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中文小说阅读网 - 历史小说 - 美人娇贵(重生)在线阅读 - 第68节

第68节

    虞老夫人看着搀扶自己的闻擎,缓声问道:“敢问王爷,宫中为何突然赐下这般旨意?”

    闻擎扶着虞老夫人落座,向虞老夫人解释了昨夜发生的事。

    原来,昨夜子时,皇贵妃忽发梦魇,醒来后,便头痛不止。御医们诊断不出皇贵妃所患何症,皆束手无策。

    皇帝见状,担心是小人作祟,连夜请了护国寺的主持入宫,给皇贵妃驱邪。

    老主持询问了皇贵妃的梦境。皇贵妃说自己梦到一个深宫妇人,嘴中反复喃喃着不放心儿子,向自己逼问她儿子的近况,可成亲了没有,可生子了没有。

    皇贵妃入宫晚,年纪轻,哪里认得这样蓬头垢面的妇人,直摇头说不知,后来就被狠狠地掐了脖子。

    老主持闻言,问道:“那妇人有何样貌特征?”

    皇贵妃想了会,道:“她说话时,时不时会揉膝盖。”

    皇帝听得玄乎,直问老主持:“可是jian人作祟,妄图以梦境诅咒皇贵妃?”

    老主持缓缓摇头,“陛下,宫中可曾有过诞育男儿,又双膝受损的妃嫔?”

    皇帝怔了怔,一时没想起来。

    刘顺站在门边,提醒道:“陛下,齐王的生母庆贵人,因着月子里没养好,双膝受寒,故去前,行动一直颇为不便。”

    老主持握着佛珠,沉吟半晌,向皇帝道:“此事,应是庆贵人魂魄有灵,思念儿子,故向执掌凤印的皇贵妃询问齐王近况,怎料皇贵妃不知,庆贵人的魂魄,便向着皇贵妃纠缠不休。”

    皇帝闻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老主持的语速依旧不疾不徐,“陛下若按照老衲说的做,皇贵妃此劫可解……”

    皇帝立刻按老主持的建议,下旨追封庆贵人为贵妃,并命闻擎请了庆妃的灵位到齐王府,一连七日,每日午时和子时,焚香沐浴,为庆妃诵经一个时辰,以慰亡灵。

    老主持又道:“庆妃惦记齐王的婚姻大事,陛下可让齐王妃一同诵经。”

    皇帝想着,虞华绮虽尚未过门,但也算是闻擎正经的未婚妻,便赐下圣旨,命虞华绮搬去齐王府七日,同闻擎一起为庆妃诵经。

    故而有了今晨这桩事。

    虞老夫人得知,虞华绮去齐王府,是为闻擎的生母诵经祈福,自然不会不愿。她又说了几句虞华绮年幼贪玩,请闻擎多包涵的话。

    闻擎一一应下。

    这厢,闻擎亲自接了虞华绮进齐王府,那厢,楚云岚也进了荣王府。

    毕竟,无论楚云岚有多不检点,她怀的都是荣王子嗣。为了皇室血脉,皇帝赐了顶小轿,让人把楚云岚从偏门抬进王府。

    去齐王府的路上,闻擎将此事告诉虞华绮,也算是叫她知道昨日闹剧的结果。

    虞华绮听得心不在焉,转头问了另一件事:“闻擎哥哥,我住哪里?离你的院落近吗?”

    闻擎闻言,微有些错愕,随即,眼底浮现几许笑意。

    虞华绮被笑得怪不好意思的,艳丽桃花眼羞得直泛水光,“你快说呀。”

    此时,马车经过一块略有些颠簸的地方,闻擎伸手,护着虞华绮的后背,不让她撞到车壁,“很近。阿娇去了,就会知道。”

    半柱香后,齐王府到了。

    虞华绮对齐王府不算熟悉,只在前次来摘莲蓬时,粗略逛过一次。此刻日头正晒,闻擎便没带虞华绮细逛,径直带她去往一座金碧辉煌的阁楼。

    这座阁楼丹楹刻桷,画栋飞甍,精致而艳丽,与齐王府宏伟冰冷的风格颇有几分格格不入。

    闻擎亲领着虞华绮上了阁楼,巧杏跟在后面,同齐王府的小丫鬟们,摆放着虞华绮带来的衣物。

    偏偏那一列十六连紫檀木雕八仙纹立柜间,已经挂满了华服贵缎,数量可堪与虞华绮留在家中的衣裙比肩,只能勉强腾出一个立柜,放虞华绮带来的衣裳。

    虞华绮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衣裳定然合身,她合上随手拨开的莲枝描金妆匣,“闻擎哥哥,我又没长十副身子,哪里穿用得了这么些?”

    闻擎牵了她的手,往阁楼外走,“这阁楼才多大?里面没多少东西。若阿娇有喜欢的,尽可都带了家去,空摆着也是浪费。”

    虞华绮慢吞吞地摇头,眼底尽是狡黠笑意。

    她拿指尖挠着闻擎的手心,“带去虞府做什么?年底成了亲,还要带回来,岂不麻烦?”

    闻擎使了些力气,攥住虞华绮作怪的手,继续往前走,耳根却不动声色地泛红。

    虞华绮瞧见他的耳根,笑得腰都软了,低声咕哝:“亲吻的时候跟要吃人似的,其实也不过如此嘛。纸老虎!”

    闻擎站定,揽住虞华绮的腰,摁进自己怀里,“阿娇方才在说什么?”

    他眸光暗沉,似乎藏着一丝隐晦无言的**,虞华绮顿时敛了放肆,忍住笑意,正色道:“没什么。”

    “闻擎哥哥,我走累了,你背我好不好?”

    闻擎拥着虞华绮,先让她仔仔细细地回味一遍,什么叫作吃人,才把被吻得软绵绵的小姑娘背起来,往湖心亭走。

    虞华绮眼饧骨软,安分地趴在闻擎背上,许久没有作妖。

    直到闻擎将她背到湖心亭,给她倒了杯温茶漱口,她才回过神。

    湖心亭内镇着冰块,凉爽非常,亭外是粼粼水波,娇艳菡萏,亭周垂落的轻薄银翼纱随风徐徐飘动,清雅舒适。

    随即,几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走进,端着长木案上菜。

    菜色多是虞华绮素日喜欢的,清淡偏甜,偶有几道微酸辣的开胃菜肴。

    虞华绮动了几筷子,吃的都是酸辣小菜。

    闻擎见状,给她盛了碗汤。很快,便有小丫鬟进亭,将其他菜肴撤下,换上各色酸辣菜肴,其中还有道铺满红椒的重口酸汤鱼。

    虞华绮觉得那道菜太油,不是很感兴趣。很快,那道酸汤鱼就被撤下,换成几道甜品。

    闻擎看着她,见她老老实实用了一整碗的饭,才哄她喝了清淡甜汤,命人撤下满桌菜肴。

    虞华绮近日很少吃得这样撑,吃饱了,便懒洋洋地犯困,坐在亭子边缘,拿指尖拨微凉的湖水玩。

    闻擎见她困倦,捞起她的手,拿帕子拭去水痕,“回去再睡。”

    虞华绮软软靠在他怀中,打了个哈欠,“不想动,要背。”

    她刚用完饭,若真用背的,恐怕会压着胃。

    闻擎把她抱在怀里,往阁楼的方向走。

    虞华绮半阖着眼睛,“闻擎哥哥,待会早些叫我起来,我还得去佛堂诵经呢。”

    闻擎垂首,亲亲她被辣红的鼻尖,“不用去。”

    虞华绮困得迷迷糊糊,“可是陛下派了人来看着的。”

    闻擎步履沉稳,没有丝毫停顿,“无事,不会有人发现。阿娇快睡吧。”

    虞华绮见他胸有成竹,便放下心,香沉入梦。

    闻擎把虞华绮抱到阁楼,他下午还有些事要处理,吩咐巧杏照顾好虞华绮,便出了齐王府。

    虞华绮素来挑剔,今日却睡得很好,酣甜一觉,睡了近一个时辰。

    巧杏领着王府的小丫鬟进屋,服侍她起身,笑道:“王爷好珍视姑娘,这样大的阵仗,奴婢见都没见过。可真真是羡煞人了。”

    虞华绮朱唇微扬,却口不对心地嗔道:“你何时学得和小桃小梨似的,油嘴滑舌!”

    巧杏端来一个玉雕蟠璃纹杯,“王爷临走前,特意吩咐的,说若您醒了,请您用些牛乳茶。”

    虞华绮闻着这味道并不腥气,便饮了几口。

    她闲来无事,在阁楼里逛了一圈,发现许多有趣的玩意,尤其是那张海外进贡的软布椅。

    那方方正正的一张大椅面,也不知里面填的是什么棉花,刚坐下,整个人就陷了进去,无处使力。

    虞华绮适应了会,最初的无力感褪去后,她坐在严丝合缝的软椅中,觉出舒服来。

    “巧杏,你瞧。”

    她略晃了晃,软椅也随着她的动作,在屋内移来移去。

    巧杏亦啧啧称奇。

    虞华绮选了本书,坐在软椅中看,身旁自有小丫鬟端着冰镇过的杧果,拿银签挑了喂她吃。

    她喜欢杧果清香,加上看书入了迷,一时没注意到,从自己睡醒到现在,不断地在被投喂着吃食。

    闻擎归府,见虞华绮优哉游哉地坐着,没有出声,只比了个手势。屋内丫鬟们见状,立刻悄声退下。

    虞华绮尚无所觉,翻过一页书,就主动张开嘴。

    “小丫鬟”很乖觉地给她喂杧果。

    虞华绮余光一瞄,瞄到面前这只骨节分明,粗粝修长的大手,她眼珠子一转,故意装作没发现,吃了杧果,含含糊糊地道:“还要。”

    闻擎垂眸,用银签又给她叉了一块。

    虞华绮趁其不备,转身就要偷袭,盈满甜腻汁水的粉唇嘟着,往闻擎嘴唇凑。

    她忘了身下的软椅并不稳定,是会乱晃的,一句“甜不甜”尚存在喉咙口,整个人却因为失衡,滚进了闻擎怀里。

    还一口啃在了他的下巴上。

    闻擎下巴传来一阵刺痛,他面不改色,一手护住投怀送抱的小姑娘,一手将杧果稳稳放在桌案之上。

    “牙磕疼了没有,让我看看?”

    虞小狐狸偷袭失败,还是以这么狼狈的姿势,她羞窘极了,埋在闻擎胸口,不肯抬头,也不肯说话。

    突然,她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闻擎伸手,把她整个揽进怀里,任她挣扎,却没有放手。他深知虞华绮的别扭劲,此时让她跑了,她能别扭一整天。

    虞华绮羞恼,“放开我!”她羞得眼尾晕着媚色,眼眸含着水波,愈发动人。

    闻擎让她看自己下巴处,深深的牙印。

    虞华绮霎时噤了声,缩缩脖子,不再闹腾。

    闻擎检查了她那排糯米小牙,见没被撞坏,就着拨开她粉唇的姿势,吻了进去。

    缠绵悱恻,确是虞华绮方才想给闻擎的那种吻。

    他吻到一半,微微松开怀里沉醉的小姑娘,“阿娇真厉害,明儿我去上朝,满朝文武都会知道,我家里养了只爱咬人的小狐狸精。”

    虞华绮羞窘不已,眼底燃着灼灼火光,气恼地咬住闻擎的下唇,“不许说了!”

    闻擎很受用,反客为主,再次征伐。

    待闹了一通,虞华绮才发现,闻擎下巴上的牙印正在隐隐渗血。

    她不知道会这么严重,连声唤了丫鬟进来,又是清洗,又是上药的,连话都不许闻擎多说,生怕他说多了话,扯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