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老人哼哼唧唧的：“疼，我腿疼。” “大爷，你别急，我先帮你打120，你家人电话多少。” “疼，疼死我了……” 老人嘴里反复就只说疼，黎序文没办法，先打了120，又打了110报警。 该做的都做了，黎序文原本准备离开的，毕竟前世碰瓷之类的事情他听得太多了。他家里没矿可不敢去扶老人的。 可是没等他迈开步子，老人的□□声更大了。 “冷啊、疼，疼死我了……” 黎序文看了一眼，老人穿的也不多，一件黑色的夹袄看着就单薄。 黎序文的脚步终究没有迈出去，叹了一口气，把身上的厚军大衣给老人披上。救人救到底吧，要是被讹上了只能算他倒霉了。 孟清总夸他是一个正直的人，那他就不能让媳妇失望。还有自己那出生的孩子，做好事也算是为了孩子积福报了。 黎序文不敢随意动老人，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了救护车和交警。 听黎序文说了情况，交警查看了一下四周，又拍照记录好，后续还要再调查。 老人的意识不是很清醒，交警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他的家人情况，除了念叨疼，老人只说有车撞他。 120 那里却是要人跟着去医院的，黎序文早料到会有这个情况，也没有犹豫，跟着救护车后面就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又是一番折腾，交警记录好案情又去处理别的事故去了。只有黎序文一个人跟着，老人检查住院各种手续只能他来跑。 等到老人推进了手术室，黎序文还没喘口气，电话就响了。 黎序文一看是孟清打来的，原本他想着已经半夜了，怕影响孟清休息，也没给她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孟清着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文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是店里出了什么事吗？” 黎序文赶忙安抚她：“没事，店里没有事，你不用着急，我在回家的路上救了个人，刚把他送到医院里。” 第67章 黎序文怕孟清担心，不敢隐瞒她，把事情详细说了一下。 孟清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关心起来：“那你救的那位老人家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危险吧？” “还不清楚，医生正在手术呢，我想等结果出来再回去。” 孟清十分支持：“那是肯定的，文哥，救人救到底。既然我们遇到了，总不能不管，最起码要等到他家人来照顾他才能放心。” 黎序文也是这么打算的，老人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证件，警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的家人，他既然救了人，总要负责到底。 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脸色都有些凝重。 “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人怎么样了？”黎序文赶紧迎上去问道。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医生的眉头皱起，一脸的疑惑。 有小护士替黎序文回答：“陈主任，病人是我们急救中心送过来的，没有家属跟着，这个好像是当时在现场报警的人。” 陈主任上下打量了黎序文一下，心里充满了怀疑，可是面上却不显。他在医院工作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事也不会轻易地下判断。 “病人伤的很重，内脏受创出血已经动完手术止住了，可是他的大腿粉碎性骨折还需要再动一个手术。而且老人有些骨质疏松，以后恢复起来比较麻烦。” “那医生，这位老人家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也有可能会瘫痪，这只是说最坏的打算。手术后如果积极做好康复治疗的话，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黎序文心里有了数，对医生说道：“陈主任，治疗就听你们的。警察那里正在帮着老人找他的家人，相信他家里人也会积极给他治疗的。” 陈主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老人被推到了病房，他的麻醉还没有醒，还在昏睡。 护士进来交代了一些护理的注意事项，黎序文只能在旁边陪着。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病房里一共住了三个人，另外两个陪床的家属也凑过来和黎序文打招呼。 “这是你家里老人，怎么受伤的？” “不是，是我在路上遇到的，老人家被车撞了，我帮着报警送过来的。” 两人看向黎序文的目光变了，两人都呵呵笑了一下，不再继续问下去，明显就是不相信。 黎序文也不在意，他自己问心无愧，也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老人的麻醉散了以后，人又开始喊疼。 黎序文只能轻声安慰着：“老爷子，您受伤了，不要怕，医生已经给你动过手术了。” 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哼哼唧唧的开口：“你是我儿子派来的？” “不是，老爷子，你好像是被车撞了，我在路上遇到了，就把你送到医院了。” “车撞了？”老人迷糊起来，眼神都有些飘忽：“我在哪呀？我想回家的。” “那老爷子你家在哪里？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我给他打电话联系一下。” “我儿子？我儿子叫啥来……叫大军，我儿子说来接我，是不是来了。” 老人显然有些糊涂，话都说不清楚。 黎序文见问不出什么，也只能作罢。等到警察来作口供时，老人还是如此，反反复复只念叨着“大军”，别的有用的信息什么也没问出来。 警察也只能回去比对报案记录，希望尽快找到他的家人。 黎序文没有法子，又不能扔着老人不管，想了想托医院的护士介绍了一个护工陪护，自己先回了村里。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先把医院费补交了上去，昨天的一场手术下来，他交的一万块钱就花光了，一早护士就催着续费。 黎序文又续交了一万块，足够老人在医院里住几天，这样护士才放心他离开。 黎序文回到村里，这个时间垂钓园早就开始营业了，黎序文直接就奔那里去了。孟清和周美凤都在垂钓园忙活，一见到他回来，立刻一脸关切的迎上来。 “文哥，你没事吧，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我没事，就是老人那里没找到家里人，所以我先照顾了一下。” 黎序文把情况一说，孟清到没说什么，不过几个来帮忙的婶子大娘倒是议论上了。 “序文，你这人就是好心，这事你交给警察处理不就完啦，你没看那电视新闻里报道过的，那救了人被冤枉的多了。” “就是，上个月，我娘家那里就有一个，就是骑电动车不小心碰了一下，非说自己哪都疼，讹了一万多块钱呢，你可小心点。” 周美凤有些忐忑：“不能吧，序文又没撞人，他是好心，也不图人家感谢了，总不会再赖上我们吧。” “那可不好说，三姑，你想想。这儿女要是孝顺，还能大半夜的让一个老人自己在路上被车撞了？说不定就正好不想养呢，这下更得赖上序文了。” 周美凤听了也是一脸愁容，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不怕，要是那家人不讲理，我就去和他们闹去，我这一把年纪了，他们也不敢惹我。” 黎序文听着好笑：“奶，没事，清者自清，就算是有人想赖也不是那么好赖的。” 黎序文想的很清楚，昨天警察勘测了事故现场，可以确定老人是被一辆汽车撞到的。因为路上有车辙印，而且车还撞上了路旁的杨树，都留下了痕迹，和他的摩托车完全不符。 对方的儿女要是不讲理，无非就是他交过的医院费要不回来，别的也休想讹上他。 老人在医院住了两天，人还是糊糊涂涂，什么有用的信息也问不出来，黎序文每天去医院探望一次，第三天的时候，他正准备回家，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冲进了病房。 “爸，你没事吧……” “爸，你吓死我们了……” “爷爷……” 这一群人有男有女，哭哭闹闹地把黎序文挤到了一旁。 “我疼……” “爸，你的腿怎么样了……” 病房里乱成一片，有护士来喝止他们：“大家安静一些，这里是病房。别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你们不能这么多人都挤在这里。” 这一群人才安静下来，有人赶紧跟着护士去了解情况，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过来和警察确认：“警察同志，这就是我们父亲，谢谢你们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民警这才说道：“是吴老爷子就行，老爷子被在南石附近被车撞到了，是这位黎序文遇见了报的警，这两天也是他在医院照顾你们父亲。” 中年男人这才主意到站在一旁的黎序文，不过他的眼神一瞬间就犀利起来：“是你救了我父亲？当时你是在那里遇到他的，是什么情况？” 黎序文也不惧他，十分坦然地和他对视：“是在南石街道附近，我在南石开了一家烧烤店，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老爷子的，他当时已经受伤了，别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中年男人还是有些怀疑：“这么巧？这事我们还要去交警那里问一下，要是我父亲是你救的，我们全家都会感谢你，可要是有什么隐情，我们也是会查清楚的。” 黎序文点了点头：“应该的，交警大队那里有我的报警记录。另外，老爷子这里我交了两万块医药费，估计这两天就要手术，你们再去医生那里了解一下。既然你们来了，我店里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黎序文对屋里众人示意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不过看这一家人的样子倒不像是不讲理的人家，也不像是对老人不孝顺的，黎序文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果然两天后，这家人就赶到黎序文的垂钓园来道谢。 来的就是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见到黎序文就热情地打招呼：“小兄弟，我是特地代表我们全家来感谢你的。” “不用这么客气，大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昨天刚动了手术，大腿伤的重了一些，估计要养上一两年才能恢复。不过这就是万幸了，我爸这人从我妈去世后就糊涂了，许多事都记不得了，出去就不认得回家的路，这回走失把我门一家人都急死了，这幸好找回来了。” 男人说了这么多忽然又想起来：“差点忘了介绍一下，我姓吴，吴亚民。”说着就伸出了右手。 黎序文也伸手和他握住：“吴哥，你叫我小黎就行。” 吴亚民有些不好意思：“黎兄弟，那天在医院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态度有些不好，你别介意。” 黎序文笑笑没说什么，毕竟那时他们没了解清楚情况，有疑心很正常。 吴亚民是来邀请黎序文赴宴的：“我大哥前几天在外地出差，一直不知道老爷子的事情，昨天赶回来听说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我是来请你们一家过去的，我已经订好了饭店，咱们两家好好聚聚。” 黎序文赶忙推辞：“吴哥，不用客气，老爷子还在医院，你们照顾病人要紧。” “没关系，我爸那有人照顾，他就是想我哥了，一见到我哥，人就清醒点了，他也是这个意思。说你对他特别好，让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好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