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捞鱼那青年本就是个脾气火爆的，之前早就对这老家伙不满了，现如今，见这人竟然还敢叫他小崽子，他将手中的渔网一丢，鱼也不捞了，直接从货车上跳了下来，虎目圆睁道：“你个老家伙，叫谁小崽子呢？！我范老二的名号在这边可不是白叫的！今天你要是再敢唧唧歪歪，小心小爷我直接打断你的腿！让你爬着回家！” 年轻人说话时满脸凶相，顿时震慑住了在场众人，原本还为在他们家货车旁边卖鱼的人，纷纷避让开来，就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旁边一个刚称好鱼付了钱的高瘦年轻人，连找来的零钱都不要了，提着鱼就往旁边人群里走，看他那样子，是一点也不想参合到面前这场事情当中。 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双方之间的斗争给波及到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刚刚其他人还觉得这家买的鱼便宜，老板是个实在人，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便觉得卖鱼老板凶神恶煞，是个不好惹的，通通避让开来。 秦素云还没从人群当中挤出来，眨眼的功夫，前面热闹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好似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一样！ 只有白色大喇叭，还在空气中不停的播放着早就录制好的卖鱼吆喝声。 “诶，晦气！怎么又遇到了这种事？这位小姐，我们要不往那边走吧？”跟在秦素云身后提着一麻袋刀具的杂货铺老板一见前面有摊贩发生冲突，不少人将本就狭窄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顿时皱起了眉头，四下看了看，指了指旁边最靠近街道铺面的地方，示意从那边人少的地方离开。 他还得赶着回店里做生意，总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第44章 44 之前从网上购买的折叠鱼池, 早就已经到家了，一个多星期了。 可这段时间, 秦素云却一直被其他的事情给绊住了手脚, 并没有去买鱼苗，就连黑豆这段时间也是在家里吃的猫粮。 秦素云原本听见喇叭里播放的卖鱼吆喝声，就想着干脆先在这里买些鱼回去，不说别的，至少也得犒劳犒劳家里一群毛孩子。这些日子为了收集物资, 她总是忙进忙出，自己随便在小餐馆或者是摊位上呼噜两口, 随便吃些什么, 将大黑黑豆它们全都放在了家里，也没尽心照顾。 现如今都快过年了，她也得给这些毛孩子加加餐, 也正好趁着现在整个世界都还没有经历最残酷的天灾，这些鱼啊rou啊的，能吃就多吃点, 她虽然收集了那么多物资，可也没办法保证自己将来的生活水平能够和现在一样。 可她这人都还没来得及走到那辆卖鱼的货车旁，便看见那辆卖鱼的货车四周围满了买鱼的人。 秦素云的眼皮跳跳, 也不打算在这里买鱼了, 想着干脆等过两天将手头上的这些rou腌制好, 再开车去市里买鱼。 镇上的集市不比城里, 整条街上卖rou的固定摊位有三家, 可却没有一家卖鲜鱼的固定摊位。 也不知道是因为大家觉得鱼虾这些东西能够在河里捕捉到，买回家吃不划算，还是因为鱼摊支起来比较麻烦，不方便，这么多年下来，她就没见过一个固定鱼摊。 这边镇上村里的人想要买鱼，要么去别的地方，要么就得等三天一次的赶集。只有在这种集会上，才会有那么一两家卖鲜鱼的，开着小货车或者是提着鱼桶，到这边来卖鱼。 秦素云今天一路走过来，整条街道上，买鲜鱼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只是没想到人居然那么多……让她完全无法下手，只好放弃。 然而她这边才刚刚放弃，人都还没走到鱼摊旁，就看见鱼摊那边剑拔弩张即将发生冲突。 秦素云看了两眼，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便跟着店老板的脚步往街道店面那边穿行，“行，那我们就往那边走吧。” 说是穿行，其实更像是人挤人，这大冬天里，还没走十几米，硬生生让秦素云挤出了满头大汗。 而也就是这么几步路，几分钟的功夫，路道旁边那个卖鱼的摊位之前紧张的气氛，眼看着又有所缓解。 只见先前那个收钱的年轻男人，将最后一条鱼的钱收进了自己腰间的挎包当中，转身一把拦在了自己兄弟面前，“行了，行了！老二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大过年的，没必要为了旁人生气！” 说着那年轻人又转过头来，对着旁边摆摊卖鱼的老头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嗤笑道：“老大爷，我知道你是眼红我们摊位上的生意，所以故意来找茬的……可这年头，想要故意找茬，都得有点本事和底气，就您这样的……我看不行！到时候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可就不好了……” 这年轻人说话时，好似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脸上明明挂着笑，偏偏却让人觉得他说话的语气阴森森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 惊得旁边那卖鱼的大爷，脸色有些发白！ 正巧此时旁边的人群当中也不知道有谁忽然说道：“咦，这不是江田村的范家两兄弟吗？怎么到这里来卖鱼了？” “江田村的范家两兄弟，你说的就是那个刚从外面局里被放出来的那对范家兄弟？” 仅仅只是草草的两句话，人群之中，豁然sao动不已。 从局里放出来的？那还得了？ 这下子众人也不看热闹了，纷纷就想着往外走，这年头可不是什么热闹都能看的！他们可不想惹什么麻烦！从局里放出来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人？他们这些老百姓可惹不起！ 那卖鱼的大爷此时背后早已冷汗直冒，他本就因为这两兄弟长得人高马大，感到有些害怕，这下子知道对方原本是从局里放出来的，更是心惊胆战，就怕对面这人一拳头砸下来将他砸个好歹。 他年纪都这么大了，万一一不小心出了什么问题那该怎么办？ 卖鱼大爷咽了咽唾沫有些不敢和范家两兄弟对视：“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刚刚没看清楚……你们在这边卖鱼吧，我去另外一头……” 那卖鱼大爷说完，提着自己的鱼桶，一溜烟就往人群外走，那速度就好似身后被狗撵了似的！ 当事人都已经离开了，周围的人自然散的更快，秦素云和店老板靠在店铺旁边的墙壁角落站着，就怕一不小心和人冲撞了，他们手上这袋子里装的可都是些开过锋的刀，万一不小心和别人撞一起划伤了，刀碰坏了还是小事，要带人去医院可就不划算了。 因此就这么十来分钟的功夫，秦素云和店老板两人还没走开，周围的人已经散了大半。 原本范家热闹的卖鱼摊位，此时也完全没有一个顾客了，四周好似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大伙全疆范家两兄弟以及他们的摊位当做了会传染的危险物品，好些村民更是宁可绕远路，也不肯往他们摊前过。 “我们俩也走吧，你在前面带路吧。”眼看着前面就是这条街集市的出口，店老板见人群终于散开了大半，松了松眉头说道。 没想到只是将人送出集市门口，竟然就耽误了他将近20来分钟，店老板实在有些不太高兴。 秦素云眼尖自然发现了店老板难看的神色，她想了想也不好再耽误对方的时间，自己的车子就停在外面没多远，这么些东西她自己也能提，“老板，送我到这里就行了，您回去吧，这东西我自己提。” “行，那我就走了！”这家杂货铺的老板完全没有任何推辞，直接拍拍自己手上的灰尘，放下了刀子就走，走的时候还笑了，笑说道：“下次要是再想买刀，就到我家里来，我一定给你一个优惠的价格。” 当然，老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这么想。这个女人一次性买了这么多把刀，哪怕是用到下辈子也用不完啊！ 人人都说这些年东西的质量不如十几年前那么好，可即便是质量再不好，这刀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切菜切坏的。 想到他刚刚送了旁边这个女人一块磨刀石，老板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老板。 秦素云看着杂货铺老板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对方急切的步伐有些好笑，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大冷的天，陪她在外面吹了20来分钟的冷风，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工夫，这边街道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甚至比原本还要更加冷清几分。 用脚丫子也能猜想得到，就是因为这范家两兄弟的事情。秦素云看了看对面那两兄弟的鱼摊，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这些东西，最终还是决定提着东西往集市外走去。 虽说对方摊位上此时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顾客，可想要买鱼她也没手提了。 车子就停在集市外面不远处的街道上，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自己的车子，秦素云加快脚步就往外走，想将东西放在车上，开车回家。 集市里那范家两兄弟见原本闹事的老头离开了，又没什么人上来买鱼，扫视了周围两三圈之后，见周围的人因为他们俩的目光瑟缩躲避的模样，便站在一起小声的嘀咕了些什么。 大约觉得是今天在这里摆摊卖鱼也卖不下去了，便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算开车离去。 因此秦素云这边人都还没上车，刚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塞到货车后箱里面，就见到范家两兄弟那辆卖鱼的货车从集市里摇摇晃晃的开了出来，绑在车顶上的大喇叭依旧还像个不停。 秦素云眼前一亮，看着两兄弟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是打算直接开车去村里兜售。 在他们这里，没有固定摊位的摊贩们，除了去周边各个村里镇上赶集之外，还会有时候开着小货车去各个村里兜售。 “诶！这边这边我要买鱼！”秦素云一见到车子，往她身旁路过，便立刻将人喊了过来。 对于之前她在集市里听到的那些话，她也毫不在意。若说她曾经可能会对这些事情，有些忌惮，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尽量不和对方打交道的话。 那么现如今的她，经过这段时间的改变过后，想法也就和之前大不同了，她只想着能够省时省力省钱买最多的物资，就是最好的办法！ 之前那么多的人都围在对方的货车旁边，定是因为对方的鱼又好又便宜，乡下人别的不讲究，就讲个实在。 不要以为之前有那么多人，是因为这个集市里就他们一家在卖鱼种类最多，所以生意才那么好，现在距离过年还有20多天，大伙买年货的心情也并不算太着急，若这鱼真卖的很贵，其他人也并不是个傻子，肯定不会在范家两兄弟的摊位上买东西。 他们肯定会趁着这段时间，跑去其他的集市将年货凑齐，整个镇上那么多人，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集市。 ☆、第45章 45 范家两兄弟是个眼疾手快的, 一听见这边有人叫他们，立马嘴角上扬将小货车停在了秦素云车子的旁边。 “你要买鱼？买什么鱼？我们这里有鲤鱼, 草鱼, 鲫鱼，青鱼，鲶鱼还有小龙虾，你要哪样我让我弟弟帮你捞最新鲜的！”范家老大跳下车，冲着秦素云笑眯眯的说道。 没想到刚刚才在集市里闹了那么一出, 眼前这位竟然还敢在他们摊位上买鱼？范老大心中这么想着，但是心底还是十分高兴的, 毕竟能有人完全不介意之前的事情到他们家来买鱼, 这说明至少有人对他们两兄弟还是很认同的。 “我能上去看看吗？顺便问问这些鱼都是个什么价？”秦素云指了指对方的货车，笑着说道。 对方这就是个小货车，想爬上去很简单。 “没问题, 你要想亲自动手捞两条也行，就怕你回头衣服弄脏了，沾了水渍, 那就不好了。”范老二点点头，虽说因为受到之前事情的影响，并没有满脸笑嘻嘻的, 但还是出言提醒道 他们两兄弟身上可都穿着专业的防水捕鱼服, 而眼前这位从头到脚穿的都是普通衣裳, 这大冷的天打湿可不舒服。 “没关系我就看看。”几句话下来, 秦素云就觉得眼前这两兄弟的为人还挺不错的, 虽说长得人高马大，看着唬人。性格倒也挺好的。 也不需要人帮忙，秦素云直接上了对方货车车厢，对方这六个蓝色的大水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那大小明显要比她在网上买的那些200升的汽油油桶要大得多，低头一看桶里的鱼密密麻麻，显然好几百斤，每个桶里都插着氧泵，保证鱼桶里的这些鱼能够安全存活。 “你看看我们这鱼又好又便宜，鲤鱼10块钱一斤，草鱼10一斤，鲫鱼12……其他的青鱼鲶鱼小龙虾，分别是20，6，38。你看你要挑哪个？”范家老大站在车下方给秦素云介绍的。 这些日子，食物的价格涨得比较多，但鱼的价格却比其他rou类的价格上涨的幅度要稍微小一点，但这价格也实在不算便宜了，秦素云心中估算了一下，大概也涨了50%左右的价格。 估计这是因为，喜欢吃鱼的人比喜欢吃rou的人要少一些，有些人都嫌弃鱼腥味重，所以不愿意拿回家。 “你这些鲤鱼还有鲫鱼我都要了，草鱼也给我来个十条吧……然后顺便再给我来个5斤龙虾。”秦素云仔细估量了一下，鱼桶当中鲤鱼和鲫鱼的数量，觉得这里的数量还少了些，不过回头她还要买点鳙鱼和白条鱼，放进鱼池里。 毕竟没有鳙鱼这个清道夫，消灭其他鱼类的排泄物，她这鱼池就得经常换水。 有了这些鱼类，一起混养，整个鱼池养殖起来也就越发容易方便。 “好勒！我这就给你弄上来！”一见到是笔大买卖，旁边原本还不太高兴的范老二，此时已经心情大好，他笑眯眯的看向秦素云就像是再看上一尊大财神爷一样。 “你这是打算买回去在村里办酒宴吗？还是打算买回去熏腊鱼干？要是这些鱼少了，我们家里还有很多……也都跟这些鱼是一批从外地运回来的，需要的量大的话，我们两兄弟可以送货上门！”范老大见自己弟弟正在捞鱼，便笑眯眯的和秦素云攀谈道。 在他们这乡下一次性买鱼，很少有人家里会买这么多，除非家中是在办红白喜事，或者熏腊鱼干，否者普通人一次性最多也就买个两三条回家。 “对，我是打算熏些腊鱼干，这不是冬天到了吗？正是熏腊rou腊鱼的好季节……你们家里除了这几个品种之外还有基围虾和鳙鱼吗？白条鱼也行。我就喜欢吃这几种。”秦素云可不打算将自己养鱼的事情说出来，于是便拿着熏腊rou腊鱼的借口顺着对方往下说。 这些小龙虾并不适合养殖在她折叠鱼池当中，因为这东西皮壳太厚实，出rou率低，同样是放在家中养起来并不划算，偶尔用来当零食啃啃还差不多，放在末世就太奢侈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秦素云本身最喜欢吃的淡水虾还是基围虾，rou质细腻肥厚，她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这五斤小龙虾她回去也只是打算，这两天在家过个嘴瘾。 “基围虾我们家没有，但是鳙鱼我们家还是有的，这次一起从外面运回来的就有鳙鱼，不过我们这车上地方小，这次也就没带出来……” “白条鱼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到上塘村那边收一些给你一起带过来，上塘村那边有个人家里就是专门养白条鱼的，因为是本地自己养的，所以我们这边的白条鱼也挺便宜的。如果你在我们这鱼买的多，跑腿费我就不收你的了。如果你在我们这里鱼买的少，到时候我们送货上门就顺便还给点跑腿费怎么样？” 范老大显然是做惯生意的，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大概是怕秦素云觉得他们在坑她，因此顺便报出了其他鱼种类的价格，“鳙鱼我们那同样也是卖10块一斤，白条鱼便宜些8块一斤，草鱼鲫鱼鲤鱼依旧还是这个价，要是你在我这直接买上一百斤，我们回头就帮你将这些鱼一起运送到你们村，怎么样？” 这些日子食物的价格在上涨，但是汽油油价什么的，却依旧维持着原本的价格高低，所以送一趟，去对方村里，范老大觉得也挺划算的。 “你这价格还算公道，既然这样，你明天再帮我弄些鲤鱼草鱼鳙鱼还有白条鱼一起送过来吧，鲤鱼鳙鱼草鱼的价格都一样，一起帮我弄个180斤吧，每种鱼60斤，然后白条鱼也给我来个二十斤就行了。到时候你就送到这里来，明天上午10点我在这里等你，你看怎么样？”秦素云认真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省了这趟麻烦，自己买那么多鱼，万一被别人看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回头会说些什么。到时候将来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而惹上的麻烦，那可就不太好了。 “行啊！那我们双方就留个电话号码吧。等我们两兄弟到上塘村收到了鱼，我就打电话给你，今天你一次性买了我这么多鱼，我的押金也就不收了，相信你这个人不会放我们鸽子。”范老大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和秦素云交换了一下，笑眯眯的说道。 那边范老二的鱼也已经全都麻溜的收拾出来称好了，这些鱼被对方用好几个厚实的塑料袋给装了起来，平均两三斤重一条，共有178.6斤重，范老大见状，便和秦素云说道：“这些与我一共算你1800，多出来的那点零头我就直接给你抹了，这龙虾我干脆给你凑个200块。你一起给我2000块吧。” 说着范老大看了看称，让弟弟又挑几个龙虾塞进袋子里，五斤龙虾一共190，还不如直接凑个整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