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页

    离他最近的是楚修锦,浑身上下跋扈的气焰几乎要实质化。

    接着是围在楚修锦身边虎视眈眈的打手们。

    最外面则是楚文一群人,他们哀求无果,索性一咬牙一横心干脆地投向了楚修锦那边。此时拥在院子门口恶狠狠看院内。

    一层一层的人,将本就破落狭小的小院挤得透不过风。

    楚修锦还真卖弄上了,哼道:“那是自然,我堂堂楚家少主,岂会像楚佑那样寒酸?”

    他挤出一个因恶意而扭曲的笑:“高低贵贱,是人是狗,统统是生来决定的,楚佑他再怎样不甘心,不是一样注定被人踩在脚底下?”

    楚文凑过来,舔着脸讨好楚修锦道:“少主说得一点不错,楚佑他算什么东西?敢挡着少主您的路?”

    说罢楚文咧着嘴笑了一下。

    楚修锦说得真是太痛快了,高低贵贱,是人是狗,统统是生来决定的。

    自己白天给楚佑下跪的时候楚佑没搭理自己。

    这不——报应就来了?

    叶非折不咸不淡应道:“你说得不错。”

    高低贵贱是不是生来决定的叶非折不晓得。

    但楚修锦这脑子,显然是出生的时候没生好。

    “别废话!”

    楚修锦不耐烦催促道:“你自己选,是你动手杀了楚佑,从而得到一个好归宿,还是楚佑身死后,你跟着做最低贱的那个炉鼎?”

    叶非折沉吟道:“我有一事想问。”

    楚修锦:“还不快说?”

    叶非折深深吸了口气:“你口中的好归宿是指成为你的炉鼎?”

    他当年在自己原生世界,修为最高,风头最盛的时候都没脸那么想过。

    真不知道楚修锦哪儿来的自信勇气。

    “莫非不是吗?”

    楚修锦听他挑衅般的口气,神色瞬间阴沉下来:“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是你非要逼我做个选择——”

    未等楚修锦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叶非折已不在原地,只瞧见他红衣如烁烁流火,惊鸿一现,转瞬即逝。

    楚修锦再眨眼时,叶非折的刀刃架上他脖颈。

    “第三次了。”

    叶非折轻轻叹息,“楚少主,你怎么就学不乖呢?还逼人做选择?”

    他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刀般扎进楚修锦心里:“你那么菜,配逼人选择吗?”

    白日里楚修锦被叶非折吓唬得狠了,刀刃一碰到他脖子,楚修锦就腿软得站不住脚。

    他眼珠由于恐惧而布上一根根的血丝,慌不择路地大喊道:“来人救我!我养的是一群酒囊饭袋吗?这时候还不过来救我?”

    楚修锦凭着楚家少主的身份,还是在楚家网罗到一批能打之人的。

    其中有一个逼近筑基的炼气巅峰,和白日里楚佑所杀的长老修为相差仿佛。

    白天叶非折在楚修锦的地盘上,只得暂时认怂服软。

    此时此刻不一样。

    他们立足之地下,俨然藏的是叶非折布置的阵法。

    叶非折说:“我也很烦啊。”

    他真借着阵法搞那么一出,楚佑对他的戒心只会愈加深重。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楚修锦一群人,必要给他们个教训。

    楚修锦慌乱间对上叶非折的眉眼,仿佛兜头被激灵浇了一盆冷水。

    他读懂了叶非折眉眼间高高在上的漠然无畏,如诸天上神,遥不可及。

    可叶非折的脸偏偏生得太好,五官勾勒出的艳丽活色生香,让人明知他是高不可攀的海市蜃楼,妄念一缕,也忍不住生了牵挂。

    楚修锦哆嗦起来。

    他他他,到底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真的是合欢宗的炉鼎?

    “你敢挟持少主?”

    将近筑基的长老愤怒呼喝,出手时呼啦带起劲风。

    叶非折面不改色,未握短刃的那只手在袖下悄悄掐起阵诀。

    他掐到一半时,忽地停止了动作,地上隐隐若现的阵纹也如同潮水般无声无息消了下去。

    因为有一道剑芒正面挡住长老的攻势。

    楚佑显然是匆忙破关而出,衣衫上仍有未抚平的褶痕。

    然而在他外溢剑气下,没人会去关注那点细枝末节的不体面。

    “何方宵小,敢在我院中动手?”

    楚佑出剑的动作很快,只剩下重重剑影来回叠荡,剑势如潮水铺满了整个院门,无人逃得过楚佑剑锋笼罩之处。

    “筑基期……”

    长老面色大变,惊呼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短短一夜之间突破到筑基期?”

    楚佑原本直奔炼气后期,已经足够惊掉人眼珠子。

    没想到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

    他在短短两日之内,成就了筑基期!

    这种近乎不可能之事引得长老心神震荡,几乎要怀疑是老天爷和自己开的一场玩笑。

    堂下的守卫面面相觑,慢慢地后退,放下了手中武器。

    楚佑成就了筑基期,楚修锦注定争不过他。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为楚修锦卖命,为楚修锦得罪楚佑?

    树倒猢狲散,不过须臾之间。

    炼气和筑基终究是两个大境界。

    长老纵使是炼气巅峰的修为,也真正筑基期下,也脆得跟纸糊似的,很快溃败不成军,大口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