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男子走了,甚至没有留下姓名。留下的,是两个浑身是伤的倒霉蛋,魔焰虽然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但是却是暂时的,反而夜谦的伤比较重。男子走后,魔焰站起来了,夜谦倒下了。 魔焰也不顾自身伤势,背着昏迷的夜谦小心翼翼地往回退着。可是,祸不单行。那些路上被两人气势吓得躲起来的各种魔物却在这时候出来了。 “吼。”当一群全身刚毛竖立的野猪拦住二人的去路时,魔焰知道,这伤,怕是要加重了。 艰难地凝聚出魔气铠,却也布满裂纹,甚至连护腕都不见了,体内为了抵挡男子的气势几乎全部耗尽,此时,真的是有点油尽灯枯的味道了。 “唉,夜谦啊,都是你害的啊。”魔焰叹了一口气。 “嘿嘿,死都能有人陪葬,不是挺好的么。只是,怕是会死无全尸啊。”夜谦挤出了一丝苦笑,眼睛半睁,明显是暂时失去战斗力了。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魔焰难得认真,这一次,他是真的感受到了危机。那个男子虽然打伤了二人,可是至少,二人能感受到那男子没有任何杀心。可是对面的那群野猪,双眼通红,可不是没有杀心的样子。 “挺好的,能和魔门少主死在一起,也算是荣幸了。”夜谦笑着,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师姐,我们要在另外一个世界相遇了么?可是你的仇,我还没报呢,无颜见你啊。可是师姐,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也不害怕,如果真的能见到你,好像,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你嘀咕些什么呢?我还没活够呢,就这么一群畜生,还没资格然后我离开人世。”魔焰吼道,周围的魔气竟然自行从混杂的元气中分离了出来,向魔焰体内涌去。 魔焰脖子上的黑色吊坠缓缓地漂浮起来,从衣服中露了出来,静静地漂浮在魔焰面前,而那些魔气涌向的目标,正是那吊坠。 “等下我会把你扔下,你的死活,我管不了,你就算是死,我也不希望你是死在我手上。你的生死,看天命。”魔焰严肃地说道。 此时,那吊坠停止了吸收魔气,开始注入魔焰体内,魔焰的脸上,爬上了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头发无风自扬,那些野猪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停下了狂奔的蹄子,犹豫不决起来。当魔焰踏出第一步时,它们瞬间撒开蹄子,头也不回地往回跑。 魔焰瞬间冲进野猪堆里,不带任何停留,快速冲入了树林中,而路径上的野猪竟然化为了黑色魔气被魔焰吸入了体内。 魔焰的身形并没有停止,而是一路前冲,路径上的所有植物竟然都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树干,树枝,再到树叶,原本就是暗绿色的植物以惊人的速度变成了亮眼的黑色。而动物更是直接化为了魔气被魔焰吸收。 夜谦看着魔焰远去,昏迷了过去。 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我,就要这么死了么? 帝院内 “近期如何?”开口的,正是与夜谦魔焰二人有过一个照面的男子。 “虚无,你又去里面了?你就不怕你的毒越来越深?”而他面前的,是一个女子,在强者如林弱者亡的帝院中,她的修为竟然只有低到不可思议的练气期,“你不能老去里面的,知道么?你老去的话,你哥会怪我的。”原来男子叫虚无。 女子接过虚无递过来的衣服,轻轻放入面前的大木盆中,可是她的目光,却始终直视着前方。 她的动作很慢,可是虚无就那么看着,没有打断,“嫂子,你不要太辛苦,不然,我没法向我哥交代。” 女子不停地搓着手中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对于那干净无暇的水一无所觉,而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她的眼睛,漂亮的不像话,冰蓝色的眼珠如同一块宝石镶嵌在眼眶内,只是其中,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神采。她,看不见。 “嫂子,好啦,已经干净了。”虚无俯下身,温柔地拉起女子的手,将其拉起,女子也仍由其拉起,被领着走向屋内。手中还不忘攥着那没来得及拧干的**的衣服,水滴落下,打湿了她的裙角,她却不知道。 “喏,衣服。”被虚无领进屋内后,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了虚无,依旧如以前一样,她洗,他拧。 虚无笑着接过,拧干后,才用元气将衣服烤干,他知道,她想听到水落在地上的声音,这是她可以做到的少有的几件事情之一。 “食材呢,拿来,我该做饭了。”她的脸上,挂上了骄傲的笑容,做饭,是她最自信的事情,即使她双目失明,依旧如此。 “带来啦,已经放在厨房了,我扶你过去。”说着,拉起她的手,将其带到厨房,温柔地笑着,看着她忙碌。 虚无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即使他知道她看不见。这是三人的约定,哥哥走了,他依旧不忘。 夜谦和魔焰,早以被他抛在了脑后。 女子叫幽光,虚无的嫂子,也是虚无最爱的人。 夜谦和魔焰此时绝对想不到,刚刚那霸气的男子,此时竟然安静地站在一个女人身边,全神戒备,只是为了身边的女子不受到一点点伤害。恐怕刚刚与夜谦二人交手时,他都没有那么认真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凡,普通而又温馨,女子笑着,仿佛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于她而言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一般,这个世界没有善待她,她却依旧笑着面对着这个世界。 一顿饭,吃得很平凡,没有如同多数修元者一般铺张浪费,只是温馨地互相唠着家常,让人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子,是帝院学生的第一人。 在外面的霸道,心机,在这里,他统统放下。 这里,不是家,却更有家的味道。这里,处处攀比,处处无情,却依旧让他留恋,不愿离去。 他的愿望,只是希望简单地陪着面前的女子渡过余生,虽然他知道她的内心,尽是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