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见他们离开,白牡嵘才开始动筷用饭,饭菜的味道是可以的,rou食居多,但做的还算精细。 吃饱喝足,她瞥了一眼那碗汤药,已经不冒热气了。其实不用端上去,她就知道宇文玠不会喝。 不过,他得吃点东西是真的,饿了几天,饿的气血虚,再不吃东西补一补,估摸着就剩一口气儿了。 把那干净的餐盘拿过来,她挑拣了一些不油腻的青菜,然后又将那碗粥拿过来,放在托盘上。这些饭菜,鸟吃都不够,但平时宇文玠也就是这个饭量,她清楚的很。 单手拿起托盘,她转身上楼,楼上掌灯,朦朦胧胧,安静的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在卧室门口停下,她抬手敲了两下,不得回应,她自动推开门,看到的便是空空如也的房间,哪有宇文玠的影子。 皱眉,她不由嗤笑一声,这臭小子,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反手关上房门,她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看了看这雅致的房间,然后直接拿起那碗汤药走到床尾处,倒进了痰盂里。 放下药碗,长叹口气,转身坐在床上,这小子借身体不适遁走,看来是迫不及待的去调查什么了。 具体情况她不清楚,但想来与楚震拥兵自重有关,估摸着那整日只知道享乐的皇帝老子也怀疑他在边关不老实。来调查楚震,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任务,来到边关他老巢调查,不亚于火中取栗。也难怪那时宇文玠说,都嫌烫手没人接。 楚震和老皇帝?在白牡嵘看来就是狗咬狗,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非得咬一嘴毛不可。 就在她胡思乱想期间,忽然听得楼下有声音传来,正在喊王妃。 从床上跳下来,她快步走到门边,隔着门听,是楚夫人的声音。 “王妃,不知您眼下可有时间?”那声音已经到楼梯口,看来马上就要上楼来了。 扭头看了看空空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宇文玠不在。 “王妃?”楚夫人声音再传来,又近了几分,明显已经上楼来了。 长舒口气,她暗暗的骂了一句宇文玠,然后抬手拽开自己的长发,又把衣服领口扯开,拽开门就走了出来。 反手关上房门,正好楚夫人也上楼来了,她上下的看了看白牡嵘此时的状态,似笑非笑。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王妃和小王爷了。”她说,但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白牡嵘摇了摇头,朝着她走过去,一边抬手把长发重新拢起来,“无事,夫妻之间又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不知楚夫人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弄完头发,她又把衣服整理好,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得。 “就是瞧着王妃面善,想与王妃多说几句。对了,我还带来了一些边关特有的小食和烧酒,请王妃品尝。”楚夫人看起来是盛情邀请,但是她的声线天生清冷,说起这话来听着就有几分虚情假意了。不由心的热情,假惺惺。 白牡嵘点点头,“好啊,多谢楚夫人美意。” “小王爷、、、不知身体可舒服些了?若是不嫌弃,也希望小王爷来品尝品尝。”楚夫人看向那房门紧闭的卧室,一边道。 “他还在床上躺着呢,身体不适就喜欢躺在床上,动弹一下手指头都觉得辛苦,就不用管他了。”话落,她当先走下楼梯,可是不想要楚夫人执意去请宇文玠,这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尽给她找麻烦。 不过,这也就是他非要带她来的用意了,她身后的鹭阙坞,可是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谁都想碰上一两根指头沾沾甜头。 下了楼,桌子上果然已经摆满了各种小食,还有一壶酒数个精巧的酒杯,空气中一股食物独有的香气。 与楚夫人各自对坐,白牡嵘看了看那些小食,煎煮蒸炸皆有,瞧着是不错的。 楚夫人动手,看了看在观察那些小食的白牡嵘,她分别倒了两杯酒。举起其中一杯送到白牡嵘面前,“王妃,尝尝这边关的烧酒,别有风味。” 看着楚夫人脸上的笑,白牡嵘动手接过那杯酒,一股刺鼻的酒味儿冲入鼻子里。单单闻这酒味儿,就知道度数不低。 上次她和楚郁喝酒,就喝的她断片儿了,那时候喝的还没这么浓。这种度数高的酒若是下了肚,不知得醉成什么样儿。 楚夫人举起酒杯等了一会儿了,瞧着白牡嵘盯着那酒在运气的样子,随后就笑了,“边关的烧酒是有些烈,但绝对不上头。就算今晚喝了一缸,保证明日也不会头疼。” “酒我倒是喝过不少,之前还被你的小叔子,就是阿茂灌醉过。说真的,这酒到了嘴边,我就想起自己喝醉时的丑态来,心里哆嗦着呢。”白牡嵘和她碰了一下杯,话落之后就送到了嘴边,一口干了。 楚夫人略沉吟,随后也喝光了杯中酒,恍若喝水般无感。 “王妃与阿茂相识?”她拿着酒壶接着倒酒,一边状似无意问道。 “岂止相识,还做过不少别人不认同的‘恶事’。”看她那平静的脸色,不排除是故作姿态。 “我已有许多年没见过阿茂了,想来他已长大。倒是性子还是那样,不知深浅,与王妃同进同出,就不怕小王爷吃味儿。”楚夫人边说边摇头。 “和他同进同出的不是我,是太子爷。太子爷与阿茂感情甚好,想来与楚将军应当也不差。”她也接着说,在说道太子爷时,明显的瞥见楚夫人脸上不由自主闪过的一丝不屑。 “阿茂他自小与太子爷亲近,已不是新奇的事了。不说他了,王妃,千里迢迢嫁到大梁,想必很想念家乡吧。”略生硬的转话题,听得白牡嵘都想笑了。 “还好,鹭阙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不如大梁地域广阔,风景独特。”鬼知道鹭阙坞是什么样儿。 “鹭阙坞水路奇绝,可称得上这世间第一道悬关,没人引路,哪怕一只鸟都飞不进去。”楚夫人言辞之间,对鹭阙坞满是向往。 白牡嵘歪头看着她,似笑非笑,捏着酒杯晃荡着,“进出鹭阙坞的确是不容易,倒也不是不能。只要有熟悉路线的人带路,想要进去不算难事儿。” “王妃说的极是。”楚夫人眼睛都亮了,赶紧举杯敬她。 白牡嵘也顺势一口喝光,眸子一转,她忽然又道:“你们这边关的将士若是有罪,不知该如何处置?” 她这个问题莫名其妙,楚夫人想了想,“那自然得看是什么罪过了?寻常疏忽之罪,几十军棍是免不了的。但若是通敌的罪过,那就严重了,割头祭旗在所难免。” 白牡嵘点了点头,“果然军法严明。若是想要这人不死,可有什么法子?譬如说,找到他被诬陷的证据之类的?” 她越说越奇怪,楚夫人自然生疑,不过,又不知这疑从何处。 “办法也是有的,拿出被诬陷的证据,还得有位高权重之人在场明证。或是,有人敢立下生死状以性命相驳,只要赢了,就可饶其性命免除一死。”楚夫人说着,这是边关军营的规矩,不知她想知道这些是何意。 白牡嵘叹口气,“听着便叫人觉得热血澎湃啊。楚夫人,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在这个男权社会里,能带兵能打仗,巾帼不让须眉。”就这一点来说,她是真的佩服,并非虚假。 “王妃客气了,将军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此生,无论他在哪儿,我都陪伴左右。”楚夫人持壶倒酒,眼下所言真情实感。 那个楚震,白牡嵘倒是没看出有什么特点能让一个女人对其生死相随的,但她也尊重他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