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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重回和家暴渣男领证前一天 第64节

    顾睿淮看着狼狈中透着股柔弱的田静,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但所谓的宝贝一事他是真不知道,而且他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要是他真的证实了田静的话,那顾家就永无宁日了,甚至一家子都会被安上一个“地富反坏右”的名头。

    地富反坏右的日子过的有多艰难人人都知道,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他虽然对家里人有意见,却从没想过让他们出事,当然,顾月淮是个例外。

    顾睿淮神色游移不定,田静看的心焦不已,想要再下一剂猛药,给顾睿淮一些甜头尝尝,让他彻底站在她这边,把顾家给摁倒,再也爬不起来!

    这时,顾月淮站了出来,她站在主席台下,轻轻一笑:“还真是杀人诛心。”

    顾睿淮皱眉,看向顾月淮,对这个meimei,他如今只剩厌恶,半分感情也无。

    他是什么表情顾月淮一点都不在意,她早就说过了,今天不可能让田静逃过,纵是她长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又能怎么样?

    顾睿淮要是敢作证,那她同样可以一瓢脏水泼到他头上,到时候,看他的证词还管不管用。

    “这么拙劣的演技,除了顾睿淮,只怕是没人会信你的。”

    “同志们,前些日子因为我举报田静和陈茵在集体活动中偷jian耍滑,导致她们各自往我家送了三十斤粮,田家日子如何大家也心里清楚。”

    “田静记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昨晚口口声声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我,陈月升要和她分手,所以她才想了一出昏招,毁了我家的菜园。”

    “因为支书的到来,她才反口,给我家戴上了一顶罪恶的帽子。”

    “空口白牙污蔑人,还振振有词,田静,今天这劳改场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果队里不对你进行处分,那我就要上报公社,就是告到县革委会,我也不会罢休!”

    顾月淮的话掷地有声,将一众摇摆不定的社员给震在了原地。

    雷大锤原本狐疑的神色也转为平静,顾家的日子这么些年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正经活不干,成天在外头混,要不是有几个有钱的亲戚接济,房子都盖不起。

    他们要是有宝贝,早拿去换钱了,还需要等到今天被人告发?

    第109章 顾月淮,你给我等着!

    田静满脸通红,咬着嘴唇,语气哽咽道:“我没说谎!我说的是真的!顾二哥,你快说话呀!你难道要任由顾月淮这么说我吗?”

    顾睿淮绷着嘴不吭声,他既说不出害顾家的话,又没办法视田静的话如无物。

    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一场闹剧,天色渐暗,顾睿淮疼痛不止,甚至都有血迹顺着裤脚流了下来,不过因为他穿着深色的裤子,倒是没有人发现。

    半晌,他白着嘴唇道:“支书,主任,我说了,我替她去,你们放过田静吧。”

    田静眼神恼怒,没想到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顾睿淮居然还是不肯作证附和。

    明明可以一棒子就把顾月淮给打死的,那样往后就再也没有人能阻她的路了!

    王福皱眉,对顾睿淮的话感到颇为无语,他道:“你当劳教是什么?过家家?”

    顾睿淮语气恳求:“我……我不能看着田静受罚,我愿意替她去!支书……”

    人群中的陈月升看着顾睿淮和田静,眼神复杂。

    他作为一个差点娶了田静的人,如今看着另外一个男人在这种场合毫无顾忌地护着她,这种感觉有点说不上来,不过,不好受就是了。

    当然,不好受并不是吃醋,只是有些自嘲,他的感情实在廉价了些。

    王福还没说话,顾月淮就忽然笑出了声,笑声极尽嘲讽。

    她斜了顾睿淮一眼,犀利道:“顾睿淮,你已经被我爸赶出家门了,有什么资格代表顾家原谅田静?你和田静结婚了吗?是她的亲属吗?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去劳教?”

    “况且,组织上让田静去劳教,是为她好,偷盗污蔑阶级同志,离散人心,这种人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只会影响大队,怎么?你想包庇她?”

    “数罪并罚,你可以与她一起去劳教。”

    这话一出,顾至凤和顾亭淮嘴唇都动了动。

    他们纵是有多气顾睿淮,都是一家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白白被送去劳教?

    顾睿淮冷冷瞪了顾月淮一眼,高声呵道:“一起去就一起去!”

    闻言,田静几乎想晕厥过去。

    她让人送消息给顾睿淮,是为了让他回来作证,救她的,不是让他陪着一起去劳教的,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离开大劳子生产大队?

    更何况,一旦她和顾睿淮一起走,只怕一辈子也洗脱不了和他的关系了。

    到那时,她还要怎么接近宋今安?她是要做官太太的,可不想嫁给一个泥腿子!

    听着这负气之言,顾月淮弯唇一笑:“呵呵,你想的美。组织上大公无私,不会污蔑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你以为劳改场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话落,顾睿淮怒目而视。

    顾月淮嘲笑地看着他,似是想到什么,一拍手,笑吟吟地道:“不过,你要真放心不下田静,倒是能把自己给折腾进去。”

    “你!”顾睿淮忽然踉跄了一下。

    田静眉头一皱,眼看着顾睿淮也摔倒也没伸手去扶,导致他直接跌倒在地。

    顾睿淮痛呼一声,站的最近的顾亭淮眼睛一瞠,背起他就喊道:“六叔!六叔你快给我家老二看看,他这腿流血了!”

    六叔,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赤脚大夫,医术不算高,但一到时节就上山采一些常备的药物,能治疗头疼脑热,或是止血化瘀。

    这些小病小灾的,乡下人不想去卫生所花钱,就都找六叔看了。

    原本坐在小札子上的六叔起身,招呼着顾亭淮往他家走:“上我家去看看。”

    “诶!”顾亭淮点了点头,背着顾睿淮跑得飞快,深怕他背上的小子犯浑,到时候不仅讨不到老婆,腿也没救了,那他这辈子还怎么活?

    这桩因为田静而引起的闹剧,也随着顾睿淮的离场变得清晰起来。

    王福有些倦意,抽出腰间的旱烟,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才挥手道:“把人带走吧,连夜就送过去,省的再出啥事。”

    几个民兵看向雷大锤,看他点了头,才领着田静离开。

    田大有也一脸晦气地拖着田甜往回走,家里出了这么个丧门星,想不倒霉都难,拿被褥就算了,还得给她拿粮?当初她生下来他咋没给她扔到粪坑里呢?

    田静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倒是没再发疯。

    她冷冷地看着顾月淮,错身而过时,透着阴鸷的声音传入顾月淮耳中。

    “顾月淮,你给我等着!”

    一排排桌子被撤走,横条也被收了起来,热闹结束了。

    田静去劳教,已然尘埃落定。

    凑热闹的社员们有的搬着小札子回去了,有的则拿着工分本直接去记工分了,一时间各人忙各人的,倒是没人再提这事。

    顾至凤脸色看不出喜怒,抱着晏少棠也去记工分了。

    顾析淮看了他一眼,走到顾月淮身边道:“行了,别想了,记工分去。”

    他今天又对这个meimei刮目相看了,字字句句都如绝杀,把田静和他那愚笨的二哥给治的服服帖帖,这口才是真不错,要是好好培养,往后说不定还能当个外交官哩。

    这么想着,顾析淮先笑了。

    他们这样的泥腿子,如今连念书的机会都没了,又哪有那样的渠道?

    一家子记上工分,就回了家,也没去六叔那看顾睿淮。

    回了家,天已经很暗了,顾月淮点了煤油灯,开始做晚饭。

    家里东西少,就简单做了点粥,炒了一盆子鸡蛋,香气扑鼻的葱花炒蛋让晏少棠眨了眨眼,她坐在炕沿,乖乖等待着投喂,眼睛比起前几天更灵动了些。

    顾月淮想了想,拿了个小碗给她盛了鸡蛋,又递给她一个勺子。

    晏少棠起初一脸茫然,在顾月淮演示后,沉默了许久,才慢慢伸出小手接过勺子,笨拙的在碗里挖着鸡蛋,好不容易塞进嘴里,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少棠真棒!”顾月淮眼中难掩笑意,颇有些如释重负。

    如她所想的一样,她天天给晏少棠喂空间井水,竟然真的改善了她的痴傻!

    只要日复一日的用空间井水治愈,说不定晏少棠还真有完全恢复的一天,到那时,他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第110章 晏少离,站起来!

    首都,京城。

    赫赫京都千百年,钟灵毓秀萃龙渊。

    七十年代的京城,交织着一条条的胡同,矗立着一座座的四合院,清晨的国营饭店门口挂着告示牌,不变的豆腐脑,油条,豆汁儿。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眼中的京城。

    在这里,还有个神秘的地儿,老百姓称这里为——“新京城”,也叫大院。

    大院在玉泉路,路上林立着许多木头岗楼,每个岗楼上都站着扛着枪的哨兵。

    走得近了,就能看到一栋栋大院,大院门口,荷枪实弹的哨兵目不斜视,腰杆儿挺得笔直,叫人看着就心生敬畏,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些大院各个占地极广,里头住着的,都不是一般人。

    此时,最深处一栋大院中十分热闹,十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正叽叽喳喳与在收拾行囊的青年说话,言语间颇有几分以其为主的架势。

    这些年轻人,生来就住着统一分配的大院,各个身上穿着军大衣,脚上穿着“三接头”的靴子,男男女女,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一看就不需要为生活吃苦。

    “五哥,真要走?你要真想历练,何必要跑那么远呢?多遭罪呀!”

    “就是,我都听说了,外头的乡下人野蛮的很,听说媳妇孩子都是拐卖去的,啧,想想都觉得瘆得慌,五哥,别去了。”

    “五哥,你家就你一个独生子,压根不需要跑那么远去插队,吃苦不说,到时候想回来都是个麻烦事儿,一旦决定可没办法后悔了,你说,留在咱大院有啥不好的?”

    “……”

    众人一口一个五哥地喊着收拾东西的青年,听话里的意思,他即将下乡插队了。

    青年不回应,便有人不高兴地喊了声:“五哥!”

    闻言,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清隽的脸,浅褐色的双眸十分温和,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书香门第的高雅之气。

    青年身量高瘦挺拔,如青松白杨,在一众人群中显得独树一帜。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喊那么大声作甚?我耳朵又没聋。”

    人群中,有人叹了口气,高声道:“那你说,我们都这么劝你了,能不能留下?你这一去,咱们怕是许多年都见不上面了。”

    青年温和一笑:“我一定要去的,少虞还得顾着两个弟妹,他一个人去肯定招呼不来,我得帮他,你们就不要再说了,总归还有一个月,我又不是现在就走。”

    一听到“少虞”两个字,人群倏然一静,静的诡异,给人一种暴风过境的压抑感。

    沉默了一阵,有人嗫嚅着道:“今安,事到如今,你还对他掏心掏肺有什么意义?咱们都已经不再是一路人了,他家犯了事儿,咱们应该少沾染为妙,省的被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