的手臂:“结婚的感觉,怎么样?” 周慕深似笑非笑睨他一眼,弹了弹烟灰:“自个娶一个,不就知道。” 他抛了烟头,不跟周廷渊在这儿闲扯。 晚上这顿晚饭,倒是吃的异常热闹,毕竟自从周廷渊去了南边后,一大家子很少能聚得这么全。 周老夫人全程都是笑脸,饭后,自然是要留周慕深和时琦夫妇两在老宅住下,图个热闹,老宅房间也多。 时琦虽和慕深结了婚,但还真没和他一起住过老宅的房间。晚上,时琦陪老夫人坐了会儿,回到房间。 周慕深站在窗前,正和人讲电话,眉头不耐的拧着。 时琦没去打扰他,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还未翻开。余光瞥见周慕深进来,他从衣架上取了外套,时琦问:“要出门?” 周慕深手搁到门把上,回头道:“出去接一趟尧青。” “我也去。” 周尧青今晚和一伙人出来玩,喝多了,闹酒疯。 被乔三儿撞见,打算给人送回去,那丫头死活不肯,乔三儿这才没了主意,给周慕深去了个电话。 乔三儿撂了电话,歪头看了眼后车座的人,摸出了根烟。 周尧青两手抱着副驾驶靠背,闭着眼,闻到烟味,她皱皱了鼻子:“三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