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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节

    “你说过去这三十多年,阿春从来没有让我们cao过心,怎么这两年就跟被什么脏东西跟着了似的……要不我拿着他的生辰八字去找位大师算一算,看能不能……”

    “砰”一声响,应父将搪瓷杯砸到了茶几上,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毛主席说了,每个同志都有责任破除封建迷信,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说着,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说到底,是我们自己儿子的问题,是我们不会教儿子。”

    应父痛心疾首,应母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此时的沉寂,“谁说是阿春的问题?”应婶婶走了进来,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骗了阿春,他怎么可能会和林清离婚?看那女人乖乖巧巧的,没想到居然这么不检点!咱们真是亏大发了,把这样的女人娶进家门,花了这么多钱,最后还是阿春遭罪!”

    应婶婶一直在念叨,聒噪的声响令应父头疼,他不耐地闭上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一向不爱与人争执的应母猛地抬头,瞪着应婶婶,“当初说楚琴好的是你,说林清不守妇道的也是你,现在楚琴的丑事败露了,你倒是置身事外。越梅,我们说句良心话,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阿春和林清之间瞎搅和,他们会这么轻易离婚吗?”

    很多话,都是压抑在心底的,这会儿一开口,应母便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难启齿的。她说的全都是实话,当初如果不是应婶婶故意挑事,林清和应春之间的矛盾又怎么会激化?

    应婶婶没想到应母会突然责怪起自己来,她一时哑然,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然而这时,应晓纯也走了进来,“妈,我也不帮你。”

    应晓纯的语气淡淡的,每一个字却是掷地有声,“你和林清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他们两口子好好的,你去凑合什么呢?你只是我哥的婶婶,又不是他亲妈,连他亲妈都挑不出林清的毛病,你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她?”

    听完应晓纯说的话,应婶婶猛地瞪大了眼睛,“晓纯,谁都能怪我,只有你不能怪我!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你,你现在为了外人来质疑我,教训我?”

    “我只是实事求是。”应晓纯平静地说,“直接也好,间接也罢,你是林清和我哥离婚的导火索之一。不过也好,做了这么一个决定之后,林清过得很好,她现在比过去在我们家的时候幸福多了,我看她还要好好感谢你!”

    应婶婶不可置信地听着应晓纯说的话,她用力地摇头,而后,她听见应晓纯缓缓道,“妈,你或许觉得我冤枉了你,但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吧。如果我结婚了,我婆家人总是爱对我挑三拣四,指手画脚,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你还能不能斩钉截铁地表示我嫁了个好人家!”

    这段时间,应晓纯经常去林清家里探望她和孩子,有时候,也会碰到俞锦绣。三个人年纪相仿,比较投契,有时候聊多了,应晓纯也不得不承认离婚之后林清的日子越过越精彩。至于她,因为她们俩的开导,也逐渐放下了过去那段感情给自己带来的伤痛。

    应晓纯承认林清现在过得很好,可是,日子过得再好,一个女人支撑着一个家,到底是会累的。如果不是因为应春,现在的林清根本就没有必要重新适应崭新的生活。

    对母亲说的话,是应晓纯的肺腑之言,此时她把话说清楚了,心底豁然开朗。

    “一会儿我哥要带楚琴回来吃饭吧?我先出去了。”

    应晓纯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应婶婶望着女儿的背影,一脸为难,许久之后,她才叹了一口气。

    应晓纯不愿意和楚琴同桌吃饭,那是因为她不想面对这人虚伪的面目,而应婶婶回了屋子,则是因为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再嘴硬都好,她还是意识到,楚琴和林清是根本没法儿比的。过去她时不时都要挑林清的毛病,的确是她没事找事,连她的亲生女儿都怪她怨她,应春又怎么可能毫不在意呢?

    应婶婶终于承认林清远胜楚琴一大截,这样明显的事实,应春的父母又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只是,应春和林清已经离婚,现在他选择了楚琴,隆重的婚礼也已经办了,他们总不可能蒙着眼睛,捂着耳朵,欺骗自己整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作为父母,作为公婆,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好好劝说,希望这小俩口能把日子好好走下去。

    应春带着楚琴回来,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多做,他默不吭声地坐在沙发上,一杯热茶在面前放凉了,却始终没有喝一口。这些天,应春瘦了,也憔悴了,看着儿子胡子拉碴的模样,应母心疼不已,她拉着楚琴去了厨房,“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琴小声地说,“他不跟我说话,每天早出晚归,公司里也忙吧。”

    这些日子里,应春在家里总是拉着张脸,他不对楚琴说话,即便她做好了一桌子好菜向他示好,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楚琴不怕他,她只是有些烦躁,毕竟是已经结婚了,她当然指望着好好和应春过日子,只是,他不愿意,她有什么办法?

    而今天,一切有了转机。

    应春终于愿意与她说话了,虽然是碍于父母的要求不得不带着她回家吃饭,可对楚琴来说,这好的开始已经是成功的一半。深知应春孝顺,想着或许公婆的劝说可以帮着他们俩修复感情,于是,楚琴便对着应母说,“妈,你劝劝他吧,都离过一次婚了,难道还想再离一次吗?”

    果不其然,听了楚琴的话,应母的眉心一蹙,她拍了拍儿媳妇的手,安慰道,“你也别想这么多,阿春最近心情不好。公司要倒了,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你说他要是还能乐呵乐呵的,那才是怪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第四百九十三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嗡”一声响,楚琴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一下子炸开了,一时之间,她忘了自己应该开口,此时此刻,应母说的那些话仿佛一直都在她的耳边回荡着。

    “婚礼那天发生的事情,不太光彩,还是忘了吧。被人笑话也只是一时的,以后的日子总是要自己过。”

    “欠了这么多钱,你们那套房子可能也要卖掉了。不过你放心,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可以赚钱的机会。我和他爸也还年轻,你们重新拼搏奋斗,大不了从头再来。”

    “你们俩先回到我们这里住吧,等把钱还清了,再买你们自己的房子,现在的房子也不贵,没什么不可能的。”

    “至于坐牢……我想应该不会。他爸还有一些人脉,到时候花一笔钱,动用过去的人脉,把这件事情摆平应该不算难事的。只是你的工作问题可能要先放一放了,毕竟走关系要动一大笔钱,我们家正是缺钱的时候。”

    应母说的这些话,楚琴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听明白。应春的公司倒了,她的工作吹了,小店马上就要关门大吉,城里的房子也不再属于她,上天未免对她太残忍。

    楚琴没有说话,泪水蓄在眼眶,她低着头默默地帮应母择菜,动作变得格外缓慢。应母看着她的神色,大概也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了,便淡淡地说,“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相夫教子,是把一个家打理好。楚琴,我不是恶婆婆,对你也没有任何的要求,我只希望,将来的日子里,你别给阿春心里添堵。至于阿春那边,他爸爸也会劝他,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总不会是奔着离婚去的,是不是?”

    之后,应母又继续道,“至于你们的生活质量,我想不会变得太差。房子和车子是得卖了,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你们的吃穿用度,我和他爸爸会负责的。”

    应母是一个朴实的家庭主妇,可即便如此,她也能从应春过去的描述中大致猜测出楚琴的生活水平算不上太高。过去在姑姑家,楚琴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现在结婚了,他们回家来住,她总能比在姑姑家的时候过得好。不过,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就不可能了,毕竟应春的父母又不是傻子,总不可能牺牲自己来成全楚琴的奢侈享受。

    应母平静地对楚琴说着这么一番话,可许久之后,都得不到回应。楚琴低着头,她是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离婚吗?可是,现在选择离婚,她的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在那天之后,她的名声是真的毁了,体面的工作也快丢了,从此之后,她靠不了男人,更没法靠自己。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和应春离婚?应春的事业是结束了,可他的家世好,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依附着他的父母,他们的日子总不可能过得太差的。

    再说,如应母所说,他们还年轻,谁说应春不能东山再起了?

    楚琴静静地思索着,最终点点头,“妈,我还有一个请求。”

    应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说。”

    楚琴深吸一口气,“我在西平做了点小生意,做得不太好,这阵子亏损了不少钱。我娘家的条件不好,这笔钱,他们拿不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年,楚琴一直都是凭借着这样的人生信条生活的。这次,她被吴玲玲害惨了,不仅仅是服装店无法再经营下去,外头还欠了一屁股债,以她的月薪,恐怕是三年五年都不一定能还得出这笔钱。可好在,现在她是有婆家的。

    过去应春对她有求必应,现在应春的父母希望他们小俩口能好好过日子,肯定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做生意亏损了?”应母微微皱眉,“没问题,这笔钱,我会帮你还上。”

    困扰了楚琴好些天的问题似乎是要迎刃而解,她舒了一口气,胸口上的大石放了下来。

    见楚琴的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她又补充,“但是,这笔钱,你得还我。”

    楚琴愕然,“我怎么可能——”

    “我们应家人不是冤大头,楚琴,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买单。你给我写一张借条,这笔钱,必须还我,但分多长时间还,一次还多少,由你自己说了算。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应春,你们俩的感情问题,最终还是得靠你们自己修复,明白了吗?”

    这是楚琴第一次与自己的婆婆站在一起,说这么多的话。过去她一直以为应母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却没想到,原来她看错了。

    “楚琴,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别总想着算计自己的家人。”应母说。

    楚琴哑然。

    楚琴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应春正好跟着应父从书房里走出来。应父看了楚琴一眼,意味深长,而应春则是一脸沉默。

    “你们俩好好聊一聊,我去厨房帮帮忙。”

    应父一走,楚琴和应春对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小俩口好些天没交流了,这会儿大眼瞪小眼,彼此像是陌生人。楚琴犹豫着,许久之后才走到他面前去,“应春,我们过去这么相爱,只因为一些闲杂人等说的话,你就把我们的爱情给抹杀了吗?再信我一次,再给我一个机会,毕竟就算那些都是事实,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在一起,这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应春安静地看着楚琴的眼睛,他听着她的话,心中不是没有任何感触。他是爱过她的,就在几天之前,他都是非她不娶的,他们明明可以好好在一起,又何必为了旁人的闲言碎语而怀疑彼此呢?

    想到这里,应春深吸一口气,他看着楚琴的眼睛,像是鼓足了勇气,问道,“那你的身体呢?你的身体是纯洁的吗?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吗?”一连丢出三个问题,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楚琴,你必须说事实,因为这是我的底线了。”

    面对应春的质疑,楚琴扑进他的怀里,毫不迟疑道,“是,今晚我就能证明,我从来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第四百九十四章 今时不如往日

    第四百九十四章今时不如往日

    应春和楚琴回家,始终是半信半疑。

    一方面,他总觉得以楚琴过去的经历,真不见得能为他保留着身体上的纯洁。毕竟她曾经在一个男同志的婚礼当天与他搂搂抱抱,这可不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会干出的事情。可另一方面,他却还在期待,只要楚琴能确保她是干净清白的大姑娘,那么,过去的种种就随风逝去吧,他也应该学着妥协。

    应春很为难,心中对楚琴的爱意早就已经消散了大半,但应父对他说的话却是好好地提醒了他。林清是他自己赶跑的,他们的孩子能不能抢得回来也不一定,公司濒临倒闭,而他又已经是第二次结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好姑娘愿意跟着他吗?再找一个,估计也不一定能找到冰清玉洁的好女孩!

    应春最在意的不过是楚琴与别的男同志的过去,可既然她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又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呢?

    那一天晚上,应春睁开眼睛看了楚琴,也闭上眼睛感受了她。

    她纤细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被动而又青涩,就像是初尝人事的少女,令人怜惜。

    终于,他们拥抱在一起,仿佛毫无芥蒂。第二天清晨,当楚琴出门去上班之后,他打开屋里的灯,拉开窗帘,猛地一把掀开了被子。

    看着被子上的痕迹,他长舒了一口气。

    唇角有满足的笑意扬起,他想,还是好好和楚琴过日子吧。

    楚琴离开了他们的家,这段时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算计应春。他始终不够聪明,总是能被深深蒙骗,而她的小伎俩,虽然不值一提,却有可能会为自己带来下半辈子的安宁。

    赵新民已经入狱,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有职业cao守,不会轻易泄露病人的私隐,而当时在病房目睹她被赵新民的太太斥责打骂的那些围观群众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属,他们怎么会有这闲工夫,跑到应春的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

    不会这么巧的。

    楚琴安抚着自己,她想,未来的生活没她想象中这么好,但至少不会太糟糕了。

    楚琴在西平的服装店还是倒了,她拿着应母给的一大笔钱,填上了之前的亏损。给吴玲玲租的屋子不能退租了,这里又是好几百块钱,她闹也闹过了,哭也哭了,房东连押金都不愿意先给她还上,最终,她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

    楚琴的心是真凉了,可是,当天晚上,她回到雅城,晚归的应春却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雅城的公司不能再经营下去了,但西平的公司还有一丝希望!我联系到了牧方企业其中的一个经理,他要求我将研制到一半的护肤膏继续生产下去,到时候,他会以原价把这一批护肤膏买走。”

    楚琴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这是真的?可我们不就是因为护肤膏的生产cao作不够规范而造成违约的吗?应春,你别贪小便宜吃了大亏啊。”

    应春不耐地皱了皱眉,“这是我的工作,我比你懂!”

    应春对自己的态度是今时不如往日,楚琴虽然不甘心也不服气,但到底是没有和他继续争辩下去。也许眼前只有一线生机,可即便只剩下一线希望,她也在期待,期待着好运重新降临的那一天。

    楚琴嘴角温婉的笑容重新浮现,仍旧美丽而又柔和,她扑进应春的怀里,声音甜美,“应春,不管如何,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应春的心念微微一动,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决定原谅她,接受她的过往,可为什么他仍然有些抗拒?

    ……

    从方牧家里出来,程廷喝了不少酒,虽不至于醉得晕头转向,但肯定是没法开车了。

    “你先等等,我找找车钥匙。”俞锦绣将手从他的胳膊弯里抽了出来,寻找着他裤兜里的车钥匙。

    裤兜很浅,她低着头找了一会儿,很快便找出了车钥匙,正要去开车门,他却突然垂下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双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腰。

    “俞锦绣,一晚上跟我说了几句话?”程廷的脸颊凑近了俞锦绣的颈窝,他温热的呼吸如羽毛一般捋过她光洁的肌肤,含含糊糊的语气,倒有些孩子气。

    俞锦绣最怕痒,缩着脖子求饶,“饶命,饶命,谁让你给我介绍新朋友呢?”她狡黠地笑着,眼底的温柔久久没有散去。

    这段时间,俞锦绣一直忙着林清的事情,而程廷在单位的工作与外边的事业之间做取舍,两个人很少有时间碰面。这回好不容易才凑到一起,参加的还是方牧在家中设的宴。方牧与俞锦绣一见如故,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得知应春和楚琴过去曾经做的那些恶事的种种细节之后,方牧的心里头愈发不痛快,于是这正义之士便立马联系到自己公司的营业部经理,交代了一番,要求他好好治一治应春。

    方牧和程廷早就相识,当时她住在越东老院附近,是程老爷子的邻居,程廷在老爷子家住了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地和这jiejie玩得最好。后来,程廷搬离老爷子家,也就与方牧疏远了,前些日子偶然一次重逢,这才取得联系。

    得知程廷有了对象,方牧乐得让他赶紧带人来给自己瞧一瞧,这一瞧,她便与俞锦绣一见如故了。

    楚琴永远都不会想到,在她最放松警惕的时刻,俞锦绣还在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她回到云端的那一天。一个人一直沉浸在低谷中时,必定会产生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深的打击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是,当她亦步亦趋地往上爬,从低谷慢慢回到巅峰时,一记重创或许能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对楚琴而言是这样,对应春而言,亦是如此。

    而之于俞锦绣,她也终于意识到,对待一些没有底线的人,她不能再一味退让。

    毕竟退让只会让她得一时清静,可在退让之中纵容了楚琴而让身边的人撕破得到的伤害,有时或是一辈子的代价。