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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周末发现喝凉水也塞牙,一看牙龈肿了一圈,结果是发烧了!睡了一觉……好了,哈哈。

    大家都要注意休息!

    第26章 猫二呆

    唐糖正午时分方至,阿步像是知道她要来:“二爷刚睡着,回来的时候自己换了药,说是伤口不要紧。只是高烧一晨未退,一早问了好几回可有客至,仿佛有些生气……您如何这会儿才来?”

    自己换药。唐糖琢磨不透,这个部位他如何换药?

    这个林步清算是他的心腹么?唐糖不敢明着追问,纪二应该谁都不信。

    生气……唐糖正懒得去瞧他,引了阿步到离房门远些的院门处说话,不以为然道:“生什么气?你们二爷这是巴望着别人过府送节敬呢。”

    “节礼要等到过节当天再往外送,那便成不敬了。少奶奶您不晓得?官邸就在虞部衙门,二爷平常都住那儿,这处小宅子只家里人知道。”

    “……”

    唐糖自袖囊掏出个白瓷罐来交与阿步:“无论你换还是他自己换,记得此乃金疮秘药,比寻常疮药好上百倍。待他醒了,你可要务必交给他用。”

    阿步接药不解:“少奶奶对二爷真好,可您这是刚来就要走的意思?家里不住您上哪儿?”

    “诶,我大概帮不上忙……”

    唐糖揉揉鼻子,东张西望,不见得说自己今日打算跑来过中秋的?

    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阿步还欲劝,唐糖眼却尖,在小假山的一个石洞里,发现了一只张头张脑的小花猫。

    这花猫的模样本来还算乖巧,偏偏肥得一身是rou,脑门这儿又长了一撮灰色的卷毛,更生出无穷呆样来。

    唐糖最是爱猫,十分惊喜,“咪咪”引它出来玩。那呆子起先不肯,唐糖假意要走,它居然从假山洞里跌落下来,落到了地上,rou球球一般滚了一滚,不动了。

    唐糖明知它身软无事,仍是惊出一头的汗,呆子却爬稳当了,慢悠悠蠕过来。

    唐糖捞了它搁在手上,掂掂分量,觉得这点大小的猫,分量实在是重,呆子却不知她在做什么,窝在她手里抖成一团。过了会儿偷眼看看她,手掌心里嗅一嗅,不怵了。

    “小胖子你从哪儿来?”

    阿步在旁笑答:“是捡来的。”

    唐糖放下小猫,揉一揉那撮呆毛,大为忧心:“阿步,回头待大人好了,赶紧将这胖子交与我带走。你真是好大胆子,留在这儿回头被他发现,迟早遭了毒手。”

    阿步目瞪口呆:“二呆不是小的捡的,就是二爷捡的啊。”

    这回换了唐糖震惊:“二呆?他不是最烦这些猫猫狗狗!”

    阿步算是为纪二说好话:“我观二爷的性子,仿佛总与少奶奶讲的不大像,其实二爷挺好的,私底下也挺随和,一点不难伺候……”

    “……”

    见唐糖半天呆立,阿步问:“少奶奶您怎么了?”

    唐糖若无其事道:“哦,没什么。你忙你的,我就在院子里坐会儿,看竹赏鸟,这天朗气清……今夜的白玉盘,想必格外晃眼罢。”

    待阿步忙完一圈回来,却压根找不见唐糖,也不知她是去了哪儿。

    **

    晚饭的时候,唐糖才抱了只小木箱子回来。阿步定睛看,他认得,整一箱永乐居的梅子酒。

    “这酒遂州也有卖?您打哪儿弄来的?”

    唐糖看起来累得不轻:“跑了大半遂州城,晚上过节,半数的酒肆都打了烊,总算在城北的一个小铺子里搜罗到,就差出城了。”

    “您这么喜欢喝?”

    唐糖半天不语,过会儿道了声:“……过节嘛。”

    阿步欢天喜地抱过酒箱子去囤好,又告诉唐糖,二爷方才总算允他帮忙换了药,已然上了唐糖送来的好药,纪二还夸了句消痛的疗效不错。

    这会儿情形转好,烧也退了一成,阿步喂他喝了点粥,他又睡过去了。

    “二爷听说少奶奶来过,气色都好多了。”

    唐糖哼一声,蹑手蹑脚顺着门缝偷眼看,回头轻声问:“他捂痱子呢?裹得这个样子,这天虽说暑热退了许多,伤口闷着多不好。”

    “二爷不肯敞着。”

    “哼,我看看他去。”

    **

    唐糖是头回见纪理睡相,此人俯卧,一条被子裹得倒是严实,脸依旧是一派欠少还多,高兴不起来的样子,眉心亦蹙成数道深痕,惟有呼吸匀净调和。

    她将这睡容端详了再端详,又伸了食指尖去他眉心唇畔虚虚一圈比划,低低喟叹一声,终是收了手。

    然而她琢磨片刻,估摸着眼前人正得好眠,忽又弯下腰,狐疑地凑去他面上一寸一寸细嗅。

    阿步中午的话,肥猫二呆,以及回回错愕间……

    所有的表象,如若佐以超凡的变装手段?

    那些装面易容用的膏剂粉药,通常都是有气味的!

    可惜她送来的那罐疮药的气味实在浓郁,一种味道盖过了所有。她不愿放弃,正勉力往他唇畔嗅去,眼前的那双眼睛忽而睁开了!

    “你……没睡?”

    “唐小姐若真想亲我,也该事先知会一声,趁纪某无力招架之时突然袭击,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罢,哼。”

    唐糖登时跳开三尺:“我趁人之危,我想亲你?我……呸!”

    “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唐糖面上在滴血:“我就是随便探个伤……”

    “伤在肩上。”

    “呃……大人裹得似个粽子,肩伤我也探不着啊,方才就是近处瞧瞧一眼大人的面色是不是好。”

    “哼,唐小姐的借口总是太过拙劣。想亲我大可知会一声,纪某也有七情六欲,并非不可亲近之人。”

    “……”

    “现在还想亲么?”

    “想……个鬼。”

    唐糖从未听过有人将这种事邀约得如此一板一眼,要是换个旁的姑娘,人家就算本有亲他的念头,被他这三言两语,多半也被搞得兴致全无。

    多有意思的事情,往他的冰水里一浸,立时凉透了。这确实像极了纪二一贯的德行。

    “下次事先知会。”

    唐糖才懒得同他理论,见他一味逼视着,干脆道了声:“好的好的,知道了。”

    纪理深望她一眼,居然没作纠缠,他话锋忽转,看看床头那只无字白瓷罐,问道:“唐小姐此药从何而来?”

    “大人用着不妥?”

    “你只答哪里得来。”

    “……我买的。”

    “哪里买的?花多少银子?”

    “遂州……涵春堂嘛。银子,你道我同您似的?我又分文不取的,白送给您用。”

    “涵春堂的招牌不是鹿鞭虎鞭虎骨酒?制的跌打疮药如今也那么灵了?”

    唐糖坏笑:“诶嘿嘿大人真是门清……老字号当然样样灵了,想来您比我还了解得多些。”

    纪理面一沉:“唐小姐接着编。”

    “……”唐糖一阵心虚。

    纪理喝问:“究竟哪里得来!”

    唐糖被逼得一身汗:“我入京前认识的一位朋友,给我的。”

    “什么样的朋友?”

    “说给你听你也不认得,其实我也不怎么熟。今日路遇此人,我正求良药,他家又是开药铺的,就这么一拍即合……”

    “哪间药铺?”

    “不在本地。”

    纪理沉吟半天,又问:“唐小姐究竟如何入的大理寺?”

    唐糖恼了:“如何问这个?此二者毫不相干!”

    纪理不动声色:“哦,我只是叹服裘宝旸的手段。唐小姐差当得可还舒心?有什么不惯的地方?信上说靴不合脚,这不合脚的黑靴你穿得倒是得意,回头量了鞋码,重做了藏蓝短靴给你。”

    他本来尚不敢确认,被唐糖这么此地无银一恼,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

    竟真的是同一件事情。

    唐糖懵而不知,只一味推让:“不必了不必了。”太贵。

    原是她欲试探他,反被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倒过来百般试探耍弄,幸亏她口紧未曾交一丝底。

    狡猾若此,句句还拿得准她的七寸,纪二自小鼻孔看人,当真这般了解自己?

    对纪陶的一切了若指掌,若非源于兄弟情深,换一种大胆包天的设想,会不会他根本就是……

    幸亏她预备了杀手锏。

    **

    阿步在纪二榻前窗下摆了桌子,添了几样小菜,更依唐糖吩咐,早早设下两只酒盅。

    唐糖端盅献酒,先干为敬,以谢纪二解围之恩,又送了酒杯去他唇边。

    纪理蹙眉嗅了嗅:“纪某重伤卧榻,唐小姐落井下石也就罢了,这是打算再补一刀么?”

    “什么话,我特意逛了半城才买到的梅子酒。”

    “哪家的?”

    “京城永乐居,我记得二哥哥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