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夏瑞泽和程怀潜身上无伤无痛，连精神力都没有消耗过度的不适感，他们叠加着躺在病床上，对面还有一个满脸懵逼坐起身的高和轩和一个皱着眉头似乎睡得不安稳的李海。 满目的虚影、艰难的战斗仿佛都是幻想、根本不存在一般，但空间中的战利品告诉他们，并不是。 “我们这是，做噩梦了吗？” 高和轩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他记得他因为紧张的连续战斗，敲代码的手指都敲抽筋了，但现在双手仍然灵活自然，仿佛根本没经历过高强度的战斗。 “做梦总不能共享吧。” 程怀潜否定了高和轩的猜测，用手温柔地摸摸夏瑞泽的脸，他还记得昨晚战斗到最后恋人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可恨他都没时间好好安抚一下。 “我记得我们昨晚第一次昏迷的时间是八点，醒来的时间是九点，再次昏迷的时间是十点，中间过了整整一个小时。” 夏瑞泽主动用脸蹭蹭程怀潜的手，感受着温暖的大掌，只觉得舒服又安心。 昨晚他其实是最后一个昏迷的，彻底昏迷之前他不仅知道其他五人都已经昏迷，还下意识地注意了一下时间，正正好是晚上十点钟。 就在这时，护士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叠在病床上的夏瑞泽和程怀潜呆了一下，最后立刻收拾好表情，继续推着推车走进来给四个病人送上一托盘的药片。 护士能保持冷静，李海可就不行了，被护士叫醒的李海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看到了对面的画面，顿时表情都崩裂了，老腰也闪了，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们，怎么……” 程怀潜转过脸挑挑眉，主动问：“昨晚睡得好吗？” 李海被他的问题带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皱着眉苦恼道：“唉，睡得不太tai安稳，好像做了什么噩梦。” 这下夏瑞泽三人是真的惊讶了，夏瑞泽和程怀潜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什么，程怀潜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在护士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出病房冲到了斜对面的病房里。 这间病房也有护士正在给四位病患分发药品，程怀潜直接冲着靠窗的2号病床上的光头少年问了一句： “昨晚睡得好吗？” 问完就盯着光头少年的表情，观察他的反应。 “哎哎，你哪个病房的，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快回去，不能随便乱跑！” 正在发药的护士又惊又怒，冲着程怀潜厉声训道。 程怀潜毫不理会，仍然紧盯着光头少年的表情。 只见光头少年冷冷地瞪了莫名其妙的程怀潜一眼，不准备理会这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突然冲到他面前问他睡得怎么样的神经病。 程怀潜顿时了然，侧移一步轻松避开愤怒冲过来的护士的推搡，转身离开了光头少年的病房，忽略自己病房的护士要杀人的眼神，悠然地回到夏瑞泽身边，笑着分享道： “有趣，李海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那个光头小家伙也不记得。” 第154章 遗忘 “我还注意了一下楼道，楼道里我们昨天战斗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程怀潜不由得感慨，“真不愧是银页区的灵异世界。”难度比竹帛区高多了。 “或许是幻境？” 夏瑞泽猜测，他就把幻境玩出了花，遇到这种令人想不通的情况，第一时间想到了幻境。 如果说昨晚他们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病床，看到的经历的其实都是在幻境中呢？ “不，不是幻境，收获不是假的。” 夏瑞泽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的系统空间里有三份白虚碎片，一份血虚碎片和一支黄色下品的特效药，都是从昨晚击杀的白虚和血虚身上的宝箱开出来的。 幻境说白了就是以假乱真，迷惑人心，进入幻境后遇到的攻击来自幻境本身，而不会有“活物”真的存活于幻境中。 虚影能爆出宝箱，说明不管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战利品中，白虚碎片和血虚碎片的介绍都是可以融合出新的虚影，特效药的介绍则是服用可快速恢复体力精力。 有趣的是，特效药就是一片普通的白色药片的模样，这东西的模样和名称让人忍不住联想起阿德曼医院提供给绝症患者的所谓特效药。 阿德曼医院和昨晚的所见所闻绝对有联系，只是那些医生护士看上去不像是知道实情的，谁才知道真实情况呢？ 提到战利品，程怀潜将自己获得的一份白虚碎片拿出来给了夏瑞泽，笑道： “我的都给你，也不知道要收集多少份才能融合出来。” 高和轩连忙把自己获得的一份白虚碎片也给了夏瑞泽，心里高兴极了，一直都是两个大佬带他飞，奖励都分给他，他总算能给团队贡献一点力量了。 夏瑞泽没有推辞，奋力战斗一个小时，以他的运气都只爆出了五个银质宝箱，程怀潜和高和轩各爆出一个宝箱，宝箱的爆率实在太低了。 碎片分散在三个人手中还不如集中在他这里，如果能融合出白虚，他们就能更了解对手。 可惜的是，夏瑞泽将五份白虚碎片放在一起，一小堆闪着光的白色碎晶仍然毫无反应，一点都没有要融合的样子。 “今天白天我们好好休息，晚上说不定还会经历昨晚的遭遇。” 夏瑞泽看着那堆白虚碎片，若有所思，爆率低，说不定暗示了这个任务世界还有继续收集碎片的机会。 闻言程怀潜和高和轩也感觉到身体和精神虽然没有太大的不适感，但还是有淡淡的疲惫感，夏瑞泽话音落下，程怀潜甚至忍不住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抱住恋人的腰往病床一躺就准备和亲亲恋人一起补眠。 反正关系暴露了，他是彻底不在乎不准备掩饰了，自己的病床也不回，硬是要和夏瑞泽挤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 夏瑞泽在恋人怀里找了个熟悉又舒服的位置，两人盖好被子闭眼休息。 这画面直把对面病床的李海看得一愣一愣的，再转头一瞅，高和轩也躺下把被子盖过脸上，一看就是也准备睡了。 李海嘴巴动了动，今早醒来他都没跟病友们搭几句话病友们就要休息了，那他还能和谁分享感受呢？ 难道病友们不觉得阿德曼医院的特效药效果很好吗，他今天感觉身体的疼痛减轻了一些，精神更佳了。 就在无聊的李海也准备躺下继续睡的时候，外面的楼道传来巨大的喧哗声，没多久，他们所在的病房门就被猛得推开了，病房内的四人全都向门口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高体壮的彪形大汉，正探头往里看。 彪形大汉和程怀潜夏瑞泽的视线对上，眼睛一亮，双方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随后彪形大汉就被追来的医护人员押送回自己的病房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从彪形大汉熟悉的眼神中，夏瑞泽和程怀潜看出来对方并没有失去昨晚的记忆。 “看来，在晚上‘死’掉的人会忘记晚上的经历，坚持到昏迷的人反倒会记得。” 夏瑞泽立刻意识到，彪形大汉的出现证实了这一点，想来那位年轻女子也记得昨晚的经历，唯有光头少年因为最后时刻死亡而忘记了。 至于李海等普通病人，很可能是他们走后虚影突破了年轻女子布下的防御，杀死了躲藏在病房中的普通病人，于是把昨晚的经历都忘记了。 “有没有可能，整个医院的病人晚上都会‘死’一遍，失去记忆后，白天反倒平安无事？” 程怀潜的猜测让夏瑞泽和高和轩感到心里一寒，这猜测想想都恐怖。 平白无故在晚上死一次真的没事吗？ 想想这家医院四分之三的死亡率，恐怕没那么简单。 很快到了医生查房的时间，医生们发现病人不太配合，接连被甩了三张冷脸，幸好还有一个李海情绪激动得和医生们聊得火热，总算让医生们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离开之前，医生神情严肃地警告病房内的人： “我再重复警告一次，没有得到允许前不要随意跑出病房。” 说话的医生狠狠瞪了程怀潜一眼，继续威胁道： “今天有人违反规矩，要被扣掉一天的特效药，还被口头警告一次，集齐三次警告，就可以离开我们医院了。” 看来被扣药的是彪形大汉，若他真是个绝症病人肯定很惶恐吃不到特效药，现在嘛，说不定还偷着乐呢。 所以程怀潜和夏瑞泽都没有太担心，根本没理会厉声警告的医生，自顾自闭眼休息了。 医生嘴角扯起嘲讽的冷笑，刚来阿德曼医院的病人不少还保留着在外界时张扬霸道的性格，可现实很快会让他们明白，当生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没有人能硬气下去。 医生离开了病房，接下来，直到午饭前他们都拥有无所事事的轻松愉快的睡眠时间，夏瑞泽和程怀潜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快陷入沉睡。 就连护士摆上来的午餐也被他们三下两下处理掉然后继续睡，很快到了下午两点，轮到第四层的病人到花园里放风了。 彪形大汉和年轻女子都站在楼梯口等着，看到走出病房的夏瑞泽和程怀潜，两人眼神一亮，立刻走了过来。 “昨天太着急，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王欢，小哥哥们叫我欢欢就可以啦。” 年轻女子大眼睛中盈满笑意看向夏瑞泽和程怀潜，纤纤玉手拨了拨自己的卷发，自我介绍的声音非常悦耳。 程怀潜却不动声色地伸手揽过恋人的腰，将夏瑞泽带得离王欢远了一点。 王欢表情无所谓地顺势冲着两人身后的高和轩抛了个媚眼，昨晚她就看出这两位帅气的小哥是一对了，唉，真是可惜，优秀的男人怎么都内部消化了？ 更可惜的是，高和轩表情呆呆的，眼神空洞的跟着两位队友走，视线的焦点都不知道落在哪里，对王欢的媚眼毫无反应，把人气得不轻。 “赵同刚。”彪形大汉也跟着自我介绍了名字。 这时，光头少年走了过来，瞥向这五个走在一起的人，眼神中带着诧异，他想不通这五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王欢和赵同刚也诧异地看着光头少年理也不理他们直接走掉了，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陌生。 “小哥哥，他……” 王欢转向夏瑞泽，发出了疑惑的询问。 “我们怀疑‘死’过的人都消失了那段记忆。” 夏瑞泽不忘保持自己虚弱的人设，将身体靠在程怀潜身上，压低声音回答。 王欢恍然地点点头，她和赵同刚只是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太意外这个回答。 实际上，早上醒来发现同病房的病友都没特别反应后，他们就有了猜测，只是没人商量也没有更多的例子验证，他们不太能确定自己的猜测。 赵同刚宁愿引起医护人员的注意也要强闯各个病房寻找昨晚并肩作战的人，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 光头少年的表现彻底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就算他们是试炼者，但在晚上死亡的话也是会全部忘记的。 几人一起走到花园中，王欢迫不及待地追问： “小哥哥，如果今天晚上还和昨天一样，你们有什么计划呢？” 说话的时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夏瑞泽，透露出求带的意思。 昨晚一战能清楚地看出来，在本任务世界的强大限制下，夏瑞泽发挥出的实力最强，抱大腿要趁早。 程怀潜不乐意了，这女人怎么回事？别人明明有恋人，怎么还总想往上凑的样子。 夏瑞泽无奈地伸手拍了拍程怀潜的后背安抚炸毛的恋人，语气冷淡地回答王欢的问题： “今晚我们两个准备单独去看看。” 言下之意，今晚不准备再合作行动了。 这个答案出乎王欢和赵同刚的意料，两人脸色有点难看，不过并没有继续纠缠，确认夏瑞泽和程怀潜确实没合作的想法之后就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