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他们敬畏! 这种智慧的迸发,他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做出该有的反应。 正如蒲苇说的,“你的心是自由的,它会指引你前往正确的方向”。 陈道南动了,他一下抱紧了蒲苇,郑重道:“你是我媳妇儿!你哪都不能去!” 陈mama也动了,她开了口,“蒲苇,你不能这样对我家的道南!” 在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小儿媳身上,她看到了昔日小姐的影子。 那真的是位像天上明月一般的小姐,那么高不可攀,那么美丽、那么聪慧,她只远远瞅着,就能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月光给沐浴着,仿佛自己都能跟着变美了。若能得小姐点拨几句,她这一天,更能像是心里开了花似的。 只可惜,她服侍小姐的时间并不长。那位聪明绝顶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估计到了后来的剧变,劝说着家人重金把整个家都解散之后,就去了国外。 这一去,有多久了? 好久了啊,久得她都从年轻姑娘,成了一堆孩子的奶奶了。那年轻时候的美好回忆,也只敢在偶尔的夜深人静时,自个儿翻出来,偷偷回味一下,却不想,今日因为这小儿媳,会让那渐渐淡去的回忆,又一下分明起来。 这小儿媳,不能放! 不仅仅是因为儿子放不开她! 陈mama鼓了鼓劲,迎上蒲苇冷厉中带着桀骜不驯的目光,大声喝道:“蒲苇,道南对你挖心掏肺得好,你不能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人!” 呵,这是打算对她耍无赖吗? 蒲苇冷笑。 她要真的耍起无赖,还真就没碰过对手呢。 她开口,正要回斥,就听到男人沉声道:“妈,你把那卖鱼的钱给苇苇!” “你这混小子!” 陈爸爸再次动了,愤怒地骂完之后,抓过桌上那有些破旧的铁皮茶叶罐,就冲陈道南砸了过去。 陈道南没躲,于是那铁皮罐,不偏不倚,恰好就砸在了他的额头,猛地就将那额头给砸出一道口子来。 铁皮罐掉落在地的时候,红色的鲜血,一下挣扎着从他的额前流了出来。 饶是如此,陈道南依旧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自己的老娘。 陈mama却已经是吓得惊叫:“老头子,你在干嘛?” 又急急忙忙跑过来,要替他擦拭血迹。 但陈道南头一偏,再手一挡,就避了过去。 “妈!” 他定定地看着陈mama,叫了一声,唇瓣一下抿得死紧。那唇角的弧度,都透出些刀锋般的冷厉来。衬着那不断流下的鲜血,以及面无表情的脸,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的那种近乎是以命相拼的固执来! 陈mama无奈,只能软了口吻,“钱可以给,可不能全给啊。若家里个个都像你媳妇那样,那这个家哪里还撑得起来?不得很快就散了吗?” 见小儿沉默着,固执的眼神中,不停翻涌着nongnong的祈求和痛苦,她只得狠狠心,看向了蒲苇。 根,就在这位身上! “苇苇,我家道南为了你都这样了,你就不说几句?就真的要为了钱,什么情分都不顾了?” 蒲苇就重重地闭了一下眼,在心里深深叹息。 预感果然是没错啊,这个男人,果然会是她离开这里的唯一障碍啊! 她可以很无情。在末世挣扎求生的人,必须学会的就是无情,如此,才能审时度势,必要的时候放弃那无法拯救、必须要放弃的战友。可偏偏被基地养大的她,从记事起,第一个学会的,就是有情! 有情、无情,这两个矛盾的因子,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在她的心里翻搅,逼她做出一个选择。 她感受着男人紧紧抱着她的力道,想着男人为她的付出,闻着那不断飘散开的血腥味,最后,无奈地睁开了眼。 这是她的第二次选择! 她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但末世的人,从来没资格去后悔,无论未来如何,她只会勇敢地走下去! “那钱,给我一半吧。”剩下的,就当是她交税和献爱心了。 这话一说出口,就是她的态度了。 陈道南一下松了一口气。 陈mama心痛,却不得不认。毕竟,真的舍不得的,是他们这边! 她赶紧去掏裤兜,数了四块钱出来,递给了蒲苇。在对方接过去的时候,她唯有在心里默默念:“没事的,总还能想办法给找回来的”,她才不至于那么rou疼。 蒲苇利落地将钱揣入自己的裤兜里之后,在男人的怀里挣了挣。 “松开吧。” 男人没动,依旧沉沉地问:“不走了?” 她没好气,“钱都收了,还走什么走!快松开!” 他这才松开了。 她扭身,看到他额头上流的血都快要爬到他的下巴处了,就烦躁地皱了皱眉。 “跟我来!” 她使劲拽着他,往自个儿屋里去。 上次杨老大夫过来给她看病,重新给她的头部进行了包扎,当时,也留下了些止血药。现在,可以给他用。 陈道南默不作声地被牵着,一下温驯得跟头老黄牛似的。 啧!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陈mama想想儿子刚刚对她的凌厉,这心里止不住地就酸溜溜的。 陈爸爸也是哼了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其他人则惊叹加震撼,齐齐消化这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家庭内斗。 啧!谁能想到那蒲家的傻姑娘能获胜呢! 非但如此,那傻姑娘还拿到了钱! 这是不是可以说,以后若是他们得了钱,也就不用全部交给家里,只要上交一半就好了? 一时间,这些人齐齐呼吸急促,心窝口的那颗小心脏,开始不安稳了。 * 那头,蒲苇回了房,冷着脸,把男人给按在了床沿。 “苇苇。” 陈道南伸手就要抓,但被她一巴掌给拍了下去。 “闭嘴。” 然后转头去找止血药。等找到后,她爬上了床,坐到了他的身边。 “苇苇!” 他又叫,打算说些什么的样子。 她依旧凶巴巴的,“闭嘴!先上药!” 他目光一闪,就憨厚地一笑。露出的两口白牙,差点闪到她。 笑笑笑,就知道笑! 她有些怨! 都怪他,笑得她都狠不了心了! 她用布头,大概擦拭了一下血迹,然后捧住他的脸,也不打招呼,带着一股气,重重地舔了上去。 没消毒水,也就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了。 “咝!” 他立刻低哼,一下绷直了健硕的躯体。 那柔软的小舌头在他的额前滑过的时候,那有些痛、有些酸,却又酥、又麻的感觉,简直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让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也热了起来。 她这是在…… 他的心,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大掌忍不住捏成了拳头,以克制那太过突然的亲昵所带来的情感风暴。 但她娇躯在侧,还离得那么近,近到可以闻到她的体香。那热烫烫的呼吸,又全喷在了他的脸上,他哪里能忍得住? 她还那么亲密地捧着他的脸,舔着他,也……也有亲着他…… 他都能感觉到那软嫩的红唇一次次地轻轻碰上他的额头,就像是羽毛一样,一次次地轻刮他的心头,刮得他的心头痒痒的,越来越sao动,也越来越火热,所以,在她突然停止了舔舐的时候,他没忍住,一下抱住了她。 她吓了一大跳。腰肢被对方蛮横地搂紧的感觉,让她有种错觉,好像自己都要被嵌入他的体内了。 “干嘛?快放手!”她使劲推了推他。 他根本就不放,闷闷地吼道:“你是我媳妇儿!” 她愣了愣,没好气,“知道!快放开我!” 他依旧不放,还在那说:“你是我媳妇儿!” 好像通过这一再的重申,她就真的成了他的似的,就会被绑死了,离不开了。 简直是幼稚! 幼稚的大蛮牛! 她推了推他剃着毛寸,有些扎手的脑袋瓜,“行了,我是你媳妇,我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赶紧放开我,我还得给你上药呢。你敢让我刚刚白舔了,我就揍你!” 这是她头一次,说这么凶悍的话。好像刚才在堂屋的那一番争执,引出了些她的本性。 那是他想象不到的一面,他不但没有排斥,反而心里痒痒的,莫名而又贪婪地也想全部占有。 他终于松开了她,却学她之前的样子,大掌伸出,一下捧住了她的小脸。 她皱眉、嘟嘴,小脸一下有些像个小包子。 可爱得让他又陷入了几分。 “你是我媳妇儿!”他认真地看着她,口吻郑重,“蒲苇,你是我媳妇儿,这辈子,都是我的媳妇儿。我永远都不许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