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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知道这两位煞神和他有血亲之仇!

    宗主亲传腿一软,腰一弯,扑通跪倒在坚硬地砖上:“白家家主明鉴,小人绝非故意打伤贵家公子,一时失手,恨不得以身相代。要钱要物要人,尽管来寻小人。”

    宗主亲传恨不得一头磕死在地砖上。

    叫你腿贱!叫你腿贱!

    这下好了,来楚家喝了一肚子冷风受了一肚子气不说,还遇到自己最避之不及的两位仇家——

    都怪叶非折那个灾星!

    他顿时对着叶非折狂怒起来:“你个倒霉催的丧门星!事已至此,还不快点为我说点好话,否则——”

    旁的不说,宗主亲传这手变脸活儿可真是门绝学。

    叶非折欣赏了一会儿,笑了声,轻声缓语接过他话头:“否则我家人在你手里,任你拿捏,是死是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不错。”这蠢笨如猪的小子总算识相几分,宗主亲传哼道:“算你今天知道好歹,我便不跟你这丧门灾星计较,还不快为我美言几句?”

    他越想,越觉得叶非折是个灾星,谁碰谁倒霉的那种。

    叶非折在合欢宗时,自己因为打伤白家幼子大难临头。

    叶非折到楚家后,自己因为过来见叶非折,偶遇白家父子大难临头。

    叶非折不是生来克他的灾星是什么?

    他想的事情,白若瑾自不会想不到。

    楚修锦想动叶非折,废了。

    楚渊想动叶非折,死了。

    楚家长老和他爹想动叶非折,立誓了。

    合欢宗宗主亲传想动叶非折,大难临头了

    他想动叶非折,名声受损了。

    这说明了什么?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叶非折啊!

    白若瑾这样一推理,莫名对叶非折怀起敬畏之心。

    他哼笑一声,接过宗主亲传的话:“亲传想让叶公子为你美言几句,我白家却是不敢应的。”

    亲传勃然大怒,想要大骂叶非折无用时,白若瑾添了一句:

    “毕竟将叶公子和楚家得罪死的人,我白家怎敢轻易放过?”

    什么?

    短短几日而已,他叶非折如今那么体面的吗?

    得罪他叶非折,等同于得罪楚家?

    亲传不知所措地张大嘴巴,心里油然生了几分害怕。

    白家家主正琢磨着怎么连根拔去合欢宗,宗主亲传恰好送上门来,将他被迫立誓的羞恼也冲淡几分,大笑道:

    “你伤吾儿,得罪叶公子,万死难咎,还指望着说情?不如去找口好棺材来得有用!”

    他枪杆重重一震地面,裂纹如蛛丝网般蔓延开去,眼看着就要动手。

    “我来。”

    宗主亲传来了多久,楚佑便冷眼旁观他跳梁小丑了多久。

    他说得干脆利落,一颗心也是如铁石般牢不可撼。

    合欢宗的宗主亲传如此对叶非折……死不足惜!

    横空伸出一只手,将楚佑拦了回去。

    那只手在鲜红衣袖,刺绣栩栩衬托下纤美无方,衣袖里透出的一点白,像是午夜昙花幽幽绽开的一丛花蕊。

    叶非折没费一丝力气,就拦下了如今谁都头疼,谁都不敢违逆的楚佑。

    他说话亦是和他动作一般懒洋洋的:“且让白家家主去打。”

    楚佑冷硬道:“他对你做的事,该付出代价。”

    “那有什么关系?”

    叶非折似是诧异望了楚佑一眼,禁不住笑起来:“白家家主出手,我在此看他挨打惨状,不用花力气,不是更解气?”

    他殷殷笑意如盛在琉璃盏中的鸩酒,让人忘却剧毒也要为它潋滟剔透的色泽一口饮尽。

    真是美人。

    也真是狠辣。

    叶非折如今要做的是让楚佑认识到自己真面目,自不必再刻意压抑本性,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原以为自己这番话,定能让楚佑对他刮目相看,深深忌惮,走上相杀之路。

    他眸光一转,下颔微挑,卯足一副矜持姿态,等待楚佑的驳斥猜忌之言。

    结果楚佑抿了抿唇,言语微涩:“我知非折你心善,不忍对他亲自下手,也不忍叫我沾上杀孽,可我做不了你这样的好人。只要能为你讨回你应有的,也就足够了。”

    “……”

    在场众人齐齐惊掉下巴。

    连白家家主,都忘记动手为自己幼子报仇雪恨。

    啊?

    叶非折心善?

    叶非折不忍对仇人亲自下手?

    叶非折不想叫你沾上杀孽?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要不去看看楚修锦楚渊是怎么死的再来说话?

    是,叶非折是没亲自动手。

    可就是情愿他亲自动手落得个痛快,也比这样的心善要来得好一百倍啊!

    他叶非折要是真心善,这天下哪还有恶人?魔道都可以被度化成极乐佛国!

    白家家主过了半晌,终于咔哒一声安上自己被惊掉的下巴,虚心请教楚佑道:“按楚贤侄的想法,这亲传该如何教训?”

    楚佑略作思考,便道:“非折家人在合欢宗,恐要麻烦诸位陪我一道走一趟。他留着有用,先打几顿便是。”

    楚家人急于讨好这位新任的,一路厮杀出来的家主,纷纷扑了上去,暴风雨般的拳脚相加,打得宗主亲传连头脸都护不住,哀鸣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