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在衣服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b”,那个他耿耿于怀了很久的队服标记。

    可在“b”的后面,还有两个字符。

    “”、“a”。

    【ba】

    “blood”和“apex”。

    刘夏鼻子一酸,嘴上说着:“干嘛呀这是,我又不上台。”

    可却把衣服抱在了怀里。

    何子殊就静静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那年的队服,是刘夏用自己零花钱买的,在不远处那个批发城里。

    五件,刚刚好的一套,老板不愿拆,他也没把自己算进去。

    何子殊把这件欠了这么多年的衣服,还给了他。

    刘夏抽了抽鼻子,声音很轻:“怎么把blood写前面啊,大a团小b团,逆cp了!”

    何子殊笑了笑:“因为是给你的啊。”

    刘夏眼圈彻底红了。

    因为是送给他的。

    所以哪怕“apex”粉丝再多,对他来说,排在最前面的,仍旧是“blood”。

    刘夏仰头,快速眨着眼睛,好让眼底不那么湿,一边装腔作势恨恨道:“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不要再发散魅力了,我不吃你这一套我告诉你!”

    涂远他们轰的笑出了声。

    何子殊回到沙发上,正想把衣服往身上套,手上却突然一空。

    陆瑾沉的声音随即响起:“穿这个。”

    衣服回到自己手上,可左心口那边却画着一个红色的“l”。

    是他画上去的。

    但这衣服是陆瑾沉的。

    何子殊抱着衣服,抿了抿嘴。

    陆瑾沉轻笑:“上台的时候,灯光会打暗,别人看不见。”

    刘夏怕眼尖的粉丝会认出来,以防万一,特意叮嘱了灯光师,把光打成红色,调到最暗。

    何子殊闻言,乖乖套上了衣服。

    可想着心跳的位置,写着一个“l”,耳尖还是慢慢红了起来。

    何子殊怕自己一直不说话,会被陆瑾沉看出什么来,随口确认了一句:“应该都看不见吧?”

    “别人看不见。”陆瑾沉忽的笑了一声,慢声道:“你看得见。”

    说完,陆瑾沉抬手,在何子殊心口的那个“l”上,一点,莞尔:“这里是我。”

    陆瑾沉动作很轻,只一下,可何子殊的心却猛地漏了一拍。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压得低,周遭人又忙着复习曲子,没注意到这角落。

    何子殊脸腾的红了,忙转过身去,背对着陆瑾沉。

    正想往前走几步,刘夏正好推开门,看着他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再过一个小时,人就多起来了,要不……就现在?”

    休息室短瞬的停了一下。

    紧接着,涂远他们几个习惯性地举手,准备开场碰拳,忽的意识到今晚不止他们,便停了下来,偏转过身去,看着陆瑾沉他们。

    陆瑾沉往前侧了一步,和何子殊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

    谢沐然和纪梵也跟上。

    最后是刘夏。

    轻轻一碰,所有人笑了笑,朝外走去。

    十点的酒吧街,还没沸腾,却也不像来时那么安静了。

    舞池虽然空荡着,但卡座、吧台已经见人。

    刘夏没和何子殊他们一起,特地换了个方向。

    进门的瞬间,口哨声已经从各个角落响起。

    刘夏虽是老板,却也不经常露面,大多在休息室待着。

    而且能找到这来的,就没人不知道这是何子殊的“前东家”。

    这牛逼的朋友圈,加上刘夏在哪儿都吃得开的性子,别家都是老板给客人送酒,在“暮色”经常反了过来。

    几个熟客朝着刘夏扬了扬下巴,权做打招呼。

    酒吧气氛因着刘夏的出现,闹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原本亮着舞台,却忽的沉入暗中。

    借着吧台微弱的蓝光,隐约可以看见舞台上有人在走动。

    有人开了口:“小夏老板,这才几点啊,这就开始了?”

    “对啊,都没什么人。”

    刘夏笑了笑,语气随意:“没表演,试试音,开个嗓。”

    客人闻言,自顾自低下头去,直到——

    主唱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瞬间抬起头来。

    舞台上已经暗红一片,细细密密渗开,一路从舞台延展到舞池、吧台。

    “轰的”两声响,整个酒吧沉了下来。

    入眼之处,除了浓密的黑,便是绮丽的暗红。

    主唱的声音伴随着吉他、贝斯的声音一同响起。

    没有介绍、没有前奏。

    就像这片黑色中,突然烧出来的红色一样。

    他们看不见脸,背后巨大的实时投屏也没有任何动静。

    音乐推向中奏,当电琴响起的第一声,舞台突然放亮。

    依旧是红色,但暗色降了几分。

    他们这才看清舞台上的位次。

    贝斯、吉他、电琴、键盘、架子鼓,主唱在最中间。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卫衣,把帽子翻了上去,戴着黑口罩,遮的格外严实。

    快节奏的情歌,可配上主唱清冷的声线,竟然有种诡异的性感。

    音乐渐重,主唱忽然偏头,朝着架子鼓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那人的鼓棒一转,第一声落下的同时,主唱回过头来。

    宽大的兜帽随着他的动作忽的滑落,露出一截细净的脖颈。

    底下有几个女生仍旧看不清脸,可这个小意外配着灯光和音乐,抓的人心头止不住的痒。

    就在这时,主唱大概也被这小意外惊了惊,轻笑了一声。

    恰好是一个断奏点,所以这带着笑意的气音被话筒一收,落入所有人耳中。

    尖叫四起。

    “我靠,这笑声,这掐点!!!”

    “太心机了太心机了!这掉帽子和笑的时间点一定经过反复排练!可是我他妈被杀死了!!”

    “主唱这声线真的绝了!太性感了卧槽!这暮色怎么这么多神仙啊!”

    “看那个打架子鼓的啊!!太太太他妈帅了吧!”

    “绝壁玩街头音乐的,那几个花手不是一下子练得起来的。”

    “其他人也是啊,快慢都跟得上,肯定不是新人,神仙乐队!”

    “出道!!!给我马上出道!给我原地马上出道!!!立刻立!马上马!我立刻送你们上热搜!!!”

    没有前奏,没有尾奏。

    在所有人的不经意间,突然开始。

    在所有人没回神的瞬间,也突然结束。

    就像主唱声音响起的瞬间,就是歌曲开始的瞬间一样。

    主唱的声音一落,演出结束。

    所有人还来不及鼓掌,台上已然起身,鞠躬,从台侧走了下去。

    这一cao作打的所有人一头雾水。

    完了???

    这就完了?!!

    自我介绍呢??

    再来一首呢??

    不是说好是开嗓的吗!

    敢情开的是他们的嗓吗???

    这突然空降的乐队,吊足了所有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