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我记得投诉……”

    【主要是因为药材种类变多了,所以各种依附药材生存的虫子种类也就变多了,这虫子就是近些年才出现的。】

    崔云姑姑听着这陌生的名字,回头看了一眼温公公,见其也是满脸茫然:“什么是血蛊虫?”

    “就是一种虫子,会吸附在人的心中,吞噬人的血夜。”

    易欣说着顿了顿:“娘娘是不是动得越多,起色越差?睡着的时候起色会相对较好?”

    崔云姑姑点了点头。

    人在运动的时候血液的流动会加速,所以蛊虫吞噬的血夜就会越多,而休息的时候则血液流动相对缓慢,显得人就会精神一些。

    易欣现在大抵已经可以确认了,即便这不是血蛊虫,也是差不多的东西。

    修真界种蛊是直接种入丹田,吸取血脉灵气,这儿的血蛊虫应该是从口而入。

    “娘娘这病多久了?”

    易欣又轻轻的搭上喜嫔右手的食指,慢慢的感受那血蛊虫吞噬血夜的频率和喜嫔的心跳。

    温公公和崔云姑姑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崔云姑姑回话了:“娘娘第一次喊累,是在四年前……”

    四年,能潜伏那么久,当时吃下去的应该是虫卵吧。

    第135章 第二个世界

    “能治吗?”崔云姑姑不由自主开口的问道, “娘娘这症状,还能……”

    不知为何, 看见易欣认真的表情和熟稔的动作,她就下意识的认为这人没有胡说八道。

    “需要将其引出来。”

    易欣看了一眼喜嫔颇细的血管:“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只怕全部的气血都会被吞噬完, 那时候真的就回天乏力了。”

    修真界的血蛊虫是随着修士的修为逐渐变大的,但是不知道这地界的血蛊虫会有多大。

    温公公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易欣, 见她看着喜嫔的手背出神,刚想开口, 就听见易欣说:“我需要一些新鲜药材, 还有一碗血。”

    易欣说了三味药材名,这些药材都是很常见的药,太医院应该都有。

    “药材我去太医院找,血用鸡血行吗?”

    温公公说着就要去太医院,现在才申末,太医院的老太医应该还在宫里,虽然都是些普通药材, 但温公公还真担心那些小学徒拿错了。

    “得人血,最好是御林军的血,精神越好的越佳。”

    人血是用来做药引的, 现在喜嫔虽精力不济, 血质也较差, 但是血蛊虫呆在心室里已经习惯了, 一般血只怕引不出来。

    习武之人气血充足, 再配以药材催发,血蛊虫应该会受其诱惑。

    “御林军的血?”温公公有些为难,这后宫之中,大多都是宫女太监,御林军基本见不到人影。

    崔云姑姑沉默一会儿:“我去找。”

    喜嫔的族弟在宫里北衙禁军中当差,算是最容易接近的御林军了。

    有这种亲眷关系,即便被人发现了,找个借口也能搪塞过去。

    “姑姑你记得拿玉碗去装血,温公公顺便带一套银针回来。”

    两人被易欣吩咐也不觉不妥,喊了红梅红杏来给易欣使唤,然后就分头出去了。

    按理来说,后宫本是由皇后统管,崔云姑姑要找御林军的人,首先得去告知了皇后,在得其同意后才能去。

    但皇帝担心皇后执掌后宫会刻意针对赵贵妃,就让赵贵妃协管。

    为了体现自己的大度,皇后明面上就将后宫放手给了赵贵妃,但赵贵妃又是个讨厌规矩的,就三天两头给皇帝进言。

    先是免了晨昏定省,后又免了各种报备,宫里的规矩就荒废了很多。

    “劳烦两位jiejie扶娘娘躺下休息……”

    易欣本想点xue封住喜嫔大半经脉,然后只留一条引那血蛊虫出来,但是又担心伤了喜嫔身子,只能慢慢用指压法减缓其血流速度。

    红杏红梅将喜嫔的身子放平,易欣假装给她按摩肩部的模样,装着凝神花的袖口在喜嫔鼻息间停顿了几秒。

    没一会儿就看见喜嫔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呼吸也平缓了几分,血夜的流速更慢了。

    崔云姑姑从御花园往上,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看见林家二房的六少爷,见周围没人,急忙上去言简意赅的说了来因。

    “要一碗血?”

    林六看了崔云姑姑好几眼,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眼神在崔云姑姑手里的玉碗上划过。

    “按照二jiejie的品秩,还用不上玉碗吧?”

    “这玉碗是娘娘入宫时,太后娘娘赏的,不算越矩。”

    崔云姑姑未入宫前就是喜嫔身边的大丫鬟,对林六的性子也算清楚,秉性不坏,但是总是喜欢膈应人。

    小时候没少被崔云姑姑和喜嫔管教,所以这会儿一副你终于有事求我的模样,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用血治什么病?谁知道是不是拿去做什么事。”

    林六环手抱胸,满脸傲气。

    崔云姑姑深深的压下心中的急躁,面对六少爷可不能急,越急他就越跟你掰扯,于是慢慢解释道:“是要用血做药引,得气血足的人才行,六少爷也知道,宫女和太监的血都不如您们习武之人。”

    “是什么病啊?”林六撇撇嘴,“以前没事的时候不见来找过我,一有事才来找,以前还整日跟我说礼节礼节。”

    “喜嫔娘娘已经晕过去了,来找六少爷是老奴自己的意思,与娘娘无……”

    “晕过去了?这么严重怎么不叫太医!”

    林六面色大变,见崔云姑姑模样不似作假,立即打断了她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以前都没往家里说一声呢?”

    崔云姑姑见状,心底松了一口气:“是老毛病了,以前娘娘不让说,怕老太爷老爷夫人担心。”

    “之前一直吃着太医配的药,这几日突然就严重了,今儿听人说曾在古籍上见过此症状,理了方子,我这才来寻六少爷的。”

    崔云姑姑可不敢说是小太监开的方子,免得林六不信。

    林六依旧同以前一样,没什么多余的心眼,也没问是谁在什么古籍看到的,立即拔出剑抬起手:“拿碗过来,一碗就够了吗?”

    说着就要用剑往手上划拉。

    “用这个吧,”崔云姑姑见他使剑有些害怕,递过来一把小小的匕首,“要是伤口太大不易止血。”

    林六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匕首:“那还是你们留着玩吧。”

    说完就在手掌上划了一道不浅不深的口子,脸都快皱成蝙蝠:“快拿碗来接着!这可是小爷的血,浪费一滴我要你好看!”

    崔云姑姑急忙把玉碗放在林六手下接着,然后另一只手用怀里往外掏东西:“六少爷先用这个止血,还有麻布……”

    “行了行了,太医院就在后面,小爷我难道不会去找太医包扎么!”

    林六扯过那麻布,往手上卷了几圈,明明疼得要死还是装作满脸无所谓的模样:“你快回去吧,等我得空了,就找机会去看她。”

    崔云姑姑用盖子将玉碗盖好:“那六少爷记得去太医院看。”

    “知道了知道了。”林六又是一副傲气的模样。

    因为赶时间,崔云姑姑没和林六多说,抬着玉碗就匆匆走了,走了一半回头看,发现林六在原地甩着手直跳,好像看见崔云姑姑回头,又一本正经的站好了。

    在崔云姑姑回去后,温公公也刚好拿了药材回正殿:“今天恰逢赵太医当值,一直问我拿这些药材做什么,好一会儿才遮掩过去,就怕他去与赵贵妃说。”

    温公公口中的赵太医是赵贵妃的侄儿,赵贵妃辈分大,但年纪比赵太医还小几岁。

    “赵贵妃素来清高,只要不牵扯上陛下的事,她一般不会搭理。”

    崔云姑姑倒是不怎么担心赵贵妃:“娘娘虽然是从四年前开始身子不适,但也不知这蛊虫到底潜伏了多久,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背后那人,以后还得更加小心才是。”

    温公公深以为然。

    易欣取了温公公带回来的银针,在喜嫔手背上找到xue位,慢慢的捻了进去:“药材都捣碎了,把汁液倒入血里,然后用炉子稍微热一下。”

    红杏和红梅急忙去做了,崔云姑姑和温公公看着易欣的动作一言不发,正殿里的气氛顿时有些肃穆。

    “一会儿需要在娘娘手背划道口子……”

    易欣抬头看着两人:“这样才能让其顺着血脉爬出来,姑姑,要不你来划这口子?”

    “你来吧。”崔云姑姑紧紧看着易欣,“我们都不知道多深的口子才合适,而你最清楚娘娘现在的情况。”

    温公公也似乎认同这个做法,沉默着没说话。

    易欣微点了点头:“那行,一会儿我在左手背划口,你们按住右手和腿,尽量让各处的血流都慢一些。”

    红杏没一会儿就抬了玉碗进来,易欣闻了闻,三种药材都放在里面了,温度也刚刚合适。

    易欣划的口子不大,一厘米左右,恰好在手背的血管处,暗红色的血慢慢的流出来,在喜嫔莹白的手上显得有些妖异。

    玉碗放在了喜嫔手下,易欣拿着盖子,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喜嫔的血管。

    大概一炷香之后,喜嫔的手背上慢慢的出现一颗米粒大小的鼓包。

    温公公和崔云姑姑都屏住了呼吸,红梅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避免自己教出来。

    那鼓包慢慢的挪动着,直到易欣划的那道口子处停了下来。

    几人又惊又急,但是看易欣面色坦然,只能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弄出动静。

    终于,大概一刻钟左右,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突然钻出了一点红色的血迹,顺着已经干涸的血慢慢挪动着,快要到手背边缘时偏离了血迹,掉进了玉碗里。

    易欣立即拿开喜嫔的手,然后盖上盖子,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那东西就是血蛊虫么!”

    崔云姑姑终于能开口说话,声音都变尖了几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喜嫔:“娘娘这会儿就好了么?”

    易欣给喜嫔搭了下脉道:“还得多休养,多吃些补气血的药就能慢慢恢复了。”

    温公公和崔云姑姑对视一眼,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个交给我处理,一会儿我把玉碗洗净了拿来给姑姑。”易欣提议道。

    崔云姑姑点头同意了:“放在娘娘身边总觉得不安心。”

    待易欣走后,崔云姑姑让红杏和红梅都去歇着了,正殿就只剩她和温公公两人。

    良久,崔云姑姑缓缓开口:“你觉不觉得今儿我们好像太听话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